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幫忙

5.幫忙

大家聽到沈隨遇說了價格,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熱烈討論了起來。

按理來說,十五塊每畝是有些低的,但是這些地本來就是荒地,早就已經沒有人去種了,現在有人願意承包,而且是承包整座山頭,那個山頭至少有兩千多畝地,按照每畝十五塊算,一年也能收入三萬多,算起來他們每人每年至少能白領幾百塊,這筆賬怎麼算都是划算的。

於是,大家互相討論了一會,幾乎沒有多少人是反對的,差不多都同意了,而那幾個反對的人也被一些村民拉着做了思想工作,很快也想明白過來,轉而欣然同意。

村民們全票通過,沈隨遇又跟大家商量起承包的時限,最終定下了四十年,考慮到沈隨遇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又是回鄉創業,也算帶動村裏產業,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前面的十年時間每年一付租金,後面的三十年再改為每五年一付。

合同一擬好,沈隨遇就把準備好的三萬多塊錢拿了出來,大家先前已經商量好了按照人頭來分錢,村子現在有一百多號人口,這樣一算,一人能分到三百多塊,有些家裏人口多的,直接就能分到一千多塊。

雖然認真算起來幾百一千的並不算多,但是這些錢都相當於是白送的,所以錢一分到手裏,村民還是高興壞了。

把承包山林的事情辦妥,懷裏揣著兩張薄薄的紙張,沈隨遇的心情非常好,晚上去沈江家裏吃飯的時候,還跟沈江喝起了酒。

叔侄兩人喝到盡興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鐘了,此時沈隨遇已經有些微醉了,夏春紅看着,連忙起來張羅著給他準備房間,讓他晚上就睡這裏。

見狀,沈隨遇連忙攔住她,說道:「二嬸,您別忙活了,我回自己家裏睡就行。」

夏春紅皺了皺眉,說:「這咋行啊,你都醉了,還怎麼回家?」

沈隨遇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腳步穩穩噹噹的,他說:「您看,我不是沒醉么,而且家裏離這也不遠,就是幾分鐘的路程,您就放心吧。」

看他確實能走,沒怎麼醉,夏春紅也不再勉強了,她點了點頭,說道:「那也行,不過你回去的時候要當心些,走得慢些。」

「我知道的。」沈隨遇把外套穿好,然後說道:「那麼二嬸,我就先走了,您照顧二叔吧。」

「我送你到門口。」夏春紅給他準備了一個手電筒,然後走在前面,送到門口后,她停了下來,又說道:「行,我就不送你了,你回去小心些。」

沈隨遇接過手電筒,又跟夏春紅道了謝,就自己慢慢地往前走了,村子裏的人大多都睡得比較早,這會已經很少有人還在外頭走動,所以這一路上,也沒有遇上幾個人。

這個季節的夜晚還是很涼的,沈隨遇走了一會,本來淡淡的醉意也開始慢慢退掉了,偶爾一陣風吹過來,他就連忙把衣服裹得更緊些。

酒意退掉,他就開始糾結起來——

要去哪裏找這麼一個同學出來,好讓沈江能夠真正放心呢?腦海里的名字一個個刷過去,卻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嘆了一口氣,沈隨遇真的非常發愁。

不過,大概是所謂的好運爆棚吧,這不,上天很快就給他送了個合適的人選來。

沈隨遇到家的時候,酒已經完全醒了,他正準備掏鑰匙開門,結果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背着光正坐在角落裏,正抬頭盯着自己。

「……你怎麼又在這裏?」沈隨遇有些驚訝,他以為這人已經離開村子了。

蔣淮安慢慢站了起來,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本來是要離開的,但是今天早上背上傷口不知道怎麼的開始疼起來,疼得沒法走路,在這裏我只認識你一個人,就只好來找你,請你幫忙了。」

這段時間,估計是蔣淮安過的最狼狽的時候了,而且看起來,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持續下去。

沈隨遇打量著面前的男人,見對方臉上發白,額頭冒着虛汗,並不是作假,而且他之前也幫忙上過葯,也知道背部傷口的嚴重,所以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讓他跟自己一起進門。

照蔣淮安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能洗澡的,不過所幸他前天剛洗過,現在天也涼,不會臟到哪裏去,所以進門之後,沈隨遇也就只要求他去洗臉洗腳。

「對了,你這兩天有吃飯嗎,要不要我去給你下碗麵條?」突然想起男人身上沒有半毛錢,肯定沒有飯吃,於是沈隨遇這麼問了一句。

像是回應他的問題一般,這話音剛落下,蔣淮安的肚子就響了幾聲。

「……」有些尷尬地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沈隨遇,蔣淮安說:「那,麻煩你了。」

沖他把擺手,沈隨遇說:「行,你自己坐會,嗯不然趴着也行,我去給你下麵條。」

-

吃完麵條,沈隨遇就讓蔣淮安脫了上衣趴在沙發上,讓他看看背上的傷。

蔣淮安依言面朝下趴着,腦袋枕在手臂上,額頭一陣一陣地冒冷汗——他剛才脫衣服的時候,刮到傷口了。

看着眼前男人的慘不忍睹的後背,沈隨遇眉頭不自覺地皺的老高,他說:「傷口都化膿了,我今天晚上先給你處理一下,明天再帶你去看醫生。」

「謝謝……但是不用去看醫生了,你幫我處理一下就行。」蔣淮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身無分文,根本就看不起醫生。

「你別擔心。」沈隨遇說道:「錢我幫你付,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可以?」他之前還在糾結要去哪裏找『同學』,這會兒他突然就想到,眼前不就是個現成的?

蔣淮安遲疑了一下,問他:「是什麼忙?」

「放心。」抬頭瞟了一眼蔣淮安,低下頭后,沈隨遇繼續處理傷口,同時說道:「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也不會讓你殺人放火,就是想讓你假扮一下我的同學。」

「嗯?」聽了這話,蔣淮安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於是,沈隨遇把事情給他講了一遍,「……差不多就是這樣,在扮演這件事情上,你不用想太多做太多,要說的話、要做的事情我會寫給你,到時候你背下來照着說跟做就行。」

「好。」這忙實在很簡單,蔣淮安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情商量完,蔣淮安背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沈隨遇把醫藥箱放好之後,示意他把衣服穿好,然後自己則盤腿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想了想,問:「對了,你這身傷口是怎麼弄的?」

蔣淮安回答道:「發生了一些意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其實這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止,目的是致他於死地,不過幸好他命大了些,從車裏跳了出來,只是受了傷。

點了一下頭,沈隨遇又問:「那你怎麼不回家?」如果是沒有路費的話,打個電話讓家人來接也是可以的不是,但是他沒看到對方有一絲一毫這方面的想法。

蔣淮安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說道:「現在還不能回去。」

「……好吧。」聳了聳肩膀,沈隨遇決定不再繼續問下去,因為他覺得就是即使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確切的信息。

好在他也沒有那麼好奇。

從沙發上站起來,沈隨遇打了個哈欠,他已經很困很困,勉強打起精神說道:「你就睡之前那屋,自己上去吧,我要先去睡了。」說完,他就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沈隨遇迷迷糊糊地把自己的外套扒掉,褲子蹬掉,然後往床上一趴,再一滾,就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很快就睡著了。

這回,他睡得非常好,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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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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