208.互生情愫

「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明白，強求沒有什麼好結果。」彷彿在讓林宛囈確認自己的猜測，南明煦又補了一句道謝。

落寞的低下頭，林宛囈不敢相信，這句字面上是褒獎的話，其中沒有隱藏著貶意，想了半天總結出來一句，「你這是在諷刺我？」

輕笑出聲，南明煦一口回絕，「當然不是。」

見林宛囈仍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南明煦苦澀一笑，才接著說道：「算是在分享我的心情，我決定放開姚樂音。」

「為什麼？」

嘴角笑意越發無奈，南明煦老實回答，「因為她的離開讓我明白，她愛的從來都是蘇銘韓，我不甘心一輩子，都做一個沒有機會出頭的備胎。」

「你難道就真的甘心，姚樂音最後和別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林宛囈臉上懷疑的表情，非但沒有淡去，反而越發加深。

「以前是真的不甘心，但是現在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她的感受，我想讓她幸福，即便給她幸福的人不是我，仔細想想，我也許沒有想象的那麼愛，只是陡然看見那麼美好堅強的女孩，迫不及待的想要收藏罷了。」

現在想來，比起得不到樂音的不甘心，對他付出守候的那五年的不甘心，好像是更多一點，也就是這時，南明煦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像他想象的那麼愛。

直到樂音離開，他才恍然醒悟，其實對樂音，他是有動心，有喜歡，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從樂音吸引到他的時候，他就理所當然的以為，那樣美好的女孩他該愛，也許他不是沒想過，他並不那麼愛，只是認為付出了就該有回報，不甘心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

周而復始，他越不想放棄，就付出的越多，就越認為樂音該回報他更多，就像一個劣性循環，一直繞成一個圈，連自己都找不到了起點。

每天想做的事情，就是圍在樂音身邊，直到她突然離開，才驀然明白，原來南明煦失去姚樂音，並不像想象的那麼撕心裂肺，傷痛欲絕，只是突然有了覺悟，少了她在身邊而已。

僅此而已，淡薄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林宛囈還是有些不放心，疑聲追問，「就這樣？」南明煦雲里霧裡說的那些話，其實她根本就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樂音第一次離開郯之安，現在離開蘇銘韓，卻從來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說白了，不是我不夠好，只是她不愛我，我再好也沒用。」

之前南明煦從來沒想過，她以為放開郯之安，只是因為樂音愛的不深，自己意識到了，她對郯之安只是依賴。

直到再次從蘇銘韓的身邊離開，他才隱約明白，他對她的這種感情，她不是一點都感覺不到，沒有回應只是因為，她不願意傷害，不想模糊兩人之間的關係，畢竟有些話攤開了，就再都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那守在她那麼多年算什麼？」這句話不是疑問，其實林宛囈自己早就有了答案，原來她和南明煦一直都一樣。

「其實我猜你很清楚，蘇銘韓為了樂音和你老死不相往來，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完全只是時間問題。」

一語中的，南明煦終於明白了，林宛囈為什麼，會對蘇銘韓那樣執著，與其說是因為愛情，不如說是因為親情，她將哥哥去世后，一直守在身邊的蘇銘韓，視為了死去哥哥的另一種回歸。

也就是因為這個，林宛囈理所當然的享受蘇銘韓的寵愛，直到她發現他的寵愛不是只對她，還多了姚樂音，安安康康，這也就是她為什麼偶爾動搖，不忍心的原因。

這樣的情形就像是，心愛的東西被搶走，很多人會條件反射的選擇捍衛，而不是大公無私的去分享。

「他答應了我哥哥，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相信韓哥哥做的到。」林宛囈心底咯噔一聲，卻是故意昂首挺胸的反駁。

「痛苦總是比幸福的感受深刻的多，為什麼不能我們先放棄？」

「你真的能做到？」

沒有回答林宛囈的問題，南明煦邪魅一笑，不知是不是玩笑的回了句，「既然這麼巧同為天涯淪落人，不如我們兩湊一對，也算是攜手向新社會前進了。」

呼吸一滯，為了掩飾自己過於響亮的心跳，林宛囈故意大聲說道：「你這是到最後，還要為樂音解決情敵？」

「既然沒有了目標，我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向你這樣的國民女神下手，多有成就感。」

別過臉，林宛囈不敢看南明煦的臉，生怕會從他的眼中看出，這句話只是無所謂的調笑，口中跟著不知所謂的接了句，「以前怎麼發現你這麼貧？」

「你要是一直在這種情況下和我聊天，我保證你會發現的更多。」朝著林宛囈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南明煦語氣格外的曖昧。

疑惑的順著南明煦的目光看過去，在看到自己稍顯裸.露的胸部時，林宛囈狠狠啐了聲，「流氓！」

「我做什麼了？你就說我流氓？」眨了眨眼睛，南明煦一臉不明所以的委屈模樣。

「流氓做的事情一般都不能言傳，只能意會。」

「那不如你給我意會唄？」

在和南明煦鬥嘴的過程中，林宛囈發現她以前，對南明煦的印象就是高冷，到了姚樂音跟前，又變成了萬能暖男，現在又多了一條，在她面前就變成了，口無遮攔的小痞子。

男人痞氣重就顯得輕浮，可是林宛囈卻發現，她並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的討厭南明煦，反而心底湧上一股，不可言說的甜蜜。

怕南明煦看出她的異常，林宛囈故意惡聲惡氣的轉移話題，「少來，你先說我的衣服去哪了？」

對上林宛囈質問的眼神，南明煦回答的理所當然，「你那衣服多少天沒換了，我怎麼能讓你穿著那身，躺在我的床上，當然是給你脫了。」

「我說你怎麼能隨便脫人家衣服。」

「我們可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曾經同為備胎，怎麼能算是人家，分明就是自己人。」

忍住嘴角邊的笑意，林宛囈語氣越發惡聲惡氣，「不帶你這樣偷換概念的。」

輕笑一聲，看向對面氣鼓鼓的林宛囈，南明煦突然說了一句，「有時間去看看蘇銘韓，至少和他好好說聲對不起，他也挺不容易的，老婆孩子一夕之間都沒影了。」話雖這麼說，南明煦的語氣里，分明有著幾分幸災樂禍。

沒有聽出南明煦話里的深意，林宛囈頗為懊惱的低下頭，「在那事出了之後我就後悔了，但是沒想到樂音會那麼決絕，結果我想解釋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離開了。」

「你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這是南明煦最想不通的地方，林宛囈並不是個心思歹毒的人，只是和樂音相處的時間太短，又先入為主的以為樂音是因為蘇銘韓的錢，才會突然和他結婚，如果多相處，兩人的誤會都會解除，到時必然是皆大歡喜，實在是不像是做那種事的人。

「我以為樂音和韓哥哥分開，你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她總會發現你的好。」還在懊悔的林宛囈，絲毫沒反應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泄露了，心底最隱秘的心事。

先是一怔，隨後南明煦眼中浮上濃濃的暖意，口中戲謔的問道：「然後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兩雙宿雙棲，你該幹嘛幹嘛去了？」

聽南明煦這個問題，林宛囈才想起，自己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當即目光到處亂飄，口中結結巴巴的解釋，「也……也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咬了咬牙，林宛囈心亂如麻，自然想不出該如何反駁，越發惱怒南明煦的不依不饒，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喜歡你。」

「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南明煦的語氣越發溫柔。

「以前我總是一味的追著韓哥哥跑，明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樣有什麼不好，但是在認識你之後，我總是心疼。」

「心疼我？」

「心疼我自己。」無奈的笑了笑，林宛囈詳細說明，「看著你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活的那麼累，拼了命的追逐一個人，這麼可笑的行為，我曾經居然甘之如飴，簡直就是恥辱。」

其實若是沒有姚樂音，沒有南明煦的出現，她永遠都不會這樣想，感情里沒有那麼多設定，只有心動、合適、感覺，一點點的積累起來。

直到她驚覺自己，對南明煦不一樣的情感時，和對蘇銘韓的感情對比，她才發現了不一樣，分辨出自己的心裡到底是誰。

恐怕這就是有比較，才能有判斷！

「接著說。」

負氣的努了努唇，眼見南明煦面無表情，林宛囈已經預見了結果，但是轉念一想，話已經說到了這裡，還不如把話都說明白，就算不成功不成仁，她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