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顧思也走到床邊坐下，她低頭看著手指，房間里很安靜隔斷了外面的狂風暴雨，她心裡有些發空：「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白檸忍著難受，她並不想表現出來自己的軟弱。

「嗯。」

她知道顧思在說什麼，陸遠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那根刺到底在顧思心臟上梗了多久？

顧思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攤開又合攏，她似乎想笑，可是撇了撇嘴卻是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苦笑：「他去找你了么？」

「沒有。」白檸身上有些冷就拉過被子蓋到了胸口：「他要去見的人和我家住的一個小區，今天早上在門口恰好碰上。」

顧思怔了一下迅速抬頭，她面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是震驚的模樣：「什麼？」

「陸遠和你的事原本我是不該插話，可你心裡梗著的是什麼我在早上才知道。」白檸眉頭皺的很緊，想要做個什麼手勢來表達現在的心情，可那心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只好收起手指：「難以置信。」

他們都沒有說話，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漸漸透出了逼仄的味道。

「顧思，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視線落在顧思身上，白檸表情嚴肅下來：「陸遠有個孩子，你知道嗎？」

「啊？」顧思瞪圓了眼睛，她的短髮凌亂貼在白皙的臉上，黑眸中倒影了白檸一張冷凝的臉。

「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可既然說了，我也不後悔什麼，只希望你別再恨我。」她並沒有錯，也沒有對不起誰，顧思和陸遠的那筆爛債白檸不想買單。

重重打擊，顧思腦袋有些來不及反應，怎麼會這樣？陸遠有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迷迷茫茫的看著白檸，淚毫無徵兆的湧出眼眶，屋子裡很安靜，她沒有抬手去擦。嘴一撇，突然就哭出了聲，一連串的哽咽讓她應接不暇，渾身都在抖著：「檸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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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暗沉的雲朵壓在空中，幾乎是要覆滅這個城市的兇狠。白檸耳朵里聽著顧思的哭，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她一直在猜測顧思和陸遠為什麼分手。直到陸遠到出真相，白檸信不信都是那個結果，她的震驚並不比顧思少。

顧思撲在白檸的懷裡哭的驚天動地，她不明白為什麼兩人在臨近結婚的時候分手，她任性也任性過了，她知道陸遠要離開自己，無計可施。

「別哭了。」

白檸咬牙說道，她覺得自己都要哭出來了，中午還沒有吃飯，早上喝了一肚子的咖啡。淋雨之後身上有些冷，怕是要感冒，她現在對情情愛愛真的沒有多大感觸，只想平平安安的活著，活的有尊嚴有骨氣。

感情這回事，輸贏都不重要，總歸是心累。誰也沒能耐全身而退一份感情，除非是不愛。

看著顧思現在的模樣，白檸現在已經不會感同身受。忽然想起一句話，也許現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可那是你自找的！

這話說出來難免涼薄，可事實如此。

顧思也是能哭，撇著嘴硬是哭到了四點，她眼睛通紅神情恍惚哭的狠了，整個人都呈現出披頭散髮的頹勢來。白檸已經疼的說不出話，她胡亂胡嚕了一把顧思的臉頰，手心滿是濕潤：「顧思，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她說話都艱難，實在沒心情陪顧思繼續感慨那無疾而終的愛情。

「我……嗝……我不渴！」

顧思仰臉看著白檸：「他真的有孩子了？」

白檸臉都白成了紙，蠟黃散發著病態，胃裡驟然收縮一股子酸水就要湧上喉嚨，白檸抬手捂著嘴唇蹙眉痛苦道：「我胃疼，你別再壓著我了……」

顧思這才把注意力落到白檸身上，一翻身就要爬起來，大約是逝水過多身體踉蹌了一下差點栽倒在地上：「檸檸你怎麼了？」

白檸捂著疼的幾乎扭曲的胃翻身也從床上下來，她看了眼窗外依舊瓢潑大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濺起無數水花。這該死的天氣，大約是要下到天黑。

「喝點水，沒事。」

白檸很努力的想要站直身體可嘗試了幾次都失敗，就彎著腰捂著胃往外面走。她實在看不下去顧思披頭散髮的忙碌卻是一點成果都沒有的焦躁模樣，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

「大哥，家裡有葯嗎？」

顧思急匆匆的衝進了書房，進門的時候她確實是不知道家裡還有人。白檸進了浴室她去書房取電腦，門一開差點心臟都快嚇出來了顧琛竟然在家。這會子看白檸都快站不住的模樣，她也是六神無主就又想起了那個無聲無息存在的大哥。

顧琛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他看了顧思一眼蹙眉：「怎麼了？」

「檸檸胃疼，有葯嗎？」

顧琛只頓了一下就站起來，拉開椅子發出聲響，凜冽黑眸一下子就射了過來：「胃疼？」

白檸？

「恩恩。」

顧思眼睛還通紅，短髮像是剛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模樣：「有藥箱嗎？」

顧思說話聲音大，白檸聽得清楚。她實在不想再見顧琛，剛剛若不是疼的十分厲害，她肯定是要忍著，她不知道怎麼就又落到了這種局面。

顧琛眸光一沉，邁起長腿朝顧思走了過來。「有，要去醫院嗎？」

白檸剛走到客廳就眼睜睜看著顧琛大步走到了自己面前，白檸實在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狼狽，身子一側就靠在了一旁的牆上，視線也沒往顧琛身上看，顧思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白檸怎麼可能忘記？「不用。」她咽下喉嚨盡量讓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老毛病了，吃點葯就行。」

顧琛深邃眸光在她身上停頓片刻，白檸頭髮散落在肩頭面色蒼白顯得十分羸弱。他動了下嘴唇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顧思你扶她去沙發上坐。」

白檸皺了眉頭，十分不適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過去種種羞辱一齊湧上心頭，她想自己不該上了顧思的車，如今這局面也是自找的不自在。

白檸坐在沙發上她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表情漸漸斂盡不留一點令人琢磨的線索。半響后，沉重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身旁的顧思就站了起來：「大哥。」

「藥箱里有幾樣胃藥，看看喝那個，我去倒水。」

他的嗓音低沉沒有任何的情緒在裡面，白檸也聽不出端倪來。

「檸檸，你平常都喝的什麼？」顧思把藥箱拉到面前，埋頭翻找著。白檸一眼就看到經常喝的那個牌子，直接拿了出來取了兩粒放在手心，「就這個。」

她把剩餘的葯放了回去，對上顧思的眼睛：「謝謝。」

「說什麼傻話呢。」

白檸就沒再說話，片刻後腳步聲又起隨後面前光線一暗，顧琛把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吃藥吧。」他也沒再看白檸，直起身就要離開，剛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什麼轉頭看過去：「一會兒還疼就去醫院。」

白檸沒抬頭的嗯了一聲，咬了咬牙拿起面前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溫度適中也就仰頭喝了手中的葯。白檸是非常討厭喝葯的人，接連喝了幾口水才衝下口中的藥味。

「我照顧檸檸，大哥你去忙吧。」

顧思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怪異，可也沒敢問。上一次的賬大哥恐怕還記著，顧思想了一會兒，她不敢和白檸坦白自己說過的胡話，她不知道結果會如何。陸遠還有孩子，那自己和陸遠是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顧思不能什麼都沒有，她受不了。

喝了葯白檸坐在沙發上轉頭看窗外大雨，心情有些煩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了。她窩在沙發上抬手蓋住眼睛，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是不是疼的狠了？」

顧思看到白檸的模樣連忙詢問。

「沒事。」白檸擺了擺手，歪頭靠在沙發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雨能停了。」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白檸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那是自己的手機，循著聲音看過去。手提包放在玄關處，她吸了一口氣忍著站起來往門口去。

「幹什麼？要什麼？我幫你去拿？」

「取個手機。」

白檸快步走過去打開包包，包里灌了很多水，手機屏幕上也是一層霧氣。白檸看著上面跳躍的媽媽兩個字，抿了抿唇用手掌擦乾淨上面的水漬，接通：「喂，媽。」

胃裡有了熱水，疼痛倒是緩解了許多。

「外面下雨了，你在那裡？要不要司機去接？」

白檸一手捂著胃另一手拿著手機往陽台的方向走了過去，她推開了陽台的門外面巨大雨聲就沖入了耳膜，雨幕猶如瀑布一般。「等雨停了吧，現在開車出來不安全。」

白檸咽了下喉嚨。

「我在朋友那裡，沒什麼事，子墨回去了嗎？」

她站起來這一會兒胃裡又翻騰著難受，白檸捂著嘴唇皺了眉頭，她深呼吸才壓下那股噁心勁兒，只聽電話那頭的母親說道：「已經回來了，什麼都不說待在家裡呢。」

「嗯。」

白檸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也沒說什麼。她走回去坐到沙發上，看到顧思關掉了電視起身去廚房，動了下眸光：「媽，還有別的事嗎？」

電話那端的母親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沒什麼，等你回來再說。」

白檸挑了眉，這肯定是有事。轉頭看了眼廚房裡的顧思，白檸就把話壓了下去：「那好吧，回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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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可大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白檸在沙發上坐不住現在又不能貿貿然的提出來走，那樣顯得她心虛似的。

「檸檸，你想吃什麼？」

喝了葯胃疼緩和了很多，白檸也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有些意外顧思會這麼問：「你是會做飯？」

顧思埋首在冰箱里，頭也沒回說道：「不會，你不是會煮泡麵嗎？」

白檸：「……」

她可能只會燒開水，心底里對泡麵是沒有一點的期待：「你要吃泡麵？」

顧思把冰箱門全部打開了，一邊找一邊嘀咕：「怎麼沒有泡麵？」

白檸走到廚房前剛要進去，身後突然響起個沉冽男音：「顧思你出來吧。」

白檸嚇了一跳猛然回過頭就那麼撞進了顧琛的眸子中，兩人短暫的對視，白檸就移開了視線，努力沒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顧琛往她這邊快步走來，白檸連忙推開幾步讓出路來。屋子裡的空氣都驟然壓抑起來，白檸皺了下眉，就聽顧思笑著說道：「大哥，你想吃什麼？」她始終有點怕顧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這裡怎麼沒有熟食。」

她在家裡有傭人伺候，出門都是飯店，還從來沒做過飯。

「不健康。」

顧琛言簡意賅：「吃什麼？我來做。」

顧琛會做飯顧思是知道的，她連忙關上冰箱門側身就出了廚房，顧琛看不到的地方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大哥安排。」

她快速跑到白檸身邊一把拉住白檸的手就往客廳里走，頭也不回，壓低聲音說道：「那就沒我們什麼事了，走了。」

白檸求之不得。

她現在特別想找個借口離開，左右看看眯了眼睛：「天都晚了，你這裡有雨傘嗎？我湊合著回去？不然我媽會擔心。」

「外面雨那麼大，不行了晚上先住這裡。」顧思現在不敢貿貿然說出什麼話來，她觀察白檸和顧琛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話題一直不往那方面扯：「你都多大了，還是三歲小孩嗎？還要和阿姨報告。你又不是沒住過我家，今晚和我一塊睡。」

白檸回頭看了顧思一眼，沒說話就移開了視線。

顧思被看的莫名其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總是不太方便。」

白檸繞到洗手間收拾了自己的臟衣服扔進垃圾桶里，拿起手錶戴在手腕上。顧思跟了過去，她站在門口看白檸動作，半響后低頭悶聲悶氣說道：「要不然吃了飯，我讓司機送你回去，現在下那麼大的雨怎麼走？你是怎麼了？生我的氣？」

白檸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走出洗手間：「我沒有。」

「那就吃了飯再走，你胃也不好，如果出什麼事都是我的罪過。」

白檸實在拗不過顧思就留了下來，她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剛登陸網路就跳出了幾條信息，直接跳過別的白檸一眼就看到那個人的消息：「接收資料。」

這麼快？白檸心裡想著就點擊了接收資料，文件比較大一直在下載。

「這麼快？」

她發信息過去，那邊很快就回復了。

「你希望多長時間？」

白檸笑了下：「謝謝。」

資料還在下載，白檸手指翻著手機頁面突然點到了他的資料，視線一掃隨即頓住：「你是b市人？」

白檸和他認識很多年卻從來沒問過私人問題，兩人是在遊戲里認識，二次元的朋友。

「是。」

他輕巧的一句話回復過來，白檸忽然沒話了，手指划著屏幕半響才打出一句話。

「哦，我也是。」

「我知道。」

他的回復速度很快。

「如果需要幫忙，隨時開口。」

「謝謝你。」

由衷的感謝，白檸現在隻身一個人面對這些糟心的事，此時能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幫助，那就是最好的朋友。

那邊一直沒有迴音白檸就把手機放到了沙發上，偏頭就看到顧思抱著平板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拖鞋甩出去很遠，沒有一點儀態。白檸抿了抿嘴唇，真希望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不管如何最起碼身邊還有個朋友不用勾心鬥角。白檸也不知道是自己變了，還是別人變了，怎麼就再也單純不起來了呢？可想想也就釋然了，時間在往前面走，誰能止步不前？

廚房裡響起切菜的聲音，白檸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她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場景。

六點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炒菜聲音響起，隨即滿室飄香。顧琛在廚房裡叫了顧思一聲，顧思就趿拉著拖鞋快步過去了。白檸心裡十分煎熬，說不出的焦躁，咬了咬下唇想不顧臉面的落荒而逃，手機震動屏幕上跳出個提示，下載完畢。

文件出乎意料的大，白檸點擊打開，手機就不動了。戳了兩下屏幕依舊沒有反應，白檸囧了半響，按下關機鍵，屏幕黑了下去。可再怎麼按都不亮了，白檸還想再琢磨，顧思就在廚房叫了一聲：「白檸，吃飯。」

這大概是白檸吃的最痛苦的一頓飯，她明明知道面前坐著的是個偽君子，還什麼都不能說。他盛了湯放到白檸面前，也沒多說什麼，轉頭給顧思也盛了一份。

一直到吃完飯，白檸都沒碰那碗湯。憑心而論，菜做的不錯，三菜一湯。白檸扒著米飯如同嚼蠟，喉嚨發緊很想說點什麼發泄，可不管說什麼都有失風度。白檸已經裝了這麼長時間，壓抑了這麼久，她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輸的一塌糊塗。

顧琛說得對，一開始她沒有報警，那就再也沒有報警的機會了。

埋頭扒飯，飯桌上沒有人說話，都沉默著。

顧琛看了眼白檸，濃眉漸漸沉回了原位，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喉嚨滾動，他出了一口氣才移開視線繼續吃飯，有些事發生了就沒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眉頭到底是蹙了起來，揪成了一團。

白檸最先放下筷子：「外面雨好像小了，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

「白檸。」

顧琛突然開口說話，黑眸沉沉落在了白檸身上，他放下了筷子和碗：「喝了湯，我送你回去。」

白檸也看著他，餐桌下面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掐的肉很疼。

「我不想喝。」

半響后白檸開口，她很努力抑制音調正常。

湯是清燉鯽魚，奶白色的魚湯散發著香味。鯽魚湯養胃，涼了，碗上面漂著一層的清油。

顧思咬著筷子一下子就抬了頭，白檸的表情很冷靜卻帶著幾分冷冽，不似往常那麼柔軟好說話。顧琛的表情也有些奇怪，顧思很害怕大哥會突然掀了餐桌，視線左右看。

可顧琛到底也沒發貨，他動了下嘴唇突然站了起來，腿碰到了椅子發出吱的一聲響，他高大魁梧身材在餐桌上投下陰影，掃了白檸一眼。

「湯涼了，不喝也好。」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廚房走了，顧思目瞪口呆，不知道顧琛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她左右看看，白檸也站了起來拉開椅子就往門口走：「顧思，我先走了。」

胃裡十分不舒服，白檸覺得剛剛吃進去的東西現在全堵在嗓子眼上。

「白檸。」

顧思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大哥就和白檸杠上了呢？

「嗯？」

白檸回頭看過去，表情平靜：「怎麼了？」

顧思被弄的莫名其妙，半響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眨巴下眼睛：「你等我吃完，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

白檸穿了兩件背心外面又是寬鬆的裙子，不穿內衣也沒多大影響：「你吃飯吧，我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就好。」說著她就走到了客廳中央，她腳上還穿著居家的拖鞋，看了看門口放著的*高跟鞋。白檸覺得走起來也不是多難，她從沙發上撿起自己的手機，手機已經恢復原來模樣，只是顯示出一行提示：手機不支持文件的打開。

這麼一耽誤，顧琛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白檸。」

他手裡端著玻璃杯快步走了過來姿態十分強硬的遞給白檸：「蜂蜜水。」

白檸吃的那些東西，肯定是無法消化，她又沒有喝一點湯。顧琛皺著眉頭，真是麻煩。

「喝完就走吧。」

顧琛進了卧室不一會兒就拎著外套走了出來，回頭看了眼還在餐廳吃著的顧思：「吃完碗筷都放著，有人過來收拾。」

顧思有把所有餐具銷毀的能力。

白檸握著溫熱的杯子一時間不知道是要把這杯水潑過去還是要喝到胃裡，米飯噎得慌，也是在不好受。

「怎麼？」顧琛眉頭擰的很死，看了白檸一眼：「還要喝葯嗎？」

白檸沒回答仰頭喝完了水，一抿嘴唇回身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機扔到包里：「顧思，我先走了，電話聯繫。」

她快步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子就往門外走，身後門板闔上男人腳步聲漸近，白檸沒有回頭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顧總，不麻煩你了。」

顧琛一邊穿外套一邊大步往電梯方向走，倒是沒說什麼話，他緊擰的眉毛漸漸鬆開，可臉色也沒好看多少，是義無反顧的模樣。

電梯門打開，白檸快人一步的先進去，她進去後轉身抬手擋在電梯口，直直看著顧琛的眼睛，聲音冷清：「我沒報警是我賤，我栽了。可以後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我會回去，不需要你。」

當著顧思的面她不想讓自己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