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106.第 106 章

送走了賈環和賈蘭之後,琮哥兒想了想還是吩咐小六最近多注意一下二房那邊,雖然說以那幾人的能力不大可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但這種讓人感到噁心的情況多幾次,還是會影響到人的心情。

卻沒想到這邊剛剛吩咐下去,就從小六那裏聽來了一件薛家的事情,「你說什麼,薛寶釵要入北靜王府?」

「是,小的從下面搜集到的消息知道,應該是因為寶二爺經常將府里姑娘們的詩詞製成了扇子巾帕香包之類的隨身物品,這自然而然的就被跟他關係親近的人給看見了,久了幾位姑娘的名字也被那幾位所熟悉。

之前沒什麼把柄在他們手上的時候,自然是沒人敢打幾位姑娘的主意,現在卻因為薛家大爺的緣故,薛姨媽見我們這邊沒什麼指望,便撒了銀子在外面四處求人,不知道怎麼便傳進了北靜王的耳里,前兩日北靜王府的太監親自過來跟薛姨媽商量的。

薛家的大姑娘到了那邊府里先做侍妾,有了一兒半女之後便給請封側妃,薛家大爺的事情王府那邊也會幫着周旋,必不會讓他有什麼損傷。」

小六雖然沒接着說,但想也知道薛姨媽和薛家大姑娘那裏必然是心動了,現在也只差嫌棄侍妾的地位太低,怕進府之後被那府里的老人給拿捏住罷了。

不過,這北靜王年紀跟徒睻彷彿,也是二十好幾了,王府里到如今正妃小妾也很有那麼幾個,但卻沒一個人為其生下個一兒半女,薛姨媽那裏總認為自家姑娘是個有造化的,保不住現在心裏已經將北靜王府視作囊中之物了呢。

怪不得今天白日的時候雖然在榮慶堂那裏見到了,但這母女倆卻是格外的矜持,並不如往日那般熱絡,當時琮哥兒還以為是因為薛蟠的緣故這母女倆個怨怪上他們大房了呢,卻原來是因為另有了高枝兒。

細想下來,這也怪不得人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自來到這裏之後努力讀書之餘尚且孜孜以求的想抱個粗大腿呢,何況人家寡母弱女的,想奔個好前程再正常不過,對此,綜哥兒到是沒有什麼瞧得起瞧不起之類的想法。

之前擺出敬而遠之的樣子,也不過是因為她們看上了寶玉,跟王夫人又是連成了一氣,同他們大房這邊自然是天然的敵對關係,所以才明裏暗裏的給些為難,現在既然人家已經轉換了目標,自然再沒有這些個障礙,便是他高興的時候,隨手幫襯一把也沒什麼。

想到這裏,琮哥兒冷笑了一聲,「這事情二太太可知道?」

「並不知道,現在這事兒也就王府那邊經手的人還有薛家母女並幾個心腹知道罷了,我們這邊之所以得信兒也是機緣巧合。

按二太太的想法,薛家大爺入了牢獄,如果就此折在那裏的話,以後這家產自然應該都會算作薛家大姑娘的嫁妝,所以她這一段時間正在謀划此事,據小的所知,便是二老爺那邊原來並不大讚同寶二爺和薛家大姑娘親事的,現在也已經因此鬆了口。」

這夫妻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平時比哪個都裝的清高無比,一旦涉及到錢財權勢,那嘴臉又比哪個都要醜陋。

小六見自家主子那裏只是冷笑,並沒多說什麼,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爺,可要將薛家母女的謀划告知二老爺和二太太嗎?」在他心裏,這二老爺二太太即便再多不是,畢竟還是賈家人,被薛家母女這麼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愚弄,自然丟的還是賈家的臉面。

卻想不到琮哥兒這邊哪裏會在乎那些虛假的臉面,他現在可是擺開了架勢要看二房的笑話呢。

所以見他這麼問,不但直接搖了搖頭,便是臉色也淡了下去,冷哼了一聲橫了他一眼才說道,「要怎麼做我自然會跟你說,沒吩咐你的時候切記不要自作主張。」

小六被那一眼看的背後出了一身汗,也知道自己剛剛是逾距了,連忙低下頭恭謹答應,再次在心內暗暗反省,今後說話做事都要更加小心才行,最好是主子怎麼說便怎麼做,千萬不能再動那些小心思了。

琮哥兒也只是敲打敲打他,小六小七就是他的耳目,其重要性某種程度比之每日裏跟在他身邊的阿大也不遑多讓,這樣的人如果不經常提點着點兒,萬一讓他們有了自己的想法,回話行事處處帶上他們的主觀意識,那可真就危險了。

見小六心思還算機靈,經他一說便清醒了過來,心裏便有些滿意,不過,今後這一段時間還是要多看看才行。

聽着再沒什麼新鮮的事情,便讓小六退了出去,之後琮哥兒獨自坐在那裏想着剛剛的消息還是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

那薛家寶釵向來有着青雲之志,本來是無可奈何才只能吊在寶玉這顆樹上,現在有了更好的去處,最後不改弦易轍才讓人奇怪。

寶玉那裏本來也不算多喜歡他這位表姐,覺得與她不是一路人。

只不知如果他那裏知道此事之後,是會感嘆這世間又少了個清白女兒家,還是會祝福他向來推崇的北靜王又多了個美人兒?!

王夫人那裏看到薛家另攀了高枝兒又會如何,到時候牽來扯去的也不知道誰能壓的過誰?

只如此一來寶玉的親事不知會落到誰的身上,黛玉那裏是想也不要想。

跟老太太向來親近的史湘雲現在也是不大可能,自從老太太那裏說話不大利落之後,本來十天有七天住在賈府的史家大姑娘早被王夫人以種種借口給送回了史家,最近又沒了老太太張羅著去接,想再進府也是千難萬難。

正想的高興,那邊連翹又走了進來報說太太那裏請他過去。

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現在事情還真是多,好像只要在府里多呆一會兒,不是這個來見就是那個叫請,竟是一點兒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太太那裏可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沒什麼重要的還真不想過去。

「回三爺的話,說是二姑奶奶那裏得了些奇巧的東西,便忙着讓司琪給送了過來,想着讓幾位爺和姑娘們也瞧上一瞧。」連翹聽問,忙笑着答道,自從王府那邊派了嬤嬤過來之後,她和核桃兩個便乖覺了很多,又仗着跟府里其她主子都熟悉,倒是沒給擠兌的失了立足之地。

「還有誰過去了?」

「奴婢過來的時候,四姑娘已經在太太那裏了,對着司琪拿來的那些個物件兒很是愛不釋手的樣子。」

琮哥兒點了點頭,見她故意沒說是什麼東西,便也沒繼續追問,從座位上起來,稍微整理了下衣物,便這麼信步走了出去。

倒是一心想引著琮哥兒再說幾句話的連翹,感覺有些沒臉,在他後面攥緊了一方帕子,輕咬了咬嘴唇,心底雖然有些不忿,到底不敢表現出來,轉眼之間還要做出一副笑模樣,連忙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等他們走後,本來在角落處安安靜靜站立的一個剛留頭的小子方走了出來,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然後快步走了出去,他要將連翹的那副模樣好好的說給吳嬤嬤聽才好。

到了邢夫人的上房,老遠便聽到裏面傳出來的一陣陣笑聲,琮哥兒便揚聲說道,「還是二姐姐懂得太太心思,兒子前幾日大老遠的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也沒見您笑的如此開懷。」

裏面邢夫人被他略帶着些醋意的話給逗得更加開心,還沒見人便在裏面喊道,「我的兒,你帶回來的東西母親自然喜歡,只是你姐姐這次送過來的實在是奇巧了些。」

說話的時間琮哥兒已經進了屋子,抬眼便看見屋子正中間的八仙桌上擺着一件長寬各兩米左右的木工。

梧桐木的底盤上面房屋村舍錯落有致,一些院子裏還有同樣木雕的村婦在洗衣煮飯,老太太拿着針線在納鞋底兒,老漢則背着手拿着長長的旱煙管在巡視着小小菜園裏面的各種蔬菜果實......

旁邊的雞舍鴨舍羊舍牛舍中,俱都擠的滿滿的,各種家禽動物或坐或卧,或者雞飛狗跳的鬧着.......

遠處田地里有健壯的漢子在說笑勞作,田埂道路上卻有小童在玩鬧跑跳。

······

整個木雕並沒有着色,便只木質的紋路便能讓人深切的感受到那種幽靜中的喧囂熱鬧,讓每個看過的人都忍不住的會心一笑。

更絕的是,透過那房舍中的窗戶甚至能看見裏面的床帳妝台,家家不同,戶戶都有自己的特色。

不要說邢夫人愛的不行,便是惜春那冷清的性子,都捨不得移開眼珠,左看看又看看,只圍着它轉個不停。

琮哥兒進來的時候,正巧見到大姐兒在地上因為個子矮看不到全貌,所以嚷着讓奶娘抱了看。

見她一副乖巧的小模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軟發,「這到真是好手藝,咱們大姐兒也喜歡?」

大姐兒見自家三叔問話,忙收回了目光,在奶娘懷裏羞怯怯的答應了聲並問了好,得了琮哥兒幾句誇讚,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還是旁邊的邢夫人笑道,「快不要叫大姐兒了,她三叔還不知道,如今我們姐兒也是個有名字的了,因是七月初七的生辰,便取了個巧字。」

聽到這裏琮哥兒心中一動,遂問道,「這可是太太給取的?薪哥兒那裏的名字是老爺賜的,姐兒得了太太的賞倒是正好。」

「快別笑話我,你家太太可沒這個本事。這乃是一個鄉下的老人家叫做劉姥姥的給取的,說起來她也是你嫂子的親戚,早年跟王家連着親,後來家道敗落之後便不來往了,如果不是突然遭災眼看着活不下去了,也不會求到我們府上。

她倒是也沒白來,最起碼讓我們姐兒得了個好名字。」

琮哥兒聽了這話剛想說什麼,便聽到旁邊的惜春嚷嚷道,「我們這些人自打這東西進了屋子眼睛就不夠了,哪裏還有說話的時候?偏三哥哥進來之後,只那麼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便又是哄著巧姐兒又是陪太太閑聊,可見這麼精緻的物件兒在他那裏卻是不稀罕的。」

說到這裏便聽到外面帘子一響,鳳姐兒人沒見聲音便傳了進來,「四丫頭這話可說對了,這麼個木頭雕的,只費些功夫罷了,在你三哥哥那裏又值當什麼,只怕比這好十倍百倍的他那裏也多著呢。」

「好哥哥,你那裏可是真的有這些稀罕玩意兒?快拿了來也讓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丫頭開開眼界......」聽了鳳姐兒的話,惜春果然當了真,扯了琮哥兒的袖子便央道。

邢夫人這時候也坐在炕上攬著一直伸手往前夠的薪哥兒只笑着不吱聲,琮哥兒被她磨得沒辦法,稍微低頭又瞧見巧姐兒一雙清澈澈的大眼睛只盯着自己瞧,只能立馬告饒,轉身讓人去自己庫房裏搬了箱子過來。

他跟徒睻在郊外的莊子上,這些個能工巧匠不知道養了多少,木雕竹雕根雕甚至一些微雕的師傅都是盡有的,這些都是各行各業頂尖兒的,雖然雕個一幅作品少則數月多則幾年,但天長日久的積攢下來,琮哥兒的庫房裏雖然沒誇張到堆的放不下,但每樣還是有那麼幾件的。

更別說玻璃坊那裏除了一開始的那些大型擺件兒之外,現在也開始出一些這種小巧精緻的裝飾品了,又因為玻璃的通透性以及對光線的反射折射,同樣的東西用其製作出來雖然少了木製品的典雅韻味,但卻更加的靈動兼且美輪美奐,所以更得這些女人們的喜歡。

他之前是沒想到這些,所以一直沒往家裏拿,現在知道她們喜歡,自然不會吝嗇。

東西並不在府里,趙奇和阿大親自帶着人過去取,一時半晌的也取不回來,眼見中午了,正好先開飯。

這邊桌子剛擺上,外面就又進來了個人,抬眼望去卻是賈赦,「爹爹不是出去會友了嗎?怎的回來的這麼早?」

賈赦那裏「哼哼」了半晌也沒好意思說是因為知道小兒子今天休沐在家所以才急急趕回來的,只含糊說道,「外面又能有什麼好東西?自然回來吃。」

見他這麼說,幾人雖然心知肚明卻也只是暗笑,並不猜穿。

吃飽喝足又閑聊半天,取東西的才抬了兩個大箱子回來,讓人打了開來之後,一個裏面便是精緻的木雕,有十二生肖有梅蘭竹菊還有一些水車爬犁等農用之物,一個個都是按照實物縮小,又更加精緻了無數倍。

裏面另有兩個匣子,一個大些的裏面裝的是一整套九隻紫竹做的杯子,杯子上面美人美景妙詩相輔相成,讓人看了便不忍放手。

另一個匣子略小些,裏面錦墊上放着一個小小的杏核,杏核雖小,做工卻是更加讓人驚嘆,核面上雕的是漁舟晚唱,夕陽落日,一葉扁舟上面一隻將飛未飛的鷺鳥,一個帶着斗笠的漁夫,只見其一手撐著竹竿一手拎着一尾魚,那魚似正在他手上躍動,他的臉上帶着抹滿足的笑容,嘴角似乎還有愉悅的歌聲溢出。

雕刻的太過微小,幾人還是取了放大鏡才勉強看的清楚,自然又是惹起一片驚嘆。

賈赦見的多了不說,便是邢夫人和鳳姐看的都是雙眼放光,惜春和巧姐兒更是忘了矜持,小臉兒興奮的泛著紅暈,時不時的便驚呼出聲,小手一會兒伸向這個一會摸摸那個,哪個都捨不得放手。

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惜春轉頭便去找她的那些畫筆染料,嚷嚷着一定要將這些畫一套最好的故事出來。

巧姐兒見了也忙忙跟上,她前些日子因見了四姑姑如何作畫,便就此愛上了,從那日起再不肯讓小丫頭陪着打絡子編螞蚱玩兒,只跟定了惜春後面嚷嚷着要學畫畫。

鳳姐兒自個兒只認得賬本上的幾個大字,早就羨慕這些小姑子又是詩又是文又是畫的,自然不攔著自家女兒上進,這時見了惜春讓人去拿畫筆,忙也命人趕緊將自家姑娘的東西也給一併拿了過來。

倒是琮哥兒在那邊攔了攔,「沒想到你們這一個個的竟都是急性子,我這裏還一個箱子沒打開呢,都看過了再動筆也不遲。」

一句話說的兩個小姑娘並地上的一眾小丫頭都停住了忙亂,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箱子不放。

琮哥兒也不故意吊著他們,親自開了箱子將裏面的東西都捧了出來,只遮蓋的細紗一揭開,屋裏便又想起了一陣吸氣聲。

剛剛眾人在等東西的時候早已經用過了午飯,這陣子雖然已經過了晌午,但是秋日的陽光還是很充足,一方方玻璃製成的精美物件剛剛從箱子裏取出來,便被陽光染成了五彩之色,那裏面也有一座縮微的院落,亭台樓閣彩苑高台,此時看去便如仙境一般,直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不說別人,便是鳳姐兒這出自『金陵王家』的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顫巍巍的伸手想去摸上一摸,但卻又彷彿怕碰壞了一樣的趕忙縮回了手去。

琮哥兒見她們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這都是剛剛陽光從窗子裏照射進來之後才造成的那副效果,忙指使小丫頭將窗子上的薄紗都撂了下來,看着那幾個小丫頭一邊做事情一邊還一副回不過神的樣子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薄紗將外面的陽光大部分都擋住,那棟玻璃做成的宅院雖然還是清透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但到底好了一些。

還是鳳姐兒最先回過來神,拍著胸口對着邢夫人笑道,「當時建園子時那些玻璃製成的盆景擺設瞅著便已經是極好,真真沒想到,這竟然還有更加好的。」

「嫂子不知,這玻璃的品質也有好壞之分,那時候工匠的手藝還是不夠老到,做出來的東西遠沒有現在的清澈透光。」琮哥兒在旁邊笑着給她們解釋。

「嘖嘖,這可真是!」說着便捂著嘴對眼前的幾人笑着道,「我現在才知道咱們家不但是出了個會讀書的狀元郎,這可是還出了個財神爺呢。」

「二嫂子這話可是說錯了,要說財神也是璉二哥哥才是,他在這玻璃上賺的銀子可是比我的還多。」琮哥兒這倒是沒說謊,他雖然佔了工坊的兩成乾股,但是這幾年來多數卻都是被他給捐了出去,真要論拿到手裏的絕對比不上賈璉這個總管事。

鳳姐兒聽了這話更是笑的開心,「托福托福罷了!」她跟賈璉現在一條心,賈璉那裏有什麼銀子自然也不瞞着她,此時只想想那數字便足夠她眉開眼笑。

此時再去想想前幾年累死累活只為了攢那麼幾個私房,她自己都有點瞧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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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紅樓之舞神賈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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