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回

19.第十九回

?且不說這賈敏應了史菲兒所託買玉打金鎖一事自去操辦,單說說這史菲兒為何會心生此計。

這史菲兒見大太太月份大了,身子日益沉重,想著每日奔波甚是辛苦,便免了其每日例行請安。身邊跟著的丫鬟琥珀笑著在史菲兒跟前討巧說:「老太太對太太們都很是體恤呢。這幾日依著之前老太太的示下為大太太這一胎哥兒備下的添福的物件都齊整了。老太太且過過目,看看還需要再添置些什麼?」

史菲兒應允,丫鬟便命人將所備之物一一捧出。東西物件自是不少,小娃兒四季衣服、鞋襪帽子、肚兜襁褓、長命百歲的銀鎖,綴著福鈴鐺的銀鐲子,哪件都是做得精細可愛,餘下的日常用具更是不勝枚舉。史菲兒哪裡見過這些,少不得每樣都拿起來賞玩一番。一邊賞玩著物件,史菲兒忽然就想起賈寶玉的那塊玉來了。

看過紅樓夢史菲兒自然是知道那玉的來歷了。說是美玉,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塊石頭。雖說來歷不小,曾參與補天候選,但終是被淘汰的。因好奇世間繁華,便被那和尚與道人施了法,投入人間享福去了。因是被賈寶玉銜著出世,這玉與這人皆被府內上下當作成為神奇所在,賈母也認定其是有個大造化的才特別放縱嬌寵。

史菲兒設身處地想,切換到自身,若是自己的那個小侄兒也有這樣的際遇,恐怕自己也會驚奇到不行,也會覺得這孩子將來定會如何如何。雖說有子不語怪力亂神一說,但若遇到這樣的事也自然會向那方面靠攏。不過此番既已知道原委,再看這事就另有一番考量了。

這賈寶玉是天上神瑛侍者轉世,那玉是女媧補天神石,此番下界套用現在的說法,人家不過是結伴公費旅遊罷了。就算真是有大造化,也是人家自身,給這賈府卻沒有帶來分毫好處。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那個年月,通常是只有皇家或者心裡想著謀朝篡位者才多會採用天降神諭之類的說法。例如劉邦斬白蛇,陳勝在魚腹中取神諭之類的。人家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了抬高身份,為以後鋪路。

但賈寶玉情況卻又不同,首先這賈府一門兩公是跟著皇帝開疆闢土立了戰功才得到的,他自己出生雖為嫡孫卻也是個無緣襲爵的。可偏又生生搞出這番際遇,而且賈府上下均不知收斂,偏要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難保傳到皇家耳朵里又會是怎樣的一番言語,恐怕心裡多少也會忌憚幾分,況且這賈家祖上是帶過兵打過仗的,雖說後代子孫多不爭氣,但舊部仍多在朝中任官的,若是萬一有個心思,也是件煩事。這後來賈府遭禍,雖說和賈寶玉並無直接關係,但也不免讓人猜忌一二。

史菲兒想起這玉,心裡琢磨著,這神瑛侍者和警幻仙姑也是有些淵源瓜葛的,警幻你視其為上仙,如今我偏要將你的神格給拉下來不可。五彩玉石刻字有啥稀奇的,有錢還不是想搞多少搞多少。我給這府里以後要出生的孩子人手一塊,都刻上一樣的字,我看到時候,你還有什麼好神奇的。

史菲兒想到做這通靈寶玉,自然也記起薛寶釵掛在脖子上的那塊金鎖來了。史菲兒想若是這薛寶釵沒有那金鎖,後面說不定府里也傳不出什麼個「金玉良緣」來了,少了這個金玉良緣的名頭,薛寶釵嫁入賈府也多了點困難,只要不嫁賈寶玉也不至於誤了終身。於是史菲兒有靈機一動想著索性連這金鎖也一併做了,反正一個也是做兩個也是做。正好這男子帶玉還可以取這君子如玉之意,女子帶金也加些富貴,沒什麼不好的。況且按書中所記,大太太這胎便應是賈璉了,給玉正合適,而等王夫人生了元春再給個金鎖,此番也不至於走漏了天機,被那警幻知曉了去。

主意定了,可這事讓誰來辦,史菲兒卻犯了愁。若是自己命人辦理,難保不漏了風聲,日後就不能看現場版打臉大戲了,多遺憾。正尋思著,林府因喜事擺席宴請。史菲兒心中暗喜,這事讓賈敏操辦最合適不過,一不會漏了風聲,二來也不會有人質疑自己動機,實在太妥帖不過了。雖說這賈敏有孕,但辦事不過是交代下去,下人管家婆子跑腿,賈敏也不會累著,史菲兒尋思一通,覺得此計可行。便拿了賈母的梯己去林府托賈敏尋玉打鎖去了。

話說史菲兒熬了幾天寫完孕期保健手冊,本想一鼓作氣將育兒手冊一併也寫了,只可惜覺得自己精力不濟,也只好打算先放放,反正時間還長慢慢寫也來得及。剛想歇上幾日,偏偏王夫人從林府赴宴歸來便偶感風寒卧床不起,原先理應由她管家也因病特請了辭。

聽聞王夫人病了,史菲兒覺得這簡直就是打瞌睡便有人遞枕頭,怎麼那麼可心,時機就選得那麼好呢。史菲兒經了為賈敏找嬤嬤一事便覺得王夫人此人心胸狹窄且無遠見,長久掌權必然出事,就不想讓其管家。此番她這樣託病請辭,倒是真真襯了自家的心意。

史菲兒先是虛意安慰了幾句,命人拿了帖子請太醫為其瞧病,又賞了不少上好藥材補品。王夫人見賈母如此,心裡暗喜,以為賈母真為自己病情著急,哪曾想接著賈母連句挽留的話也沒有,反而說王夫人每日操持,此番病重定要好好調養不宜再過操勞,順手就將管家權收了回來。

王夫人萬萬沒料到賈母會如此,原以為賈母定會好言挽留自己,這樣自己也好借著這個由頭再邀些寵,順便說說當家不易,哄賈母再給自己多些好處,哪曾想賈母居然應了自己的請辭。

王夫人見裝病一事投機不成反而還失了管家權,自然懊悔不已,強裝幾日便稱自己已病好。史菲兒見了自然知曉其心內打算,便依舊好言相勸,又特特請了來太醫複診。此番相請的太醫不是之前王夫人熟識的張太醫,而是頭回來府的袁太醫。那袁太醫捻著鬍子號完脈,搖搖頭說:「夫人思慮過重,又積勞成疾,此番雖是偶感風寒,但卻勾起舊疾。若不根治,恐傷及根本,以後子嗣艱難也有可能。」王夫人聽袁太醫此語,雖將信將疑,但因提日後會影響子嗣,便心裡怕了幾分,也不敢再生事,只得遵醫囑好好調養。史菲兒聽了回事,笑著點頭,命人給袁太醫封了診資,令二房伺候王夫人的丫鬟婆子切不可怠慢,每日藥石必按醫囑。又賞了不少補品給王夫人,好言寬慰。只是自己獨攬大權。

現如今大太太不管,二太太又病了,這榮國府的事還是有的,一天再怎樣安生至少也有個十件八件的,沒辦法,管事的婆子只能每日尋賈母討得示下。這樣一來可讓史菲兒真真煩死。史菲兒也知王夫人的意思,她現在只能養病,但又不想永失了這管家權,每每藉此希望那些管事婆子在賈母跟前多多提提自己,好讓自己早日歸位。

王夫人自以為聰明,可哪知此番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先前自己脫病請辭,史菲兒樂得笑納。之後又讓婆子多煩賈母事事稟報,史菲兒反而希望更多方面了解了解。史菲兒覺得辛苦就辛苦些吧,反正平日也閑,這回趁此機會自己也正好理理家底,看看這賈府上下的情況。

且說這一日,賈母正翻看帳目,便有丫鬟報:「賴嬤嬤求見。」史菲兒合了賬本,讓人將其請了進來。賴嬤嬤規規矩矩請了安,又奉承了賈母幾句。史菲兒知道此番她必有事相求,也不做聲但聽她講。

說了幾句閑話,過了一會兒,這賴嬤嬤開口說道:「老太太好福氣,今年大太太給府上又要添丁了。巧了這林夫人也要生。如此好像是說好了似的,這一年的老太太是既抱孫子,又抱外孫了。」

史菲兒見她並未直切主題,也沉住氣等她講。賴嬤嬤見賈母並不搭話,只得繼續說道:「想起來今年珠哥也快六歲了吧,不知何時入學堂呢,身邊的伴讀有了沒。」

史菲兒一聽,心裡明白了七八分,眼睛一轉,笑道:「還小呢,才五歲。猴得跟什麼一樣,前幾日還來我這裡撕了我一部書呢,回去后讓他老子好一頓教訓。」

「老太太您太過謙了。誰不知珠哥天資聰慧,還未入學便識了幾千字在腹內,我看這早晚也要給您掙個舉人回來呢,要是誰有幸能當他的伴讀也應該是極好的。」

史菲兒暗想若這賈珠如書中所述,別說是中舉了,連命都不長。史菲兒索性順著賴嬤嬤的話茬道:「誰知道以後怎樣呢?不過聽賴嬤嬤的意思,你應是有了極好的人選才到我這裡當說客來的吧?」

賴嬤嬤笑著說:「老太太果然厲害,一下子就讓您猜中了。我倒是有個人選,說不上好,也就是不太差便是了。有句話叫舉賢不避親,我這就大著膽子來了,我家那孫兒雖說不是極好的,但也還算不笨。若是能陪著珠哥,也是他的造化了。」

合著說了半天是為了這事,史菲兒一笑心裡有了主意:「你當真捨得?」

聽賈母如此問,賴嬤嬤以為八成有戲,樂呵呵繼續:「有啥捨不得的,若是得了老太太的恩典,這可是他的福分。」

史菲兒一笑:「既然你開了口,我自然是應得。可是我怕你忘嘍,咱家的伴讀書童都是家生子。若我沒記錯,你家孫兒不是一落地就在我這請了恩典,消了奴級,放了出去。怎麼現在又巴巴的要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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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步步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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