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墮落天使(完)

第60章 墮落天使(完)

時間一天天過去,龍逸景終於醒了過來,只是身體仍然虛弱不堪。因為那夜夏蒼給他注射了幾種不知名藥劑,而且有的已經被人體吸收掉,成分很難確定,因此難以在短期內清除毒素。

對於白蘇和龍逸景「突然」進醫院的事,夏傾很費解,再三叮囑了白蘇以後禁止飲酒,又去看望剛剛蘇醒的龍逸景,結果毫無懸念地被人給趕了出去,如果不是白蘇在一旁阻攔,龍逸景恐怕不會讓他太好過。

夏傾一臉迷茫和委屈:「為什麼趕我們出來?」

白蘇心說他沒直接弄死你就算對得起你了。老實說這些天來他的內心也是備受煎熬,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夏蒼會再次出現,但他又不敢直接將真相告訴夏傾這個單純善良的娃,否則萬一嚇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偷偷摸摸地跑去諮詢心理醫生,白蘇將夏傾的情況描述給醫生聽。

心理醫生的回答很專業,說精神分裂是一種病因未明的重性精神病,是多因素疾病,臨床上可能涉及知覺、情感、意志、思維、認知等方面,發現后應及早治療,否則很可能被造成人格障礙。

白蘇嚇了一跳,又問醫生要如何治療,心理醫生提供了幾種方案供他選擇,但無論哪一種都需要病人的主動配合。

這麼看來是要必須要將真相告知夏傾了?

躊躇再三,白蘇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約夏傾出去吃飯,夏傾似乎並沒有多想,只以為他是住院這幾天給憋壞了,想祭五臟廟。

看著面前明顯神色有異的白蘇,夏傾擔憂道:「你怎麼了?」身為一隻小吃貨,竟然對著滿桌子的美食失去了胃口,這也太不正常了,也難怪夏傾會有此問。

白蘇放在桌子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收緊,眼睛盯著夏傾,問道:「你還記得龍逸景過生日當晚發生的事情嗎?」

夏傾好笑道:「當然記得,你不是還吵著要酒喝嘛。」

白蘇握拳低咳一聲,厚臉皮地轉移話題:「我不是在說這個,你還記得之後的事嗎?」

費力地想了半晌,夏傾撐著額頭,有些苦惱地說道:「記不清了,怎麼,難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白蘇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輕聲將那晚的事告訴他。他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是怨恨夏蒼的,最不濟也要趁機指責對方一番,但事實是不過幾句話的事就像是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聲音也澀的要命,像是將他放在烈日下曝晒,渾身都不對勁了。

話說完之後遲遲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白蘇抬頭,對上夏傾失神的臉,他輕聲道:「你是說精神分裂、第二人格?」

白蘇艱難點頭,他將心理醫生的話轉述一遍,夏傾聽了有片刻的無言,過了半晌,忽而問白蘇:「我這樣,你是不是覺得很害怕?」

白蘇被他問得措手不及,難免有所猶豫,再要否認時已經來不及了。

夏傾盯著他看,輕輕笑了:「我明白了。」雖是笑著,眼神也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白蘇看著卻莫名覺得心中一痛,有心虛的感覺。

既然已經讓夏傾開口接受治療,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找了一個名聲不錯的心理醫生為夏傾量身定製了一份治療計劃,為了能讓夏傾儘快痊癒,心理醫生要求病人住進療養院,白蘇縱然再不捨得卻也只能送他過去。

夏傾穿著白色病服躺在搖椅上,陽光下,他的臉色和衣服一樣蒼白,幾近透明,看到白蘇進來也只是撩了一下眼皮,用氣聲開口:「來了?」

白蘇心中酸澀,他知道最近這一段時間夏傾不好過,卻又無力改變,上前一步,將手放在夏傾交疊著搭在懷裡的手上,垂下眼帘,輕輕撫摸,無言地安慰著他。

夏傾微微笑了,眯起眼睛靜靜享受陽光。

看到他面容安詳,白蘇以為夏傾睡著了,緩緩收回手,輕手輕腳地轉身,冷不防的身後傳來一道清越卻虛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問道:「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白蘇竟然差點流下淚來。

龍逸景的身體漸漸康復,折斷的手指雖然恢復良好,卻無論如何都沒有以前靈活,以後可能會影響到用槍。

因為藥物的原因而變得精神不濟的夏傾常常昏睡,有的時候會一連睡十個小時以上,除了白蘇誰也叫不醒他。白蘇家和療養院兩地跑,又心存憂慮,沒過多久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一點肉。

所幸經過觀察,醫生都說夏傾的治療效果不錯,再療養一段時間,若是患者狀況良好的話,就可以出院了,畢竟長時間待在封閉單一的環境里,不利於病人的心理健康,而且有家人在身邊照顧,會加快康復速度。

天漸漸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很快到來,天空中飄著柳絮一般的雪花,白蘇有些擔憂待夏傾,療養院的條件再好也比不得家裡,天冷的時候醫生護士難免會犯懶。

特意煲了些湯帶去,白蘇意外地在療養院里見到許久不見的龍逸景,他似乎已經完全康復了,精神不錯,臉色紅潤,雙眼有神,大概是在生死線走了一遭,心有感觸,身上的戾氣竟然也消散了不少,西裝革履的樣子倒是更像一個事業有成的老闆,而不是黑幫老大。

看到白蘇進來,病房裡的兩個男人有志一同的結束了談話,轉換話題,問白蘇外邊的天氣如何。

夏傾看起來比往日多了些精神,白蘇看得開心,有意說了些最近看到的趣事給他聽,夏傾也很給面子的笑容不斷。

龍逸景眼神深邃,不動神色地看著兩個人互動,忽而自嘲一笑,覺得像個電線杆子一樣杵在這裡的自己分外可憐,白蘇的眼裡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眼裡心裡也都被那人佔據,儘管可能連白蘇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此,他還有什麼好爭的呢?

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龍逸景忽然覺得心裡很累,自從父母意外去世,他接受白虎幫后,不是忙著制衡幫內各方勢力之間的爭鬥,就是想辦法搶奪地盤,整日間勾心鬥角疲於奔命,累得喘不過來氣,竟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抬頭看一眼遠闊的天空了,以前不覺得如何,現如今在夏傾和白蘇身上看到了另一種生活,他突然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他今天過來,本意是要找夏傾的麻煩,讓他為夏蒼的作為付出代價,但是他心裡也清楚對此白蘇不可能坐視不管,因此特意選擇了白蘇不會出現的時間,卻不想還是遇到了。

對於這個少年,他心裡是愛戀的,人對於自己的初戀總是有著各種莫可名狀的情節,他也不例外。

白蘇懵懂而天真,他不知道自己對於夏傾的依賴是什麼,可是龍逸景心裡清楚,這一點他想夏傾自己也明白。

對於夏傾這個男人,龍逸景原本是有些看不上的,太過懦弱善良,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守護自的摯愛呢?

但在剛剛的幾分鐘里,在白蘇來之前,龍逸景卻因一場對話徹底改觀,那個時候夏傾懶洋洋地倚在床上,聽了龍逸景質疑他是否能夠照顧好白蘇的話后,突然走下去,站起身,直接一拳打在龍逸景的腹部,很痛也很疼,卻打醒了龍逸景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奢望。

「我能為他死,你能嗎?」

想到夏傾的話,龍逸景輕輕嘆了口氣,他承認,他遠沒有夏傾愛得那麼熱烈純粹,他的挂念太多,所以註定會輸給夏傾。

如果夏傾能戰勝自己,融合夏蒼那個邪惡的人格,龍逸景想,他願意答應白蘇的請求,放夏傾一馬,前提是他要守護好少年。

「今天感覺怎麼樣?」白蘇滿意地看著夏傾將碗里的湯喝得一滴不剩,笑眯眯地接過碗來放好,照例膩在夏傾身邊。

夏傾微微一笑,淡聲道:「還好。」伸出纖瘦的手臂攬著白蘇,一下下撫摸他的頭髮。

白蘇索性褪下鞋,將頭枕在夏傾腿上,閉上眼睛,享受著他早已習慣的福利,眯起眼睛懶洋洋的樣子,像是陽光下袒露出肚皮的小貓咪。

窗外白雪紛飛,北風呼嘯,房間內卻是另一幅溫暖如春的畫面,畫中的兩個主角相依相偎,彼此守護。

天氣轉暖的時候,醫生告訴了白蘇一個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夏傾體內的第二人格一直沒有出現的傾向,他們判定第二人格很可能已經被主人格融合了。

聽了這話,白蘇果然喜不自勝,不等醫生說完就激動地連連說感謝,推來門跑了出去。

花園裡陽光溫暖,冰雪初消,萬物復甦,夏傾坐在輪椅上眯著眼睛,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和白蘇相視一笑,溫馨而靜謐。

回到家裡,為了慶祝夏傾出院,白蘇特意下廚做了幾道拿手菜,招呼夏傾多吃一些。

夏傾看著他微笑,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示意白蘇打開。

小小的紅色錦盒,打開之後裡面躺著一對男戒,白蘇目瞪口呆:「這……你?」

夏傾推開椅子走過去,從白蘇手中取過戒指,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舉高手裡的戒指,黑漆漆的眼眸凝目望進白蘇眼中,「這麼長時間了,我的心思你還沒看明白嗎?」

卧槽!異父異母的哥哥突然向我求愛了,怎麼破,在線等挺急的!

看到他沒有直接出言拒絕,夏傾的眸子亮了,「你若不說話,我就當你接受我了。」

白蘇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聽了這話白他一眼,「你想的美,有本事讓媽媽鬆口答應,我才接受你。」

「沒問題。」夏傾一口應承下來,瘦削蒼白的臉上溢滿笑意。

找了個時間,兩人打算回老家一趟看望一下林美鳳,之前因為夏傾待在療養院里出不來,白蘇為了照顧他一直沒有回家,林美鳳和她第三任丈夫李峰這個春節過得冷冷清清的,沒少因為這個打電話向白蘇抱怨,埋怨兩個孩子不著家。

李峰是個難得一見的老實男人,據說很會疼老婆,之前因為前妻身體虛弱,一直沒敢要孩子,可惜即使如此也還是沒留住妻子的命,那個可憐的女人熬了幾年就去了。

李峰自己沒有孩子,就對別人家的孩子格外喜愛,白蘇又是一副乖巧可愛的長相,倒是常常哄得這個老實男人開懷大笑,還給兩人包了個大紅包。

吃過飯後,林美鳳又老生常談催促白蘇趕快談個女朋友,白蘇心裡哀嘆,抽空給夏傾遞了個眼色。

夏傾會意,站起來先是規規矩矩地給林美鳳鞠了個躬,看得林美鳳一愣一愣的,夏傾這才不疾不徐地將事情全盤托出。

林美鳳聽後果然勃然大怒,她不捨得怪罪自己兒子,全部火氣都往夏傾身上招呼,差點就要拿菜刀砍人,之後又將洗衣做飯刷盤子拖地的臟活累活統統丟給夏傾,把個大男人指使的團團轉,白蘇看不得他受這個苦,相勸,卻被夏傾攔住。

家裡天天瀰漫著一股子火藥味,偏偏白蘇這回硬氣的很,根本不向林美鳳的□□屈服,夏傾雖然天天一副笑眯眯溫潤和氣的樣子,提到這個話題照樣是滴水不漏,滑不留手。

一直到兩人離開前,林美鳳都沒個好臉色,夏傾便時常帶著白蘇回家看她,每一次都恭恭敬敬地跟孝敬自己親媽一樣。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龍逸景,白蘇問過夏傾,這才知道人家最近忙著搞餐飲,據說以前的那些生意也都不做了,看樣子是要漂白了。

春末夏初的時候,白蘇和夏傾順利畢業,林美鳳和李峰跑來參加兩人的畢業典禮。

晚上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林美鳳怔怔地看著夏傾無微不至地照顧白蘇,突然就嘆了口氣,就此鬆了口,只是面子上還有些過不去,時不時興緻來了就「虐待」一下夏傾。搞得夏傾不止一次玩笑著向白蘇抱怨道:「婆婆真難伺候。」

白蘇囧,突然就悟了,媽媽不會是以為他才是在上面的那個,所以就把夏傾當成了「童養媳」了吧,媽蛋,還真有這個可能!

「想什麼呢,這麼投入?」夏傾坐在沙發上,問一旁的白蘇。

白蘇回頭就看到正飛針走線縫補衣服的夏傾,當即雷的虎軀一震,心想夏傾若是個女子指不定多少人追呢,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關鍵長得還漂亮。

想的入神,白蘇無意識地靠過去,調戲了一把:「怪不得媽媽總是把你當我媳婦呢,小模樣真惹人疼愛。」

夏傾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長眉一挑,往白蘇的下半身處看去,眼神挑釁,意有所指。

白蘇當即氣紅了臉,伸手就要去掐夏傾的脖子,冷不防打到了他的胳膊,夏傾手一偏,針扎進指尖,也沒生氣,只無奈又寵溺道:「別鬧!」起身去了洗手間。

殷紅的一滴血緩緩冒了出來,越發顯得指尖白皙如玉,鏡子前的男人俯身將血跡舔去,抬頭時眼神嗜血邪惡,宛若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我說過的,夏傾和夏蒼本質上是一個人,所以,你懂得

另外,大家還想看什麼梗,酷愛告訴兮和,咱們來討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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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逆襲吧,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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