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廉凱的故事

第215章 廉凱的故事

「小恙!」秦初一抓住我的胳膊使勁搖了搖。

我一下子從魔怔中醒了過來,兩眼茫然地看着秦初一。

「鶴還在裏面呢……鶴還在裏面呢……」

他一把抱住了我,任由我在裏面拚命地抖動身體。喉嚨口實在是太疼的,疼的痙攣,我實在難以想像鶴當時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有多絕望。為了我,為了秦初一,為了湯凱,他一個人回到了山洞裏,用自己身體燒死了所有的三屍蟲,關閉了魂器。我現在安然地躺在這裏,秦初一、湯凱也安然無恙……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記得青衣那時候說過,秦初一帶來的廉凱,我帶去的鶴,都進入了魂器。但是鶴僅僅只是能力進去了,魂魄還在外面,只是跟普通人沒有差別罷了。如果當初鶴跑進洞中,關閉了魂器,或者用某種方法破壞了魂器,秦初一和湯凱才有可能恢復正常。現在他們都完好無損地站着,那也就意味着鶴的能力也該恢復了!

那也就意味着,無所不能的鶴,很有可能還活着!

我幾乎是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到了,猛地從秦初一的懷裏跳了出來。他嚇了一跳,但看到我臉上方才悲戚的神情全然不見了,也就不多問了,反而跟着我一樣心情大好。

「小恙,我跟你說個好消息。那醫生今早看你拍的x片,很是驚訝,你的傷口竟然恢復的奇快,幾乎是正常人的十倍。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一個星期的樣子。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個不難解釋。貘跟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融合了,當時在山洞的時候,我曾經看到過貘把自己所消化的能量從左掌中輸出,力量之大是我前所未見的,傷口恢復之餘這件事來看,根本不是問題。但是能量消耗太快,不知道下一次使出來得到什麼時候了。

下一次。應該就是和鍾起決戰了吧。或者我現在應該稱他為,蘇源。

小萸懷孕了,也就是說鍾起的下一個容器已經在孕育之中。但為時尚早。這其中只要我跟徐萸解釋清楚,她應該會好好處理。魂器被打破,鍾起又要進行新一輪的收集,這個過程不簡單。況且他又折了青衣,一堆爛攤子要他去收拾。我不急,這次一定要好好計劃,不能再被他給騙了。

秦初一見我沒回應他,有些意外。

「怎麼啦小恙。不想回去嗎?」

「湯凱在哪裏?我想跟他談談。」我突然道。

他顯然是沒想到我跟他想的不在一處,又是要見湯凱這個「前任」,心裏有些不痛快。全都寫在了臉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只是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秦初一的臉拉下來了。

「找他幹嘛,你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講嗎?你跟我也好久沒見了啊……」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委屈,樣子倒是有幾分可愛。

「我找他是正事,沒別的,你要不放心,你在邊上聽着,我絕對沒有意見。」我舉起右手比了個對天發誓的樣子。

他笑着把我的手放進了他的掌中,略帶曖昧地在我耳朵邊說道:「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對我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

這話一出,我從耳根一直紅到了額頭,漲得像個熟透了的柿子,抬手就要揍他。他靈活地一躲,再掛上招牌的賤笑,我恨不得從床上跳起來。

「喲喲,兩口子打架呢?」湯凱開門,正巧碰到了這一幕,有些好笑地說道。

被他這麼一說,我自覺不好意思,收起手來也不願再去看他,把臉一撇,對準了窗戶外的景色。雪停了,不大的醫院花園邊停著湯凱的那輛黑色越野車,上頭蓋了一些白雪,像是披上了一身合適的絨布外套。

「你來的正好,肉婆子有話跟你說。」秦初一招呼了一下,便走了出去。臨走前,扒在探視窗邊說道,「我去縣裏的營業廳一趟,你們兩個注意點啊,我很快回來的。」

湯凱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拋給了秦初一。「開我的車去吧,早點回來省的她餓起來把我給啃了。」

這兩個人剛見面時還是死對頭,現在看來都站在了統一戰線上,還合起伙兒來一齊對付我,我真是瞎了眼啊,要是鶴在……

要是鶴在,應該會幫着我說話吧,畢竟我是他的……丫頭啊……

「你有話要跟我說?」湯凱拉了一張凳在我面前坐下。

他也是半個病人,雖然下了床但依舊穿着醫院裏的病號服。頭髮應該是很久沒有弄過了,之前見到的印度人式的髮型蕩然無存,全都一股腦地綁在了後頭,隨意地紮起了一個小揪,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湯凱如此開門見山,我也沒必要再話裏帶話了,單刀直入道:「我該叫你湯凱,還是……廉凱?」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顯然也是有準備的,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你了解的差不多了,本來今天我也想來看看,是不是有機會把這個事情跟你講清楚。」

「那好,我現在躺在這裏不能動,你跟我講三天三夜都沒問題,說吧,從哪兒說起隨便你。」我兩手放在腦後,定定地望着他。他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頓時有些局促,或者說,這個事情他從來沒準備跟別人談過,第一次難免有些慌張。

「嗯……那就先說說我爸媽的事情吧,不知道你有沒有從報紙上看到那次新聞……」

「我爸媽,和大部分親戚一起去掃墓,那個時候好像是聽風水先生說的吧,什麼難能可貴的日子,必須把所有親戚集中在一起,進行一次大的祭祖,保佑後世子孫。我記得那時候正好是清明節前後,我忙着準備司法考試,爸媽打電話跟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徵求了一下我的意見,問我要不要請假一起過去。」

「我打心底里不喜歡這種活動,一來不喜歡人多,而來還要考試,就說請假不好請,還是待在學校複習吧。他們也沒怎麼想,過幾天就去了。」

「好像是泥石流吧,還是什麼天災的,警方也沒說清楚,反正所有人都死了,車子都被吞了,一個不剩。這事情屬於天災,沒得追究,我就在一天之內,失去了所有的親戚,還能聯繫上的,也都是和我一樣還在上學的,或者生病沒去,都比我小,嚇壞了。」

「我哪裏經受得住這種事情啊,一下子就崩潰了。考什麼司法,考什麼公務員,都是扯淡,我爸媽都沒了,前途有什麼用……」

湯凱說到這裏,臉上只是飄過一絲淡淡的悲痛,除此之外,完全是旁觀者的樣子。這件事在他心裏,已經上演了太多太多次了吧。

「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我幾乎承擔了所有親戚家的後事,剩下的孩子們也都交給他們各自的親家撫養了。就在收拾爸媽遺物的時候,我找到了一個木盒子,放在雜物間里,一看就是幾十年沒動過了,全是灰塵。我一開始以為是什麼舊衣服什麼的,向一併燒掉,但拎起來才發現,裏面有個東西在咯咯的想,盒子輕得很。」

「是一份書信,年代太久遠了,上面的字我都認不清,也看不懂。但我明白,這東西不簡單,不能隨便拿去問別人,於是描摹了下來,打亂順序去問一些專家學者,過了好久才有回應。拼拼湊湊,我終於讀懂了。意思就是,我們湯家本來姓廉,多少代以前都是從事夢官的,但經過一場變故,家族之中已經沒有人能控夢了。」

「只要有這種能力的人存在,廉家就會遭到殺戮,現在沒人能控夢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如果千百年之後,再次出現家族被滅門的事情,一定要警惕起來,不能安然地活下去了,看到這封信的人,有義務為廉家繼續延續血脈,保護好自己。」

「你知道我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嗎?逗我呢,還嫌不夠是嗎?我死了爹死了媽,現在還要來耍老子玩,好玩嗎?當拍電影呢?」

「不過罵歸罵,這東西經過那些學者的鑒定,都認為是真的,而且裏面所提到的家族式的屠殺還真的出現了,我不得不警惕。參加司法考試什麼的太引人注目了,公務員也不能當,我得找個四處遊盪的職業,改變自己的樣貌,搬家,讓別人找不到我,找到了也不認識,所以……」

「所以你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聽他說完,我有些同情他,更多的是感同身受。那時候當嚴伯在我面前跪下,我也恍惚的認為,一切都只是開玩笑,直到現在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宛如一個夢境,一點一點把我從現實世界中抽離。

「哈哈,這就是為什麼我那天晚上想要問你的原因,我想知道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看到你出現在那個山洞,我就明白我找對人了。吳恙,你是不是應該也有話要跟我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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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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