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內心。+小劇場

第19章 內心。+小劇場

沈言止回了顧意那條微博后,就將手機扔進柜子裏,進了健身房。熱了一會兒身,戴着拳擊手套和陪練練了一會兒,到底覺得不解氣,又對着沙袋練了一個多小時。

經紀人艾菲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赤著上身,對着沙袋狠揍,眉骨處還有一塊淤青,分外明顯。

艾菲頓時就受不了了:「你就算不愛惜身子,能不能愛惜下你這張臉……」明明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偏偏要走運動硬漢路線。她認識他的時候喲,一心想打造的可是美少年路線,可惜人家偏偏不樂意,一路往職業運動員的路上奔去……

沈言止見她來了,解下拳擊手套,隨手套了一件白t,道:「小傷,沒事兒。」倒是剛剛打得認真點了,覺得有點對不起陪練。

艾菲嘆了口氣,道:「我看你早晨還陽光燦爛的,這會兒怎麼就這麼心氣不順了。哎,那個祁又寒怎麼又得罪你了?」

沈言止拿了一瓶礦物質飲料,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喉頭上下滾動,沒回答她。

艾菲看着他那張荷爾蒙爆表的側臉,心裏不無感慨,這哪裏是她十五年前見到時的那個蒼白病弱的美少年。最嚴重的時候,連一口粥,都要人喂。

唯一沒變的是,他眼底的那團漆黑,以及固執。

他不回答的事,誰也問不出來。

他想完成的事,誰也阻擋不了。

艾菲嘆了口氣,道:「到底以前做過手術,雖然恢復得比一般人好,但還是要悠着點,不要老做這麼激烈的運動。」

沈言止垂眸,突然問了一句:「艾菲,你說暴力傾向和佔有慾這種事情,是不是會遺傳?」

艾菲是陽光第一代的老人,又是父親的親信,若不是她熱衷於挖掘新人,憑她在陽光的股份,早就可以吃喝玩樂不工作也毫無壓力。而於沈家的舊事,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他這般問,艾菲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上回這麼認真地問她問題,大概是十五六年前,他躺在病床上,問的是:「艾菲姐,你說我媽媽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時候,他眼角還有一顆淚痣,淺淺的,小小的,但卻顯得眼神更加憂傷。

她自己當時也只是才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孩,哪裏會應付這樣的問題,只得柔聲寬慰:「不會的,世界上哪裏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她如果不回來,肯定有她的理由的。」

她沒料到,少年卻反問了一句:「她不回來是因為我爸爸嗎?所以,如果我不要爸爸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她更沒料到,他那時候才十二歲,就精密地做了個計劃,在一個雪夜裏,從醫院裏偷偷跑了出來,留了封口信,從北京一路坐火車去江城,去找母親。

後來,她聽說,他出現在他母親陳曼晴江城的家門口時,身上只穿了單衣,臉色鐵青,第二天就進了醫院的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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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回艾菲的回答格外謹慎:「其實,你爸爸……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不是表現得那麼簡單。」

只是,這句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沈朗當年嗜酒如命,在圈內就以性情暴烈著稱,娶了嬌妻以後,收斂許多,但沒過多久,他卻又重新陷入聲色犬馬的生活。陳曼晴是逃一般地離開的京城,連幼子都不願帶上,有人說是因為沈朗和一個小明星出軌,也有人說是沈朗酒後家暴。

提及舊事。沈言止的神色淡漠,似乎是事不關己:「我原來最不想成為的,就是他那樣的人。但現在,我卻感覺,自己好像慢慢變成了那樣的人。」

在思念她的日日夜夜裏,他總覺得有一種瘋狂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流淌。在見到她時,他多想直接跟她說一句,「我是陳諶,我很想你。」

可是,另一種恐懼卻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不再是十年前的陳諶,他成為了沈言止。

他童年的記憶里,不是母親痛苦的哭泣,就是父親摔花瓶的模樣,抑或是父親朝母親身上招呼的拳頭。有了她,他烏雲密佈的世界裏才有了陽光,而他卻又將烏雲帶到了她的身邊。

如果不是他,當時也不會出那樣的事。

他極度害怕自己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但父親卻時時刻刻地在提醒他:「你是我兒子,我們這樣的人,註定是不會有幸福的。」

開始只是為了健身,後來卻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挑戰極限的運動,拳擊、滑雪、蹦極……似乎只有通過這些,才能壓抑住自己胸腔里的那個怪獸。而曾經安靜彈鋼琴、讀書的陳諶,像是住在他心裏的另一個人。

也許她喜歡過陳諶,但還會喜歡現在的沈言止嗎?

若不喜歡,他怎能以曾經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給她帶來新的困擾呢?

沈言止用毛巾擦了擦手,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來找我是因為微博的事兒,說老實話,我要是不來練下拳擊,我怕我把祁又寒的腦袋給擰下來。」

他不照鏡子也知道,他說這句話時,眸子裏有陰狠和戾氣,那是他經常在父親眼眸里看到的。

他之前長相酷似母親,眉眼都是溫柔清秀的模樣。越長大,稜角越分明,到現在,已經與父親年輕時的長相無二。

艾菲用手擺弄擺弄了頭髮,苦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兒。我原本是想來罵你的,結果說着說着反倒要安慰你起來。」

沈言止笑了笑,道:「對不起。」

艾菲點了根煙,道:「我跟你說句話,你可千萬別跟你爹說。你和你爸特么哪裏像了,他要有你一半帥,年輕時候也不用退出大熒幕去開公司了。」

艾菲將煙和打火機丟給他,道:「別整天想七想八。歐陽之前不也是說了,你丫就是克製得太嚴重了,沒特么其他毛病。」

沈言止接過煙,放入嘴裏,卻沒有點火機,不過叼了一會兒,又吐了出來,道:「戒了。」

艾菲眸子裏便閃過一絲瞭然,道:「嘿。陸二說的還真是對了,你丫說不抽就不抽了,對自己可真狠。祁又寒那小子得罪了你也是倒了八輩子霉,不過吧,別玩得太過火。今天這事兒,幸好我讓陸二給你掩蓋了下。算了,你丫折騰起來不比陸二差,總之就算你要擰下祁又寒的腦袋,也要先跟我說。」

沈言止將那根煙放在手中反覆擺弄,他手指修長靈活,煙在幾根手指里穿梭。他想了想,道:「謝謝。」

艾菲抖了抖煙灰,道:「聽說你最近睡得好了一些?」

「嗯。好多了。」

那就是找到她了。艾菲唇角微勾,笑道:「嘖嘖。最近推了這麼多工作,祝你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啊,他只有一個願望,陪在她身邊。沈言止笑了笑。很多年前,他父親有次喝醉了酒,說:「你懂得什麼是愛嗎?愛一個人又有什麼用,人只會永失所愛。」

他的父親,就像他心中月亮的陰暗面,陽光照不到時,永遠都是黑的。

有些基因是可能會遺傳的,譬如單胺氧化酶a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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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止沖了個澡,從健身館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只有一輪並不怎麼明亮的孤月懸掛在天邊,烏沉沉的雲時不時地擋一擋月亮。

劇烈運動過後,糖分流失,煙癮就犯了,好在沒了打火機,只好坐在車裏按摩穴位。

手機里有她的兩個未接來電,估計是問他那件事的。打開微博,雖然粉絲們吵翻了天,不過估計因為陸景行的插科打諢,這事兒就相對平淡地度了過去。

好友關注私信兩條。

陸景行:「不用謝。」

中醫師薏仁米:「謝謝。」

#無藥可救體#倒是成了網絡熱點,中醫師薏仁米:世上最無藥可救的不是失眠,而是明知道失眠你還抽煙。【附贈戒煙甜笑穴位置圖,不用謝哦!】

沈言止淺淺笑了笑,她倒是知道他到了戒煙最難熬的時刻。順手又拉了拉她的微博,她轉發了八卦大掌柜的一條:「世界上最無藥可救的不是失眠,而是明知道她不愛你你還死纏着她。【表臉】」

她的評論只有一個豎起的大拇指,很簡單,但卻表明了態度。

沈言止莫名就覺得通體舒暢,比抽了一包煙還舒服。她不愛那個人了,真好。

心中那面月亮,似乎又接受到了陽光的滋潤。也許,可以先試着讓她愛上「沈言止」?他想。

發着呆,車已經不知不覺地開往她在的方向。這條路他其實走得很熟,全憑身體感覺都可以找到她家。

但那小小的屋子卻黑著燈,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給她撥了個電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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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來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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