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看着陸琬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南華感覺自己就像是要被吸進去一樣。

以前沒有覺得陸琬到底是有多麼的魔力，除了長的漂亮了一點，身材好一點，笑起來的時候甜美一點，似乎跟其他的女人比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

可是，他想錯了。

現在，他才發現，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不管是一顰一笑之間的喜悅，還是憤怒時候的認真，都充斥着一種讓人沒有辦法拒絕的魅力跟靈性。

只是，他剛才說什麼？

寂寞空虛冷？

靠！她大爺了，她哪隻眼睛看到他寂寞空虛冷了，他用得着寂寞空虛冷嗎？

「趁着我心情還不算特別壞的時候，你最好給我聽話一點，要不然……」

南華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眼神幽邃的看了看陸琬，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想要做什麼？

這個念頭在陸琬的心頭飛快的一轉，不過她卻也識相的沒有跟他再多折騰。

南湖很滿意自己的『威脅』產生了效果，他將陸琬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在她旁邊坐下，將她的腿慢慢的挪到了自己的腿上。

「輕……輕點，疼！」

「真的很疼？」

看到陸琬的臉上都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南華不疑有它。

「活該，誰讓你自己作！」

話雖然說的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思，可是南華臉上的表情卻很認真。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捲起了陸琬的褲腿，因為上一次腿上摔的挺嚴重的，所以陸琬腿上的石膏並沒有被拆除。

隔着石膏板，南華也看不出什麼來，只好將陸琬的褲腿放下，準備等顧曉川來了之後給瞧瞧，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送醫院了。

陸琬別過頭，不去看南華。

其實，被他這樣，陸琬的心裏也覺得彆扭。

不過還好，顧曉川的扎呼聲，打破了屋子裏有點尷尬的氣氛。

「我說華仔，你這一次該不會又是被誰打的破了相不能出去見人了吧？」

人還沒有進門呢，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南華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上一次被顧雲城揍了那麼一頓半夜將他叫來之後，這個混蛋，整整笑了他一個星期！

這才消停兩天，得，又開始來了！

進了客廳，顧曉川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平日裏損南華的話，這下子可被佳人聽去了，急忙裝模作樣的抱歉。

「哎喲，真是抱歉，不知道陸小姐也在這裏，剛才是我們說着好玩的，你隨意聽聽就好！」

說着好玩的？

南華抬起頭，斜了顧曉川一眼，也沒有跟他多廢話。

「剛剛她又摔了，你幫我看看要不要緊，不行我現在去準備車子送醫院！」

送醫院？

顧曉川的眉頭皺出了一個V字，他放下手裏的藥箱，然後將南華拉到了一邊。

陸琬看着顧曉川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難道真的是廢了？

「把我拽這邊來幹嘛？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

面對顧曉川的拉拉扯扯，南華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他叫他過來，是為了給陸琬看腳上的傷的，他這是幾個意思？

顧曉川扭頭看了看坐在一邊臉色變的有點嚴肅的陸琬，然後重新回過頭來，看着南華那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皺着眉頭，壓低聲音輕聲的問：「你這是認真的？」

「什麼意思？」南華被顧曉川這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話問的一懵。

「你把人家姑娘困在這裏，我問你是不是認真的？」

「……」南華瞪着顧曉川，似乎是想要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行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今天早上的報紙，我可都看到了，雖然說，她是又火了，可是這名聲估計以後都不會多麼的好聽了，而且，恐怕會在輿論下，她現在隸屬的公司可能要跟她解約。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辦？繼續將她藏在這裏？還是帶她回去？但是有些話不該是我說的，可是現在我也就直說了。陸琬的名聲現在已經被弄的不是很好了，你覺得，你家裏的幾個老古董，真的能夠接受的了她嗎？能夠原諒她曾經在這樣的泥水裏打過滾？」

南華皺着眉頭，被顧曉川的一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其實顧曉川的意思他也懂的，這個問題，他也短暫的想過。

可是因為陸琬的態度，南華也沒有心思想那麼多。

就這麼一個嗆辣椒，要是真的帶回去了，那豈不是會讓他們南家齊心協力都拿刀子來砍他？

再說了，他發現的樂子，為什麼要被家裏那群老傢伙折騰呢。

但是現在，這個問題被顧曉川提及，南華也知道，是時候該考慮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我會處理的，你先幫她看看腿吧。」

顧曉川看着南華那依舊顯得不是很着急的樣子，挑了挑眉頭。

「要是她的腿傷很嚴重需要送醫院的話，你是不是打算親自送去啊？」

「那是當然！」

南華的語氣里，充滿了一種義不容辭的態度。

顧曉川愣了一下，然後看着他搖了搖頭。

「你啊你，平時還弔兒郎當的說我呢，這一次，自己也給栽進去了吧！」

「喂，你這是……」

不過還不等南華將話問完，顧曉川就已經轉過身，朝着陸琬走了過去。

顧曉川的名聲，陸琬也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知道他是有名的外科醫生，所以，看到顧曉川彎下腰準備幫她檢查腿傷的時候，陸琬冷不丁的問：「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嗯？」

顧曉川微微愣了一下，好像，從他進來到現在，應該是沒有跟她宣傳這個意思吧？

「廢了才好，省的到處招搖！」

南華的話，將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破壞了！

陸琬咬着唇，忍着痛，聽到南華這話，立馬就掙扎著要下地。

「喂，你還要做什麼？」

南華被她的動作嚇到了，急忙想要摁住她。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回去回去，你要回哪裏去！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關於你的輿論，已經可以讓那些媒體將你扒皮抽筋給吃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不到一分鐘，就會被人弄死你懂不懂啊！」

南華真的是怒了，手上的力氣也就情不自禁的變大了，狠狠的將陸琬的雙手箍住。一雙桃花眼平日裏倒是秋波頻頻，可是現在，卻只剩下了怒目直視了。

「就算我死在那些人的手上也比被你困在這裏好，你這樣噁心的遊戲到底是要玩到什麼時候！」

陸琬更加歇斯底里的吼聲也砸了過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就因為爭吵急劇的下降。

而『可憐的旁觀者』顧曉川瞪大了眼睛一會兒看看南華，一會兒又瞅瞅陸琬，想着到底是該勸勸誰，才能夠讓這氣氛稍稍緩解一點。

不過說實話，看到南華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這樣的動怒，顧曉川這一刻真的很想將他的醫德丟到一邊，然後端一隻小板凳坐在前面，手裏抓着一把瓜子，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着他們兩個人較勁兒。

但是有句話說的倒是很有意義，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這二人這樣，恐怕之間還是有一段恩怨的呢。

「噁心？」沉默了一會兒，南華突然間在唇齒之間擠壓着這兩個字，盯着陸琬看了一會兒之後，手上的力道突然間鬆開，然後轉身一邊上樓一邊對顧曉川說：「你幫她看一下腿傷，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收拾東西？

「喂，你要去哪兒？」

南華腳步頓了頓，卻並沒有回頭，然後直接上了樓，留下樓下兩個一個摸不著頭腦，而另外一個卻滿心無助。

顧曉川平時那張最擅長言說的嘴此刻也不知道該說啥了，轉過身，看着陸琬那一臉痛苦的樣子，乾巴巴的說：「我幫你看看腿上的傷怎麼樣，如果不行的話，我送你去醫院！」

「謝謝！」

陸琬吸了吸鼻子，眼睛裏有幾分濕意，心裏，也說不出來的難受。

顧曉川捲起陸琬的褲腳到膝蓋頭，看到膝蓋上那青紫的顏色，皺了皺眉頭。

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這麼的不愛惜自己呢，怪不得南華會將她這麼費心的看在家裏，恐怕也就是怕她受傷吧？

可是這個傢伙平日裏倒是浪蕩的像一個花花公子，可是真的做起來的時候，原來也是這麼的蹩腳啊。

而顧曉川心裏這個蹩腳的男人，卻在樓上搞出一陣亂七八糟的動靜，讓樓下的人都忍不住抬頭，想要上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唯獨陸琬，始終都是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咬着牙，不說話，也沒有抬頭看樓上。

陸琬的腳傷並不是那麼的樂觀，之前打的石膏都鬆了，因為這個不是他的專業，難保會沒有檢查到問題的關鍵，可能還需要去醫院拍個片子，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夠知道結果是什麼。

「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上去看看！」

顧曉川直起身，聽到樓上再一次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上了樓。

從上樓開始，南華就像是無頭的瘋狗一樣，在屋子裏折騰來折騰去，除了將屋子裏折騰的亂七八糟之外，絲毫沒有任何的建樹。

顧曉川站在門口，看着地上亂七八糟一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點好笑，又有一點無奈的說：「喂，我說華少，您老人家這發的是哪門子脾氣啊？都一把年紀了，怎麼着，還要跟人家小姑娘一樣，沒事兒撒撒嬌，心裏才覺得舒服？」

顧曉川的話換來的卻是南華的一頓白眼。

「怎麼樣？她的腿沒事兒吧？」

顧曉川雙手放在褲袋裏，腳小心的繞過地上破碎的花瓶渣子佈下的雷陣，然後走到了南華的身邊，繞着他轉了一圈之後，才漫不經心的說：「情況很嚴重，都快廢了！」

「什麼？」南華的聲音一抖，「這麼嚴重？」

「是啊，之前的傷本身就需要好好的修養了，現在你又讓人家摔了一跤，恐怕，這腿以後肯定是有殘疾了！」

顧曉川說的還是蠻嚴重的。

「我……」南華心裏覺得委屈，什麼叫做是他讓她摔了一跤啊，但是心裏卻還是堵著一口氣，憋屈道：「廢了就廢了，省的以後到處跑！」

「難不成你打算養她一輩子？」

顧曉川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嘴角勾起了一抹挺狡詐的笑容。

「難道以我現在的身家，我還養不起她不成？」

可是一轉過頭，看着顧曉川嘴角的笑意，南華才知道自己被人又戲弄了。

他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轉身就下了樓。

說起來，陸琬還真的不是一個特別聽話的病人，最起碼，在南華看來，是很不聽話！

剛才顧曉川就已經說她的腿傷很嚴重了，可是現在，她不是關心她的腿，反而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停的滑動着。

「你這腿都要廢了，你還有心思折騰你的手機，我可真的是不懂了，你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啊？鋼筋混凝土？」

可是陸琬卻並不搭理他，網絡上，現在關於她的新聞就像是病毒一樣四處的蔓延。

看着那些噴子的留言，看着那些放浪形骸的表情笑臉，陸琬就覺得頭皮發麻。

到底是誰，到底會是誰要這樣做？

她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陸琬心裏的糾結，南華卻並不知道。

反而因為陸琬剛剛對他的不予理睬，讓他覺得心情很是不爽。

他知道網上現在肯定到處都是她的新聞，可是有的時候，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最好的辦法不是解釋，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我送你去醫院！」

南華想都沒有想，就伸手準備去抽陸琬手裏的手機，可是卻被她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

「別碰我！」

站在後面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顧曉川，看到南華的臉色變了以為他是要發作了，急忙拉了拉南華，然後對陸琬說：「陸小姐，我們送你去醫院吧，你的腿現在必須要重新打石膏固定才行！」

可是陸琬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看着手機屏幕，眼神獃滯，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更是讓南華火大。

這一下，他沒有忍住，直接將陸琬手裏的手機奪了過來。

「看！看！看！你抱着手機看那些好事者的評論，難道就能夠解決問題嗎？」

「把手機還給我！」

陸琬着急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南華，生怕他一個生氣，把自己的手機給摔了。

「想要手機你就乖乖的聽話！」

每天都跟她鬧來鬧去的，難道她就不會覺得累嗎？

陸琬無力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陷進了沙發中，最後卻無力的舒展開。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你是我的誰啊！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明明應該是咄咄逼人氣勢的話語，從陸琬的嘴裏被吐出來的時候，卻是帶着一種無奈，帶着一種哭泣，甚至，還帶着不少祈求的成分在裏面。

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陸琬這個樣子太可憐了還是因為南華心裏也覺得不忍，讓顧曉川覺得很驚訝的是，南華居然伸手摸了摸陸琬的頭，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抱起人家姑娘就往外走。

「嘿，這是泡妞秘籍中的欲擒故縱嗎？」

還不待顧曉川自言自語的想一想，門口就傳來了粗暴的吼聲。

操，原來還是那副德行！

……

一上午的時光，在安靜的音樂中潛移默化的度過。

沈落夢拿起茶几上的書籤架在了手裏的書中，然後闔上書本放在了茶几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之後起身到了廚房，打開了冰箱，看看中午該吃什麼。

因為今天她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沈落夢今天並沒有讓阿姨過來。

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以前她覺得這是一件特別無奈又特別無聊的事情，雖然現在依舊還是很無奈也很無聊，但是懶得給自己放一天的假，總不能說餓一天的肚子吧？

不過，食材才剛剛從冰箱裏被拿出來呢，門鈴就響了起來。

沈落夢拎着食材的手還懸浮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之後，沈落夢關上了冰箱，然後放下了東西。

到洗手台前面洗了洗手，拿毛巾擦乾之後，才走到門口去開門。

她心裏早已經想到了，所以看到顧雲城出現在自家的門口，也並沒有多少的驚訝。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一邊朝着屋子裏走一邊淡淡的說：「鞋櫃里有拖鞋！」

看着沈落夢這一副看起來很輕鬆自在的樣子，顧雲城皺了皺眉頭。

心裏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在這個時候問出來，但是卻還是忍住了。

「喝點什麼？」

看着站在客廳里的顧雲城，沈落夢難得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很客氣的說。

「白開水就行！」

但是到手裏的，卻是一杯藍山咖啡！

顧雲城看着修長的手指將一杯香氣濃郁的藍山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抿唇沉默了一下，然後抬起頭。

「怎麼？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等顧雲城回答，沈落夢就繼續回到了洗菜池前面洗菜。

沈落夢不問，顧雲城也就沒有選擇先開口。

咖啡的香氣中，嘩嘩的水聲里，沈落夢跟顧雲城都保持着沉默，但是氣氛，卻是難得的和諧。

坐在餐桌前面，顧雲城看着沈落夢有條不紊的洗著菜，淘米，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熟練，熟練的讓他覺得有點刺眼。

在沈家，即便沈落夢是有多麼的不受寵愛，可是到底也是沈家的大小姐，這些事情，怎麼會讓她去做呢。

而後來在顧家的那些日子裏，沈落夢在長輩的眼裏就已經被定位成了自己未來結婚的對象，所以這些事情更不可能讓她去做了。

但是，唯獨那些他們不在一起的這些年裏，這些爭吵聲中，冷戰中，折磨中，她似乎變了很多。

在他看不到的城市，看不到的人面前，一點點從什麼都不會的小丫頭，變的什麼都遊刃有餘。

顧雲城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希望咖啡裏面的香醇能夠掩蓋一點點他心裏的不是滋味。

只是可惜，沈落夢很清楚他的習慣，並沒有在他的咖啡裏面放糖。

所以，除了苦澀之外，再無其他。

「你今天中午準備做什麼啊？」

顧雲城握拳掩唇咳嗽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隨意的找了一個開場白。

沈落夢將洗好的菜抖了抖，瀝干水，然後放到了一邊的盤子裏。

「你想要吃什麼？」

「我可以留下來吃飯？」

顧雲城有點驚訝！

沈落夢的態度，他現在是一點點都摸不準了。

有的時候，她態度溫和，讓他覺得，似乎一切都有機會重新來一遍。

可是有的時候，她卻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似乎都無動於衷。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人善變？

沈落夢抬起頭，看了顧雲城一眼，拿起一邊的菜刀，很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些東西，如果你不嫌棄，那就幫我將這些東西吃掉好了，省的浪費！」

顧雲城只是微微垂了垂眸子，心裏，卻並沒有多少的竊喜。

她這種不冷不淡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直接闡明。

上午剛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還不到一分鐘，南華就氣沖沖的從門外沖了進來，然後質問他今天沈落夢是不是沒有去上班。

他心裏還納悶這南華一大早到底是搞什麼花樣呢，卻沒有想到，對方給他的解釋讓他覺得頗為驚訝。

因為他說：「現在各路的媒體都在抨擊陸琬，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好前妻做了什麼嗎？」

沈落夢做的？

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顧雲城心裏第一次反應就是不可能！

陸琬跟她無仇無怨，她是絕對不會輕易下手的！

可是南華臨走的時候丟下了一句「我要跟沈落夢走着瞧！」所以他連下班時間都沒有到，就直接驅車過來了。

之前打電話到沈氏那邊的時候問了一下，說沈落夢今天的確是沒有上班。

然後他一邊往回開一邊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她這個毛病還是沒有變，不想面對的事情，不想理會的事情，她往往會將自己鎖在一個空間里，不讓別人進去。

但是看着此刻沈落夢遊刃有餘的在廚房這一方空間里操縱着乾坤的時候，顧雲城心裏的疑惑，就更加的深重了，沈落夢，真的這麼做了？

三菜一湯，都是一些清淡的口味，沈落夢很快就做好了。

上了桌，沈落夢又盛了兩碗米飯，然後遞給顧雲城一碗之後，就開始坐下來享用今天的午餐。

看到她額頭上那淺淺的汗水，顧雲城到口邊的話，又被壓了回去。

還是等她吃飽了飯，再說吧！

沈落夢抬頭看了看顧雲城，嘴裏咀嚼的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然後盯着顧雲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針對陸琬嗎？」

心裏的疑惑被這樣直接的吐了出來，顧雲城微微愣了一下，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真的是你做的？」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沈落夢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肆意。

看着沈落夢臉上這樣有幾分詭異的笑意，顧雲城抿了抿唇，然後問：「給我一個理由！」

沈落夢送了一粒火腿丁放進嘴裏，嚼了幾下吞下去，之後所有的動作暫停了一樣，她轉過頭看着顧雲城，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你覺得，我會放過任何一切跟蘇荷有關的人嗎？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啊，我當初培養起來準備用來釣你上鈎的誘餌，居然跟你心心念念的人曾經是姐妹，你說，這個世界會不會太小了一點？」

小？

的確是小！

因為人心，能有多大呢？

滿滿的承載了另外一個人之後，怎麼去負載另外一個？

沈落夢的話，讓顧雲城大吃一驚。

蘇荷有妹妹？

他怎麼沒有查到？

難道是因為自己漏掉了？

看着顧雲城臉上那變化莫測的笑容，沈落夢端起碗，彷彿胃口大開一樣，繼續吃飯。

顧雲城感覺自己心裏有很多的話，都被沈落夢的一句話給堵住了一樣。

原本他是想要勸她將過去的事情放下的，可是聽到她這樣說，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錯誤是他犯下的，可是，她為什麼還是不放過自己呢？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樣，才能夠讓你覺得開心？才能夠讓你不要這麼痛苦的活着！」

「死唄！」沈落夢脫口而出，「只有死了，才真的不會痛苦了！」

而這話，讓顧雲城大驚。

「你想要做什麼？」

難道她不要孩子了？

也不要他了？

「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呢？還是說，你希望我做什麼呢？顧雲城，以前你不是說希望我什麼事情都告訴你嗎，為什麼我現在跟你說了，你卻這樣的驚訝呢？」

「我……」

沈落夢笑了笑，然後眼神里，帶着幾分悲哀看着顧雲城。

「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裏，我到底有多少，你到底有多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