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今天的戲不負眾望,也排到了晚上,劇組的伙食不錯,他們這群主演更是有單點菜單的權利,不少人為了省事更為了不生事,晚飯時選擇在劇組吃飯的人多了不少,吃完晚飯,藍容清趁著自己的戲還沒到,跟劇組打了聲招呼,就在旁邊散步消食。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又站在那個偏殿耳室旁了。

而且姿勢有點猥瑣。

她挑剔了一下自己貼著牆角陰影,鬼鬼祟祟探頭看的樣子,還沒來得及被自己的羞恥心喚醒自己的節操,就聽到外面有了動靜。

欸!來了!

對自己這位鬼鬼祟祟的觀眾毫無所覺的祝決吃完飯,溜達著溜達著就過來了。

最近進度表排的挺滿,基本從凌晨三點半到晚上十點都有戲,作為群演,自然也要隨時待命,不過劇組還算人性化,考慮到群演身份特殊,數量又很多,再加上剛拍完一場大戲,最近幾天都沒有大戲要拍,就將群演們排成了幾個組,要用的時候輪班來,起碼也保證了一個休息時間。

至於這些新進藝人自己特別有上進心,在休息的時候也要來圍觀學習,劇組就不管了,看在導演的眼裡,因為何銘而暴躁的心情還被安撫了些許,難得和顏悅色了一把。

混在這群有上進心的人里,祝決這個編外人員也顯得不起眼了起來,他挺喜歡這個昨天發現的新場所。現在對於他來說,讓自己穩定掌控那種自由脫離的狀態是最重要的。有時候突破一道牆壁,只要抓住一個關鍵就可以了,之前讓他頗感壓力的困境現在已經好了很多,起碼他現在在自己房間里,對著攝像機的表現已經越來越好,只需要自己跟這具身體更加融合就好,那種莫名心悸無法動彈的提線木偶狀態已經沒有發生過了。

但是像現在這樣,處於一個並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別人看到的情況,他再排戲,心跳就又有些加快,又沒有那麼手拿把轉了。

反正這邊偏僻,祝決計劃最近白天記下劇本,晚上就來這兒試一試,時間到了,就跟著大家一起回去,也不會耽誤什麼。

一天沒來,這個房間里也沒什麼變化,本身這裡也罕有人至,最近拍戲的地方也轉移到了另外一處宮殿,更加不會有人出入了。

祝決找了把椅子坐下,掏出了手機,白天眾目睽睽之下,拿本筆記本記劇本就太蠢了,他就把劇本記在了手機里,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會被當成是在玩手機而已。

打開劇本,祝決按照習慣,又重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段戲挺簡單的,祝決閉了閉眼,坐在椅子上直接開始。

藍容清呆在外頭,一直沒聽到裡面的動靜,忍不住就扒著窗子往裡面探頭看,一看,她就愣住了。

祝決找的椅子在角落,是一把破舊的木製圈椅,祝決穿著的依然是自己的私服,坐在那上面卻不見違和,他坐的姿勢很漂亮,腰桿挺直卻不硬,手指略垂,視線隨著指尖投注在了衣角上,他唇角帶笑,不明顯,卻連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一點笑意。

可是,藍容清心裡卻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很美好的畫面,她的心裡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停地沖著她的耳朵吹氣:「這不對勁……這不對勁……」

藍容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那種感覺是什麼

——正是劇本要求的,她這個角色在當時該有的感覺!

察覺到這個,藍容清忍不住就在心裡罵了一句卧槽!

這到底是什麼天分!?他們還沒在演對手戲呢,居然也能營造出讓她入戲的氛圍?這樣子的演員,她居然沒有在劇組的演員表中看到這個人的蹤跡?

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一直到結束自己晚上的戲份回到自己的專屬房間,藍容清都有點獃滯。

她的助理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哈嘍?還在嗎?」

「……!」藍容清嚇了一跳,這才看到她:「有事嗎?」

「你晚上狀態不對啊。」助理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碎碎念:「不過晚上導演的心情倒蠻好,你居然只NG了兩次,真不科學。」

藍容清心虛地翻了個白眼:「有你這麼希望自己老闆被罵的嗎?做人還能不能好了。」

助理神色如常,順手塞給她一包東西:「給你,你要的面膜。」又把別的保養品也拿了出來,嘴上也沒停下:「晚上何銘沒有戲,導演心情才好,明天就又有他的戲了,你自己當心一點,別到時候被連累了才想起我現在的至理名言。」

說到這個,藍容清也有點萎靡,不過沒辦法,這部劇里,跟何銘飾演的大師兄對手戲最多的就是她了,今天剛剛發了新的進度表,何銘的戲份被大幅度提前,她的戲份自然也提前了,最近劇組情況複雜,她的確不能掉以輕心。

這麼一想,她就不敢帶著黑眼圈去拍戲了,做完保養程序,又回溫了一遍劇本,她就乖乖滾床睡覺。

第二天第一場戲,又是屬於她和何銘,開拍前,所有人都在心裡祈禱,希望導演今天的狀態可以正常點,藍容清的助理還很擔心地跟她竊竊私語,覺得最近找個時間可以去拜一拜,這個組現在才剛開戲沒多久,氣氛就這麼糟糕,怎麼看都覺得運氣不好。

拍戲的人不少都有點迷信,旁邊幾個聽到的也大力附和,沒一會就跟助理商量好了拜拜的時間,甚至有一位特別有行動力地從網上找到了最近的寺廟地點,幾個人迅速規劃起了路線。

藍容清一臉黑線,走到一旁準備開戲。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導演爽到了的關係,今天這場戲,何銘只NG了五六次導演就大發慈悲地喊過了。

到旁邊休息的時候,藍容清都想擦一把自己的額頭上的冷汗了。

她這個只是「配戲」的都覺得心累,藍容清都不敢看何銘的臉色,跟他們這些拍戲期間休息也是在場邊的不同,何銘剛一下戲,就大步走向了化妝間,腳步之用力,除了瞎眼了的人,都能看出他現在有多生氣。

反而導演坐在那邊還笑眯眯的,還有功夫給自己今天喝的茶配一種水,笑呵呵地表示喝起來另有一種風味,感覺很不錯。

※※※

何銘堪堪才維持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砸東西,他在化妝間里如困獸般轉了幾圈,一腳就把一把椅子給踹翻了。

老易將那把椅子扶正,回手將門關上,沉默地看著他發瘋。

砸了幾乎半個化妝間,何銘才氣喘吁吁地坐在了剩下的完好椅子上,眼瞳冒火地盯著老易:「那個瘋子怎麼說?」

「導演沒說什麼,只是表示他那只是正常的拍攝需要。」老易的語氣淡淡的。

何銘呵呵冷笑了起來:「正常的拍攝需要?!正常的拍攝需要他NG我幾個小時?!」

「昨天坑了我一個下午還不夠,今天還要繼續是吧?!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這麼個小角色我還稀罕演了!」

何銘氣的坐不住,「我還有幾天的戲要拍?」

老易想了想,道:「大概還有半個月差不多。」

何銘站在原地,突然又笑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他的動作太突然,老易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只來得及追在他身後問了一句:「你要幹什麼?」別是要去打人啊!

背對著他,何銘的聲音都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我去好好拍戲!」

老易:「……啊?」

何銘冷笑一聲,甩手就走。

身為經紀人,老易和何銘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他這種身份的經紀人,在其他公司里很少會直接帶新藝人,只不過TO有要求,他的其他藝人也都上了軌道,很多事情不需要他跟前跟後親力親為,所以最近帶他的時間多了一些而已。

僅僅是多的這一些相處,老易對何銘的性格就有些了解,何銘是一個相當表裡不一的人,老易帶何銘參加過活動,在大眾面前,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但在私底下,他是一個難搞的、很自我為中心的人,偏偏手段還嫩,耍大牌也耍的不如那些真大牌稱心如意。

跟在何銘的身後,老易有些皺眉,雖然他之前暗示過葉正志給他點苦頭吃吃,但萬一他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當場發作的話,卻要他對不起葉正志了。

想到這個,老易就不敢先走,將事情交代給下面的人,他找了個位置就在片場外坐了下來。

但出乎他意料——出乎所有人意料,何銘接下來的態度特別合作。

就算是導演再給他笑呵呵地穿小鞋,他也含笑以對,在導演講戲的時候他聽的特別認真,導演要他怎麼做就怎麼做,好像之前那暗沉的臉色都是大家的錯覺一樣。

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連導演的表情都好看了些,拍到後來,何銘的NG數也恢復了正常,好幾條都是一條過,一個下午拍的戲比昨天一天一夜拍的都要多。

雖然之前看著何銘受氣劇組裡的人都有點暗爽,但是現在導演恢復正常他們更高興,一時之間,劇組的氣氛都輕鬆了不少,大家都覺得這事兒就算這麼過了,接下來就要開始正常的拍戲流程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都高興得太早了。

沒過幾天,何銘又不見了。

老易快要被他玩瘋了,打了好幾通電話,一直打了快半個小時,才聯繫到人。

電話那頭的何銘語氣特別無辜:「有事?」

老易哭笑不得:「你問我有沒有事?你覺得有沒有事?」

何銘:「你打來就是跟我玩文字遊戲?我這邊忙著呢,沒空跟你閑聊,沒事我就先掛了。」

老易整張臉都黑了:「戲還沒拍完你就擅自離組,請假都不請一個,你還要不要拍戲了的?」

何銘笑了一聲:「那個爛戲,我還真不想拍了,不過你放心,我簽了合同的,我會拍完,等我把這裡的事情做完,我就回去。」

老易沉聲:「你到底去幹嗎了?」

「辦正事。」何銘不耐煩地說:「我前幾天不是趕工拍了不少了么?叫劇組把我的戲先往後排,回頭我再回來拍,不會拖慢進度的,就一個小角色,要不要這麼慎重的,拍完了不就行了。」說完,也不等老易反應,乾脆利落地就掛斷了電話,老易再撥,對方已經關機。

聽著電話里甜美的機械女聲的提示,老易坐在房間里沉默了半晌,「啪」地一聲乾脆利落摔了電話。

他覺得自己幾輩子的臉都被糟蹋盡了,自入行以來,做經紀人這麼多年,他也很久沒遇到這樣的藝人了,窩在房間里生了半天悶氣,他還是只能抹把臉出來給何銘擦屁股。

葉正志聽他這麼不好意思地前後一說,面上倒沒幾分怒氣,甚至是好言好語地跟老易說道:「那就等他回來再拍吧。」

說完,居然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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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娛樂圈之專職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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