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屍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屍

夢白與夜月對視一眼,夜月拿起掉在地上的干樹枝,正準備伸進池子裏攪動看看,阿健一個健步奔過來,握住夜月的手:「你幹什麼?」

「池子裏是什麼?」夜月沉聲問道。

阿健的喉嚨涌動了幾下,一言不發,夢白悶哼一聲:「不肯說,就是心虛了?」

突然,林傾城和玲瓏交換眼神,一起走向池子的另一邊,剛才她們瞅到一隻手從右邊第二顆樹后伸出來,屍體沒有風乾,手掌微微聚攏,掌心朝向兩人,似在召喚兩人發現它的存在。

兩人走到樹背後,看到一個人的屍體趴在地上,鞋子掉了一隻,襪子被什麼東西扯破了,大半隻腳露在外頭,他側着身子,另一條胳膊壓在自己身下,腐爛的程度較輕,臭氣熏天。

玲瓏走過去,拿腳踢了一下,屍體的身子倒下來,從側卧變成了平躺,看他的着裝打扮比較時興,林傾城說道:「去年失蹤的人。」

「九成九。」玲瓏說道。

「他的傷口好奇怪,像被猛獸撕咬過,傷口撕裂的口子很大。」林傾城說道。

另一邊,夜月和夢白仍和阿健、五爺處於僵持中,夜月說道:「我們已經到了這裏,現在不許動這,不許動那,你們也不說明原因,想幹嘛?」

「池子裏的水不能亂動。」阿健回頭道:「五爺?」

夢白走到樹下,七顆樹上都掛着屍體,它們的狀態一樣,皮肉還在,但是腐化得有些嚴重。他們穿着女真族極具民族特色的長袍,頂上和頭骨兩側的頭髮都沒有,獨獨有顱后的頭髮還留着。

「留顱后發,編結為辮,垂於戶背。」林傾城走過來說道:「這是女真人獨有的髮型。」

夢白好像沒聽到,林傾城問道:「怎麼了?」

「樹上的的屍液痕迹不一樣。」夢白喃喃念道:「它們曾經移動過。」

林傾城順着夢白的目光看過去,在那根粗大的樹榦上。有幾處比較深的印子。而此時屍體懸掛碰到樹榦的地方,是同樣的深色印記,所以。這具屍體曾經挪動位置。

「小城,你說,是他自己移動的,還是有人移動呢?」

夢白轉身看着林傾城。一臉深意,他突然想到夜叉鬼臨走時那句不陰不陽的話。

「那你知道破壞肉身菩薩的是什麼東西嗎?不屬於陰陽兩界的東西。遇上它,你還能這麼自在?」

夢白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的問題,他不由分說走向池子,抽走夜月手裏的樹枝。阿健想阻攔,夢白冷冷地橫過去:「想解決問題,就滾一邊去。」

五爺重重地咳了一聲:「讓開。」

阿健老老實實地退到一邊。夢白用樹枝攪起池子裏的水,下面渾濁的液體湧起來。這回看得清楚了,是血!

這池子裏的水,至少和了一半的血,這些血水從池子裏到了這地下,進入樹身,屍體在樹上的,皮肉與樹榦相連,難道?

「這是什麼?」夢白回頭問道,與此同時,腦子裏已經開始加成百物圖裏提到的東西,終於,定格在其中一個:「七星血屍!」

五爺嚇了一跳,阿健更是不可思議:「他怎麼知道?」

「果然不是普通人。」五爺咳了一聲,低聲呢喃道:「真是可惜了。」

後面那句聲音太低,夢白並沒有聽到,他有些興奮,千年未現的七星血屍陣!

「血從樹榦中進入到血屍體內,血氣流通,,七具血屍並成七星血煞陣,不斷地吸納龍脈之氣進入這個風水穴,發揮風水穴的最大攻效。」五爺說得激動了,不停地咳嗽起來,阿健焦急道:「五爺!您老人家千萬別激動。」

「不礙事,已經到了今天,不得不敞開說了,這個風水穴的確發揮了作用,當年布下七星血屍陣的是我們的先人,這個地方也是金朝最大的秘密。」五爺感慨道:「時光匆匆,已經快一千年了。」

「如你所看到的,這個風水極穴已經失效,但是,血屍的活躍度越來高,這一年來,他們不止一次想逃出古墓。」五爺猛烈地咳嗽一聲,突然用手堵住嘴,就算如此,血絲仍從指縫流出來,老頭已經病入膏肓。

「五爺,子時快到了。」阿健突然看一眼樹葉搖晃的大樹,緊張地說道。

「池子裏的血是他們的養分,如今多少血都滿足不了它們的胃口。」五爺說道:「穴已敗,血屍仍在,每天子時他們必定蘇醒,咆哮不止,如果讓他們出去,禍害活人,留在這裏,他們畢竟是我們的老祖宗,我年紀大了,對不付了它們,你要是能夠讓他們早登極樂,我放你們走。」

這筆買賣真划算,七具血屍拼上六個大活的人性命。

眾人回頭,發現阿健扶著五爺已經撤了!

「跑得夠快。」夢白不悅道,只聽到轟地一聲,那一老一小把暗門也關上了!

秋月咽下一口口水:「真不要臉,把我們推進死人坑了,夢白,做過虧本買賣嗎?」

「這筆買賣,肯定賺不了。」夢白拿出血光刃,咬牙道:「保個本!」

子時一到,樹榦上的螞蟻突然往往地面撤,然後一窩蜂地往四周跑去,樹葉開始搖晃,還沒來得及撤退的螞蟻被抖落得掉下來,密密麻麻,下了一場螞蟻雨,池子裏的水無風自漾,接連泛起水紋……

夢白低聲道:「來了。」

話音剛落,樹上「嗖嗖」下來七個人,不,它們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它們只有人的身子,與剛才屍體的狀態截然不同,它們的身子腫脹著,周身全是血色,身上的袍子被撐得鼓鼓地,腐爛的地方正「咕隆隆」地朝外冒着黑紅色的液體……

他們的移動迅速很快。從二米多高的樹上落下來,落地時沒有聲音,但跳下來的力度相當大,帶起了風聲。

夜月當機立斷,掏出巨劍一把就劈到了那隻血屍的身上,一股黑紅色的液體噴了出來,撲地一聲落到地上!

但那隻血屍絲毫不為之所動。它們的手舞動起來。手指甲足有二十公分,指甲黑氣騰騰,夢白提醒道:「小心。千萬不要被它們傷到,感染了屍氣,老頭子的現在就是我們的明天。」

七具血屍倏倏地移動位置,其中兩具各跳到林傾城和夢白面前。兩人順勢掏出匕首一揮,兩具血屍下意識地往後一躲。林傾城順勢對準眼前的血屍心臟就是一刀。「嘭」,血屍的身子震動了好幾下,但手上的攻勢沒有減弱。

只等身子恢復平衡,利爪朝林傾城的面門抓去。林傾城順勢轉身,不管三七十二十,索性握住血屍的手腕。來了一個過肩摔!

夢白見狀,先一腳踹開眼前的血屍。然後退到那裏,一腳踩在被林傾城摔到地上的血屍,腳上的佛印化開,將血屍籠罩在其中,那傢伙居然不為所動!雙手伸出來,試圖扳住夢白的腳脖子,夢白一驚,趕緊避開,拉着林傾城躲到一邊。

「佛印不管用。」林傾城驚訝不已:「為什麼?」

夢白腦子裏又想到夜叉鬼幸災樂禍的話,

「那你知道破壞肉身菩薩的是什麼東西嗎?不屬於陰陽兩界的東西,遇上它,你還能這麼自在?」

「難道他們就是夜叉鬼所說的不屬於陰陽兩界的東西。」夢白正說話,兩具血屍跳了過來,夢白兩道正陽符甩過去,「火起!」

火苗竄了起來,兩隻血屍怪叫兩聲,往後退。

「夢白!」秋月吼道:「快想辦法。」

超脫陰陽兩界,不是陽,不是陰,那是什麼?

能讓佛印失效,那是什麼?

夢白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是魔!

這些血屍已經進化為魔!

夢白心念一轉,既然是魔,以境化之,咬破手指,血沾在額心的麒麟印記上,一道銀光劈出來,打在離他們最近的血屍身上,只聽到「哧」地一聲,血屍身上冒出黑煙,黑氣粘稠,而且有黑血落出來。

黑血,夢白的目光落到地上,這些血屍身上總是滴答著黑氣,再回頭看一眼血池子,再看七顆樹,夢白覺得抓住了關鍵。

他一分神,一隻血屍的爪子離他的眼珠子只有一厘米,林傾城見勢不妙,厲聲道:「發什麼呆?」

她飛起一腳踹飛那具血屍,腳上沾了不少黑血,就順便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剛才還在發獃的夢白繞到其中一具血屍的背後,這具血屍穿着女真族的袍子,背上開了一個口子,有一條豎着的傷口,這一塊,血色彌重。

其餘幾人正和血屍纏鬥,見夢白沒有任何行動,心裏不禁罵起來,這小子怎麼沒了狀態?

就在此時,夢白盯着的這具血屍猛地轉身,一爪子朝夢白拍過去,夢白手裏的血光刃舉起來,削去血屍半個手掌。

半個手掌飛了出去,落到地上,黑血從手掌截面不斷噴出來!

看着這些不斷湧出來的黑血,夢白明白了,對眾人叫道:「炸掉池子,毀了血樹。」

夜月一聽,手裏的匕首「嗖」地飛出去,砍在離池子最近的那根樹上,直接砍入樹榦,這些樹原本就是外強中乾,樹榦是空心的,一刀下去,只聽到「撲」地一聲,從樹榦裏面湧出無數黑血!

這顆樹是血養大的!

與此同時,其中一具血屍慘叫一聲,身上同樣血流如注,竟然和樹榦的情形一模一樣!

夢白對夜月說道:「炸了血池子!」

林傾城和夜月明白了,這些樹和血屍是一體的,而它們的能量來自於血池子裏的血,只要斷了血的供養,這些傢伙就完蛋了!

追本溯源,不過如此。

林傾城掏出小刀,迅速轉到一顆樹后,血屍迅速追過去,在他趕來之前,林傾城利落地劃開樹皮,再飛起一腳。樹榦本是空心地,重力之下突然折斷,黑血湧出,那具血屍的身子也從中間開裂,血流如注。

夜月也接連砍下三顆,眼下只剩下最末端的勺子部分的兩顆樹,夢白已經往那裏撲過去。兩具血屍眼見得自己的命脈要斷。不顧一切地攻擊夢白,冷不防夜月來到兩具血屍的身後,兩刀扎進去。多少阻隔了兩具血屍的行動。

趁著這個空當,夢白已經來到兩顆樹的中央,血光刃在手裏打着轉兒,分別刺入兩顆樹的樹榦里。如同在身體上開了一個口子,血汩汩地流出來……

兩具血屍身上也開了口子。他們低頭,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己的胸前,血嘩嘩地往外流着,此時。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夜月已經來到血池子邊上。

夜月摸索到那個口子,引燃導線。直到導線燒到了五分之地,才毅然鬆手。當炸藥落到池子裏的時候,他迅速往後退,水是火藥的剋星,但燕南將炸藥放在最邊緣的位置,卡在石頭縫隙里,一聲劇烈的爆響后,池子的邊緣垮塌了!

血水從垮塌的地方流出來,池子裏的水湧進了地面……

站在外面聽着裏面動靜的五爺和阿健對視一眼,五爺猛烈地咳嗽起來,阿健說道:「五爺,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好像,要成功了。」

五爺劇烈地喘著氣,目光倏地變了,阿健說道:「五爺,如果他們成功,真要放了他們?」

五爺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阿健,我的時日不多了,如果我死了,就讓我陪着老祖宗一起去吧。」

阿健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五爺只是笑笑:「不過是死而已。」

石室里,血水流得越來越多,眾人腳下都是粘稠的血水,踩着走過去,腳底吱吱作響,七具血屍站在血泊中,它們的命脈斷了,身體的能量也消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身體的血湧出來。

夢白鬆了一口氣,六個人彙集在一起。

此時,七具血屍突然轟然倒下去,身子在血泊中無力地抽搐著,玲瓏說道:「它們好像完蛋了。」

「看樹。」林傾城說道:「它們也發生了變化。」

七顆樹榦的顏色均變成了灰白色,許是樹體里的血流幹了,枝葉也頹然地垂下來,原本邊緣微微發紅的樹葉,現在成了黃白兩色交加,邊緣是黃色,葉片已經成了白色,七顆樹,全死了!

或許,它們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下,沒有接受陽光進行光合作用,按理來說早就死了,只是在七星陣中,接受血和屍氣的雙重影響,再加上吸引進來的龍脈之氣,維持着自己早就該結束的生命力。

現在七星陣的作用消失,失去了龍脈之氣的供養,只剩下血和屍氣,現在血盡,屍氣只有弊沒有利,自然完蛋。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七星陣現在破敗不堪,地上的血水淌了一地,夢白往七顆樹那裏看去,恍惚中看到一條血色的龍從七顆樹的中央飛了出去,長嘯一聲后消失,他一眨眼,眼前卻什麼都沒有,他吃了一驚:「難不成我眼花?」

「看到什麼了?」林傾城問道。

「一條龍。」夢白揉揉眼睛。

就在此時,那條暗門打開了,五爺和阿健走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七具血屍,還有七顆枯萎甚至倒塌的樹,整個七星陣被破壞怠盡。

其實,夢白他們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關押到這個鬼地方,一直沒有進食喝水,剛才費了老大的勁,幾次陷入隱情。

「毀了,全毀了……」五爺環視着石室里的一切,嘴裏喃喃念起來。

夢白雙手抱在胸前,肚子咕咕直響:「這不正是你們的目的嗎?以後不用擔心血屍發作,這個地方徹底成為歷史。」

秋月沒好氣地說道:「按說好的,我們解決血屍,你們放我們離開,別耽誤我們的正事。」

五爺猛烈地咳起來,玲瓏說道:「怎麼,說到重點就開始含糊?廢話少說,放我們出去。」

夢白退到眾人身後,身後傳來撲地一聲,扭頭一看,原來是其中一具血屍又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下去……

「阿健。送他們出去。」五爺說道。

阿健掏出黑布讓大家蒙上眼睛,夢白手裏握著黑布,悄然看了五爺一眼。

五爺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咳嗽,矇著黑布的眾人走出石室,自然又回到剛才的鐵枱子上。不出意料。應該是鐵索上升,鐵枱子帶着他們回到上面的墓室,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夢白仔細聽着聲音。

他們六個人,加上五爺和阿健一共是八個人才對。但是,咚。咚,咚,咚,咚。每當一個人走上來,鐵枱子就會發出輕微的「咚」地一聲,一共六聲。也就是說,跳上鐵枱子的只有六個人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夢白一把掀開蒙眼的黑布,黑暗中,阿健提着煤油燈,還站在下面,正拉着鐵索,鐵枱子已經徐徐動起來,卻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夢白倏地一下跳下去,抓住阿健的頭,勒住他的脖子,一腳踩住地上的鐵鏈:「就知道你們有貓膩。」

鐵枱子停下了,五爺突然掏出刀橫在玲瓏的脖子上:「別動。」

但他顯然低估了玲瓏的能量,玲瓏冷笑一聲:「已經是老頭子,別再動武了,你斗得過年輕人?」

玲瓏猛地向後肘擊,五爺避開,手裏掏出一根香,已經點燃,這正是在樹林里迷暈大夥的迷香,林傾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燃著的部分,用力一掐,將整株香掐斷,膝蓋往上一提,正中五爺的小腹處:「你敢出爾反爾!」

五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此時,阿健突然彎下腰,身子用力地朝夢白頂過去,兩隻手空出來后,飛速地扯著鐵鏈,嘴裏大吼一聲:「留在這裏給我們老祖宗陪葬吧!」

鐵枱子嘩嘩往下落去,五爺冷笑一聲:「人是最不能相信的動物,這場買賣,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贏家,你們走不出去的,這個地方必定淪為永遠的秘密!」

「混蛋。」玲瓏飛起一腳踹在五爺的後背上,五爺猛地吐出一口血,眼皮一翻,倒在鐵枱子,他仍在笑:「我死了,也有你們陪葬,何樂而不為,反正我是將死之人,划算,哈哈哈。」

鐵枱子倏地向下滑動兩米,然後卡住了,林傾城抬頭一看,夢白正死死地攀住鐵鏈,但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控制往下的重力,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身邊的阿健已經讓他擊打在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夢白的身體靠在岩壁上,雙手死死地拽住鐵鏈,他剛才看了,這是一個單程設計,一旦鐵鏈滑到底,再也無法收回,也就是說,一旦鐵鏈嗖嗖地放下去了,下去的人再也無法上來!

這是一種極端的機關,夢白的手被鐵鏈勒得通紅,身子像扛了千斤重,兩條腿開始打顫,鐵架上面有四個人的重量,再加上鐵台本身的重量,可不是千斤?

夢白調整呼吸,雙手攀住鐵鏈死活不鬆手,見地上的阿健動彈了一下,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踹在阿健的下巴上,讓他再度暈厥。

「我們快想辦法上去。」林傾城說道:「夢白快撐不住了。」

夜月飛速地掏出背包里的繩子,當務之急有一個人上去,也能緩解情況,他往兩邊看看,將繩子打成活繩結,用力地往上一拋,掛在突出來的一塊石頭上,用力一扯,繩子拴得嚴嚴實實,夜月抓住繩子往上爬,鐵架少了一個人,重量輕了不少。

夢白鬆了一口氣,一隻腳抵在石壁上,鐵索原本是攀附在石壁上設計的,現在倒替夢白增添了借力的地方,雙手快崩不住了,鐵架子又往下沉了一下,夢白大喝一聲,猛地將鐵鏈一反,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縴夫。

鐵鏈搭在肩膀上,夢白原本又困又乏,現在完全藉著身體的潛能拉着鐵鏈,不讓鐵架子往下落,夜月手腳麻利地上來了,火速拉起鐵鏈:「夢白,撐住。」

「夜,你來得太及時了。」夢白終於鬆了一口氣,下面少了一個人,自己多了一個人。

繩子還吊在那裏,林傾城說道:「姑姑,你比我們重,你先上去。」

林依玲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她火速抓着繩子往上爬,粗糙的岩壁還有剛才夜月踩踏過的痕迹,她輕車熟路地踩在剛才他踩過的地方往上攀登。

鐵架上又少一個人,夜月和夢白兩人合力完全沒有問題。

就在此時,鐵架上的五爺緩緩醒來,看着剩下林傾城、玲瓏和秋月的鐵架,突然瘋了一般沖向她們,鐵架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鐵鏈在夜月的手裏一抽,直接拉出一道血痕,夢白的身子也往下一壓,肩膀火辣辣地疼!

林傾城見鐵架又往下滑了幾公分,也不再管對方是個病入膏肓的老頭,保住身體平衡,一拳擊打過去,這一拳看似綿柔,到了五爺的肚子上,讓他撲通一下跪下。

「秋月說得對,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自找的。」林傾城藉著五爺跪下去的空當,右胳膊彎起來,肘擊他的背部,這一回,五爺直接撲通摔在地上,臉朝下,人事不省。

林傾城、玲瓏和秋月沒有任何停留,拖着五爺也趕緊爬了上去。夜月正準備鬆手,夢白說道:「這一鬆手,我們也沒法上去了。」

玲瓏一愣:「你說什麼?」

「他們把上升的機關破壞了,鐵台升不上去。」夢白示意他們看,上去的滑索已經破壞:「不是剛才的動靜,我們在裏面拼死拼活的時候人,他們已經在外面合計怎麼暗算咱們,先把上去的滑索軌道破壞了。」

「這樣一來,他們也不上去了。」林傾城只覺得不可思議:「難道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他們就是這個念頭,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夢白往地上啐了一口,沒有喝水,吐出來的全是泡沫:「不過,上面還有兩個人。」

夢白轉過身,鐵鏈不再扛在背上,握在手裏,此時,他仍沒有鬆開,腦子裏不算計算著出去的辦法,小城的父親就在附近,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突然,夢白鬆開手,夜月一個人自然把持不住,鐵架子轟然倒下去,良久才傳來砰地一聲,可見下面的深度。

「他們就是籌碼了。」夢白指着地上的兩人說道:「上面還有兩個人,如果是一夥的,總不能置之不理吧?尤其這位五爺,在他們中的地位斐然。」

「可是,要怎麼傳話?」林傾城抬頭說道:「我們足足下來了十米。」

夢白沉吟了一下:「時間。」

「時間?」林傾城說道:「你是說,只要我們遲遲不上去,上面的人自然會發現不對勁,一定會想辦法下來看看情況,下來的時候會發現鐵架子不見,會有其它的辦法。」

夢白點頭:「沒錯。」

秋月不贊同:「如果他們之前已經上去一趟說明初衷,弄不好上面的人已經離開,任由他們和我們同歸於盡。」

「只有賭賭了。」夢白咧開嘴笑了,露出四顆大白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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