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亂世傳說(二十二)

第95章 亂世傳說(二十二)

與大雍一戰耗時頗多,轉眼便已是三年之後,而白蘇的解藥無論再怎樣省著用,時至今日也只剩下寥寥幾枚。

在白蘇毫不知情之時,秋水樓眾人借著戰亂悄悄潛入了北戎境內。

臨近冬日,傅青玄終於率領部分將士凱旋迴朝,繁城內萬人空巷,百姓夾道歡迎,許多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熱情的笑容,但不多轉瞬間,便捂著嘴角哭了起來。

幾經征戰,去時的幾十萬大軍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很多士兵都身負重傷,拖著斷臂殘肢,卻依然堅持保衛國家。

這一場鏖戰,胤國人付出了無比慘烈的代價,即使已經打得大雍節節敗退,但所有人都清楚,還有一個更加兇悍的北戎等著他們。

白蘇和其他人一起等在城門處,眼看著三軍將士慢慢走近,卻始終沒有看到傅青玄的身影,不由心內一緊,問一個面熟的將領道:「陛下呢?」

那將領眸光一閃,面有難色,卻又很快便掩飾下去,乾咳一聲道:「陛下連日奔波勞累,精神不濟,現下正在軟轎中休息。」

不對勁,很不對勁,以傅青玄的脾氣秉性,若非是病重的爬不起來,又怎會在行軍打仗時讓人給自己置軟轎?

白蘇望向那將領,毫不意外地從對方眉眼間看到閃躲和憂慮。

深夜,白蘇在暗九的護衛下,態度強硬地闖進乾清宮,看到了那個躺在病床上,面容蒼白虛弱的男人,這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時候的事?」白蘇坐到床側,看著傅青玄被紗布緊緊纏裹著的腿。

傅青玄單手撐著床榻支起身子,面容因為三年征戰而消瘦憔悴,雙頰深深凹陷下去,下巴處分佈著密密的一層青色胡茬子,眸子卻貪婪地緊緊盯著白蘇,聽到這話,他舔了下乾燥開裂的唇瓣,笑道:「在白水鎮,不小心中了南宮旭平的埋伏,那廝倒是心狠,竟然棄自己的子民不顧,用幾千人的性命做誘餌,哄我上勾……」

白蘇落在膝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白水鎮?我當初不是讓人給你送過一個錦囊,那裡面寫得清楚,怎麼還是……」

「我沒看。」傅青玄從懷裡掏出一個淺藍色的錦囊,牢牢握在掌心間,垂著眸子,纖長的手指緩緩摩挲幾下。

白蘇只覺得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氣惱,「為何不看?」

傅青玄忽然湊近,挑起長眉,笑得邪肆無比,還帶著一絲以前絕對不曾在這人出現過的痞氣,「三年前我說的話你都忘了不成?」

白蘇緊張起來,往後縮著身子試圖避開對方,轉移話題道:「這傷什麼時候能好,以後可會影響行走?」

傅青玄眉尖一皺,顯然是不大滿意白蘇的態度,抬眸瞪了他一眼,嘴上卻還是回答道:「應無大礙,只是這時機卻太巧,少不得要費一番功夫瞞下來了,否則被有心人知道了,徒生麻煩。」

白蘇猶豫了一下,提醒他道:「慈寧宮那位,你還是小心著點吧。」

傅青玄微側著頭,認真端詳了一番白蘇彆扭的神情,忍下笑意,回答道:「我省的,又勞你費心了。」

白蘇嘆了口氣,氣勢洶洶地來,轉身憂心忡忡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寢殿,白蘇將身邊的宮人都打發下去,放下紗帳,躲在床角召喚系統。

「小蕉,我以前攻略的世界里有沒有是擔任將軍或軍師的?能讓我暫時借用一下其他世界的記憶嗎?」白蘇滿含期待地看著面前軟乎乎的香蕉君。

小蕉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宿主,你實在想得太多了。」

「好吧……」白蘇其實也覺得自己不是當將軍的料,不過是心存僥倖罷了,於是只好降低要求,「那能不能用積分兌換一下現實世界的軍事書籍?」

「這個可以。」小蕉很爽快地答應了。

翌日。

傅青玄剛起床,就看到白蘇抱著一摞書冊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將它們扔到自己懷裡,然後高深莫測地說道:「有時候打戰並不一定非要事事親力親為,能做到『運籌帷幄之中,決策千里之外』,不是更加高明么?」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那書冊足有半人高,傅青玄差點被砸得斷了氣,正自莫名其妙,聽了白蘇的話倒是若有所悟,待看到最上面的一本書的封面,眼眸立刻亮了起來。

「《鬼谷子兵法》?」

傅青玄雖然撤離前線,但留了相當一部分兵馬圍攻大雍的都城,後期仍然有許多繁瑣的工作要做,畢竟想要讓一個國家徹底臣服,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傅青玄帶回來的兵馬經過短暫的養精蓄銳之後,又及時奔赴北戎戰線,而傅青玄本人則因為腿傷不得不滯留下來,而這也恰恰給了他學習兵法謀略的時間。

傅青玄的腿傷雖然嚴重,但未傷及根本,據隨行的御醫說安心休養一段時間,還是能夠做到恢復如初的,為了安定民心,此事一直被他壓制著,只有白蘇和其他一些親信知道。

但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不知道是哪裡露了馬腳,慈寧宮那位許太后執意要請傅青玄過去一起用晚膳。

許太后本是元德帝的繼室,並非傅青玄的生母,但胤國人重視孝道,傅青玄倒也不好公然不敬嫡母,給人留下話柄,因此之前一直不冷不熱地敷衍著,只是對方此次三催五請,傅青玄受傷的事又不能讓她知道,卻是有些麻煩了。

白蘇面露憂色:「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在故意試探你?」

傅青玄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兵法書上,聞言冷笑出聲:「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我那位五弟恐怕就要回宮了。」到底還是將許太後派來的人打發走了。

他所說的那位五弟正是許太后所出,名字叫做傅青岩,元德帝在世時他就一直對皇位勢在必得,私下裡沒少和傅青玄作對,這人極善鑽營,拉幫結派,在許太后的幫助下,倒也勾結了不少勢力。

很快,傅青玄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許太后以鳳體違和作為借口,急召傅青岩回宮。

與此同時,沉寂了三年多的流言再次甚囂塵上,關於元德帝的死因,很關就掀起了新一輪的探討,其狂熱程度比之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得到消息后,傅青玄當即沉了臉色,雙眸中殺意若隱若現,「看來我這位皇弟還是賊心不死呢。」

白蘇關切道:「這次明顯是針對你而來的,你打算怎麼做呢?」

傅青玄不知想到了什麼,姿態輕鬆地依靠在龍椅上,「怕什麼,最近我在你找來的兵書上看到過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他輕蔑地嗤笑一聲,笑意涼薄,「呵,還不足為懼。」

白蘇卻仍未放下心來,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應該沒那麼簡單。

果然,幾天之後,幾位上了年紀的皇室宗親突然出現,共同求見傅青玄,態度軟中帶硬綿里藏針,十分不好難纏。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這些都是傅青玄的長輩,家裡的子孫們又都大權在握,萬一處理不當,必定後患無窮……

傅青玄心裡陰沉沉地笑開,自己到真是小瞧了這對母子,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許了什麼好處,竟然能同時說動這麼多人?

心思轉換間,傅青玄早已換上一副恭謹溫和的表情,微笑著走下龍椅,「各位皇叔突然來訪,不知若為何事?」

幾位親王對視一眼,想到傅青岩所說的那些話,到底忍不下開了口:「陛下莫怪,皇叔近日聽了些流言,心中著實不忍你父皇死不瞑目,所以,有些事想要問一問陛下。」

傅青玄神情坦然,表情真摯:「幾位皇叔說笑了,流言終究還是流言,再如何,也沒有為了流言猜疑自己家人的道理,您說是嗎?」

年紀最長的端親王表情躊躇,撫須乾笑道:「這……」

「呵呵,多年不見,皇兄還是如此能言善辯,青岩佩服。」一道溫潤清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話落音,身著竹青色衣袍的青年緩步走了進來。

傅青玄心裡厭惡,臉上卻適時露出溫厚和藹的表情,宛如任何一個稱職的兄長般,笑道:「皇弟說笑了,好不容易回宮,怎好讓你為這些俗務困擾,這些小事朕自會處理,你還是多去陪陪太后她老人家吧。」

「小事?我看未必吧……」傅青岩眼神陰邪,臉上卻傷感又悲憤,「當年父皇不過才四十歲,春秋鼎盛,身體康健,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駕崩了,皇兄,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皇弟可是聽說,當日父皇出事的時候梨香院里埋了許多炸藥,之後皇兄便順理成章的登基,皇弟知道您和父皇之間關係一直不和,但那畢竟是我們的生身父親,皇兄,你怎可糊塗至此?!」

呵,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自己這位皇弟倒真是位人才,上來就不動聲色地將所有罪名扣到了他頭上,若非是場合不對,傅青玄簡直要為他鼓掌叫好了。

聽到傅青岩的話,其他幾位親王也紛紛反應過來,先後發難,誓要傅青玄解釋清楚,拿出繼位的遺詔,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傅青玄每日操心前線戰事,近日來又抽出時間學習兵法,整個人忙碌不堪,本就不耐與這些老東西周旋,又被他們這麼胡攪蠻纏一通,額頭青筋直跳,正想要讓人將他們趕出去,就聽得一道清冷如玉石相擊的聲音響起。

「先帝遺詔在草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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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男配逆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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