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墨菲斯去的依舊是薩維亞帝都的神殿，在他的猜測中神殿眾人會照顧好納爾，他們的祭司。

在甜蜜中生活了一個多月的墨菲斯完全將他在奧斯頓犯下的罪行遺忘了，所以當他若無其事的以納爾祭司隨從的身份走進神殿的時候，迎來的是原本和善的神殿護衛尖利的□□。

「異端！」

他們這樣叫墨菲斯，墨菲斯訝異了一下，他第一瞬間以為是納爾跟這些人說了什麼，然而下一瞬間他就否認了那個想法，他應該信任他的大人。

他嘗試着感受納爾的存在，在將納爾送走時的哪一個吻留有他留下的印記，但這個印記所在的位置卻不是眼前的神殿，而是遙遠的奧斯頓帝國的方向。

那天發生的事回到腦海里，墨菲斯知道納爾肯定出了意外，他一瞬間繞過護衛的□□來到護衛面前，卡著護衛的脖子將他壓在神柱上提起卻沒有傷害到他。

「大人呢，大人去哪兒了！」墨菲斯壓低聲音質問，神殿裏聽到動靜的人從裏面出來，將墨菲斯圍在中間。

其中有很多人都說墨菲斯熟悉的，他選了一個平時和他關係最好的：「威瑟告訴我，大人去哪兒了。」

威瑟雙目糾結的看了墨菲斯一眼：「墨，你真的是魔族，真的是異端？」

墨菲斯放開卡著護衛的手，沉默了一刻：「你只需要告訴我大人去了哪裏。」

威瑟知道這是默認了，他對護衛做了個手勢，護衛將手中銀色的□□放下，然後威瑟對着墨菲斯說道：「祭司大人被奧斯頓大皇子帶走了，以勾結異端的罪名。」

「勾結？」墨菲斯的聲音猛地提高。

「是的，奧斯頓的大皇子帶了測試球，祭司大人體內的光明元素太過稀少了。」

墨菲斯沒有說話，背脊猛地凸起，巨大的蝠翼撐破衣服張開，神殿眾人發出驚恐的驚呼。

墨菲斯後退，他們也後退，然後墨菲斯轉頭對着那個被他卡了嗓子的護衛說了一句抱歉，蝠翼猛地扇動，捲起一陣塵土，而他的身體則在扇動中毫無阻礙的衝破包圍飛向了遠方，那是奧斯頓帝國的方向。

墨菲斯最後說的話眾人都聽到了，包括那個被墨菲斯卡了嗓子的護衛，眾人的眼色都有些詭異，一個魔族，道歉了？這真的是魔族會做的事？可是那雙蝠翼卻是只有魔族會有的。

威瑟沉默了，大家都很沉默，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看着或陪着墨菲斯從一個小孩長到一個少年，他們對墨菲斯不是沒有感情的，而這種感情在墨菲斯是一個魔族的情況下卻產生了詭異的懷疑。

過了好長時間，又好像只是一會兒，威瑟嘆了口氣用主教留下的傳音捲軸將墨菲斯的消息傳了過去。

魔族始終是魔族，光明和黑暗永遠只有對立的下場，然而真的只能是這樣了嗎？

黑暗伴隨着光明而生、沒了黑暗光明便沒了存在的意義，所以光明和黑暗真的只是對立的關係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薩維亞主教從聽到的消息中回神，嘆了口氣，手中的權杖在審判庭的石磚上敲了敲。

三個掌權者、兩個主教、兩個祭司七個伊甸大陸最為尊貴的人看向了薩維亞主教，薩維亞主教從座位上顫顫巍巍的站起：「神殿給我傳來消息，異端正在趕來，所以是時候宣佈納爾是無罪的。」

「不不不，」說話的是奧斯頓主教，「這反而更能證明納爾祭司與魔族勾結呢，薩維亞主教。」

(懶得起名字了，就當每個帝國的主教都是以帝國名字來命名的就好了。）

「奧斯頓主教！這與我們最初的決定不同！」

「一切為了光明神，除非納爾祭司能恢復光明元素證明他對光明神的信仰，諸位以為如何？」

「附議。」「附議」

大皇子的父親，奧斯頓的帝王和奧斯頓的祭司第一時間附議。

維諾帝國的帝王、主教和祭司相看了一眼，紛紛附議。

在幾乎壓倒性的投票下，薩維亞主教和薩維亞的掌權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能無奈嘆氣。

......

兩天後，納爾被押上了奧斯頓祭祀神柱，神柱上雕刻着絢麗的魔法紋路，神柱的周圍是一圈聖水池，奧斯頓主教他們打算以納爾為誘餌將墨菲斯引誘進來，即使不確認這樣是否能夠成功，如果不成功那麼納爾就將成為真正的祭品。

納爾仔細觀察著眾人的神色猜測原因，唯一的可能是墨菲斯他出現了！

納爾猛地轉頭詢問的看向薩維亞主教，薩維亞主教對着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偏過頭去不再看納爾。

納爾站在神柱的頂端，雙手雙腳被鎖鏈緊緊的束縛在神柱上，沒有足夠的光明元素來證明自己，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祈禱墨菲斯不要出現。

神柱下的聖水池燃著淡淡的火焰，火焰不大，但溫度卻很高，納爾站在火焰的頂端，袍角和發尾都被灼燒的有些蜷曲，發出燒焦的味道。

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和正午，以魔族的速度全力飛行，趕到這邊最多需要兩三天，也就是最遲三天後的正午就是墨菲斯到達的時間。

不過他們還是錯估了墨菲斯的實力，第二天的夜晚墨菲斯就已經抵達了奧斯頓的首都，被黑色隱藏住的墨菲斯一眼就看到了被高高綁在神柱上的納爾。納爾從第二天正午被綁到神柱上后就一直被聖火的熱氣灼燒着，到現在半天，納爾的嘴唇就被灼燒的乾裂蛻皮，整個人無力的被鎖鏈禁錮在神柱上。

代表着力量的尖角從發間冒出，身後的蝠翼一開一合間墨菲斯有些狼狽的身影猛的竄了出去，竄向了神柱上的納爾，蝠翼扇動，帶起一陣白色的火星。

有守衛發現了聖火的異狀，發出了信號彈，信號彈在天空炸出了亮白色的火花，審判台處一陣人影晃動，開始有人出現，墨菲斯和納爾卻誰都沒有注意，他們雙眼執著的看着彼此。

「大人！大人，大人.......」墨菲斯收起蝠翼，看着比被自己送走時還要顯得虛弱的納爾，雙手抬起來又放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遍遍的叫着大人。

納爾乾裂的嘴唇勾了勾，勾起一抹笑容：「墨。」

「大人我錯了，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來的，我不該，不該......」注意到納爾身上的鎖鏈，墨菲斯急亂的伸手去解，特製的鎖鏈一接觸墨菲斯的皮膚，那塊的皮膚頓時被灼燒般冒出白煙，還有一股烤肉燒焦的味道，墨菲斯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執著的伸手去解。

「不要用手！用你的魔力。」納爾被扣在身後的手抓住墨菲斯的手，「還有不是你的錯，墨，不要自責。」

墨菲斯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將鎖鏈弄斷，然後扶住有些站不穩的納爾，「大人，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蝠翼張開，墨菲斯抱着納爾就想離開，可一道白光后，神柱底下原本只著著小火的聖水，火舌猛地升高數丈，火舌直接長到和神柱一樣高。墨菲斯順着白光來的方向看去，審判台上，奧斯頓主教正收回他的權杖。

奧斯頓主教對着墨菲斯和納爾的方向喊道：「大家都看到了，納爾祭司與魔族勾結，背叛了光明神的叛徒和異端都必須接受懲罰。」

「奧斯頓主教說的沒錯，叛徒和異端都必須受到懲罰。」作為最弱的帝國，維諾帝國的人第一時間附和。

「那薩維亞主教，您的意思呢？」奧斯頓主教看着薩維亞主教說。

薩維亞看了眼相擁著站在神柱上的墨菲斯和納爾兩人，偏過頭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個場景已經很明顯了，看魔族對待納爾的方式即使納爾沒有勾結魔族，和魔族也擺脫不了關係。

奧斯頓主教滿意的點頭，手上的權杖又射出一道光芒射/入神柱下的聖水池中，聖水池裏跳躍着的火焰一瞬間詭異的停止，隨即發出更加猛烈的熱度。

灼熱的聖火將墨菲斯身上、臉上灼燒出紅印，墨菲斯用魔力將自己和納爾包裹進去想藉此衝出生活圈，但和聖火相斥的魔力彷佛成了聖火的燃料，火勢一瞬間變大。

納爾抱住墨菲斯的頭和腰，將他壓向自己，身上湧起了白色的光明元素，在兩人周圍支起了一道薄薄的膜。

「墨，」納爾無力的靠在墨菲斯耳邊說道：「你不該來的。」

「可是我離不開大人。」墨菲斯將頭埋在納爾的頸窩，聲音有些激動「我離不開你，大人！即使是死去，我也要陪伴在你的身邊！」墨菲斯的手用力抱住納爾的腰，將自己埋進納爾的懷抱，黑色的蝠翼將兩人包裹住，緊緊的。

納爾表情怔了一下，旋即勾起嘴角，手從墨菲斯的頭頂滑到腰側，反覆的撫摸、安慰著納爾：「我也是，從我見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離不開你了，墨。」

奔騰的火色撞擊著兩人身上薄薄的保護膜，然後被阻擋在外面，墨菲斯抱緊了納爾，聽着彼此的心跳，一聲一聲，想撞擊在彼此的腦海。

聖火越來越熾熱，墨菲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包裹着兩個人的巨大的蝠翼打開一條細縫，猛地扇動。

墨菲斯抱着納爾兩人沖向了火舌，白色的火焰和保護膜相處，發出滋滋滋的響聲，納爾的臉色猛地發白，然後泛起潮紅，咽下了嘴裏上涌的血液。墨菲斯的蝠翼因為太過巨大，暴露在保護膜外，被灼燒着發出難聞的氣味，墨菲斯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而有些猙獰，卻依舊扇著殘破的翅膀堅持着飛向遠處。

審判台上，原先穩券在握坐在台上的奧斯頓主教臉上寫滿震驚，「這不可能，神柱下的生活飽含着光明神的神力，普通的魔族怎麼可能從其中穿過！」

薩維亞主教忽然說道：「是光明守護，需要光明元素釋放的防禦魔法，是納爾，納爾依舊有光明元素！」薩維亞主教懷疑的眼神看向奧斯頓主教：「如果納爾真的像那次測試的一樣只有那些光明元素是發動不了這個魔法的，如果納爾真的背叛了光明神那他也是發動不了這個魔法的，所以奧斯頓主教，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奧斯頓主教看了薩維亞主教一眼：「如果您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解決那個異端將你們的納爾祭司救回來？來人，糾集神殿所有人員，消滅異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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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燒的殘破的蝠翼沒一下扇動都會帶來難捱的疼痛，不過這卻不是最重要的，當墨菲斯帶着納爾穿破那層聖火圈的時候，接受完記憶和能力早就消失在腦海中的傳承記憶卻開始發生異變。

飛到一般，劇烈的疼痛就讓蝠翼失去扇動的力量兩人開始下落。

納爾反身將失去大半意識的墨菲斯移到上面，用自己的背作為着陸點，沉重的撞擊聲后，納爾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卻還是忍着疼痛將墨菲斯扶在懷裏：「墨你怎麼了？」

墨菲斯卻沒辦法給他回答，古老的記憶在腦海中開始蘇醒。

從天地初開，到誕生出原始的神明，從神明相依為命到新的種族的出現，神明開始開始產生分歧。

黑暗神、光明神，一個主張殺戮，一個主張仁慈。

他們從相互依偎到背道而馳，越走越遠，最後是那場神明隕落的主神之戰，兩大主神一死一傷，死去的黑暗神神魂寄存在神格中轉世，等待着覺醒，而傳說中光明神則回到了他的宮殿。

墨菲斯沉迷在那段記憶里，彷佛中幾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魔族墨菲斯？又或是黑暗神。

奧斯頓主教等人循着痕迹趕來，墨菲斯依舊陷在記憶中，泛著焦味的蝠翼搭在一邊，呼吸微弱的就像是快要死去一樣，納爾就將墨菲斯抱在懷裏。

「納爾，」薩維亞祭司越過眾人向前，對着納爾伸出了手：「我的孩子，過來，到這邊來。」

納爾搖頭：「我要陪着他，主教。」

「他是魔族，是異端我的孩子，你是光明神的信徒，快到這邊來。」

「不，」納爾在墨菲斯泛著黑氣的嘴角碰了一下：「他是我的愛人。」

「薩維亞主教，」奧斯頓主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納爾祭司已經承認他愛上了魔族，這就是異端，薩維亞主教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納爾！」塞維爾主教雙眼哀求的看着納爾，納爾堅定的搖了搖頭，轉身緩緩退回了眾人隊伍中。

看着薩維亞主教有些蹣跚的背影，納爾猶豫了片刻還是對西維爾主教說道：「即使我愛上了魔族，我仍舊是信仰著光明神的，主教。」

西維爾主教的腳步頓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轉頭看納爾一眼，而納爾的眼睛也轉回了墨菲斯身上。

命人結成魔法陣將墨菲斯和納爾兩人困在魔法陣內，奧斯頓主教在其餘人的幫助下嘴裏念著繁瑣艱澀的禁術咒文，蘊含着可怖能量的白色光球開始在墨菲斯和納爾的頭頂出現。

納爾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他的手在墨菲斯的臉上溫柔摩擦，撫平他臉上忍痛皺起的眉頭，像墨菲斯把他送回伊甸大陸時一樣，細細描摹著每一處的形狀，然後俯身貼上了墨菲斯的唇。

墨菲斯漸漸從哪些記憶中蘇醒，彷彿中好像聽到一個人在他耳邊重複著一句話「我信仰著光明神」信仰光明神？墨菲斯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帶着嘲諷和哀傷......

納爾感覺到唇邊那人的動作，抬起頭就對上了這樣一雙眼睛。

墨菲斯推開了納爾，抬頭看了眼頭頂上威壓越發巨大的能量球，然後站起，身上包括蝠翼上所有的傷口一瞬間消失不見。

納爾和魔法陣外圍的眾人發現墨菲斯在變化，在發生變化，就像泥土被從一個形狀捏成了另一個形狀，除了還是那團泥土，什麼都變了。

最先變化的是頭部，墨菲斯的五官就好像經過了微調，還是那張臉卻更加精緻，也更加有氣勢，隨後變化的是翅膀，原先巨大的蝠翼變小了，卻蘊含着更強大的力量，其餘的變化被掩藏在衣服里看不出來。

奧斯頓主教的腳步有些不穩，看到有些震驚在原地的薩維亞主教和維利主教叫道：「快來幫忙！」

兩位主教從愣神中回神，也知道現在不是想其他的時候，這個魔族明顯不一樣了，紛紛加入了奧斯頓主教的步伐念起了艱澀的咒文。有了兩位主教的加入能量球的成型速度越來越快，壓迫感也越來越重。

納爾身處能量球的中心，連組成魔法陣的那些人都被壓完了腰，虛弱的納爾卻完全感受不到壓迫一樣挺直的站着，是墨菲斯為他抵禦住了所有的壓迫。

「墨！」納爾想過去抱住墨菲斯，卻被無形的力量攔在了原地。

墨菲斯回頭看了納爾一眼，眼神一片漆黑，好像沒有任何感情，卻有好像包含着對他所有的感情，雖然那張臉不屬於原本的墨菲斯。

被這張明明陌生卻熟悉的臉震在了原地，納爾的腦中一痛，雜亂的記憶開始上涌，他不由閉上了眼。

紛亂的記憶飛速的在腦海中劃過，所有的，不屬於納爾祭司，而是屬於光明神的記憶，溫馨的，折磨的，快樂的，悲傷的，所有的記憶在黑暗神隕落後戛然而止。

所有的事情就發生在一瞬，納爾睜開眼對上的就是墨菲斯看了他一眼后，沖向能量球的身影。

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嗓子眼，所有的動作都變得僵硬，納爾只能看着那道身影像當初沖向他發出的神力一樣，撞向了白色的能量球，劇烈的爆炸聲后，屍骨無存......

爆炸的餘波將周圍的草皮樹木和奧斯頓主教那些人掀翻在地，而爆炸中心的納爾卻連頭髮絲都沒有扇動一下，他看着空無一物卻盪著爆炸后餘波的虛空，半響上前一步。

及肩的金色長發猛然拖拽到地上，身上破舊的祭司白袍驀地被一件純白的長袍蓋住，從長袍的背部伸出巨大的白色羽翼。

金髮、白袍、白色羽翼，三樣東西從底部、根部開始爬上淡淡的灰色、然後是黑色、不消片刻，就被染成了純正的黑。

金髮、白袍、白色羽翼，那是光明神的象徵，除了光明神沒有人能用於羽翼，那黑髮、黑袍、黑色羽翼，這些意味着什麼？回神的三大國的人這樣問自己。

納爾看向了三大國人所在的地方，那一眼，便是屬於神的威嚴、與冷漠。

這代表，光明神，墮落了。

遙遠的奧斯頓神殿方向和整個大陸的各個神殿所在的地方，光明神的神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瑩潤的白光，神像從底部開始泛上了黑色。

黑色的羽翼扇動，納爾很快消失在眾人的面前，只留下幾根掉落的黑色羽毛。

光明神墮落了，那麼他們這些信仰光明神的信徒該怎麼辦？

餘下的眾人眼中充滿迷茫，然後納爾並沒有給他們更多迷茫的機會。

不久之後，納爾消失的地方傳出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緊隨其後的是所有神殿中神像的倒塌、損壞。

宣告著這塊大陸，這塊沒有光明神、更沒有黑暗神的大陸，成為了被神遺棄的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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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元大陸，一處小秘境門口，許多衣飾各樣的人站在路邊，緊張的看着秘境的入口處。

這些人男女各異、身高各異、身材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無論男女都留着一頭短到腰上，長到地上的長發，女戴釵環男戴簪，衣服也是清一色的廣袖長袍、仙氣飄飄，哦，也有鬼氣飄飄的。

「欸，秘境有動靜了！」一人指著秘境入口驚叫。

「有動靜了？快讓我看看是誰先出來了。」另一人攀著那人的肩夠著頭看。

「你別壓我呀，我看不到了。」

「誰踩我腳了。」

「有人摸我屁股！」

「哪個抓老娘我的頭髮了，不想要弟弟了是吧！」

「抓小偷啊！！！有人偷我靈石，啊啊啊，去死死死！」

「哎呦，誰踢我！」

「快快快，大家快捂緊自己的乾坤袋！」

「我踢小偷哼！」

「誰小偷！」

「你......額，抱歉啊，今天換了個地方掛乾坤袋。」

「......」

場面一片亂糟糟，只有兩塊地方安靜的，一塊清一色的白，一塊清一色的黑。

兩方人對視一眼，齊齊的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出來了出來了！」

「是誰？」

「佔着好地兒就要說話，快說是誰，不然就給老娘騰各地方！」

「穿着白衣的周身泛著一股冰寒之氣，好像是清源宗的。」

「清源宗的？」

「果真又是清源宗的，真是處處讓他們佔了頭籌，哼！」

白色方塊陣營豎直耳朵停了，心裏一陣暢快，對着黑色方塊陣營拱拱手：「承讓！承讓！」

黑色方塊兒陣營齊刷刷的黑了臉，剛準備掏傢伙前面又有動靜傳來了。

「等會兒等會兒，那人懷裏抱着一個人！」

「什麼，又抱着一個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小秘境每次開啟，進去的無論男男女女還是男女，最後出來的第一名定是兩人一起的。」

「可問那些人那些人都不說，偏偏又打不過，真是氣人！」

「說的也是，我師祖就是和清源宗的內門長老因為這個在一起的，還拋下我們可憐師徒幾人跑到清源宗去了，當真氣人！想我師父一個人拉扯我師兄妹幾人長大，現在回想起來，我......嚶嚶嚶」

「岔開話題了岔開話題了啊！現在問題是清源宗這人手裏抱着的到底是誰！」

「也是啊，哈哈，一不小心情緒激動了。」

「前面的，到底看到沒有啊。」

「就是就是，看到沒有啊。」

「欸，等會等會，別擠別擠，看到了看到了，穿黑衣服的。」

「哦，穿黑衣服的啊。」

「什麼黑衣服？」

「黑衣服！」

「黑衣服！！」

「黑衣服！！！」

「......」

前排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後排的兩個方塊兒隊。

兩個方塊隊齊齊相視一眼。

黑方塊隊：「......」

白方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