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以前送你的
我遲疑了一下就去了門口,現在耽誤的時間只會影響我救豆豆,等我深吸口氣把門拉開,一雙憎惡的眼神兇狠的瞪我,他一隻手伸進來,狠狠掐我脖子。
突然呼吸一緊,我嗆出聲來,他卻似乎不打算放過我,手用力一推,逼迫我後退。
「我真想親手殺了你。」嫌隙的語調里透著悲愴,他一臉哀傷的樣子看得我心一緊。
雖然這麼說,我脖子上得力道鬆了許多,是我能說話的程度,我也沒閑著,沖他惡語相向:「你殺了我又有什麼用,你以為我做鬼會放過你?」
他不走心的淺笑,充滿諷刺味道,「那就試試看。」
我一聽,瞪了回去。
「兩位敘舊的話能不能遲一些,現在把關鍵問題解決了。」左征只穿了條睡褲,精瘦的上半身暴露無遺,我一看陸禮承眼底的怒氣更甚了,嚇得趕緊拉住他。
「你找死?」
「找死的倒不是我,出事的會是你自己兒子。」左征聳聳肩,像不怕陸禮承的怒意,他甚至倒了杯紅酒給陸禮承,那擺在茶几上的三支酒杯,有一支是為陸禮承準備的。
可他似乎並不領情,舉著酒杯狠狠砸到牆角,紅酒液體一部分濺到我身上,我顧不上擦,沖著陸禮承吼:「你當鬼久了就不會做人了是吧,你除了耍橫還知道幹什麼?你差點害死我兒子了知不知道!」
陸禮承愣了一下,抿著唇沒說話,我準備向他解釋,沒料到語氣前所未有的酸:「你心上人是獵鬼人這事你應該知道吧?她是第十階層的獵鬼人,有特殊的能力,就是替換到別的獵鬼人身上,小白的靈魂肯定被你心上人給換了,她要害我兒子!」
說到這裡我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左征告訴我第十階層的獵鬼人有這種能力我是不可能懷疑到她頭上去的,小白現在的各種表現已經全然不像她,我最開始是懷疑她出了事,哪知道她壓根就不是她自己了!
聽到這裡,陸禮承輕蔑的冷笑:「胡扯。」
他這樣乾脆的否決,氣得我心肝顫抖著疼,不是沒料到會這樣,但親自體會過,又是另一種滋味了。
「行,你不相信是吧,獵鬼人的飼主懂這些,你需要他來向你解釋嗎?鬼點痣是獵鬼人對付人的一種法子,雖然第七階層到第十階層的獵鬼人都能使用,可上海的獵鬼人就兩個,一個小白一個你的心上人,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這樣對付我兒子?」
「她為什麼要對付?」陸禮承冷不丁的打斷我的話。
他問我,為什麼要對付。
彷彿是在冷冬從頭潑了我一盆冷水,凍進我肉骨里,非常難受。
「我能說我不知道么,我連怎麼叫你出來都不知道。」我聲音悶悶的,聽進自己耳朵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
陸禮承手掌繞后,輕扣著我後腦勺,逼迫我往他靠近幾分,他深深的盯著我,薄荷般冰涼氣息扑打在我臉上:「你明明知道。」
只要有危險的時候,只要跟別的男人糾纏的時候,就會出現的這個人,居然還在問我,他心愛的女人為什麼要對付我兒子。
「可能,可能因為我一不小心幫你生了個孩子,她看不習慣吧,我能理解她心情,但我跟我兒子已經徹底消失在你們生活里了,憑什麼還不放過我兒子?」我憤怒道。
陸禮承乾脆的回答:「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
我心像被誰的手狠狠擰住,呵呵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你在這裡留一晚,留一晚你就會知道。無論你們陸家怎麼想,豆豆都是我兒子,你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平白因為你受傷。」
「這裡臟。」陸禮承拽著我胳膊想把我往外扯,我卻後仰著反手拉他手逼他停下來:「陸禮承你憑什麼不給我個機會讓我展示給你看,你心上人是不是真的在對付我兒子,還是說你無法面對這結果就選擇逃避?」
「你要怎麼展示?」
我一聽似乎有希望,趕緊對左征使了個眼色,讓左征告訴陸禮承事情始末。
第二天陸禮承跟我深夜出入同一間公寓的報道沸沸揚揚,幾乎佔據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只不過我的臉只截取了一半,跟之前拍到的女人局部位置有雷同處,所以媒體不約而同的都猜測陸禮承的婚期將近。
隨後另一邊放出小道消息,提了個名字,說是跟陸禮承在一起的人。
Holiday。我的英文名。
自媒體深挖人基本信息的功力堪稱一流,很快就出現了風聲,說holiday之前還為陸禮承生了個兒子,雖然信的人不多,可大趨勢下,這條消息依然盛傳。
第七天,今天是豆豆身上出現鬼點痣的第七天,這天之後,他的生命體征會持續減弱,我要做的是儘快幫他恢復如初,可這一整天時間,我都窩在左征的公寓里刷新微博新聞。
最新一條消息,是晚上十點,會有陸禮承私生子的最新深挖消息,陸氏可能會自己宣布一些情況,具體地點未知。
我則在新聞出來後半個小時,給小白打了個電話。
「喂,小白,晚上九點,幫我把豆豆送過來,對,陸禮承也在,我要公布豆豆身份,我要重進陸家。」
聽左征的話,我暫時還不能回去,因為只有鬼點痣的第一天,如果獵鬼人自降一個階層的功力,就能催亡豆豆的生命。
我們的目的,是逼她露出馬腳,可過程,卻是在以豆豆為餌。
到了晚上八點,電話響了,陸禮承叫我下樓,他一身藏青色正裝站在轎車邊上,因太陽直曬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總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只有在凶我的時候才會五官擠成一團,倒也不會難看。
他見我下來,冷冰冰的叫我今晚好好證明給他看。
我嘴上答應得極快,心裡卻沒太多底,一切安排都是左征出的主意,我只是配合,究竟有沒用還不清楚。
給左征打電話再三確認豆豆的安全,左征很明確的告訴我,一切正常,計劃照常進行。
可我的眼皮子老是突突的跳,在車上時便心神不寧的,在我給左征打第四個還是第五個電話的時候,陸禮承一把抓過我電話,不讓我碰。
我皺眉:「你幹什麼?」
陸禮承回答得極其認真:「別在我面前頻繁聯繫別的男人。」
「……」
到達目的地之前,我和陸禮承坐在車後座上,空間很寬,但同他這樣坐著總覺得擠,我稍稍側背對著他,直到陸禮承自己開口。
「你要擠下車才高興?」
我回頭瞪他:「我樂意,你管不著。」他聳聳肩,彷彿不想再理會我的古怪行為,這倒讓我心裡不舒服起來,我拾騰下包包,摸出那塊白玉牌來,一手遞給他:「喏,還給你。」
這東西放在我身上像燙手的山芋,陸禮承卻不抬手來接,我的手尷尬的懸空舉著白玉牌很久。
「喂,你拿回去,我收著沒用。」
「沒用?你以為我怎麼找到你?」陸禮承反問我。
是這樣嗎?我又盯了盯手中的玉牌,因為這玉牌在,所以他就能輕易找到我,之前是鬼的時候,他隨時到我身邊,現在恢復人身,能知道我具體位置,可靠近的話,似乎還沒以前方便。
「為什麼通過這牌子能找到我?這是什麼玉牌子?」我輕輕撫摸幾下玉牌面,之前聽綁架我的老三說,是塊古物。
「這是以前我送給你的東西。」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深深眷戀。
我奇怪的嘟囔,這當然是他以前送給我的,我知道這個,他為什麼還刻意強調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