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各自為營
陸禮承到底是信奉不啰嗦的態度,毫不拖泥帶水的往衝過來的老三老四身上招呼。老二瞧見局勢不對,顧不上耳朵,快速朝陸禮承背後一撲。
陸禮承看不見,我卻一目了然,心驚的大喊陸禮承小心,趕緊用他扔給我的石頭砸過去,老二沒來得及避開,臉皮子被石頭劃了一下,動作也頓了。
此時陸禮承立馬回頭,一腳踹在老二肚子上,老二慘烈的痛呼一聲,朝牆角倒去。
「陸禮承,快走。」我來不及跟他解釋牆面的怪符文,我怕他待久了危險,下意識的跑過去扣住他手指,拉他往外跑。
陸禮承卻定在那裡不動,我慌張的望回去,只聽他說。「來不及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到底是怕這滿牆的怪符文,越來越讓我心涼的是,為什麼這些符文,我認得?
我好像之前見過或者沒有,總之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有詭異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令我非常害怕。
他低下頭來,眼神深了些,我注意到他視線落在我左胸位置,我尷尬的用手掩了掩,正色的說:「你現在別說話,傷口沒有流血,有一點痛但能忍受,以最快速度或最慢速度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都還有救,不要費力不討好的去浪費時間報復,相信我,你陸家枝葉那麼茂盛,會有辦法的,君子報仇一天不晚,deal?」
陸禮承似乎真的思索了一秒鐘時間,他點頭:「deal。」
陸禮承說出不去了,我也注意到門是關著的,鬆開他的手,我上前去扯了扯門,卻輕鬆的打開了。
我欣喜的回頭沖陸禮承招手:「我可以打開門,快走吧。」
陸禮承板著的臉色突然一松,竟輕輕的笑了出來。
我瞪他:「笑什麼,走了!」
他懶洋洋的跟在我身後,一起往外面走。
估計已經快凌晨四點了,天色正黑,我左顧右看了會兒,見有條路可走,就不由分說的拽著陸禮承快步走。
「對了,你是怎麼過來的?你現在是活人吧?不可能是走路的話,你開車?你車停哪的,你說話啊。」
我語氣變得著急了。
一開始出來沒覺得有什麼,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天很黑,周圍的東西看不清也就算了,可明顯這四周的樹啊草啊,古怪的是比天色還要黑上許多。就跟摻了墨水,一直都是黑的一樣。
我心跳加快,砰砰直跳的心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我回頭看陸禮承,茫然的問他:「你剛才說來不及了,是不是現在也是啊。」
陸禮承眼底閃過一絲讚許,他勾唇一笑:「恩,現在也來不及了。」
陸禮承淡然的表情,讓我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都被人設計陷害了還笑得出來?他陸禮承是不是變活人後整個人都傻掉了?
看來開門出來的這地方也是個陷阱,從這裡是出不去的,我站在原地思考了有一分鐘,實在想不出辦法,就問陸禮承在想什麼。
陸禮承乾脆的回答:「想你。」
……
我正焦躁不安,真快被陸禮承無所謂的態度氣吐血,可是……
我上下打量他,定了定心中的疑惑,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是有辦法能出去了?」
陸禮承聳了聳肩:「沒有。」
……
我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連男人都不能輕易相信更何況是個男鬼。我是個人,再多的鬼畫符對我都沒用,可陸禮承不一樣,既然有人故意設圈套勾引他過來,肯定是準備了很多法子的!
再不快點出去,會對陸禮承越來越危險的啊。
「不管了,就一直往下走吧,看能遇上個什麼名堂,留在這也不是辦法。」我琢磨陸禮承雖然曾經是個鬼,但這方面他懂的不一定比我多多少,兩個人乾等著沒用,我的提議,陸禮承沒反對。
於是我們開始一路往下走,怕迷路,就順著一個方向,我看看四周,努力去記周圍環境樣子,怕遇上鬼打牆。
可好在我們這一路走的暢通無阻,什麼都沒遇上,要說這是陷阱,那也太怪了。
我來的時候沒敢睜眼看周圍什麼樣的,現在也不知道走的對不對,又走了一陣,面前突然出現個矮房子,我都快哭出聲音來了。
「陸禮承咱們快過去問問,借個電話就能出去了。」
結果陸禮承一直不動,他的眼神有點古怪,我著急又扯了他兩下,才讓他跟著我往前走。
到了房子門口,我正想敲門,旁邊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我。
「幹什麼呢你們!」
我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一看,天實在太黑了,這應該都快五點了吧,怎麼比剛才還要黑點,我連來的人都看不清,只看出個大概輪廓,顧不上這麼多,我趕緊問她能不能接一下電話用用,我們有急事。
那人很久了都沒說話,也不動,就像是一直在專註的打量我們,雖然著急,但有求於人我也不敢胡來,就等著那人開口。
結果好半天過去,我乍眼一看,怎麼原本站在那的人不見了!
「怎麼突然走了也不打聲招呼,都說了有事啊!」我有點不高興了,就嘴碎的念叨了兩句,這期間陸禮承一直沒說過一句話,我奇怪的打量他好幾眼。
「陸禮承,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問他,他還是沒理我。
我著急了,這天黑的我也看不清他樣子,就多問了幾遍,想聽他開口說句話好確定他有沒有事。
等我問了七八遍之後,突然感覺沒對。我換了個說法,又小心翼翼的問他。
「是不是你現在……不能說話?」
陸禮承點了點頭。
我明白過來了,為了確定我面對的是陸禮承這個人,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雖然這臉我也是第一次這樣摸著,卻很有熟悉感。
我摸著摸著,他突然把我的手拽著,往他胸口上放去。
我感覺到了溫度,和跳動有力的心臟。
這姿勢太尷尬,我快速縮回手,臉卻一直燙著。
看來那房間的符文字真的有問題,是陸禮承受了點影響?
我問他,他卻搖了搖頭。
怪了,現在我無法從陸禮承那裡聽到「肯定」「否定」以外的有用信息了,如果要從這裡出去,我不能過多的依賴他。
「那行,你就先別說話,等出去了再說,我再去問家人試試看。」
越過這房子,我主動牽著陸禮承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心傳來的溫柔讓我心裡發澀,我漸漸意識到,他是真的活過來了啊。
說到底我還是沒法接受陸禮承忽鬼忽人的狀態,可今天能跟他見面就是個意外,我接不接受又有什麼區別呢。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沒了孩子沒了干係,我能再見他或者他再見我,那都是以獨立的姿態,他身邊有人,我也有了僱主。
畢竟我選擇跟了左征,我們已經是各自為營。
一路往下走,天還是沒亮起來的跡象,我懷疑是我把時間給記糊塗了,說不定我們現在只走了十幾分鐘,我沒多想,眼看著又看到一個平房。
「走,過去問問看,說不定有人在。」我拽著陸禮承往前走,可陸禮承又突然站在那不動了,我拉了拉他也沒反應。
我突然預感到不對。
「怎麼了?」
問完我才想起,陸禮承現在哪能說話。
「是你不舒服?」
他搖頭。
「是你有別的法子出去?」
他還是搖頭。
「那你……是說那房子,不能過去?」
陸禮承點了頭。
他這反應讓我挺不安的,哪知道過了一會兒,陸禮承居然主動往那房子走去,我詫異的跟在他旁邊,往那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