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後宮

第兩百一十九章 後宮

「你也覺得我應該接受皇帝的賜官么——!」秦墨抬頭,望天,可是,可是這其實這出乎自己本意了啊。

「姑娘如今在皇上身邊辦事兒,便更要懂得聖顏不能輕犯,咱們的皇帝,雖然雄才偉略,也是治國聖君,但是古人一句,伴君若伴虎,姑娘也應該明白這意頭,再說了,我看來,這次咱們的皇帝招姑娘近身做事兒,也並非就只是挑個興緻,對姑娘是一時興起,如果姑娘推辭,應該以後也有還有的忙,你懂我的意思吧——!」

年妃延微微支了支長袖,一副鄭重的模樣。

秦墨抬頭看天,呼氣,懂,她都懂,意思就是,就算她這次推辭,那皇帝還是會借故找上自己,萬一,如果真心覺得秦墨對他心有拒絕,也就是所謂的有二心,到時候,要了自己小命也是可能的。

他是皇帝,對每個人有生殺大權,殺她一個小小的平民又算什麼。

執筆文書,好吧,不過就是個在御書房鋪紙,研磨,偶爾給摘抄一下傳達的諭令咋的,也不是一個多核心的部門,既然要讓她做,她就做吧。

小桃終於從隨州過來了,手中抱著一大堆的紙筆,因為秦墨要入宮就職了,這手下的生意那麼多便無人打理,想著那大嬸子一直在抱怨說秦墨不給她家睿子找事兒,說手下有那麼多店鋪,也不給自家兄弟一個管家噹噹,便寫信讓睿子來京城。

睿子這堂哥,人是木訥了些,倒少了他爹娘的一些壞心眼,性情愚耿。

也懂些算術,會寫字,字還寫的挺好看。

現在秦家的這些生意,小桃都懂,而秦墨還是又在外提了告示,給了高薪,在外聘請一位對全盤處理賬務的人,這人要能看賬簿,算盤打的好,然後有掌柜一類的比較多的工作經驗。

秦墨以為這上門應聘的人一定是一位老管家,但是卻不想,這榜才帖出去第一天,來的卻是一位年青俊俏的公子。

秦墨都有點驚著了,但是見這位年輕公子很是有自信的模樣,並且主動說對秦墨內部的生意很熟悉。

秦墨都還覺得迷惘,但是從他眼中自己看不出敵意,也便把他留用了,他自報名字叫司馬文玉,秦墨找人查他的底查不到,又想這京城本來就是卧虎藏龍之地,最後還是聘請了這位司馬文玉,其他沒什麼,給秦墨的感覺就是這個人有能力。

能把這秦家如此大的家業打理好,這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基業是秦墨一手打造的,這中間的什麼總總細細秦墨都知曉,可是換了別人。

就讓這司馬文玉輔佐秦睿。

秦睿到底是秦家人,秦墨把印章給他是放心的,換成外人到底不省心,於是這秦睿就在這司馬文玉的指導下每日就拿著秦墨的印章幫忙簽批下面送達的文件。

*

秦墨已經進宮第五天了,每日待在這皇帝身邊,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就第一次見面時,覺得他很威嚴,心思詭譎,有距離感,讓人不敢靠近。

可是這麼三五天之後,忽然覺得他人也很普通,跟別人一樣的神情,會顫動鼻翼,會累了不顧形象的偏躺在那龍椅上,會用手去捏鼻子,有時候才會急促的出氣,看那奏章時,心裡不滿意時,立馬就會黑臉,沉鬱的模樣表現在臉上,看到一些喜訊的報告,有時候會忽然笑出聲來,有種得意滿足感,也並不常對宮人們發脾氣。

恰好那劉公公也是在旁邊時時刻刻都提醒著秦墨,那劉公公在旁邊端茶遞水給暖爐添碳,而秦墨在旁邊鋪紙,在旁邊幫忙擇抄一些要下達的文書。

而這恰好是第五天的中午。

「秦墨——!」突然,秦墨在旁邊的書案上摘抄著一些東西,那皇帝便在上頭叫出聲了。

秦墨不解,一抬頭,看見皇帝老兒的那一張神色繁複的臉。

秦墨站起來「皇上——!」

「你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你是不是心裡也有很多的話想問我,我把你單獨的留在這御書房,你想想看看,現在外面那麼多聲音,他們都會說什麼,肯定說我是鍾情於一個女子,卻不收入後宮,卻把她安置在殿前專寵——!」

秦墨聽到這裡,臉上的神情有片刻懵懂,她看了那皇帝的帶笑的眼睛一眼,隨後自己便起身來,跪在地上俯身

「微臣不敢——!」

原來他也知道,外面現在多少人議論紛紛,且不說這皇宮,又特別是這於皇帝女人最相關的後宮,便是朝堂上的那些人,口舌便不少。

這朝皇帝少設女官,偏偏還設於殿前,殿前,最能接近皇上,最能知道皇帝意向,最能知道一件事兒文件中下達的機密。

總之,是個非常特別的職位。

其實,這麼多天,秦墨心裡當然有滿滿疑惑,但是,她能去親口問他么

「呵呵,你這麼聰敏,自然是知道我把你留在殿前,不是為了專寵於你,你身上也沒有太多的東西吸引我的,就是長的還有那麼幾分讓人喜歡的姿色,可是皇宮,朕,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臉蛋,女人嘛,這麼多年過來,什麼形形色色的沒見過——!」

頓了頓,那皇帝換了個姿勢,喝了口面前的茶。

秦墨還是那樣跪著,眼一直往上看,不知道今日他到底要說什麼。

片刻,見他終於將茶水放下

「我留你在這殿前,自然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是不是有韓大人說的那麼玄乎,說你能種出一畝千斤糧的穀米,你知道,歷代的百姓都是靠穀米過活,有天災,就有百姓吃不上飯,朕生為一國之君,就是想要恩遍我的子民,如果你真的有這項神技,可以在朕面前給朕演示演示,如果真能達其所言,你教導於朕,朕願意和你共享這半壁江山——!」

果然是如此。

秦墨猜他一早讓自己進宮的目的就是如此,還是在意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能種出高產值的水稻來。

其實她真的有又如何。

「會皇上的話,微臣以為,臣並不在意皇上說的半壁江山的說法——!」

「哦——!」聽見這句話,那順康帝的身子在那龍椅上歪了歪,手支在扶手上,做出一副對秦墨的話很感興趣的模樣來「那麼你是——!」

秦墨低垂著面,斂了斂神色「微臣只要皇上能真心的愛民如子,微臣就心滿意足了。」

皇上捋須,留下一連串的略帶尷尬的笑聲「呵呵。呵呵呵。!」

「那麼,你是願意給朕演示你種植千斤稻米的過程嘍——!」

秦墨跪在地上,低垂了眉眼,抬頭「皇上諭令,微臣怎敢不盡心——!」

「呵呵呵。!」果然,這句話,惹的龍顏大悅,那皇上一雙眼睛便移到秦墨臉上「只要你如此說,我就信你——!」

秦墨沉默。

「在朕的寢宮御花園東面,就有一面塘水,原本是朕的宮人從來夏日做荷塘的地方,朕這前兩天一早命人把裡面的荷葉扒光,然後把那塘子清理出來,那是朕的後花園,無人敢來,你便拿去,把那塘子做你的試驗田如何,如果,最後的結果真有那麼神,朕一定重重賞你——!」

秦墨埋頭,叩謝「微臣記著皇上的賞,一定會全力以赴——!」

*

秦墨拿到這塊試驗田后,才發現在宮中育苗並不方便,於是想想,還是讓那些農夫在宮外育苗隨後自己帶進宮來栽種即可。

只是這才是秋末,稻米才剛收起來,現在說育苗還為時尚早。

*

只是對秦墨來說,每日在皇宮裡待著,這前朝朝臣不找麻煩,後宮也不會就那麼安寧著。

秦墨早起,才在那御花園的花園中心站著,準備好好的活動一下頸骨,躲一躲,然後待會再被那皇帝傳喚,可是卻不想,做體操運動一轉身時,就看見一小丫頭躲在那一籠茂密的八角金盤后鬼鬼祟祟的朝秦墨這邊探頭看著。

秦墨一直活動於御前,當然也偶爾看見那後宮的嬪妃會時不時在那殿外候著,等皇帝處理事務完畢後接見,大多都是些品階高或者在皇帝面前得寵的才漏些臉,其他秦墨也見的不多。

而這個丫鬟,咋看著就彷彿有幾分面熟。

不是皇帝跟前的,皇帝跟前的用不著這麼鬼祟的模樣,那麼大多就是那些娘娘跟前的,這些日子,秦墨也見後宮似也見過幾位,可是,的確想不起來這丫鬟是那一宮的。

那丫鬟似乎發現了秦墨已經瞧見了她,給秦墨一個陰鷙的略帶威脅的眼神,便自己急急忙忙貓著身跑開了。

這頭,咸福宮內,一身明黃色長袍,年歲已過知非之年的女人,女人的年齡已經不小,看那臉上的細細的干紋就知道,只是身在這宮中,閑來無事兒,重保養罷了,頭上帶著的是皇貴妃的冠冕,一支鳳釵壓在半頭,鳳釵的嘴中落下一串珍珠。

一直坐在那內殿的矮几旁邊,坐了好久,矮几上的香爐,焚燒的濃郁的香料,殿雖大,可是四處都聞得到著濃郁的玫瑰花香。

女子坐在那凳椅上,長長的點金護甲戳穿了那橘色的橘子皮,她把橘子皮里的瓣正用力一個個扣出來。

「娘娘。娘娘。看見了。我看見了。!」

從外殿突然急急忙忙傳出來一個聲音,那座椅上的女子快速的立起,因為著急,護甲都按在那檀木的桌案上,弄傷了指甲,女人的眉忽的一顰。

而外面那個剛才發出急急忙忙話語的人已經進門來。

穿著一身淺粉紅的宮女服飾,頭上也是宮女的雙丫髻。

這女人急急忙忙的迎出去,見了這宮女,略睜大眼,急忙問道「你都看見什麼了啊——!」

宮女跑進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只走近對那穿著明黃色華麗袍服的人一把跪下

「娘娘,我看見了,那每日在皇上身邊的女子,蘭兒今日看的真真的,她是一個人在御花園,皇上現在在早朝,並未單獨召見她,但是蘭兒剛才看她的時候,見她一個人在皇上寢宮的後花園,似乎對那裡很熟悉的樣子,舉止放肆的很——!」

她看見秦墨在那裡又在跳又在踢腿之類的,只有一個想法,這女子一點女子的樣子都沒有,還不如她呢。

「你看清她的長相了,長的如何——!」

蘭兒聽見問及此,擾擾頭「長的還是很好看的,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但是就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尤其是她的五官,給人的感覺挺精緻的,略帶英氣——!」

這女人一聽見此,身體彷彿一個激靈,人從頭到腳都被淚劈過,自己都不能控制身體急急退了兩步,然後一把栽進座椅里。

「娘娘。皇貴妃娘娘…!」這邊,蘭兒看見自己主子的模樣,擔心的輕聲喚道。

好久,這皇貴妃似乎才清醒過來似得。手放在那扶手上,眼轉過來看這丫頭,眼眸裡帶著濃濃的落寞。

「完了,這下我們的菁兒是徹底是完了——!」

一見自己主子心裡這麼難受,情緒如此低落,這當奴才的,心裡也自然就不好受。

蘭兒見這皇貴妃如此潰敗的模樣,拿了帕子,心酸處,自然就掉下淚來。

「娘娘,你別這樣啊娘娘,我們四爺還是有機會的,我們四爺什麼比別人差啊,娘娘,你是頭一個不能倒下的,想想看,你好歹也是皇貴妃,這後宮第二大也就數您了——!」

這丫鬟,眼看著主子,一聲訴,一聲泣,拿著帕子一個勁的流眼淚。

這坐在那凳椅上的女人,許久,也眼含淚的模樣,失望的搖頭。

「不行。不行啊。雖然我是皇貴妃,終究矮她一截,終究不是皇后——!」

這話突然從心就說出口,丫鬟嚇的神一震,立即喚了聲「娘娘——!」

然後,將這皇貴妃一下從自己的悲傷里拉扯出來。

這皇貴妃清醒出來,也跟著那蘭兒一樣,面色驚惶的左看右看。

不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這話可不會被皇后聽去吧,她也是年紀越往後越糊塗了。

這些話只能在心頭想想,今日怎麼就心內而發的說出口了呢。

這種話怎麼能拿到嘴上來說。

那丫鬟比主子鎮定,只咬了帕子道

「娘娘你如何如此容易泄氣,你想想,皇后再怎麼地位高你一截,但是她生的兩個兒子都不討皇上的喜,你看皇上,日日對五皇子和三皇子多好,特別是惠妃娘娘的五皇子,那是從打出生就疼在心裡的,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啊,就是皇上對咱們的四皇子,也比對太子和連王好,太子在那個位置那麼多年,今年這生辰給五皇子和太子辦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差距,誰說皇后心中就不膈應——!」

「娘娘先別自己亂了陣腳——!」

聽這小丫頭在旁邊對自己這麼一講,那皇貴妃果然是比之前鎮定了許多,所以,有些奴才比主子心裡更堅實,也會慫恿主子辦事兒。

「嗯嗯,你說的有道理,只要皇上還在一天,這太子的位置就隨時可能會變——!」

蘭兒在旁邊接了一句

「就是這個理兒,太子雖說皇后是生母,但是這些年始終不受皇上的寵,皇上對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五皇子又受寵,惠妃娘娘年輕貌美,又得皇上喜歡,皇上在朝中庇護了她們母子這麼多年,皇后說不定早就恨的牙根痒痒,惠妃有皇后這個大敵,什麼時候把注意力放咱們咸福宮,且惠妃娘娘的品階低於您,娘家也沒有主子您的有底氣,娘娘怕個什麼啊,娘娘只要想到你是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怕誰啊,娘娘就是每次自己心就先虛了,不是有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有娘娘您在,我們四皇子最後就是贏家——!」

「嗯,是的,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惠妃雖然受寵,但只是個妃嬪,生的皇子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順,皇后那邊太子不得寵。」

一提到這個,這皇貴妃的眼神突然也變的狠狠。

「這麼些年,皇上就專寵後宮那些年輕個個的,都是些小賤人,你說那個顏月娥,就是憑藉著那一張臉,還有那個柔柔弱弱的樣子,做出來讓皇上心疼,皇上就專寵她,現在病了每天都還幾個太醫在她面前服侍湯藥,服侍來服侍去的,貴妃,呵,進宮才沒兩年,就爬這貴妃的位上來了。看她那個病怏怏的樣子,估計也都活不過兩月了吧——!」

一聽主子這話,那蘭兒比誰的精神都好。

「就是說呢,所以上天才懲罰她,讓她沾了那麼久的龍恩,結果幾年了,一男半女都沒給皇上生出來,眼下瞧著,這恩寵就慢慢少了,恐怕這之後恩寵只會褪的更快吧,現在她那承乾宮除了太醫,跟冷宮沒什麼兩樣了——!」

「可是偏偏——!」一提到皇上跟女兒,都是那些資歷深的妃嬪最厭惡的,那皇貴妃咬咬牙「就是剛下去這麼一個狐媚子,現在那殿前又多了一個,這次更好,都不收做後宮,直接放御前去了——!」

一想到這個,皇貴妃冷笑。

這蘭兒眨了眨眼,一副鬼精明的樣子,對著那上位的人諂媚道

「娘娘彆氣,氣著了傷自個身子,依我看,那新來的狐媚子只怕寵愛也不會長久,娘娘想啊,她突然這麼出現,已經有很多娘娘對她戒備和不滿了,何必要勞煩皇貴妃娘娘出這個手,只怕,再這麼下去,她在宮裡也不過待上兩三個月,就自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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