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番外：輕歌曼妙，尤勝瓊瑤7

「大哥。」霍菡嫣見到來人，頓時欣喜的叫道。她已經整整四年沒有見過兄長大人了，前兩日接到他的書信說近日會來咸州一聚，沒曾想他竟然來得這麼快。

而清瑤也是傻傻的看著空中的人影，是舅舅？舅舅居然會武功，而且還這麼厲害，自己前世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和前世的真的是一個人嗎？

「好些日子不見，灝軒倒是風采依舊。」殷羋殤眼眸眯起，看著對方翩然而下，氣度卓然。

霍灝軒長笛在手指上轉了一圈，揚眉輕笑，「終歸也比不上你，樂得逍遙。」

兩人就像多時未見的好友一般彼此打趣。薛清瑤則笑容可掬的叫著：「舅舅。」

「乖~」看著與小妹幼時頗為相似的小臉，霍灝軒心中更是愉悅。家裡兩個臭小子總是自己作對，哪比得上菡嫣這嬌憨可愛的女兒。

殷羋殤手臂微微一緊，讓懷中他薛清瑤皺眉，「此事你也要插手不成？」雖說聖山與血地相持上千年，但他與霍灝軒之間卻可謂是君子之交，若非必要實在不想打破這層關係。

「她喚我舅舅，羋殤認為我是否該管？」霍灝軒往前走了兩步，也逼得血地中人直直後退，施婆婆使著詭譎的身法出現在他身後，卻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不覺有些好笑看著坦然自若的殷羋殤。「讓他們退下吧，除你之外都不是我的對手，又何必多此一舉。」

殷羋殤並未開口，他何嘗不知除了自己可與他一戰之外，離愁之境無人是他對手。可是懷中的女孩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他就算舍了離愁，也不願舍了他，即使將來在她的眼中，自己不過是個怪物，自己也不在乎。

「羋殤，你抱疼她了。」霍灝軒微微皺眉。果不其然，殷羋殤聽見這句話，瞬間緊張的看著懷中的小女孩，手臂不自覺的鬆了松，下一刻伴著一陣風，懷中的女孩瞬間消失無終。

霍灝軒等的就是他漏出破綻，將清瑤搶過來之後遞到薛少宸懷中，此番情形下以菡嫣的身手是護不住女兒的。「帶她走。」

殷羋殤呆愣的保持著方才抱著小姑娘的姿勢，片刻之後平靜的眼眸中泛起驚天巨浪，周圍的花草樹木隨著內力起伏瘋狂擺動，黑色的衣袍飄揚在半空，青絲飛舞卻魅惑似妖，「我殺了你！！！」

「爹爹~」剛落到薛少宸懷中，清瑤就乖巧的伏在他肩上，感受著身後狂風與漫天的殺氣。而霍菡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在夫君的保護下摸了摸女兒的手臂，輕聲問道：「瑤瑤，你沒事吧？」

薛清瑤擺首，「娘親，我沒事。」他們對自己都挺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薛少宸攬著她們母女二人縱身躍起遠離戰圈，轉身看著已經打起來的兩人，彼此的內力已經發揮到極致，就算他可以勉強扛住兩股內力夾擊，菡嫣與清瑤也扛不住。殷羋殤已經近似癲狂，自然不會是霍灝軒的對手，也不知打鬥中他說了些什麼，最後殷羋殤竟然恢復神志放他們離去，這倒很是怪異。

趴在薛少宸肩上的清瑤看著山莊和黑色人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有種說不明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而離愁門前，殷羋殤腳步微動，心卻隨著他們的離去而起伏，好幾次想不顧一切將她留下。其實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清瑤離去，可是霍灝軒的話卻戳進他心裡，「就算她將來恨你，你也甘願。」

不願，他當然不願！霍灝軒清楚何為魂系，清楚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忍傷她分毫，可是沒有見到時自己還可抑制，當見到了又如何能夠抑制那種魂魄相契的感覺，嗓子微甜，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看得旁邊的血地中人驚慌失措。施婆婆甚至打算不顧他的命令再將人搶過來，卻被他制止。

「主人。」這樣下去終究不是法子，從前是無葯可醫，可是現在明明有靈藥擺在面前卻要棄之不用，豈不可惜。

殷羋殤則是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勾唇笑道：「她會回來的。」

「可是主人的身子已經……」看著他吐血，看著他一天比一天的衰弱，看著他時而痛苦不堪，深怕他熬不住像老主人那般揮劍自刎。

「死不了。」他也捨不得死，他還沒有等到他的女孩長大，又怎麼會捨得死呢？

清瑤回到咸州城之後就病了一場，把霍菡嫣嚇得好幾日沒敢合眼，若不是薛少宸堅持讓她去休息，恐怕清瑤身子剛好她自己就躺下了。

「瑤瑤怎麼樣了？」霍菡嫣剛睡醒就撐起身子，看著床邊的夫君關切的問道。

薛少宸將她扶起披上外衣，「熱已經退了，休息兩日又能活蹦亂跳。」

直到看見清瑤已經清醒，霍菡嫣才放心，倚在床沿勾勒著女兒的額邊的碎發，細細柔柔的讓她不自覺的溢出滿足的笑意，而沒有注意到身旁人漸漸低沉的目光。

霍灝軒本是帶著阮綺羅四處走走，聖山雖好卻與世隔絕，又在鏡水住了大半年，綺羅一直念著他們，想著這麼多年也應當來看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事，血地竟然按捺不住了，險些鬧出大亂子，所幸有驚無險。留了幾日，見他們無恙也就再次離去，繼續他與綺羅的天涯遊歷，再會時已不知何期。

經過此次清瑤之事，霍菡嫣對女兒更加緊張，深怕再有人將她劫走，也怕她的身子再度不適，久而久之自然有人不滿。這不……大半夜擔心清瑤的霍菡嫣再次起身，打算去側屋看看，自從清瑤被劫之後，霍菡嫣不放心將她挪到院子的側屋，若再有意外也能及時察覺，可剛起身卻被身旁人壓下。

「不許去！」

霍菡嫣看著一臉不滿的丈夫，略微有些詫異。「夫君……」

「這陣子你晝夜都是她，她比我重要？」這不悅的妒夫口吻表現得淋漓盡致，連自己女兒都吃醋的人也是沒轍。

霍菡嫣聽著他的語氣，伸手捧著他的臉頰，難忍笑意哄著：「夫君說什麼呢？當然是夫君比較重要。」

緊繃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不過還是危險的眼眸緊緊盯著，「果真？」絕不接受否認的言語的模樣，讓霍菡嫣笑意更濃，好吧，這些天太緊張女兒，的確是忽略了夫君。

「嗯，夫君要相信我。」抬首在親啄在他蹙緊的眉頭，讓他宛如黑鋯的瞳孔染上*，下一刻就被壓倒在床榻上，在她耳邊摩挲著用暗啞的聲音說道：「那就陪我，我要你。」

夜色朦朧，天邊一輪彎月時而露臉，時而被烏雲遮蔽，仿若此時院子里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嬌媚的□□讓月亮都仿若未開葷的小姑娘，害羞的用雙手遮著又時不時的從手指的罅隙之間偷偷的瞧，讓人面紅耳赤的。

「嫣兒，我愛你……我愛你。」

「夫君，輕……嗯……疼，夫君——」

看著面色緋紅，滿是□□之色的嬌妻，薛少宸的心裡溢著無數的滿足與愛憐。側著身子手上的動作重了重，眼中浮現出一絲痛楚和慶幸。她還活著……她還活生生躺在自己懷裡，而不是夢中那冰冷的屍體，無論他怎麼緊抱也沒有辦法讓她有一絲溫度，無論他用多少辦法也不能讓她活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逐漸腐爛。

屋子裡再也沒有人回等他，永遠都是冷清而絕望。仗總會打完，將士遲早會回鄉陪在至親至愛的身旁，而自己卻成了奢望，不敢回鳳城，怕自己看著昔日相處的地方會忍不住，怕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以至於不能替她實現心中所願。

這陣子他的夢境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真實，雖然失去意識那日發生的事情無論怎樣都無法想起，但他也隱隱猜到發生了些什麼。抱著她感念著上蒼，她並沒有如夢中那般離開他。也許有一天他會將夢中所見點點滴滴告知與她，恐怕她也知道一些今生才會如此靠近，才會輕易的愛上他。也許他一生都不會將此事告知與她，雖然深愛卻仍是霸道，因為今生的嫣兒是屬於他，而不是屬於前世。

一個連女兒貼近母親都吃醋的人，在數月後她再次診出有孕，那糾結不滿的臉色讓霍菡嫣哄了好些日子才緩回來，也不免嘆氣，別的男子得知妻子有孕都興高采烈的，而自家夫君別說高興，就連讓他接受都得哄著。

撫摸著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心裡是說不出的開心，雖然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她知道這一生他們將不止瑤瑤一個孩子，也許還有第三個，第四個，前提是夫君得配合。

十二年後

咸州城薛府可是出了名，不是因為富可敵國得財富，也不是因為當地的官府都忌憚的權勢，而是三個讓所有人都頭疼的怪胎。誰家父母會養出這種孩子，看著一道從大街上躍起的身影，路人不禁搖頭，這薛家的大門除了那仿若神仙眷侶的夫妻之外，基本上就是擺設。

「清瑤，帶著弟弟們下來，整天上躥下跳像什麼樣子？！」薛少宸剛從書房出來，就見到一群猴子在樓上翻來翻去，暗衛們深怕他們有危險都牢牢的盯著，這場景哪像府邸，跟菜市場似的。

清瑤都十六了，可是除了外表，哪一點像待字閨中的少女，活脫脫就是個孩王。整天不是帶著弟弟去溪邊捉魚，就是跑到書院搗亂，前世那穩重的樣子是一點都沒有。

其實薛少宸一出現，清瑤就反射性的捂著臉，最終還是難以逃過爹爹的火眼，不行！爹爹一生氣就是讓自己抄書，上次已經抄了一百遍的弟子規，跟娘親撒嬌都沒用。這次一定要跑，爹爹上次說，如果再犯就要頂著花瓶，跪在地上背武功心法，這也太丟臉了。「爹爹，我忽然想起來有事要出去幾天，你跟娘親說一聲，不要太想我！」

剛說完就縱身飛走，身後的兩個蘿蔔頭自然知道長姐這是將他們拋下了，兩人對視一眼之後瞪大眼睛打算跟著溜走。

「攔住他們！」薛少宸目光微黯，想跑？！哪有這麼容易。

兩個小的幾乎瞬間就被攔了下來，而薛清瑤剛出薛府的院牆也被攔下來，看著攔著她的暗衛，可憐兮兮的討好道：「叔叔們就當我是隱形的，放了我吧？」

暗衛們心裡也是崩潰的，放了她恐怕主人不會給他們好日子過。

「你是什麼人？」清瑤忽然驚訝的對著暗衛背後叫道。可是暗衛卻再也不受她這一招，薛清瑤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往後退了兩步。

忽然之間，一陣黑影如鬼魅般劃過，所有暗衛瞬間獃滯毫無動靜，黑影將少女攬在懷中長袖一展，一張陰柔俊美的容顏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薛清瑤看向來人，略微詫異之後驚喜的叫道：「是你。」

「你還認得我？」殷羋殤唇角勾起，看向懷中已經是嬌俏的少女，滿眼皆是寵溺與疼惜。

當然記得！當初在那神秘山莊里的主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會兒被爹爹發現就慘了！「我們快走。」

殷羋殤笑著點頭，腳下一點縱身而去，轉眼間已沒了身影。這傻姑娘以為是出了狼窩，最後才知道自己是進了虎穴，這一生也未免太悲催了些。

懲戒完兩個兒子之後，薛少宸自然也聽見有人將那丫頭救走，從體貌也能猜到是誰。哼，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看她能溜一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抱著嫣兒睡個回籠覺，昨日睡得太晚，今晨又起得太早，還沒盡興。

泡個溫泉也不錯……旁邊還有塊光滑的巨大石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