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醒的惡魔(七)

第16章 蘇醒的惡魔(七)

拍賣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正對著會場的商業大樓上,舒夜姿態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望遠鏡,唇瓣掛著諷刺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視線穿過層層人群,準確地捕捉到蔣宇森的身影,舒夜笑了,他果然來了。

有人敲門進來,恭敬地說道:「先生,您要的資料。」

瑩白的指尖落在紙上,緩慢從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上滑過,安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了詭異的笑聲,隱含著絲絲興奮,舒夜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聲道:「遊戲就要開始了,真是讓人興奮……」

優雅舒緩的琴聲在空中飄蕩,白蘇坐在彈鋼琴,精緻明媚的鳳眸微垂,視線落在琴鍵上,纖長五指翻飛,笑容溫暖單純,宛若天使降臨。

李子言走了進來,白蘇看到他手裡的蛋糕眼睛一下子亮了,停下手裡的動作,笑著起身:「子言哥,你來了。」

「嗯。」看著他的笑臉,李子言冷冰冰的眼神柔和下來,將蛋糕遞給他,果然看到他笑眯了眼睛,可愛又滿足的樣子。

「小少爺,下個月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吧?」李子言坐在沙發上,狀似隨意地問道。

松鼠狀的白蘇點點頭,疑惑地看著他。

李子言無措地扶了扶眼鏡,好像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似的,聲音艱澀:「小少爺,你喜歡……喜歡大少嗎?」

白蘇點頭,雖然蔣宇森性格是奇怪了點,也總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吃喝穿戴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呀,還經常找各地的廚子給他做風味不一的大餐,定時定點地派人給他送甜點,最重要的是他買的蛋糕都很好吃呀(≧▽≦)

「是嗎……」李子言像是一下子僵住了,笑容有些勉強,腳步不穩地起身離開了。

天色漸晚,白蘇問一旁的女傭:「徐嬸呢,今天怎麼一整天沒見她?」

女傭猶豫了一下,恭敬回答:「說是徐嬸的兒子出了事,現在估計在醫院呢。」

「啊?」白蘇驚訝,「高偉出了什麼事,竟然還進了醫院。」高偉正是徐嬸的兒子,在蔣宇森的公司做個小職員,白蘇曾經見過他兩次。

「打電話的人說是出了車禍,徐嬸怕嚇著您,不讓跟您說。」

白蘇心裡著急,這些年來徐嬸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在白蘇心目中和親人也沒什麼分別了,他想要去醫院看看,偏偏別墅里的傭人沒人敢放他出去。

平常也是這樣,只要白蘇不離開別墅,即使他把房子拆了,傭人也不敢說什麼,但只要他一提出門,大家就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哭喪著臉懇求他不要出去,外面危險。

爭論半天到底是沒人敢做這個主,白蘇賴在車裡不出去,司機急得都快給他跪下了。

看著大家滿臉著急惶恐,白蘇有些愧疚,但想到醫院裡生死不明的高偉,又不想就這麼放棄,徐嬸年齡漸長,又有高血壓的老毛病,他實在不放心。

鬧哄哄的傭人突然都安靜下來,一個個縮著脖子悄悄退下,白蘇正疑惑間,房門突然被人拉開,車外站著身姿挺拔健壯的蔣宇森。

那人穿著煙灰色西裝,領帶鬆鬆散散地掛在脖子上,露出形狀明顯的喉結,目光幽深地盯著白蘇。

白蘇在他的目光下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頗為尷尬,心想好不容易鬧次脾氣,怎麼還讓這人給看到了,也太丟人了!

蔣宇森彎腰探進車裡,雙臂一伸,攬著白蘇的腿彎將他半抱在懷裡。

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酒香傳來,白蘇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想著這人難道是從宴會上趕來的?

蔣宇森動作一頓,低頭瞟了他一眼。大概是身處上位久了,蔣宇森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迫人的氣勢,白蘇不敢掙扎反抗,意識到自己正被人公主抱,有些不滿地嘟囔:「放我下來啊,我不出去了還不行嗎?」心想,雖然我們是兄弟,但小爺馬上就要成年了,再和你拉拉扯扯的像是什麼樣子?

蔣宇森看了他片刻,腳下沒有絲毫停頓,眼神倒是柔和下來,語氣里有取笑的意味:「剛才不還說打死也要去嗎?這會就又變卦了。」

艾瑪,這人竟然也會笑,白蘇像是看到世界第九大奇迹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這一看才意識到蔣大少其實長得十分出彩,五官英挺俊朗,只是看起來總帶著股子陰鬱霸道的感覺。

白蘇咋舌,難怪惹了那麼多桃花債,瞧,眼前不就有一個?

單薄纖細的少年從樓梯上走下來,眸子里閃過驚訝的色彩,恭敬地立在一側:「大少爺。」

蔣宇森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冷:「沒事的話就待在房間里,別到處亂跑。」

像是聽出了他的不滿,嚴默身子抖了一下,心想這棟別墅里的規矩真是奇怪,默許了情人和弟弟住在一起,卻又要求我們處處避著小少爺。

白蘇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要下去,蔣宇森的手卻抱得更緊了,白蘇發窘,左右掙脫不開索性就窩在他懷裡,十分壞心眼地想,這可是你自找的,回頭小情人吃醋找你哭訴的時候可別怨我!

目送蔣宇森抱著白蘇上樓,嚴默給自己倒了杯水,心想傳聞原來都是真的,蔣大少確實很寵他這個便宜弟弟,只是怎麼總感覺他看白蘇的目光有些奇怪呢?

嚴默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蔣宇森那一身裝扮,明顯是從商業宴會上直接趕過來的,他住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這棟別墅里的傭人都供奉祖宗似的伺候著白蘇,剛才的情景也透過窗戶看在眼裡,只不過是弟弟鬧次小脾氣,誰家的孩子青春期的時候沒叛逆過?竟也能引得大少爺丟掉生意就跑了回來。

將白蘇安放在床上,蔣宇森拍了拍他的臉頰,動作異樣輕柔:「乖乖睡覺。」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手搭在門把上,回頭道:「再忍耐幾天吧,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去。」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奇怪,什麼叫你陪著我,你那一群小男朋友還不哭死,白蘇撓撓頭,覺得自己身為人家弟弟,整天白吃白住,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賺錢養家的蔣大少的,因此問道:「你還要回去嗎?這麼晚了,沒事的話明天再走吧。」

燈已經關了,蔣宇森的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恍惚中似乎是輕笑了一下,「沒事,哥哥就在隔壁,蘇蘇快睡吧。」

門關上,蔣宇森帶著淡笑依靠在門板上,感受著裡面那人的氣息,自言自語道:「再忍忍,只要一個月,再有一個月就好了……」眼底有詭異的笑意,瘋狂而偏執。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的弟弟起了異樣的心思,蔣宇森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察覺的時候,那孩子早已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割捨不得,漸成執念。

「什麼?高偉死了?」白蘇驚訝地睜大雙眸,看著面前的傭人,難過之外還有些憂慮不安,「那徐嬸呢,她怎麼樣?」

傭人低垂著頭,不敢與白蘇對視:「高先生車禍后傷的太重,搶救了一夜,可惜沒成功,徐嬸當時就昏了過去,現在還沒醒呢。」

白蘇起身:「不行,我要去看看徐嬸。」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個時候徐嬸一定很難過。

大門打開,李子言走了進來,剛好聽到白蘇的話,連忙上前攔住他:「小少爺放心,徐嬸沒事,你乖乖待在家裡好不好?」

李子言的話雖然說的柔和,但態度卻異常堅決,擺明了不同意白蘇外出。

白蘇看著他臉上大大的黑眼圈,臉色蒼白難掩疲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最近幾天蔣宇森沒來別墅,但每晚都會給白蘇打電話,據傭人說那人是忙著加班,但若只是他不來也就算了,畢竟要管理那麼大的家族企業,奇怪的是幾乎每星期定點報到的李子言竟然也多日不見。

「子言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白蘇抓著他的袖子問道。

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顫抖一下,李子言搖頭:「小少爺多慮了,只是最近工作太忙而已。」

看到白蘇還想說什麼,李子言不動聲色地叉開話題:「小少爺馬上就要成年了,大少打算為您辦一場生日宴會,小少爺不妨想想有什麼相熟的朋友,到時候可以邀請他們一起參加。」

白蘇撇嘴,他整天被困在別墅里,見不到外人,哪裡來的好朋友?心裡有些疑惑,以前的生日都是在外地渡過的,蔣宇森怎麼會突然想到給他舉行什麼宴會?

雖然身處上位者的人沒明說,但已經將察言觀色融為身體本能的傭人們還是敏銳地感到不對勁,一時間別墅里人人自危,生恐犯了一點錯,儼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覺。

陽光探出雲層,黑夜被光明驅逐,寂靜的城市開始緩慢蘇醒。

舒夜站在洗手台前洗漱,魅惑的鳳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鏡子里的青年,眼底有暗紅血色繚繞,薄唇微微上揚,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意,邪氣十足,雙眸帶著嗜血的狠厲。

「高偉已經死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心裡的惡魔開始蘇醒,鏡子里邪氣俊美的男子輕撫唇角:「欠我們的,總要一點點討回來才是,下一個,不如就選季子越?」

舒夜輕嘆:「你還真是邪惡呢。」雖是這麼說,神色卻無絲毫責怪的意味,語氣低柔的猶如嘆息,笑容溫柔和煦,如同跌落人間的天使。

「呵。」鏡子里的人冷哼一聲,惡意地笑了,「我不就是你嗎?別急著否認,我知道的,你也同樣恨他們,既然如此,不如把他們一起送到地獄,嘗一嘗我們曾經受過的苦。」

沉默了片刻,舒夜微笑著點點頭,鏡子里邪氣的青年同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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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逆襲吧,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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