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聯合的敵人1

人們所說的邪惡，在我看來，卻是一個對於殘酷不公的世界來說，最合適不過的回應。

——《初代吸血鬼》克勞斯

吸血鬼始祖們居住的白色別墅內，晨光滿室。

客廳中，安妮、克勞斯、以利亞以及海莉正吃著早餐，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眾人早已見怪不怪，氣定神閑的切著小麵包、喝著牛奶、吃著愛心小煎蛋……

瑞貝卡大步走了進來，手上五顏六色掛滿了大包小包。

她邊走邊大聲的對大家說：「我們該請個僕人。」

「或者保姆。」瑞貝卡放下手中袋子，抱怨說：「不能什麼事情都讓我干。」

「不行。」安妮的回答依舊是：「別墅是盲區，不能加入外人。」白色別墅有安妮的隱藏咒，「達維娜雷達」監測不到，有利也有弊。

「不過你怎麼自己先去買了呢？」安妮也學著瑞貝卡的樣子撅嘴：「明明說好和我、海莉一起去逛街買嬰兒用品的。」

克勞斯把切好的小麵包塞進安妮的口中，也說：「還有我。」

「抱歉啦，克勞斯，我已經全部買回來了，哈哈哈。」瑞貝卡得意的地方就在這，以後當兩個小北鼻拿出自己的幼兒時的玩具回憶童年的時候，她都可以插嘴說「嘿，這是我買的。」至於克勞斯，他什麼也沒幹，完全沒有出場機會，哈哈哈。

單純的瑞貝卡還沒有想到，以克勞斯的性格，她買的東西估計會直接掩入塵埃之中，或者丟掉。

嗯，咱們家有錢，丟得起。

「這大早上的，有商店開門了？」以利亞問瑞貝卡。

瑞貝卡更加得意了：「我提前『預約』了。」

用吸血鬼的精神控制，控制商業街店家們的開門時間，想什麼時候逛就什麼時候逛。

她咬了口自己剛剛買的糕點，糕點的香氣果然把安妮的目光引了過來：「但是，安妮，我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啊。」

幻境在哪啊？

「雖然你們和我解釋了。」海莉也說：「我的感覺也是同樣的，就是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哈哈，不用擔心。」安妮神秘一笑，大賣特賣關子：「你們遲早會感覺到的。」

「叮噹當。」眾人正聊著家常，門鈴突然響了。

大家紛紛看向瑞貝卡。

「不會吧！！又是我！！」

她嘴中抱怨著：「不要把我當保姆，我會生氣的。」

人卻已經很自覺的閃到門口，開門。

遠遠的看見吸血鬼超速遠去的背影。

我們有這麼恐怖嗎？

送個信而已，用得著按完門鈴就閃了。

瑞貝卡彎腰撿起地上的燙金邀請卡，一眼就認出上面的筆跡。

馬塞爾。

多芬街音樂節以後，安妮與海莉這兩個女子正式進入人們的視線。

吸血鬼始祖們身邊的兩個女子？

不知情的超自然生物們紛紛猜測她們的身份，知情者如馬塞爾，便第一個投出了「橄欖枝」，邀請了克勞斯與安妮參加他的派對。

燙金的邀請函。

奢華的鍍金鑲邊紙。

上面只寫著被邀請人的名稱以及派對的內容。

吸血鬼午夜派對。

馬塞爾在向克勞斯傳達一個信息，對安妮邁克爾森，他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展現出他所知的一角：某女愛奢華的性格。

這個了解真簡陋。

克勞斯淺笑，回頭問安妮：「去嗎？」

安妮意氣風發：「當然去，我還等著你向大家介紹我呢？」

吸血鬼始祖夫人的身份，她有足夠的實力去守護，所以沒有必要隱藏。

夜裡，安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終於處理完多芬街音樂節中她堆存的人類聯盟長老的工作。

趁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安妮又接通了小湯尼的視頻。

他正在聽她的演唱。

「完全沒有想到。」小湯尼說：「竟然這麼的厲害。」

安妮昂著下巴得意中。

「偶像，我的偶像！！」

安妮繼續昂著下巴，微微有些害羞。

偶像什麼了，哎呀，太誇張了。

「從今以後，我的偶像名單要加入尼克勞斯表姑夫，排在愛因斯坦以後。」小湯尼聲音激動：「哇，真是太偉大了，安妮表姑這麼破的水平，都能被拯救回來！！！」

安妮咬牙，磨著，彷彿磨刀，眼睛瞪圓，盯著小湯尼，目露凶光。

小湯尼佯裝鎮定，擺出怡然不懼的姿態。

「喂，那個愛因斯坦什麼的，怎麼可以排在我們尼克的前面！！」安妮磨刀赫赫：「快改過來。」

「以為這點小威脅就能嚇到我嗎？請不要侮辱我科學家的節操。」小湯尼奮力反駁：「音樂怎麼可以有科學重要，我絕對不會改的。」

安妮繼續磨刀：「你到底改不改？」

小湯尼退了一步，大眼鏡後面的大萌眼左閃右躲：「威脅沒用，你可以試著利誘一下下？」

他露出我保證會被「利誘」到的表情。

安妮：「你的科學家的節操呢？」

大包子頂著包子眼感慨：「您空缺了200多年，不了解現在的文化：節操這種東西的設定目的之一，就是用來一節節往下掉的。」

安妮信以為真：「真的嗎？」

大包子連忙點頭如小雞啄米：「真的，當然是真的，當今社會，掉節操已經是主流，你不掉的話，反而out。」

「不過節操掉之前，一定要像我剛剛那樣，做做欲迎還拒的樣子。」他循循教導：「掉節操不能掉得太乾脆，太霸氣，一定要做貞潔烈女狀，頂不住了再掉。」

「我總覺得你在忽悠我。」安妮終於起了疑。

小湯尼發誓：「絕對沒有，如果不相信，你可以上網去查，或者問別人。」

安妮：……

果斷依靠直覺轉移話題，想到邀請：「對了，你的真人，什麼時候到我們家來玩。」

「嘛，如果你盛情邀請的話。」大包子推推眼鏡做不好意思狀：「我就勉為其難現在就出發吧。」

「哦，順便幫我去趟xx銀行的總部。」安妮交代小湯尼，就像阿姨交代小朋友們去借口買醬油：「把保險柜的鑰匙帶過來。」

安妮在銀行有兩個賬戶，一個是克勞斯留的夫妻聯名賬戶，一個是小尼克留的家族聯名賬戶，家族聯名的事情克勞斯、以利亞等人都不知道，至今都被小尼克以外的家族成員激活過，安妮這邊一激活，發現裡面金錢有限，反而逐年有一筆固定的不小的支出，是銀行保險柜的費用。

這個保險柜，鑰匙有3把，小湯尼一把，安妮一把，克勞斯也有一把，安妮和克勞斯的鑰匙至今被藏，有條小線索可以追查它們的下落，這個解碼尋寶的小任務安妮和克勞斯一直懶得去做，現在交給專業人士小湯尼正好。

「對了，艾米麗剛剛交了報告，她在河口的調查遇到了阻礙。」

「沒關係。」小湯尼說：「我大概已經能夠推理出事情的真相了。」

「那真是太好了。」安妮高興的說：「我可以把真相轉告給海莉了。」

小湯尼沉默一會：「安妮表姑，相信我，不要告訴海莉真相。」

「可是海莉是我們的家人。」安妮疑惑。

小湯尼露出辦正事時的長老嚴肅表情：「但是她不信任你們，就像克勞斯不信任她一樣。」

安妮反駁：「只要用心，信任，遲早有一天會有的。」

她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小湯尼。

時間啊，你把我們家的小包子怎麼了！！

「安妮表姑，我活得時間比你長，經歷過的紛爭比你多，在這裡我非常得意的告訴你關於我的人生感悟。」小湯尼說：「信任，不是用心就能得到的東西」

「掏心掏肺換來的，往往是警惕與懷疑，在這鈔信與不信』的遊戲中，最終會傷到的，往往是那個掏心掏肺的人。」

「你的想法太悲觀，難道因為無法確定是否能夠得到對方的信任，就該什麼也不做。」安妮忍不住反駁：「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但不付出則鐵定沒有回報，我才不會畏畏縮縮，裹步不前。」

「我的意思是，取得信任，不僅僅不要用心，還需要技巧。」

「技巧？」

「做了這麼久的神探，我深深的明白。」小湯尼用出了感嘆式的語氣，差點驚悚到了身後的秘書：「得到真相併不艱難，難的是，如何讓人們相信它。」

「人就是這麼神奇的生物，即使邏輯嚴密，即使證據確鑿，他們該不相信的依舊不相信，非要闖龍潭跨虎穴，自己查到的真真假假的線索才信，最後被人騙到吐血，才拉著我的手哭著喊著『對不起，不該懷疑你』。」

聽起來非常像抱怨。

小湯尼，高智商的科學家，情商迴路有些不正常，往日里只能看到他對科學、對研究、對知識、對案件的狂熱，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理會，那張臉從來都是風輕雲淡，欠缺表情。

人類聯盟的十三大長老湯尼布雷恩，如同一灘死水，無論你恨他、愛他、信他、疑他、罵他、贊他……無論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似乎都無法進入他的內心。對你，對人，他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人們不知道，這個傢伙並非毫不在乎的，他還是有情緒反應的，只是能夠讓他敞開心的人，非常非常有限。

安妮便是其中之一，她和小湯尼偶爾交談，總是能夠聽到他孩子氣的抱怨。

如果小湯尼在眼前，一定是湊頭過來求撫摸的姿態。

安妮捂嘴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先等等，讓海莉自己去查真相嗎？」

「是啊，上一次你交給她的資料，她看了，信了幾分？即使信了這份資料，你又是否能夠保證她的心裡有沒有這麼想：安妮、克勞斯等人把這份資料這麼大方的交給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艾米麗的調查就到此為止吧。」安妮說：「艾米麗的工作已經完成，讓她回去吧。」

「你的原計劃不是提拔她做你的親信的嗎？」小湯尼順便調出資料一看：「我明白了，艾米麗泄露了你的行蹤，雖然是無心的，卻已經不符合你的要求了。」

「不是，這種過錯，知錯能改就行。」安妮側耳，似乎聽到了樓上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克勞斯正在洗澡了，某女開始想，水滴順著他的下巴滴下來，彎過喉節，趟過胸口，漸漸向下……

於是開始心猿意馬。

安妮心不在焉的說：「艾米麗不適合這些鬥爭，她還是當個純粹的調查官比較幸福。」

然後果斷揚聲喚樓上：「克勞斯！！」

浴室里那個男子也留意著她這邊的聲音，很快便回道：「工作完了嗎？」

「是啊。」安妮問：「你在洗澡嗎？」

明知故問，必有所圖。

「是的，我在洗澡。」浴室中的某男子笑了：「你要加入嗎？」

「嘛。」找個借口矜持一下：「如果空間足夠的話。」

「為你，它空間必須足夠。」

小湯尼：……

「表姑，注意節操啊。」

但是通話的那人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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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派對時分。

克勞斯帶著身著盛裝的安妮來到了馬塞爾的吸血鬼領地，在這裡，吸血鬼們的午夜吸血派對正開始，根本沒有人注意他們。

馬塞爾從樓上走下來，看起來似乎是迎接他們的到來，但處處彰顯自己主人的身份，王者的地位。

這是一個如同於天朝四合院的地方，四面有房，中間一大片空地，現在空地中央燈火迷離，像酒吧，又像舞會。

馬塞爾和克勞斯兩人親切擁抱，對安妮卻似模似樣的行了吻手禮，非常紳士有禮的樣子。

從外交上來看，馬塞爾至今為止的行為無可挑剔。熱情周到，又處處顯出我方地位與實力。

不過可惜，他們並不是外交關係。

他們上了樓，高高的俯視著樓下的一切。

毫無所知的人們來到新奧爾良，又毫無所知的來到這裡參加派對，一切顯得如此的正常，但是當午夜的鐘聲敲起的時候，吸血鬼們原形畢露，向茫然無辜的人們亮出了尖牙。

吸血盛宴開始。

尖叫與求饒此起彼伏。

暗處的女巫察覺到，那個站在吸血鬼始祖身側的女子，看到樓下的一幕，微微皺了皺眉。

於是瞭然一笑，有了主意。

馬塞爾在大家沉浸於血液之中的時候，打斷眾吸血鬼。

眾吸血鬼們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食物」，聽從指揮，紛紛停下。

馬塞爾看向克勞斯，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特意選擇這個時間打斷眾人，就是為了向克勞斯展示他的控制力，以及在這一片土地上的威信。

克勞斯不以為意，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向眾人介紹了他們的客人，再次突出「客人」這個詞。

在馬塞爾要介紹克勞斯之前，他們夫妻打斷了他。

「請讓我自己來。」她說：「這是我最喜歡的部分。」

安妮擺出她練習已久的王后姿態，沖大家禮貌的點了一下她「高貴」的頭顱。

「我知道你們都認識我，你們的手機、mp3、唱片中都我的聲音。」音樂節以後，安妮做為一個小巨星橫空出世的。

「但是你們一定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

「你們的吸血鬼始祖，克勞斯邁克爾森的妻子，安妮邁克爾森。」

「而我身邊的這個英俊的男子，我想你們之中已經有一些早已經認識他。他是我最愛的丈夫，克勞斯。」

吸血鬼們果然被驚訝到了。

克勞斯，那個混血，最厲害的吸血鬼始祖，竟然結婚了！！

什麼時候？！

還是個人類！！

克勞斯勾嘴一笑，也對眾人說：「我知道有很多吸血鬼懼怕吸血鬼始祖們的到來。如果你們真的有瑟瑟發抖的話，你們應該早點離開新奧爾良了。」

他大聲宣布：「因為我們將在這邊定居，不論你們是否願意。」

馬塞爾的臉色遽然沉了下來。

「我的朋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迅速找到自己笑容，擺出歡迎的姿態：「歡迎你們定居新奧爾良。」

他轉過身，對著自己死忠的手下蒂埃里：「準備一份喬遷禮物。」

他笑中帶著冷，強調道。

「一份大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