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揚羽咬住下唇，把視線轉到身邊的璟色暮夕身上，只見他臉上半點表情不露，把情緒藏得很好。
凌月一看物品資訊，就知道這是一件有多值錢貴重的物品。
一個弓魂，兩個弓箭手，該如何分是好？
璟色暮夕雖然不是自家公會的成員，但是他會放棄物品為的也是自家公會的揚羽啊！他總不能夠偏心自家公會的成員，就把東西划給風跡月影吧？
再說，雖然風跡月影技巧很好，但這件裝備放在璟色暮夕身上用處更大。畢竟距離三十副本開荒，不遠了。可是，說好了物理系裝備有合用的就全歸風跡月影也是事實。
凌月沒有忘記曾經說過的分配方式，但當時誰也沒認為會掉落這麽貴重的東西，想像中頂多就是數值極好的紫裝，用這種像是欺負人的方式分配，他過不了自己的良心：「暮夕跟風跡一起骰吧？」
凌月邊問邊用眼尾窺探風跡月影的樣子，幸虧他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也沒有黑臉。再飛瞥一眼有可能會為他爭一把的左慈和右慕，見兩人看風跡月影沒有要反對的意思似乎隱隱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凌月不禁也跟着他們二人鬆了一口氣，全身放鬆了起來，點下選項中的放棄。
雖然以她所認識的上輩子的風跡月影是絕對不會接受對這種半贈半送的行為，但始終那也是上輩子的他，見到風跡月影沒反對，揚羽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假如說，這真的是所謂的命運的話，那麽，就算是擲骰子，也應該會是璟色暮夕拿到的。
所幸，蝴蝶效應並沒有扇走璟色暮夕的金弓。
凌月是隊伍中最後一個按下選項的人，他甫選擇放棄，系統便刷出了物品歸屬。
「隊伍」：璟色暮夕選擇了放棄物品。
「隊伍」：揚羽選擇了放棄物品。
「隊伍」：風跡月影擲出了７１點。
「隊伍」：左慈選擇了放棄物品。
「隊伍」：右慕選擇了放棄物品。
「隊伍」：凌月選擇了放棄物品。
「隊伍」：風跡月影獲得了＜傳說中的弓魂＞。
「咦？」凌月驚叫一聲。
揚羽愕然地看向璟色暮夕。系統所刷的先後次序，是根據大家按下選擇鍵的先後次序來排的。
揚羽她在再次確認道具資訊的的確確是武器弓魂後便馬上按下放棄，她選擇放棄的選項時，甚至比她憶起上輩子的璟色暮夕是第一個穿上金裝的人的時間還要早一點點。
也就是說，璟色暮夕是看見了這是什麽後便按下放棄。或者，他看也沒看，便選擇了放棄。
璟色暮夕感覺到揚羽投來的視線便轉頭回望，見到揚羽一臉獃滯時不禁笑了笑，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麽了？」輕柔的語氣讓揚羽回過神，她抿抿嘴，默默地看他。
作為隊長，在有一半隊員或以上選擇放棄物品時，可以在一分鐘內選擇重新分配，以防有隊員在戰鬥間誤選。凌月看了看一臉糾結的風跡月影，又看了看對着揚羽淺笑很大可能是在力裝大方的璟色暮夕，內心掙扎著要不要為了他再問一次風跡月影能不能再骰一次。
「暮夕，再骰一次吧。這件道具可遇不遇求，我們就交給運氣來決定道具誰屬吧！」把凌月想問的話率先說出口的，是風跡月影。
璟色暮夕的手依然落在揚羽的長發上，他微笑着看向風跡月影：「沒事，風跡你用吧，我向來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上次我們也是這個陣容來刷副本也不見它掉半件金裝，這件金裝說不定是天意要給你的呢，你就收下吧。」
「那我給你錢。當是賣了我們平分好了！」風跡月影還沒等璟色暮夕給回應便自顧自的把話接了下去：「給你二千？」
上輩子武器魂在中前期的價格大致上在三至四千左右，要是偏門的武器則是二千上下。後期則是因為玩家增多而產量依然稀少的關係，價錢倒是慢慢升了起來，據說是跟前期的價錢差不多，一般七千八千金幣跑不掉，像是弓這種需求量高的武器，隨時得花上一萬。
不過這如無意外應該是伺服器中掉落的第一個魂，現在把生活技能練成能做出金裝的人應該沒幾個。在武器成品的數值不清不楚的情況下，風跡月影開出這個價也滿大方的，倒也超出了揚羽的預期。她還以為風跡月影會先在拍賣和論壇等等的看一圈才回個價錢給璟色暮夕呢。
「不用。」璟色暮夕秒速回絕。似乎覺得這二字有點過硬和強勢，他又補上一句：「小揚羽要拿的東西也多。」
話末，璟色暮夕比了比還沒被拾取的掉落物。今天的ＢＯＳＳ實在是大方，除了金色道具外，還給了三件紫裝一件藍裝。要知道，當初他們隊首殺蜘蛛ＢＯＳＳ也才掉下二件紫裝！
三件紫裝單從外觀就能得知全是法系裝備，剩下的一件看不出法系還是物系的藍裝頭飾，假如是法系的話也將會是揚羽的囊中物了。
風跡月影皺了皺眉，沒說話。
在這期間，凌月已經把東西全拾了起來。三件紫裝，無一例外歸揚羽，藍裝頭飾是能加治療量的裝備，但因為不及凌月他自己所用的好，便落於右慕身上了。
「那麽打完我們就散隊了？」退離副本後，凌月問道。雖然是問話，但作為隊長的他已經準備好下一秒就按下解散隊伍了，這話純粹就是循例問問。沒想到，風跡月影卻截下他。
「咦？」在接下風跡月影的交易請求後，凌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敲上的二千金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等等！為什麽給我錢啊？」
「拿下吧，會長你什麽也沒有拿過，補償。」風跡月影在凌月消取交易後又再次發出申請，大有你不要我也要硬塞到你手中的感覺。
凌月連忙擺擺雙手：「不用不用！再說，我們這也算是公會團，陪打本來就是我應份做的事啊！而且，也不是我不拿裝備，只是我裝備不差，掉落的裝備用不着。」
揚羽心知風跡月影不喜歡欠下人情的做法。
的確，假如說風跡月影和左慈諆有右慕是一掛的，拿了最貴重的物品的話，那麽她和璟色暮夕也是一掛的，由她拿下了所有能用的法系裝備，唯獨是凌月，打一場副本，別說賺了什麽，他還得賠上不少藍水呢！
於是，揚羽笑了笑，十分同意風跡月影的做法：「會長你就收下吧。你不收，別說又拿裝備又拿金色材料的風跡，就連我也要不好意思了。」
「可是──」這也太多了吧！我拿不下手啊！
沒等凌月把下半句說出口，璟色暮夕也點頭同意：「嗯，凌月拿着吧。要不是你同意，小揚羽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打一場副本就把裝備換得七七八八。」
「會長你就拿着吧！之後越收越多新人時，這些錢正好可以拿去幫一把，特別是女生都不怎懂得擺弄裝備。」風跡月影說完後，想起什麽似的，難得地露出笑臉。
風跡月影的話說得太堂皇，凌月不得不接下那二千大元後，見到他的笑容，不禁笑着揶揄他一番：「原來是想讓我幫你關照關照別人啊！是剛才你問的那個？」
「剛才？」揚羽好奇地問。
風跡月影接連假咳好幾聲。不知是被嗆的還是被羞的，連耳朵都紅透了。
凌月狡黠一笑，倒也沒有把風跡月影問的人爆出來。
揚羽的目光一直停在風跡月影身上，儘管腦中有一大團疑惑她也沒有追問下去。
風跡月影察覺到揚羽的目光，停下自欺欺人的乾咳動作，正了正身體，準備看回去。從見面後便專註於副本的風跡月影這還是第一次仔細地把揚羽的樣子收進眼中。他的注意力先是在揚羽的五官上，不一會，他的注意力便被她的雙眼所吸引，獨特的湛藍色直直闖入視線，在一瞬間佔據了他全部心神，使他呆愣當場。
面對風跡月影亳不掩飾的視線，揚羽的內心緊了緊，在她還沒給出反應前，璟色暮夕率先有了動作，半邊身擋住揚羽，隔開了兩人對望的情況。
眼前的湛藍被別的顏色猛地蓋過，風跡月影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揚羽，你眼睛的藍色真美，很漂亮，很迷人。」
揚羽一愣，半晌，她吸了吸鼻子，笑了：「謝謝。你是第一個，不，是第二個稱讚我的眼睛很美的人呢！謝謝。」
璟色暮夕眉間輕皺，上下掃視風跡月影一遍，又以眼角一直瞥揚羽的反應，只見兩人的氣氛不是曖昧也並非詭異，但是兩人之間卻生著一種外人快要不能介入的氣氛，心下一沈，趁著兩人微微發愣的時候打斷他們，壓低聲音喚了喚身邊的人：「小揚羽。」
揚羽抖了抖狐耳，從回憶中回神：「嗯？」
「時間不早，你該下線了。」璟色暮夕轉身，在外人的角度來看就彷佛一對小情侶半擁半抱在聊私密情話似的。
揚羽愕然一下，一看天色便知道時間的確不早，事實上，早在分贓時系統便有提醒過她一次遊戲時間剩餘十分鐘，現在再看，果然離強制下線剩沒幾分鐘，便連忙跟大家打過招呼下線去。
剛下遊戲的墨詠言才步出房間，便見到墨媽媽手中捧著一碟意大利麵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模樣。在見到她時，墨媽媽指向廚房：「言言，來得正好！意麵在廚房喔！」
「嗯，媽媽抱歉呢，本來明明答應了你今天煮八寶鴨和辣雞煲的，結果卻是連晚餐也沒煮成。」自從出院後墨詠言煮了第一頓飯起，家中的三餐有九成都是由她負責。今天突然被拉去打副本，時間緊迫害她只能留下紙條和上網訂購明天要用的食材，連煮一頓飯待墨媽媽回家可以熱一熱的時間也沒有。
墨媽媽讓出半邊沙發給揚羽，握著叉子的手擺了擺：「沒事，媽媽也很久沒煮飯了，再不煮一下我怕哪天我開水都不會煮了。」
墨詠言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媽媽也會開玩笑的，不禁笑了笑：「嗯。不過我有訂了鴨子和雞，明天一定給你煮！」
「好。」墨媽媽卷了一口意大利麵塞進口中，問：「今天的副本很順利？刷出神裝備了？」
順便是順便，做神裝的主要材料也刷出來了，但是那不歸自己所有……要說裝備，她是拿了不少，但也沒有哪件稱得上神裝。
墨詠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笑了笑。墨媽媽誤會她的笑容是默認的意思，不禁說：「真好啊！」
墨詠言側側頭，好奇問：「媽媽你怎會知道我今天打很順利的？」
一般來說，在八小時內進出副本的，比起通過副本，滅團所以改天再打的隊伍更多。
墨媽媽一副沈思狀：「唔……直覺？」
見墨詠言一副無奈語塞的樣子，墨媽媽笑了笑：「言言你自己沒發現嗎？你的唇一直都是微微向上翹的喔！一副女兒我的心情很好你快來問問我的樣子。」
墨詠言笑被墨媽媽的話氣惹得笑出聲，在她回話前又被墨媽媽追問，她揉了揉據說上翹的唇邊：「也許吧，我的心情的確不錯。」
知道墨媽媽會追問，墨詠言便主動說了：「遇見了一個想見的人，然後發現了一些之前自己不知道的事。再來，就是想通了，沒有壓力了。」
墨詠言說得沒頭沒尾的，惹來墨媽媽的連番追問，她笑了笑，沒回答，不過墨媽媽憶起前陣子兩人的話題，沒猜出前面說的人，但猜中了後面想通的是什麽一回事。
「真好啊，青春啊青春。」細節逼問不成的墨媽媽感嘆一聲，攤倒在沙發上。
墨詠言推了推她：「好啦好啦，你快點回房上遊戲殺只怪做個任看個風景青春一下啦！」
墨媽媽雙手握拳：「對！媽媽也要快點升上二十，打王換神裝！」
墨詠言揮揮手，目送她回房間：「要打副本時記得跟我說一下，我去幫忙。」
墨媽媽伸出手揮了揮，然後便回房間「青春」去了。
墨詠言收拾好碗筷回房後，因為遊戲時間都耗盡了，便打開電腦，打算專心做報告。可是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坐在書桌前整整一個小時，敲出的字數還沒一百，腦袋一直在想風跡月影，還有璟色暮夕的事。
風跡月影，一個上輩子對她說「愛她」的人。
兩人的相交源於她在世界頻道上的公會招生廣告。實際上是怎樣的招生台詞她已經忘記了，反正多半都是歡迎新手歡迎單身歡迎成群結隊更加歡迎名字帶月的玩家加入溫暖的家之類的。而風跡月影，他密了她，加入了月色撩人。
記得剛開始時風跡的話不多，但是很喜歡聽成員間的玩笑話，每每在欺負某某公會成員時，總會添上幾句。雖然當時的他很少在公會內說話，但是在等級比他低的成員在公會頻內求助時，他總會幫他們一把，也會在公會內組每日團，跟等差不多的成員一起沖等做任務。因為風跡剛入會時等級不高的關係，她跟他在公會內的小圈子不一樣，就算風跡的等級都快趕上她了，他們也很少會組隊。
月影蝶和風跡月影互相對大家的印象，大概就只有名字跟自己有點像，見到對方的名字出現在公會頻會多看兩眼的的感覺吧！
兩人真正開始有交雜是在她「失戀」之後。當時的她想着要自力更生，在愛姐的幫助下，慢慢學習各種技巧。那個時候，正好是結婚系統開放後不久，無瑕人生的結婚技能和加成都很不錯，很多玩家都為了好處而隨便找個人湊合結婚。當時的風跡月影，亦是如此。
接着，便是很俗套的，因為名字相似而被公會的成員們賣力撮合，反正兩人也是想要結婚技能的，公會內能內部消化就最好不過。本着忘記一段戀愛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戀愛的理念，在愛姐的說服下，她和他，就成為了千千萬萬對新人當中的其中一對了。
在結婚之前，她曾經跟風跡說過，他們只當一對普通因為技能而結婚的遊戲公婆就好，平日打怪副本什麽的一起打也可以，或者只要技能結婚後各玩各的也行，不談情不說愛。風跡當時點點頭，還笑問，那喊老公老婆也不行嗎。她想了想一般公會內那些因為種種好處而結婚的成員，其實絕大部份都是無意往現實發展，但也會喚對方為老公老婆，算是一個對遊戲伴侶的尊重什麽的，便允了。
也許，「老公」和「老婆」這種親密的稱呼實在是太會拉近人的關係吧，特別是對於二十齣頭的兩人來說，喊著喊著就好像生出些感情了。
與此同時，她覺得，風跡似乎是越發在意自己了。好想躲，又躲不了，她也曾經直白地問過，風跡當時嚴肅地否認了。當時的她，只能相信。
後來，許諾和夏雪在一起了，愛姐也離開遊戲了，她和他也離開了月色。那一天，她哭了，他一直陪着她。
然後，風跡對她告白了。也沒有說馬上就想往現實發展什麽的，只是對她說，至少在遊戲上，他們可以先做一對親親密密的公婆。她自己，也第一次，生出想要試着去愛他的想法。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只要兩人都在線上，就絕大部份的時間都會待在一起。不論是做任務還是刷副本，甚至是看拍賣逛街發獃，風跡也會跟在她的身邊。
儘管兩人常常待在一起，但不知怎的，風跡在結婚時比她還低上兩級的等級，變成了比她高出兩三級。她知道，那是因為他在她下線後仍然沒離開遊戲，暗地裏在打怪沖級。而她，亦從和他一起打怪，變成跟着他一起去較高級的怪物地區打怪沖等，被他護在身後，偶爾補補刀，用僅有的一兩個治療技能幫他補補血，不過，她的主要任務還是發獃。
假如，這件事是發生在她剛進遊戲的時候，她會很高興吧，心中暗暗興奮自己找到個大神包養自己──之類的。可惜當時的她，比起被護在身後無所事事，更想靠自己一己之力去做點什麽事。
每每她說出口的時候，風跡都會愣一下，然後道歉說他沒有這樣的意思，她自己想打的話可以一起打，不想打的話他可以去陪她逛街買東西或是去看看風景。
她的上線時間一向很長，基本上就是整天都泡在遊戲里，假如他們不快點打怪的話，風跡就會待她下線後再打怪沖等，一打就打通宵直到她再次上線趕他去睡的事實時有發生，沒兩星期，自己又和他一起打怪，希望儘快練到上封頂等級。
然而，當時的風跡已經比她高出五六級，而且練級時，他又大多選擇打等級比他還高的物防低的法系怪。她根本就打不動比她高快十級的法系怪，結果大多時只能在一旁幫打他在攻擊的怪。偶爾自己打錯怪或是站位不好惹來主動攻擊的怪時，還會因為血量飄忽而讓風跡分神照顧自己，一個坦兩隻怪，簡單地說，就是拖後腿。
假如她去換回自己能打的怪物區域的話，風跡當然也會跟着她。客觀來說，她的殺怪速度在同等級的玩家來說算是頗快的了，饒是如此，她辛辛苦苦打完一隻怪時，比她高上幾級裝備也是主要加攻擊的風跡打得更快，已經殺完第二隻甚至在打第三隻第四隻，讓她覺得彆扭非常。最終，又變回他打怪她發獃的狀態。漸漸的，這樣讓她生出一種壓力。
風跡他對她很好，好到，她不知道該怎樣回報他。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買。她不想買的，他就陪她打陪她刷。她很努力想要去愛他，但進展不怎麽順利。她知道，自己很失望，他也很失望。
同時，不知道是急了還是什麽，風跡對她的請求，也慢慢增多了。從一開始說他想聽她唱歌，到後來他讓她唱的都是甜密的情歌，到再後來，他總拐著彎想從她口中聽取更多的「老公」這個稱呼，還有「喜歡你」「愛你」等辭彙，讓她不但生不出愛情，更開始生出拒絕感。
慢慢的，他對她的好，變成了壓力；他半哄半迫的要求，變成了她喜歡不上他的理由。他的好與不好飛快累積起來，並在某一天，壓垮了她。
最後，她拒絕了他，徹底地。
然後，他苦笑着和自己解除了前後加起來也沒有半年的結婚狀態。
再然後，不出一個月時間，他便從遊戲中下線了。直到她死，也沒有再見過風跡月影上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風跡的「初戀」，不過從今天他跟會長的對話來看，似乎在意的是另有其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月色撩人的一個新手小會員。
不知道這是本來就有發生過的事，還是說，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上輩子風跡沒有這麽早就加入月色撩人，這段時間倒是她上輩子進公會後不久的時間。剛成立的公會人員流動總是很快，記得從她加入月色到風跡被她喊世界的招生所吸引而密語她加入月色的這幾個月當中，成員可以說又是轉了一波又一波。
這輩子，也許是因為她認識了左慈和小慕，並且透過副本又跟會長和愛姐認識了，所以左慈和小慕要幫風跡通過新手副本時才會找會長，然後，才會被拉進月色，認識了上輩子幾個月不再在月色的某個新手成員？
一想到上輩子一直對自己很好的風跡也許這輩子愛上月色撩人內的其他成員，她就覺得心中既是欣慰又有點百感交雜。
果然，人都是貪心的嗎？
受過後來一連串的事情，自己對風跡倒是沒有離婚當時的排斥了，反而，在遇上那些不快樂的事情時，她會在想，假如自己沒有跟風跡離婚的話，那她會不會，日子就能過得好一些呢？
果然，人都是貪心的。一遇上不好的時候，就會萬般憶起對方的好。雖然未至於做出埋怨對方這種惹人厭的無理至極之事，但的的確確，那時的她曾經後悔過跟他離婚。
不過，誰又會知道要是風跡看到自己實際上沒有那麽美麗可人後，又會不會嫌棄自己呢？
不對，應該也不會。假如真的是嫌棄自己，那麽左慈絕對說不出那麽中立的說話。
墨詠言笑了笑，搖搖頭，還想着過去的事情也沒有意思。她努力過，愛不上他，這是事實。她不就是因為不想再承受他對自己的好而生出的內疚而離開他的嗎？
她總不可能走回頭路。
輕輕拍了拍臉頰，墨詠言開始想像起風跡月影在意的對象會是個怎樣的人，並默默在心中把公會名單默想了一遍。
墨詠言閉上眼睛，誠懇地在心中默念祈求。
希望，會是個溫柔似水的小女人，這樣的溫柔女性，想必能夠把他不時出現的霸道從好的方面看吧？
或者，是個活潑熱情的小女孩？這樣的人也不錯，風跡其實滿孩子氣的，有人陪他一起瘋一起癲也不錯。
雖然這想法出自她的口中似乎不太合適。不過，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個互相相愛的人。真希望，這一次，風跡月影能找到一個對的人。不要再遇上自己這樣的，花盡百般功夫討好，連性格也改了，結果還是被拒絕的人。
想到這，墨詠言又想起璟色暮夕來。
自己本來想推開他的，免得再來一次那樣的情況，給了對方希望後又給對方更大的絕望。那樣的事情，那種差勁的拒絕方式，最受傷害的當然是風跡月影，但是，她所受的傷，其實也不少。至少，她在那之後，她自責過不下十次，也想過很多次明明還有很多拒絕別人的方式，暗罵自己怎麽偏偏就是選了那種我配不上你比起我有其他更適合你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之類的方法……真的，糟透了。
璟色暮夕……
她和他，不知道最終又會不會走到她和風跡的那一步呢？
也許，不會吧。
璟色暮夕跟風跡月影，是那麽地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而且……她，好像，對璟色暮夕有一點點好感。
至少，璟色他，有一種風跡不能帶給她的安全感。
想着想着，早就從書桌轉移到床上的墨詠言閉上了眼皮，緩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