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輸幹了贏回來

「喂！我剛涮的盆子準備洗菜，你卻往裏撒尿，到底有什麼不良居心？」一鵬十分不爽。

尿完之後，衛康心滿意足的提上褲子：「嘿嘿，你拿你撒尿的盆子洗菜盛飯，吃飯的時候，不就相當於我吃了你的尿嗎？我心理不平衡，得找回來！這下你也吃到我的尿了！」

「我靠！」一鵬做了個鄙視的手勢，又涮了一把盆子……

第二天一大早，一鵬匆匆洗漱完畢，蹬著電瓶車去上班了，衛康則沿着指定路線，前去面試。

公司的位置還不錯，位於東普區中心，在一棟幾十層高的寫字樓上，衛康要面試的這家名為正洋通鋼管銷售有限公司的單位在十一樓。

出了電梯，寬敞、整潔、明亮的辦公樓讓他心情很是舒暢，比一鵬那出租屋強多了，他這樣想着。

「你找誰！」前台的女生叫住衛康。

見對方說話態度不好，衛康也沒給對方太好的臉色：「面試的。」之後他仔細看了看前台女生的臉，長得好壞看不出來，為什麼看不出來？因為她畫了濃妝，臉上擦的粉比牆上的膩子還厚，嘴唇抹的好像受了內傷而吐血一般。

「等下！」前台抄起桌上一張紙，「過來！」

衛康走過去一看，是個空白表格。

「先填簡歷！」

「網上不是已經發給你們了嘛……」

「想面試你就填！」前台擱下一句話，玩她的手機去了。

填完之後，伴隨着前台的一聲冷漠的「去那邊」。衛康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人資部。

人資部共有三個人，三個女人。其中一個稍微成熟一些，看似領導的女士把衛康叫到會議室。

衛康從後面打量著女領導，纖瘦的身材，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工作正裝的包裝下，走路的樣子更顯得颯爽，一個典型的女強人形象。坐定之後，再看前面，好一張精緻的臉，如果從後面看是想犯罪，那麼從前面看，就更想犯罪了。

「為什麼沒畢業？」女領導問。

衛康就料到對方會先問這個，「咳咳……」衛康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氣，提起底氣，調整姿態，慷慨激昂，說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台詞：「我覺得，學歷並不重要！能力更為重要！時間更為重要！我已經二十一歲！再在學校混日子會……會……會讓我鬥志變少……而社會是個比學校更大的學校，更能磨練人！所以，我退了學，提前出來適應社會！」衛康口才實在一般，並不會說多華麗的辭藻，一口氣說了這些，已經很不容易。

女經理瞟了衛康一眼，「我們的會計崗位需要工作經驗，我們的經銷分公司缺個收款員，工資一千二百五，干好了才能轉為會計，你干不幹？」

「干！干！干！」衛康連說三聲，就差點鼓掌叫好了，心中意淫：剛出校門就這麼順利的找到工作，看來，能力真的比學歷重要！等等，我真的有能力嗎？

「明天去公司！」之後女經理在衛康的簡歷上簽字。

衛康眼神好使，看清了女經理的名字：常小娥。

「你要去的第八分公司，在山寶區。等下我讓前台給你公司的詳細地址，八點上班，明天去了別遲到！」

原來不是在這兒啊，衛康心裏有一丁點的失望。

衛康拿到前台給的分公司地址后，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這麼輕易的錄取，因為他簡歷上的「現住址」處寫的是山寶區五好村，而這家第八分公司，正位於五好村往西行一公里處。

衛康並不失落，畢竟，公司的地址離出租屋很近。

走出大樓，衛康長出一口氣，望着這一棟棟矗立參天的高樓，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立交橋，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電話響了，是條短訊，衛康打開一看，一個陌生號碼，「下午有時間嗎？」

「誰呀這是？」衛康自言自語，突然，他想起一件事，緊忙從口袋裏翻出一張名片，對應一下電話號碼，果然是她，那個在火車上偶遇的太妹。這時他才仔細看了看名片，原來太妹名叫蕭香。好優雅的名字，和她的工作太不相符了！

不對！她怎麼有我電話號碼的？

衛康打心裏對足療工作是有些鄙視的，所以不想和她聊，也不想見她。於是直接一個電話幹了過去：「你從哪找到我的電話的？」

「人才網上啊！我們單位在網上也有註冊，我登上去隨便翻了翻簡歷，就看到有張簡歷貼着你的照片,於是就撥了上面的號碼。」

「原來如此！」衛康的確在簡歷上貼了照片。

「有空嗎？」

「哎呀，我剛找到工作，下午得上班，有機會我請你吧！」

就這樣衛康掛斷了太妹的電話。

找到工作，心情大好，衛康向昨天的一鵬一樣，買了兩瓶白酒、兩瓶啤酒，一斤羊肉，以及幾嘟嚕菜，準備和一鵬慶祝。

他在五點之前，就已準備就緒，就等一鵬回來開鍋，誰知，等到了五點半，一鵬還沒回來。

衛康有些擔心，給對方打去了電話，接通后，衛康放了心。

「喂！咋回事？加班了嗎？」衛康問道。

「沒！媽的剛輸了三千塊！等我把本錢贏回來就回去！」說完就掛了電話。

衛康不放心，又播了電話過去，過了好一會，才接通。

「你在哪？」

「遊戲廳！沒意思就過來找我吧！」一鵬說完，又掛斷了電話。

「你特么的……」遊戲廳多了去了，我往哪找你？

衛康又撥去了電話：「哪家遊戲廳！？」

「靠！就網吧對面那間！」說完又掛了電話。

這時候衛康明白了，一定是村東邊自己曾經在那上網投簡歷的網吧對面。

當他走到遊戲廳門口時，正看到一鵬黑著老臉往外面走來，對衛康道：「輸幹了！」

「這麼快？你玩的老虎機還是捕魚遊戲？」

「老虎機，你還有多少錢？」

「三百……」

「不夠咱倆花了！要不咱倆低着腦袋走回去，沒準能撿到錢呢？」

「你就不怕撞樹上？對了，裏面全是賭錢的機子？」

「大部分是賭的，只有幾台格鬥遊戲。」

「有沒有拳皇97？」衛康道。（拳皇97，一款在國內最流行的格鬥遊戲。）

「有兩台！」

「走！贏回來！」衛康拉起一鵬，自信的走進遊戲廳。

如果說去網吧玩的都是網癮少年，那麼去遊戲廳玩的則是迷途少年，這裏是真正的龍蛇混雜之地。要是在夏天，隨處可以看見身上帶紋身的人。

自從2000年之後，遊戲廳逐漸被網吧取代，也迎來了遊戲廳的一次革命，老闆們見單靠遊戲已經難有收入，於是把遊戲機通通換成了賭博機，僅有的幾台純遊戲的機子都放在了擠腳旮旯，鮮有人去懷舊。

二人停在拳皇97的機子前，衛康對一鵬耳語幾句。

一鵬環顧一下四周，緊張道：「你想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