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牧養計劃4
「你們誰看見陸川了沒有？」李大明有些緊張地問道。
方伯賀他們五個都搖了搖頭，陳揚指著嚮導手錶，略帶恐慌地說道：「手錶上……少了一個隊友的標誌。」
在死亡遊戲中，所有未死的玩家都會在手錶上用閃爍的紅點標誌，而組了隊的成員，則會在紅點外加一圈只有隊內成員可以看見的藍色圈。現在手錶上可以查到的隊友標誌，只剩了三個。
「怎麼？這麼快就死了一個？哼哼，就知道你們這些菜鳥沒用！」本傑明在一邊幸災樂禍地說道。
陳揚心裡竄起一窩火，握著拳頭狠狠瞪著本傑明，方伯賀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我們再找找，嚮導沒有提示有玩家死亡。」
李大明皺了皺眉頭，對著陳、方二人道：「我只知道中了穿越陷阱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那穿越陷阱出現的時候應該動靜很大，這裡的情況完全不像。」
……
梧桐街118號地下室。
巫女先知的影子飄到了石室的一面牆上，那面牆隨即發出一陣低沉的振動，緩緩地側轉開，原來那牆的後面還有一間密室。
走進石室，陸川頭一眼就看見一具女人的屍體躺在一張石床上，屍體上竟然有許多蠕動的黑蟲在爬來爬去，屍體的皮肉表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那些蠕動的黑蟲就在那些小洞里爬進爬出。陸川突然受到這種刺激，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那是我的身體，只有用這種黑蠱，才能將我的影子獨立，以寄託我不死的生命。」巫女先知說道，影子一抬手，一條長長的白色布帶飛起來，仔仔細細地纏上了那具女屍，最後裹得狀似木乃伊。巫女先知繼續說道：「剛才就是我的身體把約翰金帶到了這裡。」說著，又給「木乃伊」套上了一件黑色斗篷。
陸川看了一眼身穿斗篷的「木乃伊」，雖然還是有點詭異，但至少不像先前滿身蟲子那麼噁心。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什麼是牧養計劃？」陸川崔問道。
「不用著急，我帶你到這裡來，就是想告訴你牧養計劃的內容。」巫女先知說道，影子一陣舞動，做了些錯綜複雜的動作。如果是一個正常的人在面前做那動作，任誰也不會感到什麼特別，但是陸川面對的是一個影子，視覺上看到的是單薄的一層一維平面而已，所有的動作都顯得誇張和詭異。
隨著巫女先知一連串動作的完成，一個原本黯然無光毫不起眼的水晶球突然亮起了幽幽的綠光，裡面充斥著翻滾不停的煙霧。
巫女先知低吟了一句繞口的咒語，那些煙霧一層層退去，水晶球的綠光也慢慢淡化，淡化成白色，然後轉為透明。裡面出現一個古堡的影像，一群黑色的蝙蝠在古堡上空撲飛，影像飛快地發生了變化，成千上萬流著血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里，地面上全都是殷紅的鮮血，多得已經能夠飄起樹葉，從黑暗的陰影里走出一個小孩子，他臉上沾了許多血跡，他每走一步都在血水裡踏出一圈圈波動，他的目光里完全沒有孩童的稚嫩，反而充斥著殘忍，他在笑，一個小孩子站在血水裡笑……那種詭異的氣氛讓陸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是血皇，即將在這個世界降臨。」巫女先知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川回過神來，忙把目光從水晶球上移開。
「牧養計劃是血族一直以來從不肯放棄的陰謀，他們要讓這個世界失去光明，要讓血族統治這個世界，他們需要無窮無盡的食物，而人類的鮮血就是他們血族的食物。所以他策劃了牧養計劃，他要牧養人類，就像人類養豬。」巫女先知冷冰冰地說道。
什麼？牧養人類……就像養豬？
豬是什麼？豬是命運最可悲的動物！它們呆在豬圈裡，一天到晚瘋狂吃睡，它們沒有自己的價值，它們活著的意義就是快點長大，然後變成人類餐桌上的食物。吸血鬼竟然想將人類變成他們的血豬來牧養，這可真是……
陸川怔怔的說不出話。
「你可能不會相信，但這絕對是真的，牧養計劃在兩千年前就被第一代血皇提出，不過他們實施計劃的時候，卻歸於失敗，血皇被幾個外來人殺死。過了一千年，第二代血皇降世，他再次實施牧養計劃，結局依舊是失敗，第二代血皇也被殺死。如今又是一個千年之後，也就是今年，第三代血皇即將降世，他將繼續實施牧養計劃。」巫女先知說道。
「聽起來，你對這些知道的一清二楚。」陸川驚奇道。
「沒錯兒，因為……我已經活了兩千多年，而且將繼續無休止地活下去。跟你說過，我曾在神祗前起誓，忠於人類，我的永生就是為了將這個秘密傳承。我還知道，殺死第一代血皇的人、殺死第二代血皇的人，還有你，你們統統都一樣。」
「我們都一樣？」陸川迷惑不解，一瞬間，他的心裡閃過了一個模糊的意識，但是卻無法捕捉。
「是的，你們都一樣，每次你們來的時候我都有預感，但是我卻不知道你們來自哪裡，你們的右手中指都戴著一樣詭異的指環，彷彿與這個世界同源。」
「什麼？！殺死第一代血皇的人戴著這種指環？而且是兩千年前？！」陸川心中驚跳，戴著父神的指令……兩千年前……他們是兩千年前的玩家？這種死亡遊戲從兩千年前，抑或是更久以前就存在了嗎？
巫女先知不理會陸川的驚訝，繼續說道：「你們的目的，或者是使命吧，都是來殺死血皇，千年一次，這竟然成為了規律。而我，每一千年就充當一次講故事的人，然後就如行屍走肉地活著，呆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我到底是什麼？神祗不曾給我一點點的啟示，我一直找不到答案，你是神祗派來的嗎？可不可以給我答案？」她陰沉的聲音中竟然隱者一點很難察覺的悲哀和凄苦。
陸川張口結舌，心中暗驚，死亡遊戲世界中的劇情人員居然懷疑起自己的身世，這無異於網游中的NPC有了獨立自主的意識，但是他卻永遠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
「你一定是神祗派來的，我知道你跟他們一樣，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好吧，我繼續自己的使命。」巫女先知頓了頓，說道：「知道約翰金淪為魔鬼的奴隸後為什麼要炸掉埃菲爾鐵塔嗎？那是血族的警告，兩千年前，在那塊土地上，原本座落著第一代血皇的宮殿——血皇古堡。血族正在醒來，但他們害怕光明，為了將太陽永久遮蔽，他們將從三大魔鬼力量源泉收集力量。」
「三大魔鬼力量源泉？」聽這個名字，陸川心裡就有點發寒。
「金字塔下的詛咒鑰匙、百慕大三角的黑暗漩渦、復活節島的石像凶陣。」巫女先知說道。
「金字塔下的詛咒鑰匙……是約翰金手裡那個嗎？」
「不，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是一千年前的一點殘留，被血族載入了他們的血咒，成為魔鬼的化身，約翰金只是個倒霉蟲，撿到了它並受到了它的誘惑。」
約翰金，他的作用就是引導劇情吧？但是自己明明已經身在梧桐街118號地下室，卻為什麼沒有下一步的劇情提示？難道……這個劇情還沒有結束？「喋喋——」
就在這時，隔壁的石室中突然傳來一聲陰森森的怪笑，一隻渾身滴著黑色膿液的高大怪物出現在石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