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萬事俱備

喊救命也沒用的郭安安悲催的大喊，「我要去修改內容，把你改成……」

「你說大聲點……」

「……」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郭安安悲憤的選擇轉移話題。

「其實這個時間我們去外頭散散步不錯，不然去天台上蕩蕩鞦韆。」

「天台，鞦韆，好主意，我們再帶床毯子上去，就不用怕被人看到了。」龍傲天說干就干，真的去開柜子翻找毛毯。

「諼諼，快停下。」郭安安欲哭無淚，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啦。

「你的意思，還是在家裡？」

郭安安氣的快瘋了，卻只能委委屈屈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在家裡。」

總比瘋到外頭丟人的強。

瘋狂過後，他拍拍屁股飛去了歐洲，留下郭安安任勞任怨去公司幫他處理文件。

「這是根據龍總的要求重新修改的方案，郭助理請接收一下。「南宮牧在精神病院很掙扎了許久，終於認清了現實。特別當他得知和他一塊進精神病院的人都被弄走，只有他能外頭自由活動時，就更是認清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老實給龍傲天跑腿吧，不然連個身份都沒有，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好，我給他放桌面了，他回來就能看到。」郭安安在龍傲天的電腦桌面上建了一個文件夾，把近期收到的文件都放了進去，等他回來看。

至於她自己，也仔細看了看，方案是針對整個公司的規劃和方向的提議。重點是如何運作目前的項目，能最大程度取代評論吧的網站，建立自己的網路。

至於歐洲的科技專利，隱隱透露出一點端倪，看樣子南宮牧可能知道的比她多一點。

龍傲天還沒回來，北極蝦卻打了電話過來，說想來濱海散散心。

他們說起來認識這麼久，互相也看過照片，卻沒見過本人。郭安安當然是熱烈歡迎，「可算能見著活的了，趕緊來吧，哪天到，我去接你。」

郭安安開了龍傲天的跑車去接北極蝦，兩個互相擁抱這才上車。郭安安頻頻去看北極蝦的頭髮，明明是一頭長長的秀髮，怎麼變成利索的短髮了。

北極蝦苦笑的揪了揪頭髮，「是不是有點傻。」

「頭髮剪了還能長起來，自己喜歡就行，怎麼，和他吵架了。」女人忽然剪短髮，百分之八十都是因為結束了一段戀情，想要改頭換面重新開始。

「分手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郭安安知道自己猜對了，趕緊安慰她。

北極蝦的本名白霞，拎著一箱行李站在郭安安家的大門口時，還有猶豫，「不然我出去住酒店吧。」

「快拉倒吧，來都來了。」郭安安開了門，幫她把行李拎進去。

「其實，我不是來散心的，我想換個城市生活一段時間。想到濱海城氣候不錯，又有你在，就來投奔你了。明天我就找房子搬家，再去找個工作。」白霞吃飯的時候對郭安安坦白。

「定居啊，那太好了。房子的事你先不急，等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再找房子。」郭安安幫她出主意，找好了公司才好在附近找房子嘛。

「那怎麼行，龍總還不把我撕了啊。」白霞笑著打趣她，一副過來人我懂的表情。

「沒關係啦，我說了算。」郭安安大氣的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

剛定了沒兩天，龍傲天提前回國。一進屋就給郭安安一個熊抱，一把抱起她就往屋裡去。嚇的郭安安連連尖叫，「快放我下來，家裡還有人呢。」

龍傲天一臉莫名其妙，家裡有人，誰？

「嗨。」白霞站在客廳的一個小角落裡，畏畏縮縮的伸著手臂，沖著他揮手打著招呼。

龍傲天放下郭安安，摸了摸鼻子，隨便哼哼了兩聲，「你們繼續玩吧。」

說著進了自己的房間，留在外頭的兩個女生手拉著手跑到郭安安的房間里大笑。

白霞第二天就開始找房子搬家，郭安安再怎麼勸也不勸不住了。想想龍傲天回來時的表現，郭安安也不好再勸了，估計白霞恨不得馬上搬家。

「那你就來龍傲天的公司工作好了，他們正好在招人。」白霞這幾天應聘了幾家公司，還沒找到合心意的工作，郭安安想到南宮牧這幾天在面試，趕緊說道。

「不好吧，租房子的事都是你幫的忙，工作的事怎麼好意思還麻煩你。」

「這有什麼麻煩的呀，不然這樣，你直接去應聘，我什麼也不說，能不能聘的上，看你自己的本事，總行了吧。」

白霞想到自己卡里的餘額，估計也只夠交個房租的，趕緊找到工作才是最要緊的，再三道謝後點了頭。

「你可千萬別替我說話，能聘得上就上，聘不上還把我留下，以後知道了，我該沒臉見你了。」

這話倒真的打消了郭安安替她說話的想法，也是，說起來是為她好，可要是以後知道了，該多尷尬呀。不就是一個工作，白霞還不至於找不著。

「她要來我們公司工作？」龍傲天看到白霞出現在公司的辦公室里，低聲問郭安安。

「不是要來，是已經來了。是南宮牧面試的，我可什麼也沒說。」郭安安舉起手表示自己沒有用過特權。

「這有什麼，你喜歡安排誰來工作都沒關係。」龍傲天摸摸她的頭，抿嘴一笑。

心裡跟了一句，只要搬出去，管她在哪兒工作，他才沒意見。

今天的網路頭條新聞是清泉公司正在拍攝的劇組遭遇火災，整個劇組暫時停工，目前還沒有辦法確定什麼時候能恢復拍攝。

「這不是我的劇本嗎？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啊。」郭安安一看片名，哀嘆一聲。還等著看戲呢，結果出事了。

龍傲天就著她的手機看了一眼，「他們公司財務狀況出了問題，本來趕趕工二三個月就能拍好的戲，拖了快半年。現在又說火災，我看根本就是借口。」

「啊，那，那豈不是看不到了。」郭安安無語，這個劇本她沒賣幾個錢，幾乎是大白菜價，圖的不就是能在熒幕上看到自己的作品嗎？要是不拍了，她算是白寫了。

「不會，當初合同約定的時候，我給他們限定了時間，二年內必須拍攝完成。否則，劇本的版權歸還到作者手中。今年是第一年，明天他們拍不了，就可以將版權拿回來，你要是喜歡，我們自己拍。」

「真的……」郭安安驚喜的摟住龍傲天的脖子，在他臉狠狠親了一口。

「上帝說，有人親你左臉的時候，你應該把右臉也伸過去。」

「胡說八道，上帝才不是這麼說的。」

「那他是怎麼說的。」

「他是說……唔，……這裡是公司。」

龍傲天半天才放開郭安安，她用二根手指按在嘴唇上，氣呼呼的扭過頭去。偷偷照了照鏡子，天吶，嘴唇跟剛塗了蜜一樣，再看臉頰，也紅的不像話。

還有眼睛，天吶天吶，要是白霞進來看到她現在的臉色，鐵定會笑話她。

「沒人敢笑話你，這是我的公司。」龍傲天好像隨時能看穿她的心意。

郭安安趕緊收了鏡子收回，龍傲天居然一直在身後偷看她。

嬌嗔的推了他一把，「以後不許這樣。」

「遵命，老婆大人。」龍傲天舉起兩根手指到眉間，還擠了擠眼睛。郭安安無語的吐吐舌頭，大總裁這麼賣萌真的好嗎？犯規犯規，黃牌罰下。

隨著南宮牧進來彙報工作，龍傲天終於回復正常。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倆個人的時候，龍傲天檢查這段時間以來公司工作的情況，而郭安安則專心寫她的小說。

周一的例會，公司所有人都參加了，包括新入職的白霞。龍傲天對員工說的就是，「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卻是第一次自己創業。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也希望大家抱有一份創業的心態跟上公司的腳步。」

然後簡單講了講跟歐洲那邊的技術還在跟進，他們還需要一點時間就可以成型，只要買下這個技術，龍傲天的說法是，「取而代之是肯定的。」

專利技術還需要時間，公司的總監還在設計相關的系統。龍傲天已經開始出手炒作了，這個套路郭安安倒是熟，白霞卻是第一次身處其中，整個人興奮到不行。

「為什麼不發一條長微博將所有事都解釋清楚。」這個問題不光是白霞問，也是很多人的問題。

郭安安搖頭，「社交網站的閱讀量越短越精準越好，客戶還沒有培養到願意在社交網路看長篇大論的成熟度。況且，又不是搞笑和段子，這件事離大眾的生活很遠，就算激起了一時的激憤，憤怒如果不長久，炒作也是失敗的。」

說完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被龍傲天影響成這樣，完全沒有意識到。改天都可以出本書，專門教人炒作了。

「沒想到這麼小的一件事里，也有這麼多的學問。那我們要怎麼做，你教我。」白霞嘖嘖稱奇，更是興緻勃勃，極為感興趣。

「先把評論吧里污衊小全哥對臨終母親拳打腳踢的事爆出去。」郭安安飛快的在電腦上打著字，這件事龍傲天交給她和白霞負責。

兩個人都能寫，郭安安也有經驗，龍傲天負責把關就好。

「然後就翻轉？」白霞馬上就明白了。

「我設計的是不停翻轉，肯定有聰明的網友追問真相，我們順著這個脈絡再加以引導，讓他們以為是自己追查出來的，這樣也比較有成就感。」這是龍傲天第一次放手，交一件重要的事到她手上。她仔細思量了許久，才設計出了這個流程。

「太有意思了。」白霞樂的直拍巴掌，以前都是站在外頭看，都能看的熱血沸騰，這回親自上手撕，她興奮的直發抖。

他們倆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制定出詳細的流程，包括開始怎麼爆料，後續怎麼引導大家追問不合理的情況，然後用什麼方式繼續爆料。一步步爆料下來，最後再出長微博整理清楚整個事件。

最後當然是加入所有病人家屬的控訴，引發最大的輿論效果。

然後他們的系統就該上線了，趁著這股東風宣傳，可以事半功倍。

「龍總做的這個系統，真的可以規避這個問題嗎？」白霞還有一點疑問。

「龍傲天說從制度上規定不可買賣沒有任何意義，公司的制度都是人定的，今天可以定，明天就可以改。他是從技術上規避了這個問題，直接將最高許可權交給政府監管部門。」

打個比方說，所有有關疾病類的評價吧，最高許可權交到政府衛生監管部門手上。這就不是公司可以隨意買賣的事了，就算賣掉，最高管理許可權也賣不掉。

「這樣好，會出現這種問題，還是監管力度不夠。早點有人管，何止於到今天這個樣子。」白霞感慨，對小全的遭遇同情不已。

「所以你就放心吧，龍傲天取代他們如果也是走他們之前的老路子，我也不會答應，更何況，他才不會賺這種錢。」郭安安颳了一下白霞的鼻子，笑道。

被郭安安看穿了想法的白霞吐了吐舌頭，她承認自己小心眼，可如果不問清楚，她沒辦法過自己心裡這一關。

第一個貼子發出去，用的是一個路人的視角，無意路過一個評論吧，發現大家都在議論一件不孝子的事，他覺得十分憤怒就將這件事給曝光了出來。

一眾網民有的要人肉小全，有的詛咒他去死，五花八門的聲音表達的基本上都是同一種意思。這種人，就是人渣。

當然，這種貼子一般引不起太大的關注度，因為無圖無真相，只是那麼一說，圍觀人也就是那麼一看。當時罵歸罵，幾天後也就散了，貼子也歸於沉寂。

三天後，這個話題再次被頂起，有個人號稱是「人渣」的同事，堅稱這件事一定是造謠。他的同事不僅不是人渣，相反是個有口皆碑的孝子。

「我根據這個貼子，去了相關的評論吧里，找到了原文，加上時間和昵稱相印證，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我的同事。我認識他七八年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別的不說，他從母親發病到過世，整個人瘦了二十斤。

公立醫院拒絕了她母親繼續住院的要求，其實就是變相的放棄了。他卻不肯放棄，到處打聽有沒有秘方或是能治療的醫院。不惜花光積蓄，甚至負債纍纍，帶著母親去了不能報銷一分錢的私立醫院看病。

我不明白，如果這都不叫孝順，那什麼才叫。你們捫心自問，這事擱到你們自己身上，你們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樣。」

之前的發貼人站出來嗆聲，說他所發的是評論吧里的人親眼所見的。他也只是同事而已，人渣到底做了什麼，他也只是聽人渣在說，沒有親眼所見吧。

網上最不缺的就是好事者，探究真相者，還有喜歡破案的福爾摩斯。

評論吧的言論被整理出來，包括被刪掉的，也被網友用搜索網站的照片功能給搜了出來。

這一整理，事情就玩味了。

竟然是「人渣」舉報評論吧一直宣傳推廣的一家醫院違規開展白血病的治療，還有一位名醫根本沒有行醫執照。

對於這兩點，哪裡難得住廣大的網友。不多時就被人找出了證據，甚至還有「人渣」到衛生監管部門投訴的證據。

搞了半天是黑心醫院和無良醫生欺負生了絕症的病人，還抹黑死者的家屬。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第一個發貼的人，趕緊站出來道歉，說自己沒有調查清楚就冤枉了好人。然後火速刪貼遁走，再也不敢出現了。

當然，大家現在也沒功夫管這個原貼的樓主。大家一致把炮火對準了醫生和當地的監管部門，為什麼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有人無照行醫，醫院開展不屬於他們範圍的治療，你們幹什麼吃的。

龍傲天看了看進度，十分滿意。

「你們乾的很好，炒作話題的大忌就是將所有事一次說清楚，這樣容易分散火力。火力一分散，熱度一褪，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龍傲天按下他們進一步的動作，「這個時候你們不宜再出手了，不要以為所有事都能由你們操控。事情一旦開始發展，就不由人來控制了。」

的確是這樣，當地政府出面，勒令該醫院停業整頓，這位「名醫」和醫院的院長也因為無照行醫和相關原因而被提起公訴。小全和群里的病人家屬商量過後，走上了維權之路。

他們請了律師，幫他們討要回自己的醫藥費，以及部分經濟補償。

就在網友以為這件事結束的時候，小全爆出了他為什麼會相信這家醫院，以及他事後了解到的事實。

因為評論吧的網站管理者，將這些評論吧賣給了醫院。所有的管理者都是醫院的人，他們在網上扮病人的扮病人，扮醫生的扮醫生，分工合作，將他們這些真正的病人家屬欺騙的團團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次的輿論焦點無一例外的對準了網站。

龍傲天得意的敲敲桌子，「這就對了，如果一開始就將事件對準網站，效果絕對不會象今天這麼好。經過一連串的事件發酵，關注的人足夠多的時候，爆出這件事，才是最理想的。」

公司的技術總監也彙報了進度，已經到了調試階段，測試之後就可以進行試運行。

通過了試運行，他們就可以針對網站開始宣傳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剩下的工作我在家裡做，這半個月加班加的夠嗆。」公司的技術總監說道。

「沒問題。」龍傲天笑的很溫和。

誰都沒有發現問題，只有郭安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她什麼也沒說，心想可能是到了最後關頭，有些緊張吧。

「走，我們提前慶祝一下。」龍傲天下班的時候叫上郭安安和白霞，看樣子心情很好。

「啊，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白霞不肯去，龍傲天說是感謝她和郭安安這段時間的工作。

她才「嗯啊」半天後說道：「我前男友來濱海城了，我……」

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郭安安趕緊揮手，「快去快去。」

龍傲天聳聳肩，「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郭安安一把捂住他的嘴，訕笑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先走了。」

路上埋怨他，「你也真是的，人家男朋友大老遠跑來，肯定是有誠意的，你幹嘛這樣說。」

「來的也太晚了吧。」龍傲天開著車，完全不以為意。

「那也不該我們評論，讓她自己做選擇吧。」郭安安嗔了他一眼，龍傲天這才撇撇嘴，不說話了。

第二天，白霞沒有來上班，用微信跟郭安安請假。郭安安笑了笑，回了一句好，就去她的辦公桌電腦里打開昨天沒有做完的工作。

結果電腦設了密碼，郭安安便用語音問她密碼是多少。

白霞沒有用語音回復，仍然是打字，9595四個數字報過來，郭安安輸了二遍都不對。

這個時候白霞的微信又來了，「那是文件夾的密碼，電腦密碼是我的生日。」

郭安安這才輸了正確的密碼進去，找到文件一點，嘀咕道：「不是沒密碼嗎，這記性，一定是和男朋友和好，高興的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