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恐怖內幕

第八十八章 恐怖內幕

第八十八章恐怖內幕

雲展鵬自有他的途徑,回到何氏大廈停車場,目送紀閆鑫驅車離開,他立即給負責何芳菲安保工作的『殭屍臉』吳東華打了電話,約他秘密見面。

何家經營的一家高檔酒吧的包間內,雲展鵬坐在裡面,喝著紅酒,靜靜的等待吳東華。他之所以把紀閆鑫打發回去,就是深怕柱子萬一出了狀況,不好交代。紀閆鑫不在場,問明真相,他還有時間思考對策。

約摸半小時,吳東華推門進來:「雲總,讓您久等了!」

「東華,你坐!」雲展鵬給吳東華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他:「在大小姐身邊工作,感覺如何?」

「雲總——」吳東華面露惶惑之色,望著雲展鵬,話在嘴邊,卻是不敢往外說。

雲展鵬拍了拍吳東華的肩膀,笑望著他:「這兒只有你我,有話但說無妨!」

吳東華嘆了一口氣,仰頭幹掉杯中酒,抬眼望著雲展鵬:「雲總,說實話,弟兄們若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早都想捲鋪蓋捲兒走人了,您給我們發的薪水的確很高,可,大小姐她——也太難伺候了!」

「東華,大小姐打小被寵壞了,脾氣大,委屈你們了!凡事,你們大伙兒多擔待,我不會虧待你們!」雲展鵬對何芳菲也很頭痛,若不是具備何巫南、何遠山雙重身份的老友幾次三番託孤,他哪兒能接手這棘手的差事。

「雲總,您放心,有您在,我們就不會撂攤子!」吳東華拍著胸脯表忠心,雲展鵬斟酒,舉起杯子:「東華,我敬你一杯,這兩年辛苦你了!」

「雲總,使不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弟兄們大部分是經過特訓的,身手自是沒得說,只要能保證大小姐安全,我們苦點兒,也心甘情願!」吳東華心情激動,每一次見到雲展鵬,總令他感受到被人尊重的喜悅。

交流感情恰到好處,雲展鵬抿了一口酒,抬眼望著吳東華:「東華,你可知道大小姐此次回來,身邊那個小夥子柱子,是何來歷?」

「這個——」吳東華的臉色突變,有些驚慌的盯著雲展鵬:「雲總——這個——」

「你放心說吧,我也是為大小姐著想,擔心不明來歷的人呆在她的身邊,會危及她的安全!你實話實說,我不會跟旁人提起!」吳東華的猶豫,雲展鵬自然知曉原因,顯而易見,他是怕何芳菲怪罪於他。

雲展鵬心想:看來,何芳菲在金都呆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不少事,吳東華等人一直是報喜不報憂,正好,借今天這機會,一定要摸的清清楚楚、透透徹徹。不然,萬一哪一天芳菲出了事,我可對不住死去的老友!

吳東華抬手抓耳撓腮,片刻之後,抬眼凝視著雲展鵬:「雲總,大小姐在金都的確處了一個男朋友,並非這個柱子,他叫齊宏,是雪狼谷的老大——」

「雪狼谷?」雲展鵬大感意外,他並非江湖中人,只是一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對江湖中的事兒知之甚少,只是受老友之託,接手管理何氏集團之後,為保萬無一失,才專程選拔人才,成立了安保部門。

雲展鵬一聽『雪狼谷』如此奇怪的名字,自然知曉這是一個江湖幫派組織,心中不免擔憂,何芳菲初出牛犢不怕虎,怕是將來要吃大虧。

吳東華猜測雲展鵬對『雪狼谷』一無所知,解釋道:「雪狼谷原處邊境,早年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地震那年,谷主雪狼和眾兄弟死於山洪中,齊宏死裡逃生,取而代之,拉起旗幟,招兵買馬,成了新的老大!不知為何,前兩年遷徙到金都,安營紮寨。」

「原來如此!」雲展鵬若有所思,深感這齊宏恐怕不是什麼善茬,他皺眉盯著吳東華:「那,柱子又是何人?」

「柱子是『鐵蛋串串香』的一個服務員,似乎跟大小姐是故識——」吳東華的話一出口,雲展鵬驚問:「你是說,大小姐和柱子,早就認識?」

「應該是,據說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我也只是不經意聽了一嘴——不知是否確切!」吳東華自個兒也不敢確定,因此說了模稜兩可的話。

雲展鵬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何芳菲打小流落在外,差不多十歲才回到何家,這麼想來,遇到一個兒時的玩伴也屬正常。只不過,雲展鵬擔心的是,何芳菲是否還與曾經收養她的人家有所往來;那戶人家,又是些什麼樣的人,會不會覬覦何家的財產?

雲展鵬一步一步探尋,他盯著吳東華:「東華,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柱子哪兒去了?是回了金都,還是?」

「雲總——」吳東華再次卡殼,一臉驚慌,不肯往下說。

雲展鵬看到吳東華的表情,心知不妙,沉著臉,語氣嚴厲:「東華,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有半點兒隱瞞——你現在說出來,我還可以想對策,你若是不肯說,萬一事情敗露了,那可就不可挽回了!」

吳東華心中一緊,心想:柱子被逼跳河,找了幾天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若是真的東窗事發,兄弟幾個是得吃官司的,搞不好,還得一命抵一命——既然雲展鵬出面過問,不如和盤托出,為了何家大小姐,他總會想辦法把事情抹過去,救兄弟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這樣想著,吳東華咬咬牙,橫下一條心,喝了一杯酒壯膽兒,面色蒼白的盯著雲展鵬:「柱子他跳河了——找了兩天了,也沒找到——」

「跳河了?」雲展鵬心中咯噔一下,腦子裡嗡嗡作響,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紀閆鑫交代。

雲展鵬不曉得紀閆鑫和柱子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看得出來,紀閆鑫對這柱子很緊張,關係指定是非比尋常。

雲展鵬追問道:「怎麼會跳河了呢?究竟發生了啥事?」

「大小姐要留柱子在身邊,可那小子執意不肯,偷偷租車回金都。大小姐派我們到高速路入口處攔截,哪曉得,那小子使詐,跑下護坡,到了河邊,寧可跳河,也不跟我們回來——」吳東華想起來就覺得不忍,畢竟,柱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為這事兒,大小姐沒少處罰我們,還放話說,若是柱子死了,我們——我們也活不了——」

「胡鬧——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被你們逼死了?東華,我派你們是保護大小姐的,不是讓你們助紂為虐的!」雲展鵬猛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起來,氣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他伸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吳東華:「你說咋辦,這事究竟該咋辦?」

「雲總——您一定要救我們啊——弟兄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萬一要有個好歹,家裡人該咋活呀——」吳東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雲展鵬從不曾做過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可況,他的父親雲昊天,可是L省赫赫有名的律師,一生嫉惡如仇,維護正義;打小就教育他,一定要遵紀守法。

雲展鵬氣得七竅生煙,他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厲聲喝道:「起來——你起來!」

吳東華戰戰兢兢不敢輕舉妄動,淚眼汪汪的望著雲展鵬,雲展鵬吼道:「我喊你起來!」

「哎——」吳東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扶住雲展鵬:「雲總——我——」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雲展鵬疲憊不堪的揮揮手,低頭抬手揉著皺成一團的眉頭:「你走吧——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吳東華心中擔憂,卻不敢逗留,忐忑不安的離開包間,輕輕的拉上門,雲展鵬一屁股跌坐在沙發里,身心俱疲。

雲展鵬非常後悔這兩年來,對何芳菲的遷就,寬鬆就等於縱容,如今惹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該如何是好?一方是監管不力的責任;一方是愧對老友的囑託;另一方是父親堅守的威嚴的法律——

雲展鵬實在是內心矛盾重重,不知該如何抉擇,他絕不忍心親自將何芳菲送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如若那樣,何老夫人活不了了,何家也將毀在他的手裡。

「我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啊!」雲展鵬用力的揪著頭髮,痛苦不堪。

雲展鵬從來都沒曾想過,四十多歲了,沒為自個兒的孩子操過一點兒心,卻為老友的一份囑託,操碎了心。

回想著幾年來的歲月,雲展鵬沒有一日輕鬆過,每日都恪盡職守,為何氏集團大大小小的事情鞠躬盡瘁,連自家的妻兒老小都顧不得照顧,到頭來,卻並未能管好何芳菲。此刻,他淚眼朦朧,陷入深深的自責。

思索了許久,雲展鵬作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決定,對旁人隱瞞一切。作出這一決定的時候,雲展鵬就豁出去了,他明白,自己等於是成了幫凶,成了窩藏犯。他心想:如若有一天紙包不住火,東窗事發,那就是天意,我心甘情願跟何芳菲一起,接受法律的制裁!如今,能拖一天算一天,若是此事能夠瞞天過海,那是最好,雖然良心不安,可我顧全了整個何家,保住了整個何氏集團上萬人的飯碗——

大方向定了,雲展鵬又開始思考,如何給紀閆鑫解釋柱子的去向。雲展鵬心想:想要何芳菲和何家平安無事,就一定要穩住紀閆鑫;給他一個站得住腳的合理解釋,讓他不會起絲毫疑心——雖說,面對睿智的紀閆鑫滿口謊言,這有點兒困難,可,我也只能背水一戰——

理清楚頭緒,以至後半夜,雲展鵬這才拖著倦怠的身軀,邁著沉重的腳步,懷揣著焦灼的心情,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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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何處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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