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尾聲

115:尾聲

那天晚上的驗孕棒竄入了蘇一南的腦海里,再看一番面前女人的反應,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等到她緩過來后,二話不說的就將人給一把抱起,大步離開清苑。

白安淺還沒回過神,就被送上了車。伴隨着砰的一聲關門聲,然後一旁是車子發動的聲音。

「怎麼了?」

她迷惑的說道,滿腦子的不解。

蘇一南臉色陰沉着,轉動着方向盤,回答道,「去醫院。」

「醫院?」白安淺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嘔吐嚇到他了,安撫著,「我沒事的,就是突然覺得噁心而已。」

他嗯了一聲。卻仍然沒有要停車的跡象。

十幾分鐘后,車身穩穩噹噹的停在了人民醫院面前,白安淺也不得不下車了,嘴上仍然勸誡著,「我真的沒事的,不需要去看。」

「不是這個。」蘇一南拉起她的手。

醫院婦產科,白安淺站在科室外。什麼都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剛才的嘔吐讓他以為自己懷孕了。

可是,自己早就在前兩天知道了,更確認過了,自己什麼都沒有,會嘔吐。也許只是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而已。

「一南,我……」她張了張嘴,想要告訴他,可是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蘇一南轉過臉,看着她,「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搖了搖頭。

之後,順從的聽從醫生的安排做了各項檢測,兩人坐在辦公室里,耐心的等待着結果。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白安淺緊張的握住了他的手。

「結果就快出來了,再稍等一會兒。」

「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報告明天讓徐成過來拿吧。」

蘇一南似乎是看穿了她此時的緊張,正想說話時,醫生已經走了出來了,手上拿着白安淺的檢查報告,「來了。」

「……」

白安淺雙拳緊握,擔憂的目光一直落在蘇一南的身上。生怕他下一刻聽到了什麼之後會有些難以承受。

醫生清了清嗓子,「是白安淺小姐嗎?」

「嗯。」白安淺點了點頭,臉頰上也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緊張之意。

醫生拉了拉身上的白大褂,「恭喜你,孩子已經一個月了。」

「嗯。」

白安淺再次點了點頭,眼底不自覺的再一次流露過一絲悲傷,「對不起,一南其實……」

「什麼?」白安淺道歉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就頓住了話,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醫生,「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嗎?」

「恭喜你們,寶寶已經一個月了,很健康。」醫生展露出笑容,對着她道喜。

「懷……懷孕……我真的……懷……懷孕了?!」

白安淺錯愕的一把捏住了蘇一南的手,用了幾分力道,立刻換來了他指尖的微微顫意。

「一南!你聽到了嗎,她說我懷孕了。」

她懷孕了,她的肚子裏再一次孕育了屬於他們的寶寶了!

蘇一南面上帶着柔和的笑意,聽到她緊張又迫切的話,心也忍不住跟着顫抖了。

回去的路上,後視鏡里,幾乎裝不下兩人的笑容,白安淺的手一直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導致他也不得不只用一隻手開車。

也許,也是他同樣不願意鬆開,白安淺一直輕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原本以為,那裏再也不可能會再孕育一個新的生命了。

可是,現在,驚喜來的太突然了,讓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對了!」

白安淺猛地抬頭,看向蘇一南,「一南,既然我懷孕了一個月了,為什麼上一次用驗孕棒測試卻什麼都測試不出來啊?」

「你自己檢測過了?」蘇一南斜睨了她一眼,彷彿是才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一般。

白安淺突地就捂住嘴了,將自己隱瞞着他的事情全都暴露了,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低下頭,「我錯了。」

蘇一南握着她的手,粗糲的指腹磨拭着她的手背,解釋道,「有時候一些驗孕棒也會出現差錯,所以,確切的檢驗還是要醫院檢測才知道。」

「哦。」白安淺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嘴角再次掛上一道笑意,掌心貼著小腹的位置,彷彿能夠感受到來自那裏的心跳一樣。

還好沒事,還好這一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要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出現了問題,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一南,我想去看看安諾。」

白安淺看着窗外,突然開口說話。

***

蘇一宇徹底的被逼得無法了,才給了白安淺打去了電話,「我答應你!」

白氏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律師的見證下籤署下了,重新回到了白家人的手上。

蘇一宇臉色難看的厲害,「那批材料能夠交給我了嗎?還有我們說好了,你會給我收購百分之十五股份相應的錢!」

白安淺輕鬆的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那當然。」

說着,按通了內線,「小趙,那批材料現在就給蘇董事送到成瑞指定的地點去。」

「好的。」

小助理立刻就應下了,蘇一宇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了些許,「還有,將昨天讓你準備的資金也給蘇董事轉過去。」

「現在就辦。」

「請問蘇先生,現在你滿意了嗎?」白安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對他說道。

蘇一宇嗯了一聲,「謝謝。」

白安淺只是一笑,沒有開口。

他站起身,正欲離開,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句,「我昨天已經去看過安諾了,我已經不恨她了。」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或許,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在白安諾離開的那日起,她就已經恨不下去了。

她無法再對那個苦命的女人,那個一生都悲涼的女人再施加自己那壓在她身上毫無意義的恨。

蘇一宇搭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身子僵了一下之後,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就頭也沒回的大步離開了。

***

蘇一宇回到成瑞的第一時間,就立刻聯繫了夏北,熟練的美式英語吐出口,「那批材料我已經填補上了,所以合約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再繼續進行下去。」

「OK!」夏北打了一個響指,「既然如此,後續的何總我會由我的助理跟進的。」

「好的,只要合作能夠繼續進行下去,那自然是沒問題的。」蘇一宇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又和夏北聊了一下事後的進展,這才掛斷了電話。

時間一慌過去了兩個月,蘇一宇和夏北合作的工地進展的仍舊順利,只是,波動,再一次發生了。

夏北的公司突然撤資了,給了成瑞一個措手不及,工地罷工,甚至還引起了民憤。

而他倒走的輕鬆,直接轉身就回到了國外,剩下成瑞苦苦支撐!

成瑞的股市再一次受到了波動,這一次,全然沒有上一次那麼僥倖,早就已經傷痕纍纍的成瑞,對於這一次的風波,簡直不堪一擊。

成瑞員工的工資全部拖欠著,還有正在進行的項目需要偌大的資金,而這一切,都是成瑞無力承擔的了。

成瑞徹底的被壓垮了,就這麼的突然,讓蘇一宇一點準備都沒有,眼睜睜的看着面前混亂的文件堆。

還有公司樓下喊叫着的抗議,蘇一宇就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樣,精神力全都沒了。

雙眸虛幻的看着面前,眼中出現了幻影,他勞碌了一生,終究是這個下場。

他奮力的從貧民窟里爬了出來,到底也還是跌了進去。

是的,蘇一宇的母親早些年是在夜店裏徘徊的陪酒女,和蘇家的獨子相遇也不過是一場偶然的艷遇罷了。

但是許晴聰明,懂得了把握這一次的機會,更是幸運的懷上了蘇一宇,那時候,儘管蘇家萬般的不願意。

到底還是接納了他們,蘇一宇小心翼翼的討好著蘇家的每一個人,可無論如何都討不到任何人的歡心。

蘇家的正室死了,原本以為許晴會上位,不想,那一日蘇祥又是醉酒而歸,他趕忙去廚房裏端來了茶,想要給他解救。

蘇祥看着蘇一宇稚嫩的容顏,頓時就聯想到了死去的妻子,一把將他掌中的茶給拍落在地上。

瓷器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響聲,瓷器碎了一地……

蘇祥發了瘋一樣將蘇一宇按倒在茶几上,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面目猙獰,「是你!都是你們所以才害死了她!都是你們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

「爸……爸爸……」

蘇一宇呼吸無法喘過來,白皙的臉頰漲成了豬肝色,雙手不停地想要扳開那雙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他半分!

雙腿在空中不停地亂蹬著,他的手四處揮舞著,最後,突地摸索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發了狠的猛刺向了身上的男人!

鮮血濺了他一臉,他雙眸獃滯的瞪着,眼睜睜的看着那潺潺流出來的鮮血,徹底的愣住了。

***

蘇一宇看着面前的男人,無力的扯起一抹笑,「來看我笑話?」

獃滯的視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屋子裏的狼狽在外人的眼裏,確實是一個笑話。

蘇一南搖了搖頭,輕呵了一聲,「不是。」

「那你是來做什麼?」

「我來,不過是想要告訴你最後一件事罷了,你的下場已經得到了,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呵……

蘇一宇突地就笑了,什麼都明白了,果真是他做的,他早就該想到了,為什麼蘇一南會一直無動於衷。

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他的計劃,而自己,早就被算計在其中了!

他倒好,還傻呼呼的一個勁的跳進去他挖的坑裏面。

一切,不過怪他求急心切,才會促成了自己雙眼已經不知道如何辨別真假了。

「這是安淺讓我交給你的,好自為之吧!」

蘇一南冷冷的視線投放到他的身上,隨後才收回。

那是一封打印出來的信息,一看便知道了,發信人正是白安諾,而收信人,不是他。

白安諾三個字像是烙印一樣讓他無法忘懷,伸出去的手,不自覺的帶着顫抖。

直到,那一封信的最後一個字看完,終於忍不住的崩潰大哭了起來。

他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逞強,不該固執,所以,才會連唯一在乎他的人都失去了。

鐵錚錚的男子漢,冰冷如他,不過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發給另一個人的信息而哭了。

桌面上灑下的熱淚,是他這輩子最深的懊悔和痛苦。

蘇一南在關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了辦公室傳出的動靜,邁出的步子頓了頓,到底還是沒有停下來。

悄聲的將門關上了,他曾經答應過白安諾,不會要他的命,何況,他什麼都沒了,即便他不做什麼,也時日無多了。

***

蘇一宇突然就在豐城消失了,在那之前,白安諾的墓碑也被人撬開了,裏面消失的只有她的骨灰。

那一刻,白安淺和蘇一南都明白了,是蘇一宇。

廖茹那之後又是大病了一場,白從文一直陪在身邊,才讓她稍微的寬下心。

而在那之後,更是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白安淺懷孕的消息,天天悄無聲息的擺脫小助理將熬好的湯送給她。

還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要讓白安淺知道是她做的,可是,這一切怎麼可能會讓人不知曉?

每天這麼不重樣的將東西送來,還是不知名人士送的,不調查清楚,白安淺怎麼敢喝下?

打從心底里,即便她再多的恨都被這個突然來臨的生命給磨滅了,只是,她一時半會,仍舊無法徹底放下罷了。

「蘇總,許女士又來了。」

徐成走進來,彙報道,蘇一南揉了揉眉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見!」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自從蘇一宇消失了之後,許晴就像是瘋了一樣到處的尋自己的兒子。

最終,找到的只有蘇一宇留下的一封信,大抵意思不過是說他已經不想要繼續留在豐城了。

他要帶着他曾經對那人毀約了的承諾一起去慢慢兌現,他許諾過要娶白安諾。

要帶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只是可笑的是,自己在那時候才知曉,自己竟然對她的喜好一點都不了解。

他找人挖了白安諾的墳墓,取出了骨灰,徹底的和豐城斷了所有的聯繫。

許晴看到了信之後就瘋了,每天都來SKA蹲守,就想要追問蘇一南,蘇一宇到底去了哪裏。

她的潛意識裏,只有蘇一南知道,只有蘇一南能夠找得到。余鳥協技。

「夫人剛剛來電話了,半個小時後到公司。」徐成沉默了一下,才將自己今日為何會特例告訴他許晴來了的消息。

蘇一南的雙眸突地就沉了下來,「把她帶到會議室去!」

若是白安淺來公司被許晴看到了,更認出來了,即便他能夠確保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但是還是不願意百分之百的相信這個可能性,凡事都有例外。

許晴被請到了辦公室里,痴痴傻傻的坐着,像個乖乖的孩子一樣,「一南?」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許晴立刻就坐了起來了,「一南,你知道一宇去了哪裏了嗎?我哪裏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

蘇一南看着面前的女人,嘆了一口氣,「抱歉,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去了哪裏了,他可以查的到,只是不想去查而已,蘇一宇已經決定了自己的生活了,他也不會再次打擾他。

不想,只是一句簡單的回答,就讓許晴着急了,尖銳的拔高了音調,雙手掐着他的肩膀。

「不!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知道的,你告訴我!小宇到底去了哪裏!你告訴我!!!」

許晴的臉帶着猙獰,臉上沒有了往日打扮得精緻的妝容,身上的衣服也只是隨意的穿上,有些不倫不類。

蘇一南皺着眉頭,一把將她扯開,「我只說一次,我不知道!」

他一字一句的說,許晴被一股力道突地就分離得跌坐在了沙發上,頭髮也變得有些凌亂了起來。

「你知道的,只有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許晴捂著臉,哭叫着。

蘇一南只是冷哼了一聲,「這是你自找的!」

「自找……」許晴茫茫然的看着他,帶着困惑,「我做了什麼,你要把我的兒子帶走!我要我的兒子,我要小宇回來!」

她雙手交握著,雙腳不停的跺着地面,十分着急的模樣。

而這一切,看在蘇一南的眼中,卻沒有半分要同情的心思,「想當年的事,你忘了嗎?我的父親是怎麼死的!你真的要將這一切都栽贓在蘇一宇的身上?讓他記住一輩子嗎?」

「當年……蘇祥……?」

許晴猛地就明白過來了,當年蘇一宇誤殺了蘇祥之後,她回到了家裏,直接就將他關進了浴室里,讓他自己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清洗乾淨。

而就在那之後,蘇祥醒過來了,要她救他,那一刻,罪惡感再也無法剋制住了,她再次拿起那把刀,刺向了蘇祥……

那之後蘇一宇一直以為是自己殺的蘇祥,而她為了掩飾,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現在為什麼會讓他知道?

「想起來了嗎?」

蘇一南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詢問道,隨即,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不止我知道了,你的親生兒子也知道了,這也是他為什麼會丟下你,離開豐城的原因,知道嗎?他不想要再見到你了,你讓他背負了一輩子的血債,到最後,竟然發現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強加在他身上的……」

「不……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許晴不停地掉着眼淚,眼睛通紅的厲害,泛著血絲,惡狠狠的瞪着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真以為當年的事,當年的人你都處理掉了嗎?」

是,不得不說許晴事後處理的太完美了,導致他這麼多年了,才終於找到真相。

「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我要找我的兒子小宇,我要小宇!」

許晴再次衝上去,想要掐住他的脖子,然而,蘇一南只是微微錯開了身子,就躲了過去。

拿出手機叫來了徐成,「將她送到該去的地方!」

徐成看了一眼面前的發瘋一樣的女人,突地就明白了,「我知道了。」

隨即,喊來了兩位保安一起將人給架了出去。

***

白安淺到公司的時候,早已經恢復了平靜,一雙美眸可疑的盯着他的臉頰。

蘇一南投放去疑惑的視線,難道他露出了什麼破綻?

「蘇一南!真有你的!!!」

白安淺咬牙輕哼了一聲,隨後突地就推開了椅子,氣沖沖的離開了。

蘇一南看着女人暴怒離開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安淺,怎麼了!」

他衝上去,一把拉住了嬌妻的手臂,將她控制在懷裏,不讓她動彈。

白安淺掙扎了一番,可是奈何男女的差別懸殊太大,根本不能撼動他半分。

氣急了,最後只在包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面鏡子,照在他的面前,「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回事!」

蘇一南一頭的霧水,莫名其妙的往鏡子看去,終於發現了女人為何會生氣了。

只見自己的臉頰處一道尖銳的痕迹劃過,活像是女人的指甲劃過一般,細想一下,許是方才許晴弄傷了自己,只是自己一直沒有感覺到而已。

現下讓女人看到了,恐怕難以不往別處去想。

蘇一南苦着臉,「夫人,你誤會了,這是剛才書架上的文件摔下來不小心刮傷了而已。」

「真的?」

白安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捕捉着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只要有一絲的不對勁就要立刻將他給揪出來一樣!

「當然是真的!」蘇一南說道,急中生智的將徐成搬了出來,「不信你可以去問徐成,他也看見了。」

「哦,是這樣。」

小女人點了點頭,又掙扎了一下,「好了,我相信了,你放開我,我要去洗手間。」

「嗯。」蘇一南溫潤一笑,爽快的鬆開了她。

半刻后,白安淺再次沖了進來,直接一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臉上,叉著腰,一臉的氣急,「蘇一南,你這個敗類!我剛才問過徐成了,徐成說根本沒有這回事!!!」

「……」

蘇一南一臉的黑線,看着嬌妻氣急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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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良辰,與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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