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白檸閉上眼,緊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沉默逼仄,重重壓在頭頂,遠處有車子開過來,燈光照亮了整個車廂,白檸手指緊緊攥著,臉色慘白。淚珠子一道道的往下流,是及其委屈的模樣。

許久后,顧琛嘆一口氣把白檸攬進懷裡,大手撫上她的頭髮狠狠揉了一把,柔軟光滑的髮絲劃過手心。眯了眼睛,終是嘆一口氣。

「不識好歹的東西。」

白檸瘦瘦小小,露出雪白肩頭刺眼,眼眸更加暗沉,剛剛壓下去的情-欲又要起了興緻。抬手把她那外套往上面扯了下,遮住肩膀,眼不見為凈。

手裡攬著白檸,顧琛特別想點一根煙抽,實在憋屈:「同為男人,那個陳東什麼心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白檸,你也甭覺得委屈,這事你一點都不冤。」

白檸哭的頭腦懵,手指緊緊掐著顧琛的肩膀。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白檸用這樣羞恥的姿勢跨坐在他的身上,已經不想說任何話了。她自暴自棄的想,隨便去吧,反正就是這麼個人,誰讓她又有事相求呢,人啊!千萬不能低頭了,一旦頭低下去就再也抬不起來。

顧琛單手按著白檸的腦袋,還是沒忍住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順勢關上了車門:「我不瞎,別再有什麼小動作,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好。我喜歡你,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我們該做的都做過,你都是我的女人,那就容不得別人窺視。」

白檸哭的打嗝,身子微微發顫。臉埋在顧琛的頸前,白檸覺得羞恥又難堪。她不想掙扎了,胃裡翻騰的厲害,很努力才壓抑住哪股子噁心勁兒。她不能動,怕自己稍稍一動,就會不受控制的嘔吐。

顧琛一根煙抽完,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他捧起白檸的臉,凝視著她的眼睛,粗糲乾燥的手指擦過白檸的臉頰。白檸無處可退,只能和他對視:「白檸,我是認真的。」

白檸喉嚨滾動,眼睛通紅通紅死死盯著顧琛。

「怎麼?」顧琛嗤的笑了一聲,只覺得無奈:「還記恨著?」

「深仇大恨,除非是金魚的記憶,我才會忘記。」白檸聲音依舊有些抖,卻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顧琛,你侮辱我。」

拇指刮過白檸臉色的淚痕,他眯了眼睛。

「那就記著吧。」

濃眉上揚,抬起下巴頦,黑眸深沉看不到底:「白檸,人要識時務,你和客戶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他凝視著白檸,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如果是我的話,我現在是不會得罪任何一個人,虛與委蛇也好過撕破臉皮。在自身能力沒達到之前,要學會韜光養晦。等有能力和對方對抗,再一舉毀滅,這才是心懷仇恨該有的表現。白檸,你還太嫩,脾氣急躁不安,穩不下來,這種性格不好。」

白檸看著他,顧琛冷硬的五官在燈光的照射下越加深刻,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不要和對方為敵。她現在根本就鬥不過顧琛,別說顧琛把她按在這裡強-奸了,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也能辦了白檸而不用承擔法律責任,這就是現實。

白檸還在鬧什麼?指望誰能給她做主還是指望顧琛能良心發現?他任性狂妄太久,大概根本就不覺得那是錯吧。白檸心裡冷笑,臉色卻再也不能露出分毫。

他們對峙,沉默了許久,顧琛捏了下白檸的臉:「等你有能力甩了我的時候,再和我談自由。」

現在,她有什麼?

————

白檸回去就發燒了,大概是怒火無處發泄抑鬱太狠,她燒到了四十度,人事不省。凌晨一點,白子墨渴的厲害要下樓喝水打開燈就看到了摔在樓梯上的白檸,他腦袋一下子就白了,衝過去抱著白檸就外面跑。

白檸身上滾燙,臉頰通紅呼吸都是灼熱。一路上白子墨把車子開的差點飄起來,他不敢去碰白檸的臉,也不敢去確認她還有沒有呼吸。暈倒在地人事不省,那該多麼嚴重?白子墨全然不顧腳上還穿著拖鞋。

他腦袋裡就一個想法,白檸要沒命了,家裡就他一個人,白檸卻暈倒在走廊上。

送到最近的醫院,已經是一點四十,白子墨停下車子車門都來不及關就抱著白檸往醫院裡沖。他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白檸,以前他總認為白檸是高高在上冷傲的性子,不愛搭理人,脾氣大的很。家裡發生了那麼多事,白檸沒說過一句怨言,總是笑眯眯的,白子墨以為她撐得起來,也有能力撐起來。

直到現在,白檸躺在自己的懷裡縮成一團,原本蒼白的臉頰如今赤紅無聲無息的躺著。白子墨心臟緊緊揪成了一團,原來白檸一點都不強悍,她也只是個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女孩。

白子墨眼睛都直了,送到急診室的那一刻他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聲嘶力竭:「救我姐姐!」

這架勢十分嚇人,他瞪著通紅的眼睛,身上還穿著睡衣拖鞋也跑掉了一隻,就差哭出來了:「快救命,她……她怎麼醒不來了!」

母親就是那麼突然暈倒的,醒來誰也不認識了,現在又輪到了白檸。她能不能醒來?有沒有事?白子墨抬手狠狠搓了一下臉頰,他很希望自己能冷靜下來,可實在控制不住發抖的手指。

「趕快救白檸!」

「你別拉著我啊,我檢查下病人怎麼回事。」值班醫生甩不開一直拉著自己胳膊的白子墨,這麼大一小夥子,掛在胳膊上實在是行動艱難:「你不讓我檢查我怎麼救?你先站到一邊去,別耽誤救人。」

白子墨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鬆開了手。急的舌頭都快打結了,連連說道。

「你趕快檢查,她怎麼回事。」

凌晨兩點,醫生連忙給白檸扎針輸液,白檸發燒四十度,轉成了肺炎。

「送來的及時,現在病情還算穩定。」白檸轉入了病房,睡在病床上,如今紅暈已褪,臉色白成了一張紙。

「她什麼時候能醒來?真的沒事么?」

白子墨腦袋裡一團亂,漲疼的難受:「發燒也能暈倒?」

「發燒還能死人呢。」醫生白了白子墨一眼,看他一身睡衣加拖鞋:「病人需要輸液幾天,她是不是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有危險,她倒是還好。」

醫生翻著病例,最不喜歡這種情況了,要不是他細緻檢查發現病人是孕婦,出了差錯又要鬧出醫患矛盾。「病人身體特殊是要提前言明,萬一來個冒失的醫生,有個好歹誰承擔責任。」

白子墨只覺得晴天一道雷差點把自己劈死,楞了好長時間,就看那醫生夾著文件夾往外面走:「還愣著幹嘛,既然要住院就去前台交押金。」

白子墨恍恍惚惚,只覺得身在雲端到處都是不真切。

「你說什麼?」

「什麼?去交保證金辦理入院手續,你是病人的家屬吧?能不能上點心。」

「你說——」白子墨眼睛瞪著醫生,臉色表情是震驚而不安,他的手指有點抖,指了指病床上躺著的白檸,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她懷孕了?」

震驚的不能自己,誰的孩子?

「我不是婦產科醫生,如果你需要確認麻煩去做個b超。」

醫生撂下這句話,轉身往外面走:「去辦理住院手續,這個床位也是好不容易爭取來,再耽誤一段時間病人就要住走廊了。」

醫生打了個哈欠走了,白子墨盯著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只覺得自己被外星人捶了一榔頭。白檸懷孕?白檸能找到男朋友他都意外,白檸竟然懷孕?

那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乾的?

白子墨站在病房裡傻愣愣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護士再次催促他去交費,才茫茫然的往外面走。一直走到醫院外面,漆黑的天空沉沉壓下,已經到了後半夜,天黑的徹底。全世界寂靜的令人恐慌,白子墨這才覺出冷來,他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像是剛剛醒悟過來。

「操!白檸懷孕了?」

真是令人震驚,驚嚇的他七魂六魄都飛走了,眉頭皺成一團死活都解不開。為什麼?拳頭捏緊又鬆開,眼睛看著遠處黑暗沉的沒有一點光彩。

「見鬼了!白檸是有病啊!」

白子墨只穿著睡衣那裡有錢交費用,只能回去取錢再來醫院。走到車前才發現車門大開,車燈也還亮著,四處看了一眼。不無慶幸的想,得虧是後半夜,要是別的時候怕是小偷把車都開走了。

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白子墨腦袋還有些不清醒,白檸有男朋友么?那個顧琛?竟然會懷孕!她還沒結婚啊。開了四十多分鐘,車子在別墅前停下。白子墨忽然錘了下方向盤,喇叭聲驟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他懊惱的皺了眉頭,白檸莫不是被騙了吧?她那麼蠢的人。

蠢死了才會讓自己未婚先孕,傻子一個。

白子墨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真是白痴!白檸就是豬,腦子拎不清的蠢豬。這麼大的事竟然瞞著所有人,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還是根本不拿他們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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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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