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奈了

「姐姐，剛剛有刺客？」杏兒臉色蒼白地跑過來問。

「你捨得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自己找樂子去了呢。」我假裝生氣地說。

「沒有，不會是的，是陳公公讓我在外面，他想……」

「想什麼？」

「想讓皇上今晚在此過夜，陳公公是很忠心的，平時他對我們都還不錯。而且，我也看得出來，皇上真的對姐姐不同。」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才沒什麼不同呢，要不是我剛剛謊稱有刺客，現在恐怕清白不保了。以後你要知道什麼對我不好的主意，你要先通知我才是，怎麼能和外人合夥把我賣了呢？」

「我給你使眼色來著，想讓你別太親熱，可是你只盯著那些肉。」

「我哪有盯肉，我也沒親熱呀。」我有幾分心虛。

「姐姐可能自己不知道，有時候，你對人笑對人好，總讓人覺得特別熱心。就像姐姐平時總是笑著，對我們倒還好，若是讓男子見了，准以為你喜歡他呢。」

「會嗎？」

「當然會，你還盯著別人看，很，很，很大膽。」杏兒總算找到了個詞來形容，我能猜到她原先的意思，如果不是她提醒，我都忘了古代女子該有的樣子了。

「算了，算了，我以後注意就是了。現在，你能不能找點好吃的給我，我很餓呢。」

「我早就準備好了。」

「還是杏兒最了解我，對我最好。」

「姐姐，你又這樣了，要是讓別人見了，又有話說。」她嘴裡這麼說，聽得出她還是很高興的。我呵呵一笑，接過她拿來的糕點，心裡卻有點愧疚，

「杏兒，要是……要是，我不是當初救你於清清，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姐姐又說傻話，你就是於清清呀。」

「如果我不是呢。」

「反正我會對於清清好，可是如果你不是於清清，又沒有別的於清清了，我也會對你好。因為，姐姐雖然有時候很奇怪，和你在一起卻很開心，姐姐也是真心對我好的。」

「我哪有對你好，我可是很會欺負人的。」我爭辯說。

「好，我知道了，姐姐就會欺負我，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和姐姐在一起。」杏兒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故意轉過頭不去看她，嘴裡吃著點心，心裡不一般的甜。我不是一個人，即使沒有了過去的一切，沒有了家人，也沒有男男在我身邊，我也不是一個人。這樣，真好。

「姐姐真的不想再當皇后，當真想出宮嗎？」杏兒忽然認真地問。

「當然，怎麼了，還讓我發誓嗎？」

「不是，姐姐也許不記得了，鳳儀宮是姐姐以前住的地方，只有皇后才能住那裡。皇上今天提出讓姐姐搬回鳳儀宮，想來是有心讓姐姐重掌後宮，姐姐真的不要回去嗎？」

「不要。」雖然重掌後宮，母儀天下，聽起來很吸引人，但是我不想捲入麻煩中。而且來一次古代，現在又有機會出宮，當然要出去見識一下了。忽然我想到什麼，來了冷宮這麼久，也常常見到大門口掛著的牌匾，卻不知上面到底寫些什麼。

「我們這個冷宮叫什麼名字？」

「平樂宮，姐姐怎麼忽然問這個？」

「以前一直不知道，原來是叫平樂宮，聽起來不錯。平樂宮，以後在這宮中，平樂宮就是我們的家了。鳳儀宮怎麼有平樂宮住得自在。」

「我也這麼覺得，都是姐姐把我教壞了，害我也越來越不想守規矩了。」

「這也怪我，杏兒，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你還不知道為什麼要叫我姐姐呢。」說著，我放下食物，向杏兒的腰襲擊，她最怕癢了，馬上笑得躺在地上，縮成一團，連連求饒。呵呵，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有我在，這平樂宮才不會是冷清清的冷宮，還是有歡笑的自由樂土。

此時在御書房卻是另一番景象。楚聖風一回來就喝退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侍衛，就留下陳公公侍候。陳公公平時最了解楚聖風的脾氣，現在最好是什麼也不要說，可是，他明明很生氣，沒什麼不懲治一下大膽妄為的於清清呢，看來皇上對於清清是真的不同。楚聖風當然生氣，他還沒有對哪個妃子那麼動情，但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卻被拒絕了。於清清的心不在他身上，她想出宮，去找她自己的歸宿；難道自己不能成為她的歸宿嗎？這次，是她不要他了。心裡莫名悲涼，楚聖風吸了一口氣，想好好地罰一下於清清。可是也只是想想，如果於清清一臉悲傷，他會更難過；那個笑容，讓人想要守護。陳公公見楚聖風平熄了怒氣，就大著膽子上前說：

「皇上，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了吧。庄妃娘娘一定還等著皇上呢。」

楚聖風腦中閃過庄妃的樣子，嬌媚的笑忽然有些讓他厭惡。

「今日朕要批閱奏章，就在御書房休息了。」

「是。」

「你怎麼還不退下。」楚聖風看著依舊守在一邊的陳公公，不由由皺起了眉頭。

「皇上，皇後娘娘她深受相爺寵愛，一定有些小性子，又在冷宮住了那麼久。可是，娘娘一定很快會明白皇上的好，對皇上千依百順的。」楚聖風冷笑一聲，「千依百順」嗎，他才不需要。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陳公公馬上退出門外。他望著空洞洞的房間，想象著於清清千依百順的樣子，不由嘆得一口氣，也許不讓她出宮，總有一天，她會死心，安心地呆在宮裡，接受他，順從他。就算只是表面的順從也好，楚聖風苦笑著在書桌前坐下，開始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一堆奏章上。

華清宮，庄妃坐在鏡前，打量著自己的樣子。白天初聽到皇上去了冷宮看望於清清，她就氣得不得了，後來還聽說皇上留在那裡用晚膳，她就更加坐立難安。她知道讓皇上專寵她一人是不可能的，她只希望讓皇上多留在她身邊一些時候。平時皇上去別的妃子那裡過夜，她也只是氣一陣子，但於清清不一樣。她的一個笑就能讓皇上迷惑，讓武功高強的王倒在她的腳下。皇上還容忍了她的放肆。昨晚，皇上雖然沒有斥責她，還留在她這裡過夜，但是，皇上的心根本沒在她這兒。他在想著於清清，那個長相併不出眾，卻不一般的女子。還好，皇上沒有寵幸於清清，聽說是有剌客，可她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她看著自己鏡中絕美的容貌，不由嘆了一口氣。皇上今晚不會來，她再美麗又有什麼用。況且，現在皇上的眼中，藏著一個並不美麗的於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