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

184|第 184 章

景衍終於娶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聽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聲音,他默默的跟着照做……

隨着最後一句「禮成」,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裏一樣也是開了花!

牽着瀅月的手,他們一同前往新房。

雖說是送入洞房,但是實際上,只是由新郎將新娘子送過去,他稍後還要回去宴客。

瀅月跟着景衍的腳步坐在床上,隨着喜帕的掀開,景衍一下子就看呆了,他一直都知道瀅月是很美的,但是如今日這般,卻是第一次。

柳葉彎眉,俏臉緋紅,瀅月輕輕揚起了嘴角,緩緩言道:「夫君。」

景衍着迷的看着她,喚道:「娘子。」

門口的人正要起鬨,就見景夫人駕到,她微笑言道:「還沒到洞房吧!諸位快請前邊坐。」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不要在這裏打擾小夫妻說話,統統都給老娘滾到前院。

景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母老虎,她與身為六王妃的沈美芙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而現在,這兩個人竟是做了親家,現在想想,真是十分的詭異。

只是,倒是無人敢惹景夫人,不管是要給她面子還是真的因為她比較兇悍,大家嘻嘻哈哈的都去了前院,其實景夫人說的也對,還沒到洞房的時候呢!

門被景夫人貼心的關好,兩人還在對視。倒是瀅月最先反應過來:「你娘給人都弄走了。」

景衍微笑:「我娘一貫的厲害。」

瀅月想了想,言道:「第一個步驟,阿瑾說對了。」

「啥?」景衍還處在美色當前的迷糊中呢,莫名就聽到了小魔女的名字,她想幹啥!

「阿瑾說,你娘一定會給人趕走。」

景衍感覺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呃,還真被她說對了呢!

「那第二步驟呢?」

瀅月想了一下,微笑言道:「第二步驟,喝到一定程度。你娘會讓你裝暈尿遁,然後你悄悄回房,我們躲在床下,不過這個時間不久的,大家一定很快就發現你這個新郎官不在,進而來找你,結果發現你們根本不在房裏。等他們出去找的時候,我們好好的洞房。」

景衍嘴角抽搐的更加厲害,他看着瀅月,問道:「阿瑾真的這麼說?」

瀅月點頭:「是呀,阿瑾說了,這叫調虎離山。」她仰著小臉兒問道:「阿瑾說的對不對?」他們都有打賭的呢,這可是關乎他們誰請客的重要問題。

景衍默默的點頭。

瀅月不可置信,她問道:「阿瑾猜對了?」

景衍點頭。

「真的?」

景衍帶着苦笑言道:「她真的猜對了。我和你說,我娘真的這麼教我的。呃,你看!」他掏出紙條:「這是到時候要放在桌子上的,故弄玄虛的。」

瀅月死死的盯着紙條:「這個!這個阿瑾也有說!上面一定是寫着,你決定帶我出去。而事實是,等他們走了,我們在爬出來。」

景衍頓時有一種十分蕭瑟的感覺,有一個能幹的表弟已經很痛苦了,現在還要有一個不靠譜會算計的表弟媳,這個人同時還是她的小姨子,他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嗚嗚,望天!他明明已經很能幹了啊,為什麼他身邊的人,都比他更厲害呢!一個比一個厲害啊,他們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這樣虐人真的好么!!!

看景衍痛苦的表情,瀅月咯咯的笑了起來,「其實阿瑾猜到也不奇怪的。」

景衍「恩」了一聲,不解。

「她設想了好多種方案的,就是根據你娘親的性格設想的,後來堅定的認為,這個最可能。她設想了六種狀況,我們都有選擇,我娘親還選了呢,連傅時寒手裏都有一個狀況紙條,只是,我們都錯了,只有阿瑾是對的。」瀅月將自己手裏的紙條從懷裏掏出來,「這是我們前天決定的。傅時寒沒告訴你么?」

景衍再次仰天寬麵條淚,「他木有說……」

瀅月:「哈哈,阿瑾竟然猜對了。」

景衍:「……」

六王府的畫風為什麼如此與眾不同。只是……我也好想參加啊!啊啊啊!!!

瀅月順順利利的成親,而另外兩個打算從中漁利的人卻沒有成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雖然明依已經儘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平靜,可是大家反倒看她看的更嚴實了。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一丁點都不想要,撫著肚子,她仇視的看着屋裏的四個嬤嬤,許幽幽那個賤人,竟是安排了四個人看管她,想到此,明依便是恨不能殺了她。

這個許幽幽,還真是小看她了。

想到此,明依只恨自己得勢的時候沒有做更多,如若那個時候弄死許幽幽,現在哪會有這樣的結果。

就算有問題,也可以推到萬三身上啊,想到萬三,這人又是明依的另外一個爆點。即便是死了,也不能消除明依的心頭之恨。

萬三這個人太該死了,如若不是他,她今時今日不會有這樣的下場。想她明依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如若剛開始就讓萬三死掉,亦或者是利用他的信任直接殺了他,現在怎麼會有這樣的情形?孩子,誰要給他生孩子,明依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如若生下來了,那麼她這一輩子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自然,不生下來也是難過,可,總好過看着這個倒霉的孩子,這樣血統不純正的孩子,怎麼可以留在這個世上。萬三那樣的人,怎麼配擁有一個孩子。

明依甚至暗戳戳的設想,如若……如若這個孩子沒了,她一樣也是可以嫁人的。那些寡婦都可以再嫁,她這樣自然也可以。

虞敬之,對,虞敬之,她之前就看好了這個虞敬之。虞敬之年紀大,又是個鰥夫,他這樣的身份,娶自己也是可以的啊!

虞敬之是鰥夫,也不是頭婚,娶她一個郡主,也算是合適。對,就是這樣,只是這個孩子必須不能要,如果孩子生下來,那麼這麼親事就想都不要想了。虞家斷然不會讓她帶着萬三的孩子進門。

明依越想越覺得如此,她更是堅定要將這個孩子弄沒的決心。

只要孩子沒了,其實她還是可以有好日子過的。想想,那陳府的老夫人,當年不就是一個寡婦么?她都能再嫁,並且成為朝中一品大員的母親,她一個身份顯赫的郡主,自然也是有可能的。只要將來她的兒子給力,一樣都是可以的。

而這個時候明依哪裏知道,皇上早在知道她犯錯的時候就削去了她郡主的封號,只是這個時候,也沒人稀罕過來告訴她這一切了。

明依越琢磨越是覺得事情就是如此,可是現在有四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看着她,她就算是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啊!

明依着急,眼看這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知道,這個機會,她是把握不上了,可是,她咬唇,自己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抓緊每一個機會的,今天不行,還有明天,還有後天……

她不相信,老天爺一點都不幫襯她。

明依憤恨到了極點,而同時這般的,還有阿蝶,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要求見蓮姨娘的事兒沒有被答應,大家反而將她看的更緊。

眼看根本就沒有一絲逃跑的機會,阿蝶恨得不能自持,果然都是些賤人。

都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嫡妻不是好東西,現在看,還真是這般。

有壞心思的人都沒有找到機會做什麼,而瀅月的婚事倒是也順順利利的過去了。

隨着瀅月成親,齊王爺和方誌蘊也收拾妥當離開了京城,阿瑾原本以為,齊王爺和五王爺,最終總是會魚死網破,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不會有更多的結果。可是現在看來,竟還真的不是如此。

誰也沒有想到,五王爺根本就查不出齊王爺是蘇青眉的姦夫,而七王爺竟然真的放下一切離開了。

也許,也不是想不到,就在她知道齊王爺是皇上親生兒子那一刻,她也許就有了別的想法。

時寒與阿瑾一同去送別齊王爺和方誌蘊,同來送別的人並不少,甚至包括五王爺。而五王爺一直堅定的認為,齊王爺是真的喜歡蘇柔,因為蘇柔死了,他才選擇了離開。

「喜歡那樣一個歹毒的壞女人,他真的值得么?」五王爺嘆息一聲,離開。

阿瑾瞅時寒,沒說話。

待到回了六王府,阿瑾問道:「時寒哥哥,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啊!為什麼五皇叔就堅定的認為皇叔是喜歡蘇柔的呢?而且,感覺最近他做什麼事兒都意興闌珊的。好像打不起精神。」

時寒言道:「皇上見過五王爺了。」

阿瑾頓時瞭然:「所以說,這一切都是因為皇爺爺?其實我倒是挺奇怪的,同樣都是兒子,為什麼皇爺爺對趙沐那麼好。難道,真的是私生子更得寵?」

「不!」時寒言道,「我想,大抵是更喜歡他的母親。而且,人死了,就是心頭的硃砂痣了。哪裏是身邊活着的人能比的呢!」

阿瑾不贊同:「所有的王爺,特么的娘親都死了。那麼他心裏多少個痣啊!還不跟芝麻包一樣了。」

噗!時寒直接噴了!

他無奈的笑道:「咱能不開玩笑么?怎麼繞到芝麻包上了。」

阿瑾支著下巴,惆悵言道:「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我看啊,皇爺爺就是最喜歡趙沐他娘親。嘖嘖!最可憐的就是貴妃娘娘了,陪了皇爺爺那麼多年,任勞任怨,連自己的外孫外孫女兒都不敢認回來。結果只是換來了一個相濡以沫。怕是到死,皇爺爺最愛的都不是她,貴妃娘娘太可憐了。」

時寒想了下,言道:「其實也不能這麼想,你換個角度考慮一下,也許,貴妃娘娘需要的也不是這個。或許他是難過的,可是既然進了宮,就該知道,皇上註定不能只愛一個人的。」

阿瑾撇嘴:「我當然知道他是不能只愛一個人的,但是博愛和偷自己的弟媳,這是兩回事兒吧?而且,傅時寒……」阿瑾賊兮兮的靠近到時寒身邊,問道:「你說,你祖父傅老將軍,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實和皇上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時寒手指划著桌面,不說話。

阿瑾再次問:「你說你父親傅將軍知不知道?我覺得,他肯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早就倚仗此事將你要回去了,所以我覺得,他不知道。呃,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呢!

時寒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阿瑾看着時寒修長的手指,微笑:「時寒哥哥,你給我擦桌子么?你說你也用個抹布希么的啊!手指頭哪能擦乾淨,還是這麼一根。」

時寒終於笑了出來:「就如同你所言道的一般,傅將軍一定是不知道的。這麼重要的事情,就算傅老將軍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訴傅將軍。這樣大的秘密,知道的人才是危險。且不說這個,就連老齊王妃是假的這件事兒,皇上都不會允許別人曝光。你發現沒有,所有知情人都死了。一個也沒活,都死掉了,被皇上派出的大內侍衛殺光了。」停頓一下,時寒繼續言道:「甚至於,齊王府那些侍妾,那些趙沐曾經用來籠絡人的侍妾,稍微知道內情多的都死掉了。可見,這件事兒是要斬草除根。」

阿瑾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個咔嚓的動作,隨即言道:「那我們還是別討論了,有點怕怕的。」

時寒微笑:「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出賣你。」

阿瑾嘖嘖:「誰知道咧,都說男人心海底針啊!」

時寒眉頭動了一下,隨即問道:「不是女人心海底針么?」

阿瑾微微揚起下巴,睨他:「在我這裏,就是男人心海底針,我這樣單純,不適合用海底針這個詞兒。」

時寒:「呵呵,呵呵呵!」

阿瑾覺得,自己渾身冷颼颼呢,拜穿越之前所賜,現在聽到呵呵這詞兒,她就生出一股子不對勁的感覺。

而事實上,呵呵這個詞兒,不管放到哪兒,都是不對的。分明就是冷笑啊!

「這不管對皇上還是傅家,都是不能說的。如若傅老將軍知道,我想,他會將這件事兒帶到墳墓里。」時寒起身,「其實,我覺得他是知道的。或者說,他暗示了傅將軍鼓動齊王爺爭奪皇位。」

阿瑾錯愕的問道:「為什麼!」

時寒微笑:「為什麼呀!你說呢!」

阿瑾搖頭,這點,她真的想不明白。

時寒伸出手指,「有三點,一則,齊王爺真的是皇上的兒子,登上皇位也是名正言順。齊王爺可是傅老將軍的親外甥。二則,如若齊王爺登上了皇位,那麼傅家就不同了,他們會是齊王爺最堅定的後盾,傅家會繼續屹立不倒。不要忘記,現在傅家已經有些樹大招風了,也許是皇上看在老齊王妃的情誼上沒有動傅家,可是不代表他的兒子不會動。如果姨夫登上了皇位,你覺得他是更信任傅家呢,還是更信任虞家?」

阿瑾搶答:「自然是虞家啊!虞家可是二王妃母親的娘家。而且,虞貴妃對虞家影響極大,她是不喜歡傅家的。再有就是你和傅家不和。」

時寒點頭,「對,這是第二點,為了傅家好,長久來看,傅老將軍是希望齊王爺可以登上皇位的。三則,如若齊王爺得勢,傅家得勢,我勢必會回傅家了。你當真以為我父親對我母親情深不悔才沒有再有其他孩子?」

阿瑾不懂:「難不成……不是?他總不會和我爹一樣被我娘親下了葯,根本就生不出吧?」她玩笑道。

看時寒認真的表情,阿瑾的笑容僵在臉上,她不可置信:「他、他他他、他真的是不能生?」

時寒冷笑:「對!其實,當年我娘曾經在離家的時候對父親下了葯。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了。傅家需要一個繼承人。所以對我才這麼執著。」

阿瑾萬萬想不到,她身邊的女人都這麼彪悍,簡直是彪悍到一定程度了,如若不是這樣,怎麼會有這樣接二連三給男人下藥的事兒!

真是……真是太值得學習了。嚶嚶!

「我好蔥白你娘親,真的,十分蔥白!」阿瑾認真星星眼。

時寒揉阿瑾的頭,硬生生的給揉成了稻草窩,見她頭髮亂亂的,時寒笑了起來:「這樣好可愛!」

阿瑾黑線:「……我淑女形象咧!」

不過雖然黑線,阿瑾還是言道:「我知道你娘親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就將你放在了一個很主動的位置上。傅家對你的需求大過了你對傅家的需求。我一直都覺得,你母親只是被感情誤了,如若不然,一定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時寒溫和的笑:「是呀,被感情誤了。」

「那時寒,你有沒有打算接手傅家軍呢?我知道,虞敬之接手做的並不順利,他雖然不是一個願意氣餒的人,不過我想,他應該是更樂意由你去做的。每個人都有一個合適的位置,虞敬之做那個不是百分之百合適。現在滿京城都知道,如果你去傅家軍。應該會更好,我想這也是你娘親之所以那樣算計傅家的緣由。」

其實想想,景梨夕是很聰明的,她做的一切,都不是盲目。

她將自己中毒的事情擴大,從而讓人覺得,傅時寒一個孩子之所以對祖母下手,其實是有緣由的。從而淡化了他的過錯。

她堅定又毫不遲疑的救駕,結果讓皇上感激她一輩子,對她的兒子視如己出,對她兒子的倚重超乎了其他任何人。

她給自己的丈夫下毒,從而讓他再也不能有孩子,進而讓傅時寒對傅家軍和傅家都必須毫無選擇的選擇傅時寒。

她甚至與景夫人合作了許多的生意,讓傅時寒在金錢上沒有一絲的擔憂。

或許她選錯了感情,但是她卻又做了許多,再也沒有讓自己處於一個十分悲情的位置。

「其實我原本是有打算入主傅家軍的,可是不是這個時候,而是一個有力的時機,這個時機可以讓我一下子在傅家軍站穩。但是隨着最近這一系列事情的發生,我又改變了這個想法。」

阿瑾疑惑的看時寒。

時寒言道:「也許我會在最合適的機會去傅家軍。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虞家這十幾年的籌謀就付之東流了。虞敬之棄文從武,為的其實就是傅家軍。也許他沒有這樣想,但是虞老爺子一定這樣想過。如若不是這樣,他不會為虞敬之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阿瑾:「我倒是不知道,你好顧忌了虞家。」

時寒搖頭:「不是顧忌虞家,而是隨着事情的逐漸變化,我慢慢的發現,去傅家軍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能夠讓自己更好並且賣虞家一個面子,你覺得我會不會做呢!其實最開始,我並不想去傅家軍,我厭惡和傅家扯上任何關係。可是冷靜下來之後我就知道,我還是去了更有發展,我會在傅家軍站穩。但是,阿瑾,站穩又怎麼樣呢,還是在為傅家站穩。而且,傅家已經連續三代人都在傅家軍了。如若我再次成為將軍,那就是第四代。等我將來有了孩子,這個孩子不管願不願意,他都只能在這個位置上。就算是被人強架上去,他也得做。因為他沒有我這個和傅家鬧成這樣的契機。這是我不樂意看到的。而且,一個皇帝,能夠容忍一個家族這樣長期的把持一個軍隊么?」

阿瑾想到了原本學過的歷史,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太合適。」

時寒點頭:「這是相當於將自己,將我們將來的孩子架在火上烤,這是我不樂意見到的。所以傅家軍,我一定不能去了。」

阿瑾連忙跟着搖頭:「不去不去,我們不去!」

時寒微笑:「對,就是這麼個道理。傅家軍一定要換人了。而我和傅家關係不好,且成了文官,就算我走到最後身份顯赫,也是給人不同的感覺。我不擔心姨夫,我甚至不擔心謹書,可是,誰又能說,誰就比誰活的長久呢!我要為我們的孩子想,為我們孩子的孩子想。你知道的,其實一直在朝中為官沒有關係,一直身份顯赫也沒有關係。要適當的做一些事情,讓人覺得,你這個人,其實有很多弱點,這樣才是最妥當,最好的。」

阿瑾看着時寒,認真言道:「論老謀深算,你是第一人。」

時寒微笑:「而且你不要忘記,你是郡主,你父親是王爺,最為他的女婿,我成為大將軍,真的好么?」

阿瑾繼續搖頭:「不好,真的不好!」

時寒好笑的戳了她的臉蛋兒一下:「小鸚鵡。」

阿瑾笑眯眯:「那傅家那邊……他們不會這樣想吧?」

時寒微微眯了眯眼,言道:「其實這幾日,我暗中和傅老將軍接觸了。」

阿瑾「啊」了一聲,覺得真是不可置信。

時寒挑眉:「我是厭惡他。我也會遵從我娘親的意願,不會對傅家做什麼。可是,如若傅家自己要慢慢的沒落呢!」

他微笑,為了將來,為了他的子孫後代,我相信傅老將軍是個聰明人。

阿瑾嘆息一聲搖頭:「你要小心。」

時寒點頭,「我知道!」

………………………………………………………………………………………………………

傅老將軍此時正在沉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時寒真的會聯絡他。雖然是私下的,可是他還是很欣慰。

可是想到時寒的話,他又覺得頭在隱隱作痛。

他自然是希望時寒能夠回到傅家,能夠繼承他們的衣缽,就算是不原諒他們也沒有關係。

可是時寒說,他絕對不能去傅家軍,他也不能在他們活着的有生之年原諒他們,與他們和解,這都不可能。

不是因為他心中的怨念真的不能消退,而是為了大局。

雖然時寒沒有言道更多,但是傅老將軍卻很欣慰,他知道時寒真的不是那麼怨恨他們,他就很欣慰了。

其實,仔細想想,時寒說的對,他如若入主傅家軍,那麼……可能會走的更高,可是更高之後呢!新君能夠容忍么!被捧的越高,風險越大。他們傅家如若站在了頂峰,那麼,傅家可就真是會隨時崩塌,搖搖欲墜了。

本朝雖然看似重文輕武,可是但凡是腦子有點東西的人都知道,這個大將軍,才是最會讓皇帝忌憚的,畢竟,他們掌握的兵力太多了。雖然現在有三王爺分散,可是三王爺的人手遠遠沒有傅家軍能幹,這是事實。

而且,不管是皇帝還是將來的二王爺,他們都對傅家有成見。

皇上因為他妹妹的事情,也因為景梨夕的事情對傅家十分不滿。而二王爺則是因為二王妃的關係。不管是現在的皇帝還是將來的皇帝,在他們面前原諒傅家,都只會讓時寒陷於被動。

其實時寒沒有想這麼多,但是傅老將軍卻想了這麼多。

而且他覺得,傅時寒其實內心是並不怨恨他們的,只是迫於現實,他必須這樣。傅老將軍這般想着,竟是覺得心裏溫暖了起來。

「咚咚」敲門聲響起。

傅老將軍言道:「進來。」

來人正是傅將軍,傅老將軍見他進來,命道:「將門關好。我有話與你說。」

將自己的推測告知了傅將軍,傅將軍喜出望外,他不可置信的抬頭言道:「時寒真的不是怨恨我們?」

傅老將軍頷首:「最起碼,我覺得是這樣,只是,他怕是不好說的。其實想想也是,為了我們傅家長久,真正的長久。也許,我們該是逐漸放棄傅家軍裏面的影響,而你也是一樣,倒是不如趁著這次丁憂的機會。徹底的退下來。」

傅將軍皺眉抿嘴,不說話,在軍隊待了一輩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離開,又能做什麼。

「時寒說的對啊,我們傅家已經把持軍隊太久了,如果想有一個好的善終。那隻能放棄,最好也是放棄。其實從這次四王爺事件就能看出來了,他希望抓住你的把柄,利用你做事。他懂,皇上也懂。當時未曾多想,只憤怒與四王爺的行為。可過後,皇上不會更加多想么?多想你的影響力。多想我們傅家的影響力。」傅老將軍嘆息。

這麼多年,他也累了。

傅將軍想了想,言道:「果然是武官的腦子就不如文官。我從來未曾想過這些,但是時寒這樣一點撥,我竟是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他在皇上身邊久了,自然是更加了解皇上。」

父子二人到底是受到了時寒的影響,細細的籌謀起來。

「想當年,我也曾經和黎夕言道過,說是將來卸甲歸天,與她一同游遍大江南北。只是,佳人已逝,也只徒留我一人了。我原以為,我這一世,大抵就是這樣的命運,妻子早逝,到死都沒有原諒我。而兒子也是一直都肯認我。現在我知道,他不是不肯,而是有自己的難處,這般想着,我竟是好受了很多。」傅將軍十分的惆悵。

「有些事情,你心裏清楚便罷,平日裏該怎樣還是怎樣,萬不能有一絲的反常。免得引來更大的問題。」傅老將軍交代。

傅將軍微笑:「我不是黃口小兒,父親放心便是。」

……………………………………………………………………………………………………

日子一天天過去,好似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又有什麼不一樣了,京城發生了很多事兒。首當其衝的是四王府,四王爺被圈禁,而明依郡主又莫名的有了身孕,這是讓人衝擊最大的。

彷彿也沒過多久,就已經入了冬,看窗外呼嘯的大風,阿瑾言道:「今日看來姐姐是不能過來了。」

就如同他們所預料的那般,瀅月果然與景夫人處的很好,好到連景衍都十分的嫉妒。

幾個孩子之中,六王妃最擔心的便是瀅月,如今見瀅月沒有什麼事情,她也放下心來。

要知道,謹言是娶媳婦兒回來,而阿瑾與時寒更是從小青梅竹馬,相對來說,可不就最擔心瀅月。

阿瑾話音剛落不久,就聽阿屏進屋稟道,果然,景府傳了消息過來,說是今個兒天不好,就不過來了。

想到此,阿瑾支著下巴更加無聊:「冬天最沒意思了。」想去年冬天,她還和崔敏一同出門賞雪了呢。可是現在崔敏卻已經離開了京城。

好像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物是人非?想到這個詞兒,阿瑾甩了甩頭,她不喜歡這個詞兒,透漏著一股子蕭瑟感,不好!

她歪頭看阿碧整理東西,突然言道:「哎,阿碧,你給首飾盒裏那個金鎖拿給我。」

這是傅時寒的聘禮之一。據說,這是傅時寒的母親留下的,這物件夏日裏帶着又重又不妥當,只有冬日裏,穿着厚厚的棉衣,掛着金鎖,才是好看。

阿碧笑着將金鎖拿給小郡主,阿瑾擺弄起來。

「其實,掛着這個挺俗氣的。」阿瑾言道。

阿碧正想接話,就聽郡主繼續言道:「不過雖然俗氣,可是,我就喜歡這種金光閃閃的俗氣。」

噗!她直接笑噴了。

阿瑾正要給自己掛上顯擺一下,突然就覺得不對,這個金鎖?

她上看下看。

阿碧疑惑:「郡主,怎麼了?這個金鎖有什麼不妥當?」

「沒。我就是覺得,這個金鎖有點怪。」做法和一般的金鎖好像不太一樣呢。

阿瑾也是無聊,她認真的琢磨了起來,景梨夕是穿越黨啊,也許她做了什麼呢!這麼想着,阿瑾倒是來了興緻。

阿瑾琢磨來琢磨去,還真的琢磨出了一點不同,就聽咔嚓一聲,金鎖竟然真的打開了。

別說是阿碧,就連阿瑾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看着阿碧,吃驚言道:「真真真打開了啊!」

阿碧連忙頷首:「郡主好厲害。」

阿瑾低頭,就見金鎖中竟是有一張紙,她打開紙張,上面只幾行字,字跡十分的潦草。可是,見過這張紙,阿瑾還是變了臉色,她吩咐阿碧:「快去請傅時寒。就說我要見他,十萬火急。」

傅時寒本來是極為繁忙的,但是聽說阿瑾這邊着急,他也立時趕了過來,甫一進屋,就見阿瑾在張望,阿瑾拉過時寒,交代阿碧,「你去門口守着。」

時寒不解:「發生什麼事兒了?」

阿瑾將紙張遞給了時寒,時寒一看,面色大變。

「吾兒時寒,雖然不知你能否看見這張紙,可是當你看見的時候,母親已經走了。母親身受重傷,只有短短時間,你年紀太小,我不能告知與你,只能留在這裏,盼你將來長大發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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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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