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時光和現實,早晚,會剝落那些情深似海10
何兮問何來,「你餓不餓?」
何來說,「我餓,可是你在睡覺。」
「我睡覺你不會叫醒我啊?」她穿上衣服去廚房給他熱粥和紅棗糕,雲吞和燒賣留到夜裡給他吃。
紅棗糕是甜甜的,帶著蜂蜜和紅棗的香氣,何來美的眼睛都快眯在一起,「要是天天都生病就好了。」
「你要不嫌難受你就天天生病,反正又不花咱家錢治病。」
「我爸爸花的錢嗎?」
何兮正在給自己煮清水挂面,聽到這話,立即橫著眼睛瞪他,「爸你個頭!你要叫爸我也得叫爸。」
「那我叫他什麼?」他嘴巴塞的滿滿的,求知慾十足的大眼睛閃啊閃。
這個問題,何兮仔細的想了想,說,「叫他教授叔叔。」
正好符合他喜歡給別人當人生導師的心理。
何來算是答應了。
下午一點半,靳軒來康南路口接他們去醫院打針,何來指著停在路邊的白色大越野,喊,「姐姐你看!那是怪獸叔叔!」
他撒丫子朝著靳軒狂奔,在靳軒把他抱起來的一瞬間,清脆洪亮的喊了一嗓子:怪獸叔叔!
靳軒被他震得耳朵裡面嗡的一聲,他笑著掂了掂懷裡的小孩,問,「怎麼不叫爸爸了,這什麼新派稱呼,聽著還挺萌的。」
「姐姐讓我叫你怪獸叔叔。」
熊孩子出賣姐姐,小手指往何兮的方向指過去。
何來就是故意的,每當這種時候,何兮都希望她弟弟能蠢一點,最好蠢到一腳踹不出來一個屁的那種境界。
何來的精神頭很足,看起來不太像生病的小孩,但是體溫還是有點偏高。
在醫院裡打針,護士說,「來,家長按著一點小孩,待會他要亂動就不好了。」
靳軒默默承擔起家長的義務,走過去,輕輕按住何來的肩膀。
小/護/士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這第二眼就眉目含春了,看得何兮雞皮疙瘩起一身。
「他不用按著。」何兮說。
「你確定啊?」小/護/士問。
何兮走到何來的病chuang旁邊,指著他說,「你敢哭,晚上我絕對不給你吃飯!」
何來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吼!扎吧!」
這赴死般的決心,真有烈士們當年堵槍口扛炸藥包的氣勢啊,靳軒在一旁低沉沉的笑著。
說不哭就不哭,為了吃飯,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護士扎完針,沒搭理何來沒搭理何兮,只是笑吟吟的對靳軒說,「你兒子真勇敢。」
「隨我。」他說。
何兮在一旁翻白眼,心想隨誰也隨不著你啊。
小/護/士在笑吟吟的基礎上加了一絲色迷迷,繼續說,「長的跟你可真像啊,真帥。」
「謝謝。」靳軒微笑著點了下頭。
何兮在一邊哈哈哈大笑,跟神經病一樣。
何來躺在被子里,不解的看著自己姐姐,又看看靳軒,然後老氣橫秋的嘆氣。
好像他真有什麼感慨似的。
後來何來睡著了,靳軒開始不停的接電話,他總會走到窗戶旁邊,或者走到走廊上,刻意壓低聲音,不會打擾到睡覺的小孩子們。
針頭拔下來,何來仍在睡,何兮給他叫醒,讓他自己下地走路。
「明天我早一點接你們來打針可不可以?」靳軒問,「我下午三四節有課。」
何兮點點頭,「行,我白天都有空,也別太早,起不來,晚上睡的晚。」
「你晚上還要去麗水路?」他不可思議道,打開車門讓他們上車,手掌扶著車門,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車裡的何兮。
她當然要去麗水路,她要賺錢,她要還債,那些債主可不管她弟弟是病還是死,到時不給錢,總會追上來。
「是的,我要去。」
「他怎麼辦?」
「跟著我,多穿一點。」她說,「只能這樣。」
靳軒關上後車門,回到駕駛位上,啟動汽車,調高車內溫度,良久都沒有開車的打算。
何兮何來一大一小安靜的坐在後頭,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何兮問,「你在用意念發功呢?然後我們就能被傳送回家了?」
「不是。」
「不是你倒開車啊!」
靳軒沒說什麼,默默的開車上路。
快到康南路的時候,他說,「一會你上樓直接把今天要賣的貨還有貨架拿下來放我車裡,我開車送到mio,以後你的東西都可以放到mio的倉庫里。」
就在剛剛,他在醫院裡接電話,有一通就是他的好朋友要給自己小情兒盤店的,知道他有一家店鋪要轉讓,特地打電話來問。
靳軒扭頭看見在病房裡的一大一小,忽然想到,如果盤掉mio,他可能在這個城市裡永遠和他們沒有交集,於是他留下了mio。
何兮和何來相互對視一眼,突然一起擊掌大叫:耶!
這就意味著,以後她不用每天拖著一大堆鐵管走來走去,她去上貨的時候不用費勁巴拉的把貨扛上7樓,這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不,天上掉下個大好人啊!
「我以為你會拒絕的。」靳軒說。他剛剛一直在考慮怎麼說才不算唐突,沒想到她如此輕鬆答應。
「我拒絕?」何兮揚著聲調反問。
「她拒絕?」何來學著她的口氣重複。
「我傻嗎?」她繼續揚著聲調反問。
「她傻嗎?」何來繼續模仿她。
「我巴不得呢!」何兮說。
「她巴不得呢!」何來跟著唱和。
何兮轉頭看何來,「你幹嘛學我說話?」
何來笑,「嘿嘿嘿!好玩唄!」
靳軒在前面挑起嘴角無聲的微笑,如果何兮在他面前,便能輕易發現他眉眼間流露的溫柔,窗外若有雪,也一定被融化了。
他正想說,反正下午我沒有事,我帶你們去吃東西吧,晚上我們一起回麗水路,前面十字路口突然橫衝直闖出來一輛貨車,他下意識的猛打方向盤,踩剎車,貨車一閃而過,迎面開來一輛紅色卡宴,嘭的一聲,裝在他的左車頭。
車的慣性非常大,何來尖叫一聲,撞到他後面的座椅靠背上,而何兮,因為坐在中間,沒有任何阻攔,整個人被甩到擋風玻璃上。
靳軒想伸手擋她已經來不及,只能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在她掉下來時把她半抱住,「何兮,你怎麼樣,有沒有撞壞哪裡?」
何兮捂著額頭,眼前陣陣發黑,黑裡面還閃爍著警醒,她扒著他的肩膀向後看,「何來?」
何來怯生生的從座椅後面伸出一個小腦袋,畏縮的看著她,聲音發顫,似乎還在巨大的撞擊恐懼中,「姐姐……」
「哪兒疼?」她問。
「臉……」
靳軒已經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掏出手帕捂在她的額頭上,「你流血了,我們還得去一趟醫院。」
這時,對方的車主下車,靳軒抬起頭,看見靳甜甜捂著嘴巴驚悚的看著他。
他沒開車門也沒跟她打招呼,把何兮扶到副駕駛上,給她系好安全帶,倒車,超車,在轉盤路掉頭,一路狂奔至醫院。
靳甜甜開著紅色卡宴緊隨其後。
他下車開門,一手夾起何來,另一隻手拎著何兮的肩膀把她從車上拎下來,靳甜甜已經站在他面前,「靳軒,這是誰?這小孩是誰?」
「靳甜甜你腦子是不是撞傻了?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這小孩是誰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我親生的也不過叫你一聲姑姑,你到底要幹嘛?」
何兮在一旁擺手,「原來就是你開的車啊,不是你靳叔叔的孩子,孩子是我們家的,絕對不是姓靳的。」
「你廢話真多。」靳軒扯著她往急診樓走。
何來安安靜靜的趴在他懷裡,越過他的肩膀,露出兩隻眼睛打量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靳甜甜,他趴在靳軒耳邊說,「那個女妖怪在跟著我們。」
「別管她。」他說,何兮要開口說什麼,他又對何兮命令,「你閉嘴。」
你在霸道給誰看啊?我坐你的車出車禍我還沒跟你翻臉,你現在擺出一副臭臭的黑臉是在嚇唬誰?
真欺負我沒見過世面呢。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呢?」他問。
何兮不屑的白他,「心裡?我罵人的話從不擱心裡頭,我喜歡迎面直擊。」
「我怎麼覺得你心裡在打小算盤。」
「你看出來啦?」她更加不屑,「我在想我要訛你多少錢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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