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vivi

第六章 vivi

在巴哥事務所里,高考盯著近在咫尺的秦玉琪,美人受不了他太過於外露的眼光,抬手理理鬢髮:「那,高先生,我們再見了。」高考一時找不到留下她的借口,眼巴巴的看著她走進電梯。電梯門要關上的一剎那,秦玉琪身邊一直沉默的女子急速回到高考面前:

「高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這女人雖然長相不差,年紀最多30上下,但有秦玉琪在顯得毫不起眼。

「劉哲秀。。。劉小姐?」。高考看著名片說道。女子微微彎腰,回到電梯里。秦玉琪已經重新戴上墨鏡,彷彿沒看見劉哲秀的舉動。

電梯們緩緩的關閉,高考長吁道:「有她少活十年也願意啊。」

能獨立站立的青年「重重」的哼了一聲。高考哈哈的伸出手掌:「康可納,高考。」

青年沒有任何反應,他昂起了頭,高考知道他還為剛才的洋相生氣。

「高總,請裡面談。」白約翰忙打個圓場。

「不拉,我是隨意走走,拜訪拜訪白先生。」高考笑道。青年的臉上閃現怒色,高考心裡好笑,面上卻殷勤地與白約翰告辭。白約翰沒想到高考說走就走,等他們離開了才發現連青年的名字也沒有介紹。

完了,白約翰偷偷注視面寒如冰的青年,悲哀地想著。

「高少,白胖子看見我們收拾那小子還暗中得意呢。」下了樓李慶對高考說道。

「高少也擺了他一道。」李華笑嘻嘻的接著說。高考急行了幾步,他不曾想李華會亮出手槍。槍是畢驚濤搞來,雖說也有持槍證,但隨便亮槍絕對不應該。

李慶在弟弟背上拍了一下,李華楞了楞。高考轉過身直視李華:「你先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彙報給劉總。」李華徹底傻了,他沒有想到高考會如此處罰他。李慶欲言又止,喃喃的在一旁出聲不得。高考帶著李慶走遠了,李華垂頭喪氣的站在街道上,過了好一會才上了一輛計程車。

「高少,小華他不是故意。」跟著高考走了一段路李慶才喏喏地對高考說道。

高考指指前面的店鋪:「不說這個先,我們吃點飲料。」兩人在冷飲店坐下不久,高考的手機就「咦啊嗚啊」的叫了。他接了電話隨便說了幾句,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不一會,滿頭是汗的白約翰鑽進了店鋪。

「高總,我的高少,你可把我害慘了。」他滿面責怪之色。

「是嗎?」高考吸著送來的冰淇淋,不在乎的反問。

「那是我們太子爺啊。」白約翰掏出疊得整齊的手帕擦著頭上的汗珠。

高考別有深意地看看白約翰:「是我害你,還是你早準備被害?」胖子渾身機靈的一顫,強笑道:「我不會吃飽了自砸飯碗。」

「你當然不會,但有更好的飯碗就不同了。」高考冷冷的說道。

白約翰臉上具是驚異,正想解釋什麼,高考阻止了他:「白生,咱們都是聰敏人,打開窗戶說亮話,來不來幫我?」白約翰做夢也不曾想高考一針見血的揭開他的心事,他唯唯諾諾的左顧而言他。

「小姐,買單。」高考輕蔑的瞧瞧白約翰,站了起來。

「高少,別啊。」白約翰頭上真的出了汗水,他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李慶冷眼旁觀,暗中稱讚高考的方法厲害,把姦猾的白胖子輕鬆的握在了手裡。

「你白約翰,16歲跑龍套,25歲跟簡齊當下手,34歲又跟了巴哥作經紀。雖然其貌不樣但手段靈活,是娛樂圈裡有名的兜得轉。」高考又坐了下來,臉色和悅了許多,「但你這兩年走了下坡路:老婆嗜賭成性,給你留下一屁股債跑了,巴哥的兒子巴山林又看你不順。」高考指了指杯里的冰淇淋,「再不變變你不僅錢要化水,人也快被淘汰了吧。」

白約翰宛如喪子般六神無主的坐在椅子上。高考沒一句假話,他的心理防線被擊個精光。

高考趁熱打鐵:「圈子裡的經紀人不少,要不是知道你白約翰外蠢內秀,又能有點忠誠,我還不至於親自拜訪你!」

白約翰徹底垮了,他了解現在的香港娛樂業並不景氣,滿街又都是星探經紀人,若不是手裡還有一兩個小星以及以前的一些關係,他早就加入龐大的失業大軍了。

「我聽你的,高少。」白約翰垂頭喪氣的說道。

「靠。」高考突然罵了一聲,搞得白約翰和李慶都吃了一驚。

「你又不是窮途末路,康可納已經涉足了美國影業界,在日本要大舉行動。」他重重的拍了白約翰一記,「李三公子也同意在香港投資,你怕沒有作為?」

白約翰的眼睛突的亮了,他嗅到了機遇來臨的氣味:「高少,您放心,我白胖子不是草包。」

「當然!」高考笑眯眯的說道。「草包剛才可不會擺我一道。」說完哈哈大笑,白約翰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

「來,為我們的合作乾杯。」高考舉起了冰淇淋杯。

他們回到別墅已經是吃晚餐時間。與大家吃完飯,高考和劉青山進書房講了與白約翰的見面。白約翰畢竟老奸巨滑,他讓高考給他一段時間好安排巴山林自動趕走他。

「呵呵,聽說李華那小子用槍指了巴山林?」劉青山笑著說。

高考也笑了:「我已經告戒了他。」

「小夥子免不了衝動啊。」劉青山的話其實是給李華開脫。高考假裝沒聽見,他想把李華冷處理一段時間,繼續說道:「畢家的內爭已經影響到娛樂圈,大地影業準備把前年拍的《大澤龍蛇》放出來公映,據說片子是為畢驚濤歌功頌德。」

「厲害啊,政治宣傳不是內地的獨家專利。」劉青山咂咂嘴。

高考嘿嘿一笑:「不過『子君電影公司』也拿出秦玉琪拍的新片,要壓制大澤龍蛇的影響呢,而『子君』與『新聯義』關係非淺。」

「你準備怎樣做?」很少抽煙的劉青山要了支煙點燃問道。

「老辦法,等。」高考「嘿嘿」的笑了。

劉青山沉吟良久:「我看等不是辦法,得主動出擊了。」高考不禁愕然,他歷來養成了防守的脾氣,主動出擊向來不是他的性格。

「我們在不要說在香港,就是在內地也是毫無名聲的企業,若不趁畢家這個機會把聲勢造大,恐怕。。。」劉青山慢慢吐出一口煙,飄渺的煙霧中反而顯得男人山般的凝重。

要出擊嗎?高考陷入了沉思。

劉青山離開書房后,高考拿出一行白紙,在紙上寫寫畫畫:

(香港)→畢驚濤(黑道)

李治天(商業)

寫畫的習慣是從秋見那裡學來,後來發現上官宏飛也愛這樣。莫非警察就是這樣找線索思路?

高考在白紙上寫道:我的目的?他咬著筆頭再次沉思。原先只想藉助畢驚濤介入香港上層,但事態越來越大,現在不僅有黑幫的糾纏,角色的紛紜,連「康可納」也徹底牽了進來。高考突然打個冷戰,他忘記了在香港賴以為生的本錢是「康可納」。所謂的畢家內鬥,李治天的示好,島崎芳子和白約翰的加入,還有本家族的拉攏都因為他手裡有「康可納」!沒有「康可納」他什麼也不是,但他在攪混水的時候居然把自己攪糊塗了。

劉青山啊,你何不明說呢?高考扔了筆,靠在椅子上苦笑。

第二天中午,正在用飯的高考被急匆匆闖入的白約翰嚇了一跳。「天大的好消息。」白胖子嚷著沖了進來,他矮胖的身體倒象是滾進來的。

「VIVI有意離開『子君』!」

VIVI?秦玉琪?高考頓時心情大好:「約翰,你仔細說說。」

白約翰抹著汗水,一五一十的從頭說起:「子君電影公司」大老闆華子良與「新聯義」當家成東乃莫逆之交。成東早對秦玉琪極為眷屬,但因為秦玉琪傾慕者多,他自己不敢太過招搖,故而只是請請飯送送小禮物什麼的。而現在「新聯義」氣勢大作,成東又出資正式入股「子君」,便托華子良夫婦向秦玉琪挑明了用意。秦玉琪卻不是傻子,知道黑道人物沒幾個好下場,雖不敢一口回絕,可便有了抽身的念頭。只是合約在身,得找有錢有勢的買家。

高考腦筋轉得急快,新的娛樂公司要一炮打響,這是難得的新聞。雖說有得罪「子君」和「新聯義」的可能,但從他站在畢驚濤一邊便是註定的命運。況且,她是秦玉琪啊。

「『子君』會放人嗎?」劉青山開口問道。

白約翰吱吱嗚嗚的回答:「應該不會。」

「要陪多少錢?」劉青山又問。

「1000萬。。。。。。美金。」白約翰來個大喘氣。

「要命。」高考頭大了,不是小數目呢。

白約翰急切的說道:「錢是不少,但她值這錢啊。」

劉青山一再對高考使眼色,讓他不要答應下來。高考呀住「乒乓」亂跳的心對白約翰說道:「我們再合計一翻。」

他眼珠一轉:「你不是有個叫REBECCA的小星星嗎?有前途嗎?」本來有些喪氣的白約翰聽了高考談及REBECCA,馬上來了精神:「她不錯的,嗓音很純,外表,這個,高少也見過,絕對有實力。」

高考微笑說道:「送她來瞧瞧。」他想到身邊不是有一個島崎芳子嗎?正好她終日無事閑得發慌。

「你出來的事情要抓緊辦了,公司得加快成立。」高考的話題向來轉得快,也算白約翰與高考接觸多了,他隨即點頭稱是。

吃完飯,高考叫上雷生強生,開車去了李治天的「崑崙商業」。

李治天從被綁票後上班時間乖乖在呆在公司里,那情人因為懷疑與案件有關,給了一筆錢打發掉了。

李治天的辦公室是高考見過最大的辦公室,由三間房間打通,足有200多平米。辦公室的牆壁上掛了山水國畫和精品油畫,左邊的落地窗前安放了老大的一張辦公桌。

帶了金絲眼鏡的女秘書把高考直接引進辦公室,雷生強生感興趣地在外間四處張望。李治天在辦公室翻看一本畫冊,見高考笑嘻嘻的進來,忙朝他招手:「你來看看這玩意。」

大紅色的畫冊夾雜著黑色的條紋,暗中帶亮的設計很適合辦公室的光線。偶爾一兩條白色的說明文字點出這是一本宣傳冊。

「BOSSCLAIRE?」高考疑惑的問道。

「一種香水。」李治天簡短的回答。

高考翻了翻介紹:「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哈哈,你外行了。」李治天笑著翻譯了上面的法語:「BOSSCLAIRE的女人懂得如何施展女性的美麗。她充滿性感、熱情、奔放卻又女人味十足,這來源於BOSSCLAIRE的自信和魅力。」

「每一位女性都具有誘惑的能力,一個脫穎而出的女人是她在誘惑中體現的自信、柔美與率真的自我。BOSSCLAIRE的女人明白其中的真諦,她們不會唐突和急切,因為BOSSCLAIRE的魅力發自內心。」

「靠,連名字都帶BOSS,是專門誘惑你這種老闆的。」高考不得不承認廣告詞很吸引人。

李治天合上了畫冊:「集團的一家公司要代理BOSSCLAIRE,我隨便翻翻還是有所心得,其實什麼是做生意?不就是比誰的誘惑力大嗎。」

畢竟是富貴門第的子弟,高考雙掌互擊:「說得好啊。」他認真的打量著李治天,在大陸的宣傳中,常帶酸的形容他們是含著金勺出生的紈絝子弟,但無與倫比的環境的確使他們比普通人眼界更廣心思更敏。在中世紀的歐洲,大家族的繼承人受的貴族訓練有一般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呢。

那些**有沒有李治天他們的氣度和學識呢?高考疑惑了,估計這些素質不是一兩代爆發戶能培養出來。

「找我有事嗎?」李治天打斷了高考的思考。

「要錢。」高考言簡意劾的說道。

「你開火葬場,專燒熟人?」李治天今天心情不錯,與高考開起玩笑。兩人閑聊幾句,高考順口說了秦玉琪的事情,李治天微微一楞,高考奇怪地看著他。

「你想讓VIVI進新公司不容易啊。」李治天晃著頭說道。

「為什麼?」高考不解。

「先不說『子君』當家三大花旦中VIVI排名第一,是『子君的』搖錢樹。光是憑你和畢二管事的交情他們也不會放人。」

高考想了半天,說道:「原先『子君』不是答應合作嗎?」

「不出什麼力又有好處,誰不去做?」李治天斜著眼睛看高考。

高考「呵呵」的笑著說:「應該有辦法的。」李治天似笑非笑的望著高考:「真的嗎?那我們說定,什麼時候VIVI進了新公司,我什麼時候投錢進來。」

高考吃了一驚,心中不樂,這不是出爾反爾嗎?嘴上沒有說什麼,臉上卻表示了不快。

「兄弟,你不能怪我啊。」察言觀色的李治天說道,「我大哥不知怎麼知道我們合作的事情,通報了老爺子。這不,老爺子讓我不要參合呢。」

高考知道多說無益,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一定會讓『子君』放人。」高考想大不了給錢嘛。

從李治天處出來的高考有一些失落,他茫然地走著。他從李治天口裡聽出他抱怨大哥,如果在其他時候這是打入李家的好時機,但現在對他相當不利。莫非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高考走著想著,畢家如此,李家也是如此。他突然很懷念遠方的父母,那才是真正溫馨的家。

多久沒有回家?半年,一年,還是兩年?高考在心中默默的算了算,從在春城算起竟然有四年沒有見到父母了。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針,念兒的母親可曾白了發?高考胸中浮起難明的酸楚。

算了,不想了。高考壓抑了思鄉的情感,他的思緒漸漸轉回眼下的難事。很隨便插在口袋裡的手牽出了一張名片。

劉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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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之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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