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英雄救美（5）

85_85323兩人憑藉不同的手段進入城裡，匯合后夜九陰先是鬆了口氣，然後便是嫌棄的看著卡西歐。

莫名其妙的眨眨藍眸，低頭看看身體，因為夜九陰的關係，他一直沒有用聖光定期清潔身體，甚至刻意弄的臟污了一些，在山林里混了那麼久，現在沒臭都算好了，只不過是髒了點，亂了點，埋汰了點，是男人就別嫌棄！

然後……卡西歐就被扔進一家客棧狠狠洗刷了三桶水，同時隔壁屋的夜九陰也用了差不多是他的一倍的水量，潔癖的人更愛乾淨一些。

直到夜九陰走出屋，卡西歐已經點好餐，並且吃了一頓正在悠哉喝茶。

濕漉漉的頭髮被隨意披在一邊，山裡的時候散發多了，現在也懶得束上。夜九陰拿起一隻筷子夾了個小包子塞嘴裡，飢餓的胃部緩和，倦意卻湧上眼睛但是現在卻不是放鬆的時候。

稍稍墊墊肚子，夜九陰便說道：「等會我們去成衣鋪換身衣服，我的容貌雖然有所流傳，但卻不為平民所知，這城鎮不大，少有武林人士，但因為出過正派大俠而對江湖打殺見怪不怪，所以來此地躲藏反而正好藏到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正可安心謀划……你有在聽我說嗎？」

卡西歐不知不覺的看著夜九陰沾上油光的唇到視線發直，他覺得又餓了。然後又發現那雙嘴巴里的粉紅色舌頭偶爾會在齒縫間露出，頓時餓的不得了。咽了下口水，卡西歐夾起一個同樣的豆沙包塞到嘴裡，像是吃到絕世美味一樣滿足的眯上眼。

看著這傢伙，真是一點緊張感都沒了。似乎習慣了卡西歐那副自信瀟洒的模樣，夜九陰緊著的眉也鬆開了，索性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走，跟我換身衣服去。」

兩人的衣服早就邋遢的不成樣子，現在這身還是憑藉身法偷來的，正不合身的緊兒。千里追殺唯一的幸運也就是魔君身上的貴重物品沒丟，銀子還揣的好好的。

最先進去的夜九陰換了身藏藍泛淺青的好料子，矜持貴氣，又不引人注意，配上出色的容貌只會讓人以為是來自大地方的貴公子，而不會聯想到血殺萬里的魔君九陰。

接著出來的卡西歐頭髮不長，短髮配長袍是少有的怪異。藍色的眼珠更是把貴重人才穿的起的好料子，好剪裁變的一文不值。再加上長袍廣袖的設計擋住男人寬大手掌和腳上的靴子。唯一顯眼的驚人美貌更是成了『異族絕色女扮男裝為那般』，再加上身旁同行的夜九陰又要多上一句『俊俏郎君身長氣貴為色行』，活脫脫一出西廂折子戲。

「雖然咱倆很熟了，但你說我是女人一樣單挑。」卡西歐翻個白眼，扯扯衣袖昂首闊步的走過去，低頭鄙視坐的穩當的人。

夜九陰一甩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摺扇獨露出狡黠的兩眼，「想與吾一戰，倒是好久未有這樣的勇士了。」

「……」卡西歐無語，最後只能夾起一塊糕點，塞了人嘴，「閉嘴，吃飯。」

這間裁縫屋好就好在手藝出眾又能保證客人*，據說是江湖中中立門派百織樓旗下的買賣。

現在兩人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們的綉娘織造的，舒適透氣，還很合身，而且包含住店，洗漱，吃食等各個連鎖，其中的商業詭道琳琅不絕，每年一算百織樓交的稅，就連帝王都吃驚。

卡西歐看看外面百織樓的小巧印記，莫名想到了過去的科技世界，這套路略眼熟。

單純的人力發展缺乏『神秘力量』的輔導，倒是成就了『科技』的出現，人們的生活在失去魔法，咒術，武功，聖光，神明的看護，雖然變的混沌卻不乏另一種震撼。

那時的他辦事急躁，處事貪快，只把魔王放在眼裡，其他便如過眼雲煙，再出眾絕色的人物離開后也忘的乾脆。現在他眼熟的部分，正是他偶爾路過一家詭異的店鋪，聽到裡面傳出的穿越重生等詞，讓他一時好奇便看了幾本與自身經歷相似的穿越小說，然後發現被現在叫做瑪麗蘇的逆天產物。

搖搖頭，甩去腦內封存的記憶，他看了會兒外面的人流，頭一次提起關於霸道血夜的話題，「你打算何時重建魔權？」

夜九陰放下捧著的茶杯，確定四周無人後深沉道：「你我相識已有半年，我也不瞞你，三日後便是，昨日我已和過往屬下聯繫上，殘留舊部泯於人眾，但只要我一聲號令，必會響應，魔族定能再起。」

「是嘛。」時間不多了啊……

卡西歐看著手裡那杯碧湯的茶，臉色有些差。

夜九陰正計劃著血夜再臨，卻發現對面的人難看的神色，他關心的問：「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卡西歐一貫知道自己很容易發現他人隱藏的東西，有些人關心確實是真心關心，但其中夾雜的私慾被看出來卻不免膈應，漸漸的他也學會不去看其他人的眼神氣韻，而現在他正認真凝視夜九陰，他註定的敵人，卻發現這人眼裡真的是純粹的關心，毫無利用。

百年，千年，修拜涅的時期，卡西歐的時期，再到絕對勇者的時期，他未曾這般感覺到心中熨燙。

卡西歐笑道：「沒事。」截斷這個話題。

三日，要做什麼？

夜裡的時候，因為意識到時間不多，卡西歐的魔性竟是催促他把那個人拿下，變成自己的讓他永遠都離不開。

今日靈魂屬於修拜涅的那部分十分躁動，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卡西歐猛地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床帳木頂，而是魔王漆黑的背影。

黑髮因為過長而垂落地面盤成一個個小巧漩渦，這人的模樣讓他死也不會忘記。

「不想打個招呼嗎？」低沉奢華的聲音響起，魔王轉過身，露出讓勇者心裡發冷的容貌，修拜涅彎起眉眼，用著輕鬆的聲調說道：「下一個輪迴中的我。」

在卡西歐的眼裡，背影移動的軌跡變的無比慢，慢的想伸手抵住，乾脆讓他別轉過來。對方愉快低調的聲音里透出的意思更是引起他的不安，深入骨髓的相同性讓他汗毛乍起，立刻戒備的盯著他。

「修拜涅，你終於完全覺醒了。」

搖搖頭，修拜涅指著他的心口，「是這群小傢伙告訴你的，」是深淵中的不朽者特有的融入黑暗卻不容於黑暗的幽深神色，卡西歐都不知道他曾有這樣的表情，點點頭，算是應了毀滅君王的的話。

修拜涅失笑，「胡鬧，我什麼時候需要覺醒了，你不就是我嗎？」

卡西歐瞳孔一縮，像是想起他最初面對魔王時的表現，如同靈魂深處的殘忍。那時他以為這是本身的性格原因，而在對付海因涅斯初次使出黑暗的力量，他就動搖了。

感受過黑暗的魅力后，他無法想象純粹的毀滅又是如何誘人，所以會在使用魔王的能力結束羅波爾的悲劇后就徹底封存了黑暗的源頭，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境，他都不會再動用。也許那時開始他就相信了『勇者卡西歐』是魔性和人類身體的結合體的事實。

像是猜出他的想法，修拜涅側頭輕笑。長的不像樣子的頭髮遂著他手掌撩起的動作落下，手裡拿著的黑底畫紫色星星的書籍被他抵在心口，像是在思考怎麼解釋才能讓他明白。

但其實這不過是卡西歐太緊張了才覺得對方的動作清晰，時間變的漫長，而當修拜涅重新開口時，他鬆了一口氣的動作恰是證明。

「安心吧，我沒有爭奪你身體的念頭。」冷淡磁性的聲音這般說著，「世界太大了不是嗎？」他伸手指著四周的空間，紫色黑色與白光塑造的世界，彷彿宇宙一般博大，修拜涅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和這些對比起來，人類太渺小了。」

「親愛的孩子，你還要執著在勇者和魔王的遊戲里多久？『世界』那般的大，我在更遙遠的地方等著你。」

清晨的光束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屋內，典型東方裝飾的雅緻小屋顯露無疑。

卡西歐獃獃看著手掌，他的耳邊還迴響著修拜涅的話，剛剛他的手掌感覺到了兩個心跳，似乎魔王已經在他的身體里復生，但他到底是不是他……

因為這個疑問，他一早上都沒有什麼精神，忙著魔族重振大計的夜九陰也沒時間管他，只能摔了銀兩讓他自己找樂子去，反正別用那張死人臉對著他，耽誤他工作。

卡西歐怎麼可能會離開，尤其在知道時間不多的情況下。

每一次他都對魔王有特殊的感應，他一直解釋成相同靈魂的關係，或者是魔王與勇者間註定的聯繫。而他也會在應該對魔王動手的時候有所察覺，這就好像是神明的指示一樣。

過去的他會安心順從，甚至覺得方便做事，節省時間，而現在卻少有的升起反抗，不想按照指示去做。更何況有昨日的夢境在先，讓他覺得這種感受是不是也是某種契機，是早就留下的啟示。

他再度嘆了口氣，看著忙碌的夜九陰，東方人的長袍正好把他襯托的腰細肩寬。

一開始發現喜歡上他之前，從沒覺得男人是可以被摟在懷裡保護的生命。寬闊的肩膀沒有女子的小巧依人，伸手就抱個滿懷。男人間的擁抱只有心口貼著心口才能把對方納入懷中，而且是雙方同樣伸手才能辦到。

可認識他之後……喜歡上他之後……卡西歐又嘆了口氣，不知何時操心已經操的不能更多。

「砰！」一本書砸在他腦袋上，夜九陰冷著臉，「要嘆氣滾出去，我很忙。」任誰興緻勃勃的積極準備，耳邊卻不停傳來某人喪氣的嘆息聲都會怒。

夜九陰脾氣很好，但現在脾氣很不好！

憂桑走出門外，抓頭撓臉的走入一處拐角，無人的場地正適合會會這許久不見的黑衣人，或者說殺伐再起。

一面倒的，讓站在屍體之上的卡西歐冷酷異常。望著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他再度回想起修拜涅魔王之時，空洞的身軀里存滿毀滅的硝煙，睜眼萬物消融，閉眼黑暗無邊，存留在他視線所及的，除了破壞，便只有寂靜的黑色。

陪伴了他無數年的顏色，穿透了修拜涅魔王所有生命的色彩。

他心悸的按住心口，頻頻呼喚居住在心中的天使，可是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卡西歐一時臉白似雪，神情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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