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求婚。

第64章 求婚。

沈言止和顧意回家時,天已經黑了,二呆盡忠職守地蹲在玄關處。看到顧意手上提着的保溫壺,自動就默認為了好吃的,飛撲而至。

顧意被二呆纏得受不了,只好摸摸二呆的腦袋,說:「空的空的,二呆你看是空的。」

顧意旋開保溫壺,結果裏頭……不是空的,幾塊棉布上放着一個紅色的方形錦盒,顧意打開盒子,卻是一個羊脂玉手鐲。二呆看果然不是吃的,搖了搖尾巴又去撲一旁的沈言止。

沈言止見到那手鐲時,不由一愣,繼而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那手鐲在玄關處暖黃燈光的映照下,暈著柔亮的光澤,捏在手裏,溫暖柔潤,顯然是上好的羊脂玉。顧意有些猶疑,太模擬板對上沈言止同玉一般溫潤的眼:「收著吧。這是我祖母的。」

沈朗把這個送了過來,看來是真同意了。

他拿過手鐲,握住她皓白的手腕,幫她將手鐲戴了進去:「原先是有一對的。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將一個給了我母親,後來她和我父親一次吵鬧時把手鐲摔碎了。還有一個,是給她未來孫媳婦的。」

他話說完時,已經幫她將手鐲戴好,她手腕又細又白,戴着那手鐲煞是好看。雖然早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顧意也還是對他方才那句話有些害羞,撥弄着手鐲在手腕上轉了兩圈。

沈言止卻是誤解了,兩道挺括的眉微擰了下,道:「不許脫下來。」

顧意貝齒一咬,沖他翻了個白眼,故意逗他:「那不行,怎麼能隨隨便便成為你們家媳婦?」

她以為沈言止會像以前那樣,耍賴說「已經戴了就不許脫下來」之類的,畢竟耍酷式撩妹他是一把好手,加上那張臉,她薏仁米根本就是一顆軟乎乎的的被水泡過的,哪裏有多硬氣。

結果,他姿態挺拔地立在那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握住她的手,說:「進來。」

顧意獃獃地跟他走了進去,他沒說話,把二呆騙到陽台關了起來,自己徑直進了房間。顧意想,不會輕輕逗他一下,就生氣了吧,還變相把氣撒在二呆身上。

不過她沒想多久,沈言止就出來了,手上的拳頭緊攥。顧意先蹭了過去,眨着眼睛喊得格外膩歪:「諶兒。」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小小的燈,他恰好站在燈底下,背上一片金燦燦的光,攤開掌心,卻是好幾枚戒指。沈言止拿起其中一個最小的,道:「顧意,這是你十六歲生日那年我買的,當時倒沒想着求婚,就是想送你一個戒指,後來臨到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換成了一本書給你。」

那是一枚小小的玫瑰金指環,樸素沒有任何裝飾,但卻如時光一般雅緻。

顧意還記得,她生日,他送了她一本數學練習冊,被她念叨了好久,說他就算應付了事,好歹送套漫畫書。他那時笑着說,送數學練習冊是為了能上同一個大學,她傻乎乎的,還真的相信了。

沈言止捏著那枚戒指,想替她戴上去,但她戴到一半就有點緊。她突然就明白了他這是要做什麼,胸口不由有些酸澀,有一股橫亘了十年的情緒期待着噴薄而出。她垂著頭嘟囔了一句:「胖……胖了呢。」

他眸中閃著笑意,將戒指穿進了她的小拇指,結果又有些松。顧意手一抖,戒指險些就掉了,她立即用另一隻手接住,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又塞了回去。

沈言止眸中俱是笑意,又拿起了第二枚戒指:「去美國做手術之前買的,那時候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心裏想着如果還能活下來,若還能見到你,一定要把戒指送給你。只是,那時候還沒能力給你買超大超大的鑽戒。」

那是一枚交叉的戒指,鉑金組成了一個小皇冠,皇冠上有亮閃閃的碎鑽,剛好就戴進了她右手的無名指。

「這個,是我拍了第一個片子后在布魯塞爾買的,那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突然很想你。經過一個櫥窗時,看到模特穿着婚紗戴着戒指,我就想,那個若是你該多好。」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墨如點漆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潭,凝著無限深情。他手中拿着的那枚戒指,鑲著一顆海藍色的鑽石,清新得猶如江城的江水,也猶如那段青春時光里的他們。

他的聲音裏帶里些哽咽:「買的時候其實挺絕望的。因為那時候我已經長大了,突然就對未來有點害怕。不知道你還在不在原地,若你不在,我又怎能再出現?」

顧意的淚水很快就盈了出來:「我還在的。」那枚戒指戴進了她右手的中指。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他跟她說「家裏有」,那時以為是哄她,原來家裏不但有,還有好幾個呢。她哭着哭着就又笑了,晃着亮閃閃的手指沖他招搖:「都不太合手呢。」

沈言止捧着她青蔥般嫩汪汪的手指咬了一口,眉眼蘊著溫柔的笑意,道:「別着急。」他手握成拳,而後如同變魔術一般又從掌心裏取出了一枚戒指,應該是他原先在口袋裏藏好的,道:「這是前一段剛買的。」

他單膝跪地,用電視劇里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姿勢,認認真真地問她:「顧意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你最好的十年,我沒能陪在你身邊,但後面的好多個十年,我都想陪着你。」

他以前想過各種各樣的求婚方式,結果還是用了最直白的那種,但顧意瞬間已是淚眼斑斑,大顆的梨形鑽戒在燈下,如她的眼睛一般璀璨耀眼。

其實很多事情,他不說,她也知道的。但是他用這樣具有儀式感的方式說出來,還是把她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對他說過一些亂七八糟的調侃,比如她指著報紙說男孩子把戒指藏在蛋糕里真是太危險了,容易噎死女朋友啦;比如她捧著言情小說說不知道超大超大的鑽戒到底是什麼樣的;比如她還說王子向公主求婚就應該是單膝跪地的……

每一個想法都超簡單超幼稚超不過腦,偏偏他都還記得。

嗚嗚。

顧意用手抹了抹眼淚,泣不成聲。

「顧小姐,你先說下我願意再哭,好不好?」他的聲音柔軟,帶着點哄騙的意思。

嗚嗚。還忙着哭,說不過來嘛。

沒等她回答,沈言止便把那顆鑽戒戴在了她右手中指上,道:「不說就是默認了。」

「我願意噠……」顧意紅著臉,小小聲地說。

他緩緩起身,就看到她咬着唇笑,眉眼動人得讓人心悸。她還如一隻小狗般飛撲過來,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側一遍一遍地說:「我願意噠我願意噠我願意噠。」

一會兒帶着哭腔,一會兒帶着笑意,一會兒還帶了點莫名的興奮。多奇怪又多獨特啊,有人拿着四枚戒指向她求婚,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有這樣的經歷呢。顧意輕快地啄了下他的唇,眸子裏盛滿了十年來他念念不忘的溫暖笑意。

很快,沈言止就化被動為主動,將她的長發撩到她的耳側,把她那毫無條理的亂親變成了濃烈的深吻。她的味道如此地香甜,在夜風下,更是容易讓人沉醉。他手指撫過的每一寸地方都變得滾燙一片,顧意閉着眼睛,滿腦子裏全是他們在一起的所有畫面,纖細的手指勾着他的脖子,又慢慢挪到他的發間。而後她感覺自己是被騰空抱了起來,又被人放了下來,身子上像被壓了什麼,但卻被那火熱的唇舌堵得開不了口……

顧意的手往上一探,就摸到了他精壯的上身,她眯着眼睛想,咦,他什麼時候把衣服脫了的,人魚線優美得讓人垂涎三尺。於是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捏了捏,沈言止倒吸了一口涼氣,略帶警告地說:「顧獃獃,太着急你會很痛的。」

顧意一愣,神智在他略帶調侃的話中慢慢回歸,頓時拍了他一掌:「不行,不行……」

沈言止趴在她耳側低低地喘息,聽起來像密林里的野獸,他咬着她的耳垂,像要吃下去一半地吮吸:「顧獃獃……這樣我會很痛的……」

耳垂處傳來的強烈酥麻感讓她很快呻/吟出聲,斷斷續續地說:「那不是醫生……說十天以內不能做任何運動嗎?特……特意交代的。」

十年才等到他,不敢再出一點點意外。

這麼個理由,讓他頓時啼笑皆非,掐了掐她已經紅得像水蜜桃一樣的小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等過了十天就可以,嗯?」

顧意被他固定得動彈不得,只能眨眨眼,算表示點頭。他笑得有些惡劣,道;「好,那就等。」他的呼吸火熱地噴在她臉上,俊朗的眉眼看過去也分外地炙熱,很快便低頭咬住了她的鎖骨。

顧意模模糊糊地想,他如果不馬上停下來不是會更難受么,但那種觸電般的感覺讓她連再反抗的骨氣也沒有了。

男人的願望是在三十分鐘后得逞的。

撕裂的疼痛感讓她眼淚汪汪,但罵出來的話卻軟得可以滴出水:「騙子。」

他忙着動作沒說話,過了許久,才趴在她的身上,喘著氣笑道:「哪裏有騙你。剛才過了零點,就是第十一天了。」

顧意一惱,咬了下他的下巴,嬌嬌軟軟地問道:「你怎麼變成這樣的無賴了……」

他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的眼淚,輕聲說道,「哪裏有變,這件事都想了十年了。而且……」他笑得有些惡劣,向來冷冽的眉目裏帶着幾分動情幾分壞笑,「我和你一起睡了一百一十三次,才把你睡了,哪裏無賴了……」

一百一十三次,估計除了這段時日的廝纏,連小時候偶爾靠在床頭睡午覺都算上了,算得這麼精確,讓顧意心裏又有些甜蜜又有些覺得他混賬,道:「十年前你才多大就開始想這種事,不是無賴是什麼。」

「大到足夠想這種事了。」沈言止吻着她含含糊糊地說道。其實那時候沒怎麼想,不過是有些少年心事罷了。

顧意狠狠掐了他一下。

他一挑眉,低頭看她,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獃子,還敢撩我?」

顧意還沉浸在那聲柔軟低沉的「獃子」中,但很快就明白了他後半句的意思。下半場顧意突然想打死那天那個醫生,沈言止身體哪裏不好了,起碼比她好多了。他在她耳邊呢喃,霸道地說了一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因為黑眼圈就亂在微博上寫我。」

嗚嗚嗚。小氣包包,這還記得她最初那條胡說八道啊。顧意略帶點憤怒的低罵聲很快就變成了另一種婉轉的聲音……

喘息聲再度平息時,顧意懶洋洋地趴在床上,沈言止居然還抱着她沖了下澡,才幫她裹好浴巾,重新放回床上,看着軟綿綿像一灘春水的小姑娘,帶安慰性質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顧意覺得自己被佔了便宜,想揍他一下,但又想到剛才的經歷,怕他又說她撩他。於是抬起的手生生就停在了半空中,撅著紅腫水潤的唇瞪他。他饜足地笑,側卧在她身邊的模樣有點像酒飽飯足的二呆。

顧意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垂下手閉上眼睛,唇角卻帶着微微的笑意。

這天夜裏,微博上沉寂了好幾天的沈言止,突然發了文縐縐的四個字: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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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葯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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