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第072章

剛把賈母的話壓住了，可王夫人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啊。

這三年來，王夫人可是暗中細細的琢磨著林梵的一言一行，又親眼見識了她待人接物處事方面的風格后，越發的知道是自己太過輕敵了。以前她會用比較直接的方式，確切一點說是長輩的分量來壓制著與晚輩們說話。可對上了林梵之後，她才知道總是有人不會走尋常路的，林梵從來就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要和林梵這小人精來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精力。

「林丫頭，你探春妹妹尋常也少出門，你以後出去與各家小姐玩的時候，也帶著你探春妹妹去，做個伴兒，小姑娘家的，在一起也玩的起來啊。」其實不要臉在一定程度上最好的進攻手段，王夫人不知什麼時候悟出此項真理，並且開始親身實踐。

林梵笑眯眯地點頭：「好啊，我若是出門去玩兒，一定帶上探春妹妹。」你王夫人想著要探春嫁個能對你兒子賈寶玉有助力的人家，我就絕對會幫著你選個『絕對助力』的，只要到時候王夫人你別哭就成。林梵心底暗暗想道。

這一爽快的回答讓王夫人微微一愣，還來不及細想，就又被邢夫人提起的別的話題岔開了。

林梵聽著女人家的八卦話題，又瞧瞧坐在賈母下首的賈寶玉那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想著這如今如原著走向越來越遠，越來越搞不明白的鳳凰蛋子，她也很好奇，賈寶玉心底到底在想什麼。想著前不久，賈赦請來教導家裡孩子的先生對每一個孩子的考校答覆一事，賈寶玉也因賈政前一陣子的『修理』后，最近一段時間，表現還算良好。

不過今日親眼一見他這頗有些萎靡的狀態，林梵就知道這熊孩子絕對是沒有認真讀書作息的。好幾天之前去見探春的時候，順帶也瞧見了賈環，雖說這小子長得顏值比不上賈寶玉，但是人家是精神飽滿，也沒得原著里那番猥|瑣樣。

女人的八卦其實也就那個回事，林梵聽了一會兒后，就直接挑明大舅賈赦找她去書房說事情，就先走了。如今賈赦當家，賈母也在賈赦手裡吃了好幾次暗虧，加之賈赦當家后，整個國公府里的情況的也沒短她吃喝與享受，除卻不能在大事上指手畫腳外，小事都是順著這位老太太的，所以賈母也就這麼半妥協的過了。故而聽林梵要去賈赦書房，所以賈母也就讓她趕緊去。

林梵想著自己一大早就過來，連早飯都還沒有用，就讓跟隨的雪雁先去遙泉軒，把自己的早飯端到賈赦那裡，一邊吃一邊聽賈赦這個大舅說。

按照這幾年來她對賈赦的了解，依照大舅的那個德行，估計是要說很久的。

話題么，肯定就是昨天發生在大長公主府上的事情。

這不，剛到大舅賈赦的書房裡坐下，就聽見他開門見山地說：「林丫頭啊林丫頭，你昨天弄出來的事情，可是把大舅我嚇得整整一晚都不敢闔眼！」

林梵呢，悠哉哉的吃著自己的早餐，分外閑適與淡定。至於食不言的規矩，暫且滾在一邊去。她說：「大舅，我的先說清楚，昨天的事情，可不是我弄出來的。我只是恰巧有些不順運，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些礙眼的人和事情。況且五爺直接對我下了殺手，明言我是一個必須除去的人，那我豈能沒有動作？大舅，我爹走的時候，就和我說過這渾水裡的事情，我自己也明白的。況且昨日七皇子一來，也把事情給你大致的說了一下吧？」

賈赦聽林梵說的這麼無所謂，那更是小事一件的口吻讓他憂心不已：「小鬼靈精，大舅就知道你會知道的。大舅是擔心啊，如此一來，你爹那裡？」

「爹那裡的事情我自己會告訴他的，」林梵喝著熱湯，腦海里就回想起了美大叔爹離開前告知的事情，若是逼不得已到了要選擇的地步的時候，還是選大長公主這裡。林老爹的深層次用意林梵不是很明白，但是以美大叔爹的眼光與經驗來說，她選擇相信。至於大舅這裡，她也不能說的太清楚了，所以不緊不慢地道，「大舅，現在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平日里呆在家裡沒事。倒是你和二舅，二舅那人古板不通變，官位也不高，想來五爺想要做什麼，也不會直接從他那裡下手。相反來說，你隔三差五的都會在朝堂上與五爺見面，你要多多留心才是。」

「唉！林丫頭還在擔心我，我這老頭子倒是無所謂。」賈赦一嘆息。

林梵捧著湯碗直搖頭：「才不是大舅你說的那樣，鳳姐姐眼下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大舅你現在可是家裡的支柱，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二舅母那個人才是最希望大舅你怎麼了的一個人。」一邊說，一邊瞧著賈赦那開始變鐵青的臉色，林梵就笑了起來，「二舅母可從來就沒有歇下來過，元春姐姐現在做了四皇子的侍妾，雖然分位不怎麼的，可是將來，誰也說不定呀。」

賈赦一聽，不吭聲了。沉吟半晌后，才對林梵道：「你還是先給你爹寫封信，把事情告訴你爹比較好。大舅這裡自由安排，你也別擔心。那兩個帶回來的人，你自己看著辦。能兜著的大舅都幫你給兜著，要是林丫頭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或者不確定，大舅就替你去出門打探消息去。若是你實在擔心害怕，就說著了風寒，卧床靜養也好。」

林梵擺擺手，笑道：「才不能這樣呢，大舅。五爺那邊怕是早就知道我這裡的事情，既然他知道了，我還怕什麼呢？」說笑間，林梵喚來靜芸讓人把這些杯盤碗筷的收拾下去，又捧上了清茶慢慢細說，「大舅，越是這個時候，我覺得呢，就越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最好。你越是放在心上，反而還對自己不好呢。我又不是沒見過那些，三年前，我就遭遇過一次了。所以呢，大舅你就別擔心，們該幹嘛的就幹嘛。」

賈赦聽得嘆氣：「我知道你這個丫頭是從小就有主意的，你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大舅當然是要幫著你。倒是這事情，你同薛家那邊的生意，你的多留心才是。」林梵與薛家有生意上的來往，這出面的人，恰恰是賈赦來交涉的。當然，這裡面是也有分成給他的紅利。

「這個我明白。」林梵眯了眯眼，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徐徐道來心中另外一件擔心的事情，「大舅，二舅母那放的利錢，還有那個假的印章，你要多花費一些精力注意。現在元春大姐姐成了四皇子的侍妾，看著是出宮到了王府，也沒有什麼盼頭了。不過，在不到最後的一刻，誰有知道事情會不會發生改變的呢？」

三皇子的太子之位被廢了這麼久，聖人根本就沒有要再次立太子的跡象。

朝中的各個派別只是在上次的官場地震里分崩離析后又形成了新的格局，各家的裙帶關係與新的關係聯姻，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出來的一些潛伏在水底下的跡象。林梵現在不確定原著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元春跟著的那個皇子能不能座上那個位置，一切都無法確定。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把自己與美大叔爹的退路準備好，把真的關心她，站在她這邊的人的退路準備好。

林梵道來的話讓賈赦很是愕然，他目瞪口呆地望著林梵，喃喃道：「林丫頭，這話可是你爹對你說的？」

「大舅，我爹可沒有對我說過這個。再說了，你看現在的局勢，難道你不覺得嗎？」林梵反問道，「從太子被廢掉起，每個有點靠山與後台皇子都在行動。聖人也有意放縱他們，根本就沒有阻止，甚至還有看好他們之間爭鬥的意思。老實說，我現在最想問問給聖人看病的那位太醫，聖人到底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

「林丫頭，快住嘴！」賈赦聽到這一番話，頓時臉色煞白的打斷了林梵的話。

林梵倒是無所謂的攤攤手：「好了，我不說了就是。大舅，二舅母那裡，你真的該多盯著一點才是。總覺得二舅母不是就這麼甘心的人，她畢竟是和那位壞事的老千歲下屬有過來往的人。」

「嗯，我會的。」賈赦點頭應下。

重要的談話已經說完，林梵也就帶著自己守在書房外的丫鬟們回了遙泉軒。

一入十月，時間就覺得過的很快。

又一次把厚衣裙翻出來的時候，林梵就覺得自己明顯的長了個子。又要做新的衣裙的，林梵索性一揮手，跟著她的丫鬟小廝統統都添置三套。同樣的，鳳姐兒的大肚子，倒是讓林梵有些傷腦筋的想著，這禮到底該怎麼送才好。

王夫人聽著這個消息的時候，冷冷地哼笑了著說了幾句酸溜溜的話后，就沒有后話。

林梵私底下倒是很關注著賈元春那邊的消息，當然，也不忘關注七皇子那邊給她遞來的消息。要知道那日大長公主府的衛氏暴斃，流出來的官方說法是患有心疾，那日吃了刺激的東西，引發了該舊疾，然後暴斃。

衛家對與這個庶女的暴斃並沒有多大的情緒，且大長公主也按照了貴妾的規矩處理了後事，所以這事情對兩邊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麼。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而已的，私底下，正式的撕|逼大戰已經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