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天下霸君

「做你娘的千秋美夢！」

就在兩個人商量著如何除掉顧欣妍的時候，突然從畫舫的窗口傳來了一聲冷冷的嘲諷。把白少顏和顧淑芳嚇了一跳。他們慌忙轉頭，正對着顧欣妍冷睨的眸子。

「啊！」顧淑芳嚇得大叫起來。

白少顏還算鎮定，眼中露出凶光：「妖女，你既然送上門來了，不如現在就給你驅鬼吧！」

說罷，白少顏從腰裏抽出一把短刀，惡狠狠地對着顧欣妍當胸捅過去。

原來這傢伙是有備而來啊！顧欣妍微微一笑，半點兒都沒有慌張。她輕巧地閃身躲過白少顏的當胸一刺，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耳光如此清脆，直打得白少顏眼冒金星，直接呆住了。

趁着他發獃的時候，欣妍又及時在他另一邊臉補了一巴掌：「啪！」

白少顏兩邊臉都腫脹了起來，他氣得哇哇大叫：「該死的妖女，小爺我殺了你！把你碎屍萬段！」一邊瘋狂地揮舞著短刀，沒頭沒腦地砍過去。

欣妍也沒怎麼閃避，她只是退後了幾步，白少顏就被畫舫的窗戶阻攔住了，因為她在窗外，他在窗內。

「表哥，你爬出去就是了！」顧淑芳見白少顏瘋狂地砍著畫舫的窗子，而顧欣妍則悠閑地站在窗子外面，毫髮無傷，她便出聲提醒。

經過顧淑芳的提醒，白少顏這才發現自己干下的蠢事（狂砍窗戶），他看到顧欣妍的時候太緊張了，竟然被她輕易地如此耍弄，不禁羞忿交迸，差點兒吐血。

「不必了，何必麻煩！我進來吧！」沒想到顧欣妍竟然一手撐在窗子上，輕輕一躍，整個人就跳進了畫舫里。

顧淑芳眼睛一亮，這可是自尋死路啊，她連忙再次提醒白少顏：「表哥，殺了她！」

白少顏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緊張得快要暈過去了。他知道顧欣妍武藝高強，自己曾經被她打成豬頭餅，這一對一，他如何能取勝。可笑顧淑芳還以為他對付顧欣妍手到擒來，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倆都處在顧欣妍的威脅之下。

「喲，白大少，你這臉怎麼都青了！」欣妍背負着手，明顯在故意戲耍他。「是氣的還是嚇的？我覺得你害怕的樣子真丑啊，不如我幫幫你，再把你的臉打成豬頭，那樣就帥多了！」

說罷，欣妍猛地上前，一記擒拿手成功奪下了白少顏手裏的短刀，然後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掄起臂膀，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

一頓巴掌，直把白少顏狂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金星亂冒。

「救命啊！二小姐發狂了！」顧淑芳見勢不妙，連忙扯開嗓子喊救命。

欣妍暫且鬆開了白少顏，向顧淑芳逼近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顧淑芳大驚，連忙後退，她身邊的丫環也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這時，春桃秋菊也從窗外爬進來了，她們每人手裏都拿着果子，攔截住了顧淑芳的兩個丫頭，把果子整個的統統塞進了她們的嘴巴。

「看她們的下場，就是你的結果！」顧欣妍一把捏住顧淑芳的下巴，迫她張開嘴巴，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顆沙果狠狠地塞進那張嘴裏。

「唔……」

「呃……」

「啊……」

主僕三人的嘴巴都被沙果給封住了，無法叫出聲。而且為了方便和白少顏相會，顧淑芳特意打發走了附近的奴婢，不讓她們靠近，這更讓欣妍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欣妍指著倒在地上捂著腫脹的臉蛋還沒爬起來的白少顏，對幾個丫頭說：「扁他！」

於是，各種果子像子彈般紛紛砸向白少顏，可憐堂堂白家公子，被砸得面目全非，臉上頭髮上衣服上掛滿了殘碎的果屑和果漿，哪裏還有半分貴公子的風度。躺在地上，眼前金星亂閃，顯然一時半會還爬不起來。

把白少顏整得差不多了，欣妍這才滿意地拍拍手。

顧淑芳總算摳出了嘴巴里塞的沙果，終於放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奇怪的是，這次欣妍並沒有阻攔她，任由她呼救，甚至還幫她喊：「快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顧府里兩個小姐喊救命，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很快府里的家丁統統都手持棍棒兵刃跑過來了，紛紛跳進了畫舫里，嘴裏喊著：「小姐，出了什麼事？賊人在哪裏？」

「在那！」不等顧淑芳說話，欣妍搶先開口了。她指著搖搖晃晃剛站起來的白少顏，厲聲說：「就是他！我看到他調戲大小姐，就帶着身邊丫環過來跟他拚命！好歹保住了庶姐的清白，你們千萬不要輕饒了這淫賊！」

「……」顧淑芳差點兒暈過去——淫賊！

「大膽淫賊，敢非禮大小姐，你是失心瘋了嗎？」王管家也來了，為表忠心護主，立刻帶着家丁圍攻白少顏，把他往死里打（主要是白少顏被顧欣妍整得面目全非，王管家沒認出他來）。

於是，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還來不及為自己申辯的白少顏又被打倒在地。這次更慘，要知道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許多倍。更何況他們以為他是企圖非禮大小姐的淫賊，更是個個往死里打。

顧淑芳又驚又怒，連忙阻攔，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不是淫賊，他是白少爺，是少顏表哥！王管家，你快讓他們住手！」

王管家一聽

王管家一聽頓時怔了，白少爺？少顏表哥？省悟過來，馬上喊停：「都不要打了！快住手！」

總算是喝止了眾家丁，再看那倒霉的白少爺，已經被揍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表哥！你怎麼樣！」顧淑芳哭着撲上去，搖晃着白少顏，見他緊閉雙目連回答都沒有力氣，倒吸一口涼氣，抬起頭就指著顧欣妍唾罵：「都是你這個妖女！居然敢誣衊少顏表哥是淫賊……」

「咦？他不是淫賊嗎？」欣妍表示很驚訝：「我明明看到他對你摟摟抱抱地輕薄，還以為他在非禮你！沒想到竟然是你情他願，私下裏通姦，不是強姦啊！」

「……」

「……」

「……」

由於顧欣妍的話太過驚世駭俗，眾人全都被雷得外焦里嫩，僵在當場動彈不得了。

「我……你……胡說！」顧淑芳臉脹得通紅，她和白少顏見面原本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公佈在眾人面前，如何讓她一個千金小姐下得了台！這下子，她替白少顏辯駁就是通姦罪，如果不辯駁白少顏就是強姦罪，兩頭都是死胡同。她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喊救命的時候，顧欣妍非但沒有阻止還幫着她一起喊，原來早就設好了套，等着她往裏鑽。「顧欣妍，你這個心機歹毒的妖女……」

「庶姐，不帶你這樣的！我好心救你清白，你竟然罵我！難道說，任由你被白少顏污了清白，我這個嫡妹不管不問才好嗎？」顧欣妍很為難的樣子，就去請教王管家：「王管家，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王管家滿額冷汗，快要暈菜了。「這……這可能是個誤會！」

「胡說！」欣妍哪裏肯認，怒道：「大小姐未嫁之身被男子摟摟抱抱，這要是傳出去了，她還有臉嫁人嗎？不如浸豬籠吧！」

此話一出，就連顧淑芳都噤若寒蟬。要知道封建男權社會對女人的貞節清白要求極高。婚前失節那是大污點，就算是跟自己的未婚夫也不可原諒！聘為妻奔為妾，婚前失貞，跟私奔差不多，根本就沒有做正妻的資格了，就算嫁到夫家也只能為妾室。

「這……這該怎麼辦才好？」王管家也是沒辦法了，只好請教顧欣妍。

要自己來拿主意嗎？顧欣妍心裡冷笑，嘴上卻無奈地嘆道：「為了保住大小姐的清白，只能犧牲這個男人了！來人，把這個淫賊重打二十板子，從後門丟到後街上去，就說是上門偷竊被拿住的小賊！」

白少顏已經昏迷不醒了，還要再打二十板子，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顧淑芳連忙反對，可是她反對無效。

王管家只好說情：「二小姐，這白少爺不但是大小姐的未婚夫，而且他是中書令的兒子，萬一鬧出人命……」

「你年齡大了記性不好啊！這裏哪裏有什麼白少爺，只是一個小賊而已！打死了有什麼要緊，出了事有我頂着呢！」欣妍豪氣地拍拍胸膛，狠狠地說了聲：「打！」

*

彷彿一夜春風拂過，草原就換了綠裝。

碧綠肥美的牧草吸引了無數的食草動物，廣袤的草原煥發了勃勃生機。

燕錚一個人獨坐在草原的土坡上，吹奏著竹笛。他的馭獸功練得越發爐火純青，更進一層。除了猛禽野狼，他現在已經能夠召喚大型的食草動物——野牛！

只是召喚不夠的，他還能指揮它們根據他的笛音進攻或者防守，雖然還不是十分熟練，但是已初具雛形。

野牛是群居動物，一出現往往就成千上百隻，佔領地平線上的所有牧場。他停止了笛聲，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野牛群。

這時，韓奕走了過來。他徑直走到燕錚的身邊，似乎想說什麼：「殿下……」

「你看，眼前的野牛群能不能抵得上千軍萬馬！」燕錚不等韓奕說完，就打斷道。

韓奕怔了怔，望向不遠處的野牛群，眼睛卻一亮：「屬下卻覺得，這支千軍萬馬要比京城的鐵軍強千百倍！」

「哈哈，沒錯！」燕錚也有些激動，因為他透過這些大型食草動物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陣法。「一頭野牛的攻擊力度都是驚人的，更何況是成千上萬頭野牛！它們若是聯合起來，可以踏平地平線上任何東西！」

「殿下雄心偉志，必成大業！」韓奕的語氣充滿了欽佩，燕錚一直是他心裏唯一的王者，唯有燕錚才配君臨天下。

燕錚終於回過頭，問道：「路生最近怎麼樣？改天我去看看他！」

由於韓奕暴露了，不能再回義陽城。燕錚就派人把費飛和薛神醫接回邊關，沒想到在半路上，孩子就出生在馬車裏。幸好薛神醫陪同，生產十分順利。為了紀念這次不同尋常的生產，韓奕就給孩子取名為路生！

「路生很乖，也很能吃，隨他娘！」提起兒子，韓奕一臉的寵溺。

「不過我覺得他長得像你！」燕錚哈哈一笑，道：「幸好像你！」

「……」這算誇獎還是挖苦？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噢，」提起正事，韓奕立即就把糾結的事情拋到一邊去，說：「已經找到顧欣妍的下落了！」

「她在哪裏！」燕錚頓時站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努力想表現得若無其事，可是很失敗，他的神情出賣了他。「她現在過得好嗎？」

雖然早就知曉顧欣妍離開了燕國皇宮，可是一

宮，可是一直沒有查找到她的下落。就連派給她的暗衛石頭都跟着失蹤了，這讓燕錚十分擔憂。時隔許久，終於盼來了她的消息，他只有她平安。

「顧欣妍回到梁國滄州的娘家，現在過得……」說到這裏韓奕故意賣了關子，他頂着燕錚殺人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把收到的密件遞給對方，讓他自己看。

燕錚接過密件，白了韓奕一眼。這小子，越來越會賣關子。偏偏他就是沉不住氣，讓這小子看笑話了。匆忙地展開密件，這是他們的探子打聽到的最新情報，有關於顧欣妍的詳細近況。

看着看着，燕錚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不由好笑地搖頭：「這丫頭，越來越淘氣！」

韓奕微微抿嘴兒，道：「一回到顧府，就把整座府邸鬧得雞犬不寧，還把她的庶姐姨娘整得天翻地覆，最可笑的是，那個白少顏竟然被她打瘸了腿！」

「是能作！」燕錚嘴裏說着，冷峻的眸子卻染上了寵溺的笑意。「她真能作！」

「……」

「對了，」燕錚想起一事，收了密件，問道：「石頭還在欣妍的身邊嗎？」

「他一直在！這封密信就是他讓我們的密探送出來的！」韓奕解釋道：「石頭不認字，在俄國他找不到幫他寫信的人。回到了梁國滄州，他設法找到了天地盟的弟兄，讓分舵主幫忙寫的信！」

燕錚直接怔住了：「她還去了俄國！」

「她去晉國買馬認識的那個喬爾，竟然是俄國的王子！因為他的關係，顧欣妍才去俄國暫避風頭，否則可能已被抓回燕國皇宮了！」

「嗯，」燕錚不禁點頭：「俄國的確是很不錯的藏身之地，燕歸萬萬都不會想到她能躲到俄國去……當然，我也想不到！這丫頭……」話到最後，卻是全然放下心來。

一直得不到她的消息，他的心一直懸著。知道她平安並且活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滄州是風落雪權利的中心點，顧欣妍在那裏落腳，還是太危險了！」韓奕分析道。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也許是那丫頭故意為之！」燕錚考慮了一下，說：「幫我給風落雪傳一封信，告訴他乘勝追擊梁帝的殘餘勢力刻不容緩，然後幫助他搜尋梁帝的行蹤和兵力！」

韓奕有些不解，問道：「殿下，你是打算幫助風落雪統一梁國嗎？」

燕錚轉過身去，看着草原上悠然吃草的野牛群，淡淡地道：「我只是想給他找點事情做，不要發現了顧欣妍的行蹤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韓奕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事實證明，永遠都不要試圖猜測燕錚的心思，因為無人能猜得准。

果然，燕錚的回答永遠都出乎人的意料：「準備，攻下晉國！」

韓奕還是忍不住，道：「現在燕歸親自率兵攻齊，正是我們趁虛而入進攻義陽的好機會……」

「讓他忙吧，正好騰出空來，我好拿下晉國！」燕錚轉過身，望向晉國方向，同時也在望向梁國。因為，梁國在晉國的南方。

「明白了！」韓奕不愧是跟隨燕錚多年，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殿下拿下晉國，是想靠近顧欣妍！」

「對，」燕錚聲音淡淡地，卻無比堅定：「滅了晉國，我就離她更近了！」

「然後呢！」韓奕看着燕錚，他終於發現自己以前並不是那麼了解他。也許，在燕錚的心裏，美人比江山更重要。「難道殿下並不想奪回燕國的帝位，而是想……想問軍滄州！」

沉默，許久。

燕錚輕嘆道：「她不肯來我的身邊，我只好到她的身邊去！凡是阻礙我的，無論是燕歸還是風落雪，我都會清除掉！等我除掉了所有的障礙，到她的身邊去，她就能在我的羽翼保護下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用擔心她會有危險，不用擔心她會被別的男人搶走！為了她，我將會剷平諸國君王，做天下第一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