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不會瞞

薛田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他先是夢到一回自己竟然主動跑到警局裡去自首了。明明不想去的，明明去了之後心裏面全是後悔不甘以及怎麼能這樣的情緒。但他一整晚都在夢這個，後來幾天終於不去警局了，夢到的卻是葉彬。

做為一個通緝犯，還是害過葉家人的通緝犯，他自然是認識葉彬的。

他夢見自己傻傻的跑到葉彬面前被抓了。

而且被抓的方式多種多樣的。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走大街上跑到葉彬車前面攔車，或者跑去葉彬常去的酒吧里得瑟，更有甚者或許是葉彬的『名聲』太大，他竟夢到自己變成了二十多年前的樣子，躺在了葉彬的床上還用了葯正在哭著求歡。

然後被人從床上光著身子就拎了起來，然後抓住了。

如果僅僅是夢，薛田還不至於如此。

恐怖的是他那段時間就是白日腦子裡面也儘是這些，有幾次路過警察局甚至都想停下來衝進去，好容易才剋制住這種衝動。

這還不算完，有一天他竟然不自覺的買了車票，而目的地是B市。

薛田開始害怕。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在他在自己家裡寫滿了不許去B市，不許去警局，甚至連門都不肯再出的時候，出了更嚴重的事情。他竟然被人生撕了，還扔在鍋里煮，籠里蒸，然後拿去喂狗。

他以為這只是自己精神太緊張了導致白日做夢，只不過太過真實而以，卻不想這才只是開始。

後來這種『夢』太常見了。

痛，是真的痛，完全不像是在做夢，而且他很清醒。

除了被人生撕之外，他還直接被一條狗一點點的啃掉，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動彈不得，甚至還自己往狗嘴裡湊。還有一次他被五條繩子分別綁著頭和四肢，然後拉扯得分了屍。更有甚者還被一根木頭從下身捅進來，一直串到了喉間。

這時候他才覺得，之前那些『夢』簡直是太美了。

可惜他已經不做去自首，也不再做自己送上門給葉彬抓的夢了，每每只能享受那種疼痛。

薛田本就不是個好人，他自然也研究過滿清十.八大酷刑，發現自己竟受了其中好幾種。於是他更加害怕，開始回憶自己都干過什麼壞事。除去葉家的那個男孩，他還殺過一個小孩，強.奸過兩個漂亮姑娘，其中一個還是輪.奸的。

這不想不知道，一想滿滿的都是絕望。

他掐死的那個小男孩兒，於是他有好幾次是被三尺白綾吊著『死』的。他砸過葉家那男孩的腦袋，於是他曾經被一個銅錘直接砸『死』過。至於他對那兩個女人做的，也在他心驚膽顫中報復到了他的身上。

各種花樣玩個不停。

他被用手拷拷著，眼睛被蒙著，後面塞了震動的東西，前面被綁著，同時還在被人用鞭子抽，那人一邊抽一邊問他：「爽么！」

他曾經，也問過那兩個女人同樣的話。

報應啊，都是報應！！！

撐了幾天之後薛田徹底撐不住了，要是一般人這會兒早就瘋了，但薛田畢竟是干過『大事』的人，心裡承壓能力也強，竟然還能強撐著沒有瘋掉。

他想起之前那些夢。

然後決定來找葉彬，於是就有了晚上下班后停車場的事情。

葉彬打電話來的時候說：「這小子如今被折騰得一直在喊報應，而且還求我讓我幫幫他，說夢裡被我抓到的結局最好。」

簡空空聽到這事兒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還以為得去精神病院找薛田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至於最後那些場景，分明是他看片兒看得爽了，沒事幹就運用了一下。

沒想到……

因著薛田早年干過那種事情，反倒是覺得是老天的報應。

……

簡空空把這一好消息告知葉輝之後，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B市。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葉謹有他給的玉扣空間，他自己則有更方便的虛空空間，出門根本不帶行李。也就只有李子毅和王峰帶著些常用的東西做偽裝，也不多，裡面還都是他們自己用的，往行李箱里一塞就可以走人。

下飛機之後，在B市機場出了點小亂子。

有個扒手扒了一個女人的包。

其實算得上是明搶了，那精瘦精瘦的男子抑了限量版名牌包后就一路逛奔，那速度就是去參加短跑比賽都差不多了。

李子毅和王峰一見這事兒就想上前幫忙，但好歹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便忍著沒有動。

葉謹說：「去吧！」

「……」簡空空隨手一指，說：「去那邊。」

李子毅心說人分明是往東邊跑的，你幹嘛要往西邊兒指，那邊王峰一拉他，二人就順著簡空空指的位置去了。

簡修士則打開衛星地圖看了看。

然後想著……

那人搶了東西一路東奔西跑，然後又轉了回來，轉了回來。

目的地自然是他讓李子毅和王峰去守的地方，不過這轉一圈兒至少也得十幾分鐘了，所以他跟葉謹也準備過去等著。順便給葉彬發了條消息，叫他來接手小偷。

葉彬：「……」

老子忙得要死，機場那邊沒有保安么，不會打110報警么？

但他還是著急忙慌的去了。

因為盛時東就在身邊呢。

掛了電話，葉彬幾乎是瞬間就竄了出去，「我弟弟和弟媳找我，咱們的事以後再說，我先走了，拜拜！！！」

話落的時候，他人已經衝下樓了。

帶了兩個警員將那小偷一拷，葉彬問：「臟物呢？」

李子毅和王峰指了指一邊的車，葉彬看了一眼可不就是自家弟弟的那輛么，上前敲了敲車窗然後就愣住了。

「爸！您怎麼在這兒？」

二老環球旅遊已經不管他們好久了，直接導致葉彬受到了『驚嚇』，尤其想到他身上還有件破事兒沒解決呢。

葉父坐在車裡，看著葉彬問：「怎麼，我和你媽還不能回來了？」

「不是不是！！！」葉彬連連搖頭，苦笑道：「我就是說爸媽你們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親自來接機啊！」

頓了頓，又說：「不是說過段時間才回來的么？」

上次打電話時，還說在紐西蘭搞什麼自駕游，行程定好不易更改，估計等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可現在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呢。

葉父打開車門讓他進來。

葉彬一回頭揚聲跟二個小警員吩咐了一句，便上了車。

車上已經有了四人，葉謹開車，簡空空窩在副駕駛的位置，後座坐著葉父葉母。此刻葉父正往一邊讓位置讓兒子上來，簡修士福至心靈突然就結結巴巴的說：「擠不擠呀，要不我去後面坐王峰的車。」總覺得跟葉謹的父母坐一輛車，壓力山大。

葉父葉母還未開口，葉謹已經說：「不擠。」

那掃過來的眼神只有一個意思，你敢下車試試？簡空空瞬間就慫了，乖乖窩那裡沒有動。

葉母笑得溫溫柔柔的，也跟著說：「還好還好，正好是好長時間沒見，讓我們近距離看看這孩子……等等你脖子上這是什麼？」

葉彬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卧糟！！！

怎麼忘了脖子上面還有個吻痕來著，盛時東那傢伙絕對屬狗的，這都好幾天了還沒消下去。

葉父看了看他，切了一聲不屑道：「又出去鬼混了吧！」

葉家家風比較開明，子女想幹什麼都很隨意，所以葉彬當初去考警校也沒糟到太強烈的反對。只不過對於他夜夜換美人兒的事情，葉父和葉母終歸是不太喜歡的，管不了便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到底心氣兒還是不平。

「你到底什麼時候好好找個人過日子。」葉父不滿的問。

簡空空：「……」

好恐怖，葉彬鬼混都被罵，葉謹找個男人會不會被打？

他在聽說葉父葉母要回來的事情之後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此還上網問了人，看了書，知道了很多男男相戀的悲劇。什麼父母不同意去學校鬧，去公司鬧，最後折騰得人班班上不好，活活不好的，只能無奈分手。

想到這裡，簡空空更加不敢動彈了。

葉彬卻默認了『鬼混』這一說法，現在哪怕說他晚上去跟人群劈，他覺得也比被知道他跟盛時東睡在一起強。

葉父忍不住又要訓斥幾句，葉母卻拉了拉他，指了指前面副駕駛的位置。

兒媳婦兒還在呢，給我注意著點兒。

葉父想著婚還沒結，人還沒拐進家門，確實不適宜宣揚家醜，於是就這麼放過了葉彬。坐在前座的簡空空將這一切掃進眼裡，心裡越發擔憂。瞧瞧，這都是在忍啊，等會兒回了家一併爆發，會不會真的打葉謹啊！

簡空空擔憂的看了看葉謹。

葉總裁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悄悄傳音道：「二老同意了的，你別擔心。」

之前葉謹也說過同樣的話，說是葉父葉母這次過年回來便會幫他們辦婚禮，但簡空空總覺得有點兒不太科學。

就這麼容易接受了？

……

葉彬在車上簡直是坐立難安，母親笑得溫溫柔柔的，然後看他的眼神卻彷彿知道了什麼似的，嚇得他直哆嗦。

最後深怕再問起吻痕的事兒，開始轉移話題。

「聽說那人搶了一個包，包在哪兒，我還要拿回去警局找失主呢。」

「不用找了。」葉母笑著說：「我的包，空空幫我找回來了。」

簡空空：「……」

抓住那人的是王峰，奪過包的是李子毅，他們就負責站在那裡陪葉母聊了幾句天，等了一小會兒，怎麼就成了他幫忙找的。

葉母又不知道他偷偷用魂力讓人莫名其妙跑回來的事情。

總之一切很怪異。

簡空空的心是七上八下的，就等著到時候被棒打鴛鴦了，卻沒想到進了家門沒有棒子，只有一塊玉石原料。

帝王綠，翡翠，還是最好的玻璃種。

簡空空不大懂玉，但他玩了那麼久，價格好歹是了解的。

他之所以一直用的是和田玉，並不是因為貴或者好，而是因為經濟實惠。翡翠屬於硬玉，佩戴好看，但放在手裡把玩時的手感卻遠不如和田玉。而且……翡翠中的極品會很貴，能存的靈氣是同樣的，但像很多翡翠都會比和田玉要貴。

帝王綠這種極品翡翠就更不用說了。

非但價高，而且有價無市。

大塊的買不到，就連邊角料你也不好買，而且存儲靈氣也不見得比和田玉多多少，所以他便一直只用和田玉。

但並不代表帝王綠的翡翠就不好。

硬玉本就比軟玉好看一些，帝王綠更是其中翹楚，玻璃種的更是漂亮。

任是誰一眼都會被它吸引，尤其他在燈光下竟然還會發亮，且在不同的光線下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日光下是凝重的湖綠色，強光下是翠綠色，數碼閃光燈下是陽綠色。簡空空更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塊帝王綠的成色絕對不錯。

而且……一定很貴，得他買不知道多少張彩票。

說起這個，上次他買的彩票沒中獎。

他忘了。

開獎那天他在忙著準備渡劫，後來想起來人家已經開了，他買的那幾個數竟然一個都沒有中，運氣可見差得可以。

好在他最近也不是很缺錢。

簡空空只一瞬間就忘記了彩票的事情，專註的看著桌上未綠雕刻的原料，忍不住道：「果然是好玉。」

「你喜歡就好。」

葉母已經五十多歲，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並不顯老。坐在那裡顯得很是溫柔端莊，聽到簡空空開口便接話道：「第一次見面，我們也不知道送你些什麼好，上次聽葉彬說你特別喜歡玉石，原料最好，就想到了這個。」

簡空空：「……啥？」

送給我的？

難道說這是『這塊玉給你了，希望你可以離開我兒子的戲碼』？

然而葉母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一邊指揮葉彬去取相冊，一邊和氣的說：「我們家葉謹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不怎麼愛說話，也不愛笑，脾氣也不太好，你往後跟他在一起要多擔待一些。」

簡空空已經完全懵了。

「您，您不反對我們？」他傻傻的問。

葉母不著痕迹的瞪了葉謹一眼，心道這兒子就是不靠譜，這種事情都不事先說清楚。看向簡空空時卻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我們怎麼會反對呢，你們只要真心相愛願意在一起就行。是男是女其實沒什麼，孩子也可以領養，只要不是玩弄感情就好。」

簡空空趕緊搖頭，「不是，不是玩弄感情。」

葉父葉母看著，心說這孩子多乖，看著就沒壞心眼兒。

他們家什麼都不缺，就盼著兩個兒子好好的就行了，沒必要非得娶個女強人什麼的，到時候跟兒子兩個整天就知道工作的在一起，那叫合作辦公不叫結婚。

簡空空這樣的，就挺好。

葉父葉母特別滿意。

葉彬已經上樓把相冊拿下來了，簡空空眼睛多尖，一眼就看出來正是自己上次看過的那本。然而面對著葉父葉母，他卻沒膽子說自己已經看過了，於是裝著興緻勃勃的模樣跟著一起翻。

而剛剛下樓的葉彬，又被葉父喊上樓了。

去書房？

簡空空耳朵多尖，瞬間就想到可能要挨訓了，估計是因為這貨整天就知道睡美人兒，不知道往回帶媳婦。

他乖乖的跟著葉母翻相冊。

然後聽故事。

「其實葉謹小時候不是現在這樣兒冷冰冰的，那時候可萌可乖巧了，就是身體有點兒不好，但是很懂事，很聽話。」簡空空忍不住想著葉謹小時候的模樣，照著葉母說的，「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歡呢。」

簡空空心說小小年紀，是怎麼看出來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八個字的。

自從見過了空大師，就連沈浩在他眼裡也當不得這八個字了。

葉母指著一張照片，說：「看看像不像，這張是彈琴的，當時我找的古琴，讓他穿古裝來照的照片兒。」

簡空空瞬間一愣。

「等等。」他驚奇的問：「你說這是誰？」

「葉謹啊！」葉母說。

簡空空看了看，又看了看，這上面的人怎麼看都跟葉輝長一個樣子啊！

他怔了怔，聽到自己問：「那葉輝呢，沒有他的照片兒么。」

葉母聞言神色變得有些複雜，簡空空立即恨不能時光倒轉，他到底為何要提這等讓人傷心之事呢。

卻見葉母已經恢復正常，微微一笑嘆息道：「原來你還知道葉輝這個名字啊，但你應當不知道葉輝就是葉謹吧，否則就不會這麼問了。」

什麼？葉輝就是葉謹？

簡空空震驚得不能言語，卻聽葉母接著說：「葉謹在八歲之前是叫葉輝的，只是之後出了件事情，醒來就要給自己改名，還變了性格，後來樣貌也長得大變樣兒。」

「你看。」

葉母往後翻了翻，翻到一張葉謹十二三歲時的照片，說：「這兩張照片也就差那麼四五年照的，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人了已經。」

這一回照片上的，卻已經能看得出來是葉謹了。

簡空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葉母說完話的，只知道回屋後幾乎是第一時間敲窗把葉輝喊了出來。

「怎麼了。」葉輝奇怪道。

簡空空說：「葉謹的爸爸和媽媽回來了。」

葉輝的目光亮了一瞬，然後語調也有些歡喜，「真的么，太好了，我明天就不關窗戶了，你多跟他們說會兒話，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我知道。」

簡空空沒有說話。

葉輝總算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簡空空說：「我看了以前的照片。」

「那又……」葉輝瞬間一愣，說：「你知道了？」

他這反應已經很明顯，簡空空終於確定葉輝同葉謹的關係。應該是十九年前那件事情之後，葉輝其實已經被砸死了，而葉謹在其死後用了葉輝的身體。所以葉輝再次醒來會改名，原本病弱的身體也開始恢復健康，模樣也漸漸長成了現在這樣。

這些並不是沒有痕迹的，早在之前葉彬就曾經提過自己只有一個弟弟。

當時他只以為是因為葉輝出意外生亡了，所以他們並不想再提起這個孩子讓自己傷心，卻沒想到是因為『葉輝』根本沒死。

還有十九年前的事情。

葉輝早早就跟告訴他，自己是十九年前被薛田砸死的，而葉謹也在十九年前被薛田砸過腦袋，後來失去了記憶。

那時簡空空只以為是兄弟兩人都被綁架了，卻不料其實只有一個人。

明明很明顯，他卻沒有發現其中不對勁。

可是……

「我沒有發現是因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父母呢，兒子突然換了一個人，他們難道也沒有感覺么？」

葉父葉母看著就精明過人，不像是沒有感覺的人啊！

葉輝看了看他，說：「爸媽或許覺得奇怪，但卻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們跟方語的父母不一樣，不會因為一點兒離奇的事情就開始疑心這疑心那。在他們而言，救回來的時候是他們的兒子，長成什麼樣也都會是。」

簡空空想到方語的事情，也只能長長的嘆息一聲。

葉謹的父母在兒子的靈魂換了人的情況之下，卻依舊能不疑心的將其當做親生兒子。或許也曾經懷疑過，但到底血脈親情在那裡。但方語分明是方校長和他妻子親生的，卻偏偏會被疑心不是自己的兒子，甚至連個ＤＮＡ都不願意去做。

簡空空看著葉輝，喃喃道：「那你呢，你怎麼想？」

葉謹用了你的身體，你就沒有什麼想法么？

「當然有。」葉輝說：「最初我拚命的想把他擠出去，但是沒有成功。後來看見爸媽對他很好，照顧他的情緒，他要改名就改名，要把屋子換成什麼顏色就換成什麼顏色的我也生氣。但慢慢的卻也想明白了，我已經死了，他代替我活著沒什麼不好的。」

「起碼爸媽不會傷心，他們會以為葉輝其實還活著，而不是死了。」

葉輝說：「他也挺好……對爸媽挺好的。」

簡空空看著他這樣，突然想起似乎的確葉輝有幾次看著葉謹的目光十分複雜。再想到當天了空和尚確定的說，進入方語身體那人是在人死後才佔用的身體，不然方語的魂魄勢必會被吞噬時，露出的那抹笑容。

想來這也是他的心結。

在知道是自己死後葉謹佔用的身體，而不是趁他重傷趕他出來，葉輝才算徹底放下了這件事情。

「你會告訴他么？」葉輝突然問。

簡空空這才明白，葉輝之所以從不在葉謹面前出現，尤其在葉謹修真后更是避免這一點，卻是因為這個。

他點了點頭，說：「我不會瞞著他。」

「不要說吧！」葉謹趕緊勸道：「讓他知道有什麼好的，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佔了別人身體的混蛋有什麼好的，就讓他以為他就是葉輝，只不過因為一場事故失去了記憶，然後變成了另一個性格有什麼不好的。」

「是挺好。」

簡空空說：「但我不會瞞他任何事，哪怕是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