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被抓

78.被抓

范姜仁國後來問雷百歲,她是什麼時候發現那老頭兒是個騙子的。

「一開始就...」雷百歲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范姜仁國捂著臉,覺得自己是臉都丟到家了,怎麼她一開始就發現的問題,自己愣是根本就沒有發覺呢?

「...那你還...任由我拉著他說?」

「留存證據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最近那幾起詐騙案的幕後黑手啊。」

「...那你是怎麼發現他對勁兒的?」

「從衣服就不對啊...真正的道袍哪兒有那樣的。正經的道士,沒有那樣穿的,平時就是素色的袍子而已,誰會在上面畫那麼多各種各樣的八卦啊?而且,正經的道袍,他們是不會隨便穿出來的,都是正經的祭典時才會偶爾穿上那麼一次的。」

「...所以,從衣服你就看出了他是個假道士了?那他說的那些風水問題...你也沒有反駁啊,我以為他說對了你覺得慚愧呢!」

「就算他說對了我也沒有什麼好羞愧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況,他從一開始說得就是錯的。雖然我之於風水,確實不是那麼精通,可我也知道,我那個破地方,正沖著街角的路口,屬於沖位,也可以叫做沖煞。但是,因為我一身陽氣比較霸道,這沖煞之於我,並沒有什麼不妥。若說鎮,這也確實是需要鎮,不過,這店裡什麼東西都不用,我人坐在這裡,就是最好的鎮。這個地方,我是不會搬走的。」

「為什麼?沖煞這種東西聽起來就不什麼好玩意兒,你幹嘛還非得守著這個位置?搬到哪兒不行?非得在這兒呆著!」范姜仁國是不理解,這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她怎麼還不想搬走了呢?

「我不能搬。」雷百歲淡淡地說道。

「你為什麼不能搬?!」范姜仁國有點兒生氣,尤其是在看到她還是那面無表情的冷淡樣子之後,想到自己剛剛那樣被人騙她也不提醒一下自己,他就更生氣了,她這個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點兒?明明之前還說著想跟自己一輩子的,怎麼轉眼就變回了以前冷硬的樣子了?

「這個地方除了我,誰也不能呆。這條街唯一的煞位就是這裡,我必須得在這兒鎮著。這個位置,我走了換成別人,肯定是要出人命的,你覺得我能走嗎?」雷百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那一副淡淡地表情,范姜仁國確實不再敢慪氣了,她這話說得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有些傷心,范姜仁國的聲音都低了下去。「你為這麼一些陌生人著想,就沒有為自己著想過嗎?或者我問你,你有為我考慮過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回擔心?我會害怕?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了萬一呢?你讓我怎麼辦?你說想跟我一輩子,可是我根本沒看到你跟我一輩子的表現。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又太無私了點兒?總是對別人那麼無私,對我卻總是那麼自私。」

見范姜仁國這麼傷心,雷百歲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是好,半晌才訥訥地說道:「我一早就說過了...做出的最自私的決定...就是和你在一起...」

「對啊...算了...我這是鑽什麼牛角尖!雖然我不懂你們修道界的那些事兒,可我有信心,還是能保護好你的!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決定,怎麼可以因為這些小事兒就放棄?!」范姜仁國自己就想通了,根本就不用雷百歲去開導什麼,誠如他所說,從選擇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決定了要一直走下去,也就只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那後來,雷百歲還是離開了。

老頭兒被送進了警察局,雷百歲的偵探所繼續開,薛孟的後來,她是通過電視知道的。見薛孟出了事兒,雷百歲難得地沉默了,她在思考,天道究竟是什麼?命運到底是什麼?有些人的結局難道就真的是註定的,註定到根本無法更改的嗎?又或者,每個人的結局都是註定的,最後的最後,我們所有人都要走向一個結局,死亡。

有時候,不是自找的死亡,而是死亡找上了你而已。

雷百歲本來還在偵探所安安靜靜地呆著,之前她追查的奇正一也因為想要結婚的事兒被暫時地放到了腦後。可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沒有去找那個人,那個人反而是倒找上了她。那天她忙完了私家偵探社的是事兒,給范姜仁國打了個電話,掛斷了電話她就準備睡下了。可是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讓她忍不住地揉了揉眼睛。雷百歲以為自己是中了幻術,不然怎麼會看到一個人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對方的毫無動作讓雷百歲更加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可卻沒有放下心底的那點兒防備,只是死死地盯著對方,防止他的突然襲擊。

可那個模糊的身影雷百歲根本就看不清楚,不僅看不清楚,她越努力地嘗試著看清楚對方,眼前也就是越模糊,直到她徹底地失去意識之前,她也只是看到了對方在自己倒下之後靠了過來的畫面。而在那之後,雷百歲就徹底地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雷百歲只知道自己一醒來就發覺自己好像是在一張手術台上。以為自己是被什麼變態醫生綁來做奇怪的人體實驗,雷百歲很努力地想要掙扎開身上的桎梏,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一絲的力氣。驚詫之餘,一向冷靜的雷百歲竟也生出了恐懼的意思,那種什麼都做不了無力感深深地縈繞在她的心底,這個時候她才驚覺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是可能...會死的。

莫名的,雷百歲覺得死亡距離自己是那麼地近,看似遠在天涯,卻近在咫尺。

沒多久,雷百歲適應了這黑暗,發現這個地方很是空曠,感覺這裡不是廠房就什麼倉庫。可是有什麼人會把手術台放在廠房或者倉庫里?怎麼想都是那種變態殺人魔才會有的行為。沒等雷百歲胡思亂想夠呢,不遠處響起的腳步聲提醒她,解惑的人來了,也讓她覺得,死亡又向她走進近了一步。

「雷百歲你好...你已經醒了,不需要裝。」對方的聲音明明就在身邊,可雷百歲怎麼聽都分辨不出來一個正確的來源,好像這聲音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一樣。

「你是誰?」雷百歲乾脆地睜開了眼睛,問向來人,直來直去的她一向不愛拖泥帶水。

「你應該有聽過我的名字,在下,奇正一。」

「...你就是奇正一?」雷百歲有些驚訝,這個看不清臉孔聽不清聲音的,竟然就是幕後**oss奇正一。不過這個出場,也確實符合他的身份,看不清楚臉也聽不清楚聲音,就算是犯了事兒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通緝,畢竟人家連他什麼樣子都看不出。

「你抓我幹什麼?」

「別誤會雷小姐,我抓你來,並不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我的計劃,而是因為我好奇,我很好奇一個一再破壞我計劃的女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現在看到瞭然后呢?你要放我走嗎?反正我也沒看到你長什麼樣兒...」雷百歲也要示弱了,她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適當地示弱,至少能夠讓她少受些苦楚,畢竟她現在只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之前只是隨便說說的,我怎麼會是因為好奇你長什麼樣子呢?你長得什麼死樣子我可是早早就記在了心裡呢,一直在想著要怎麼才能把你抓回來折磨一解我心頭之恨呢。啊...這算是我發善心,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要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雷小姐的日子可不好過哦。」

雷百歲不打算相信對方的鬼話,這麼大費周章地把人抓來,不過就是為了折磨?這是腦子多大的坑的人才能幹出來的蠢事兒?奇正一這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蠢人,哪兒會專門抓人回來折磨。不過,他之前說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他的計劃,是怎麼回事?雷百歲清楚地記得,她只是破壞過兩回他的計劃,一回是梁學道,一回就是那次的妖道聚會,哪兒來的第三次?莫非是什麼時候,她無意中破壞過他的計劃?可究竟是哪次?雷百歲的腦子轉得很快,畢竟這事兒關係到自己的生死。

而這些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雷百歲覺得自己如果想通了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繫,也許就能知道奇正一打得什麼算盤,可再一想她現在身上一絲力氣都使不出,將來可能還會遭受到各種酷刑的考研,她就覺得有些泄氣...第一次,雷百歲心裡產生了小小地期盼,范姜仁國在發現她失蹤之後,會不會來尋找她,來救她呢?算了...還是不要來了...這個奇正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范姜仁國來了,別再搞成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太...愚蠢了。想了半天,雷百歲只能想到這麼一個形容詞了。這個時候的雷百歲才發現,她也是個能幹胡思亂想的人,不過這種情況下,好像除了胡思亂想,她也幹不了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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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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