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跟着你

17|跟着你

病房外,一團混亂。

姜重黎與獅心莫莫塔滾倒在地上,打架打得極為激烈,如果不是醫院裏衛生條件良好,這場鬥毆簡直能說得上是塵土飛揚。

獅心豪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他甚至覺得,整個前半生加起來都沒有今天臉黑的次數多。

姜重黎被掐得快翻白眼了,獅心莫莫塔趴在他身上,因為姜重黎用力抱住的緣故,兩個人距離非常接近。

獅心莫莫塔一邊掐脖子,一邊眯起眼睛,無意識一樣,用金燦燦毛茸茸的大腦袋,去蹭姜重黎的頭。

姜重黎都快被掐死了,依然賊心不死,順毛摸摸的動作堅定異常,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獅心豪覺得,這人就是被掐得面部猙獰了,要不然,那一張臉此刻,絕對已經傻笑到貓厭狗嫌。

局長先生簡直是捏著鼻子,像提起什麼髒東西一樣,一手一個,分開扭成一團的兩人。

「你是國王,不是猥瑣大叔,咱要點臉行不?」玄辛自從打架開始,就一直在耳機中叫姜重黎反擊,此時已經無奈到沒力了。

「說……」

「說明書是個不靠譜的,這話不是你說的嗎?現在做起事情來,反倒拿着它當金科玉律,承認得了,你就是個天生不要臉的沒節操男。」玄辛無情地道。

姜重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之前看獅心莫莫塔完全沒有感覺,但現在就是覺得幼獅萌得不得了,時刻都想幫他揉肚子順毛。

再說,獅心莫莫塔也沒有那麼不願意吧,他剛剛不還一邊打架,一邊蹭自己的頭嗎?

「早告訴過你,靈魂之卵不是隨便摸的,接觸到靈魂那麼深入的地方,無論對國王還是對他人,都有着太大的影響。你必須加以節制,否則……」

「否則?」

玄辛想了想,施施然說:「否則,你就會在旁觀者眼中,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了。」

「……」

姜重黎突然覺得十分悲憤,昨天以前,他還是一名勤勞誠懇老實巴交的大好青年,為什麼短短時間,就成變|態了呢。

這到底該怪誰?

絕對怪玄辛,一切都是玄辛的錯!

明明是他先叫自己不用要臉,現在又說什麼得要些臉,出爾反爾,不是好人。

「你在幹什麼?」獅心豪嚴厲地審問獅心莫莫塔。

金髮青年一臉茫然,「我……我打他……」

「打就打,你蹭他做什麼?」

「蹭?我沒……」

「你蹭了。」獅心豪道。

獅心莫莫塔一臉你在說謊。

「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獅心豪用下巴指指那群躲到牆邊,貼著牆站的親戚。

獅心莫莫塔轉頭看他們,發現這幫人全都低着腦袋,不敢看他。

獅心莫莫塔完全接受不了,「他就是一個逃票賊,一個十足的壞蛋,欺負了我還欺負奶奶,我揍死他都來不及,怎麼會蹭他腦袋!」

獅心豪頭都疼了,「沖我吼有什麼用,做了就做了,以後別再犯就好。」

「我……」獅心莫莫塔頓覺百口莫辯,巨大的冤屈直比六月飛雪。

姜重黎爬起來,小心地對獅心豪道:「你弟弟還是很喜歡我的,你奶奶也很喜歡我,你們全家都十分喜歡我。」

「……」獅心豪捏捏大拳頭,恨不得一拳砸上姜重黎的腦袋。

「小莫莫塔?」

「奶奶!」

老婦人早被人扶到旁邊的椅子上靠坐着,這時已經醒過來了。

獅心莫莫塔顧不上自己的冤屈,趕緊蹲到老婦人面前,心疼地看着她,輕輕摸摸她蒼老的面龐,「奶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老婦人嚴肅的嘴角,扯出一絲溫柔的笑,「你沒事就好。」

「奶奶,你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莫莫塔焦急地問。

老婦人試着動動自己的左手,臉色突然古怪起來。

獅心莫莫塔以為她傷到了,暴跳而起,去揪著姜重黎就要繼續暴打。

「幹什麼呢,放開醫生,沒禮貌。」老婦人輕聲呵斥了他一下。

獅心莫莫塔一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姜重黎笑了,偷吃了小公雞的黃鼠狼一樣。

老婦人站起來,鄭重地向姜重黎低了下頭,「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您恢復了就好。」

獅心莫莫塔已經徹底傻掉,就連獅心豪都疑惑不已。

老婦人康復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獅心豪沒想到僅僅晚一步出門的功夫,姜重黎就能將老人的手治好,而獅心莫莫塔,更是漸漸面紅耳赤,最後整顆腦袋全都紅彤彤的,快燒起來一樣。

「對……對不……」獅心莫莫塔走向姜重黎,糯糯開口。

「我好心幫你奶奶,你卻冤枉我,打我。」姜重黎板起臉。

「我……是我不好……」獅心莫莫塔又羞愧又慌張。

「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壞蛋。」姜重黎道。

「嗯……我是壞蛋。」

「我的脖子好疼,簡直不可原諒。」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要不,你打我吧。」獅心莫莫塔低着頭,毛絨絨的金色腦袋,正正對着姜重黎。

真是又柔軟又好摸的樣子。

「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知道嗎?」

「嗯,都聽你的。」獅心莫莫塔老實地道。

「那好……」姜重黎沖着他,伸出了罪惡的魔掌。

獅心豪簡直沒眼看,他單隻知道某人面厚,卻沒想到他能面厚到這麼無恥的程度。還有那獃子弟弟,簡直是個主動送上門讓人揉捏的實心眼傻瓜,就這副德行,還想騎到他頭上,當他的族長?

「咳,咳。」老婦人適時咳了兩聲,掃了姜重黎一眼。

姜重黎頓覺修為低淺,臉皮厚度仍不足夠,因為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法子,在大家長眼皮底下,對大獅子挨挨蹭蹭不說,竟然還想撈人家的毛團幼崽入手揉捏,是頭母獅都不能忍,他還是別太囂張,萬一被討厭了,哭都沒處哭去。

姜重黎老實了,蹭到局長先生身旁站着,試圖表現自己的人畜無害。獅心豪滿臉嫌棄,不過倒沒有做出驅趕的動作。

老婦人想了想,低聲對自己的隨從吩咐了幾句。

隨從很快回來,給老婦人遞上鋼筆以及一張十分高級的空白請柬。

老婦人問了姜重黎的名字,活動活動左手,拿起筆,親自在請柬上十分認真地寫字。她的慣用手是左手,拇指不能動彈之後,寫字早變成了一件無法奢望的事。

寫好請柬,老婦人仔細端詳著,又屈伸了下手指,顯然十分喜悅。

「醫生,後天在我家老宅舉行酒會,請你一定光臨。」老婦人將請柬交給姜重黎。

酒會?

某沒見過世面的國王長這麼大,出席的最正式的場合,就是公司年底的尾牙宴,上流社會的酒會,他可只在電影里見過。

能夠登門拜訪無疑很合心意,但是酒會啊,要不要帶禮物送給主人家,還有,着裝是不是也有要求,西裝貌似都不夠正式,電影里的男明星們,都是穿着閃閃發亮的紳士禮服的。

獅心莫莫塔發現這似乎是個賠禮的好台階,趕忙道:「請一定要來,到時候我帶你騎馬,莊園里這個時候的景色可美了,咱們可以在清晨騎着馬去湖邊繞一圈,薄霧朦朧,仙境似的……我的白馬最喜歡在湖畔漫步,它十分英俊,也讓給你騎。」

騎馬……湖邊……還清晨去……

姜重黎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幫人是實實在在的,萬惡的資產階級。

有馬有湖的,難道他們家老宅是那種城堡莊園?還有,清晨的時候去騎馬,那他得多早起床,多早到他們家門口,才能不遲到地赴這個約啊?

更別提他根本就不會騎馬,萬一英俊的馬王子不喜歡他,踢他一腳,那多疼啊,也不知道王之撫摸對動物是否有效。

諸多亂七八糟的想法,都不可能使姜重黎放過近距離觀察大小獅子窩的這個機會,某人一口答應下來,與老婦人作別離去。

獅心豪送他下樓,一言不發,獅心莫莫塔也像根小尾巴一樣地跟着。

姜重黎瞅瞅這隻,再瞅瞅那隻,實在不捨得就這麼走。

可不走也不成,才第一天見面而已,偷只小狗回家還要先讓狗狗緩三天呢,總不能一上來就摟摟抱抱的。

「那……我走了,後天去看你。」姜重黎依依不捨地對獅心豪道。

獅心豪金棕色的獅瞳深深盯了他一眼,傲慢地扭開頭去。

姜重黎嘆了口氣,默默走掉。

走了幾步,忽聽獅心豪沒好氣地說:「你幹什麼去!」

姜重黎一愣,難道大獅子捨不得自己?

開心地一回頭,就見獅心莫莫塔屁顛屁顛跟着自己。

「……」

姜重黎有些無語,這小獅子是要跟着陌生人跑掉的節奏?

獅心莫莫塔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也一臉震驚,「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想跟着你,不……不是,我是想跟着你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要跟着你……」

先是莫名其妙蹭別人腦袋,接着又莫名其妙跟着別人屁|股後面,要跑到別人家裏去……他是不是哪裏出了毛病?小莫莫塔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可憐巴拉極了。

從沒被小動物跟回家過的姜重黎,心中瞬間充滿了無上的成就感。

老黃,你看看人家啊老黃,餵了你那麼多次,哪次你都沒這麼萌萌噠的跟過,也不知道跟人家學學,你個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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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來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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