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壽春之戰(5)
滿寵神色坦然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呂布殺人的目光和眾人那憤怒的眼神，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恐怕滿寵早已被千刀萬剮了。陳宮也許是諸人之中，最冷靜的一個，望著呂布那冰冷的目光，知道他是不會開口問什麼了。暗嘆之餘，無奈的開口問道：「在下陳宮，先生貴姓，來此何為？」
「呼」，滿寵暗鬆了口氣，總算有人說話了。不怕死，並不代表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雖然滿寵對於眼前的場景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呂布那攝人心魄的目光，卻著實令他難受。陳宮的話令他暗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他適時的調整了一下思緒。雙眉一揚，朗聲道：「在下滿寵，此次前來是奉我主之命與呂將軍商議一下高順、臧霸之事。」
「既是商議，只有滿先生前來，是不是略顯誠意不足呢？」率先安定下來的曹性，刁難的問道。
「就是，你是什麼身份，也配與我家將軍商議！」魏續不屑的說道。
「我看曹操是怕了，不敢來，所以才派了這麼一個不知所謂的毛頭小子前來而已！」孫覌也不甘示弱的諷刺道。
雖然看起來還是年輕的模樣，但是快接近三旬的滿寵聽著這些嘲諷之言，心中也是肝火暗升。深吸了口氣，定了下心神，開口說道：「我主孤身前去宛城，憑藉我主絕世的胸襟和氣魄令張綉拜降，此乃早已人盡皆知之事，諸位想必也應知曉。那麼我主的膽氣如何，又豈是宵小之輩所能理解的事！」
滿寵的話令幾人頓時大怒，尤其是魏續，仗著是呂布小舅子的身份，便起身想要動手，將滿寵拿下。
「放肆」！呂布的怒喝聲方起，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那不甘的眼神，不時的憋向滿寵，一副要將其生吞活剝的模樣。
看了看滿寵，呂布低沉的聲音便又響起「先生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有什麼話先生不妨直言。」
看著眼前雖然神色有些委靡，卻依然霸氣十足的呂布，滿寵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是這樣的，我主想以壽春為條件與溫侯交換高順和臧霸兩人而已。當然溫侯的家眷我們也定當派人送還溫侯。答應與否，還請溫侯裁決以定。」
滿寵的話令眾人一下陷入了沉默當中。以整個富饒的壽春之地換取兩人而已，咋聽之下如此條件，著實令人心動，只是這其中的深意，就算是曹性幾人也能分辨的出，又何況陳宮和呂布呢！曹性、魏續、孫覌幾人眼巴巴的看著呂布，等待著呂布的回答。陳宮則像是沒聽到滿寵的話一樣，兀自在那養神。而呂布只有在聽到將其家人返還之時，眼中才微微一亮。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犧牲他們了，以他二人換得我呂布的棲身之地，相信也足夠他們驕傲得了。以我呂奉先的勇武，就算是少了兩名手下又有什麼關係呢！雖然這麼做未免有些愧疚，尤其是高順的陷陣營，但是當呂布想到馬上便能與家人團聚，想到貂禪那天仙般的俏臉，這剛剛才泛起的絲絲愧意，立刻便消失無蹤。眼神中的炙熱神采，叫其他人明顯的感覺到，呂布已經有所決定。
相對於滿寵的歡喜，曹性幾人明顯沉默了許多。雖然沒有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但是對於幾人的想法，滿寵卻是心知肚明。對於夜羽如此明顯的屈人之計，呂布的表現更象是早已預料之中的事情。驚嘆之餘，更是對其佩服不已。
既然呂布已然表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容易了許多。當呂布在早已準備好的協議上簽字的時候，滿寵便覺得此次的任務已經圓滿成功。而恰在此時，陳宮卻突然提出了一個令滿寵想放聲大笑的問題。
「既然已經簽訂了協議，那麼我軍被困在小沛多時的張遼將軍，貴軍是不是也該撤開圍困小沛的部隊，也好讓我軍的士兵安然返回？」陳宮如是的問道。
「哦？難道你們不知道？」滿寵驚訝的反問道。看這眾人那一臉的疑惑，暗笑同時接著道：「張遼將軍早已經歸降我主多時，而小沛更是早已經在我軍的掌握之下，又何來返還之說呢？」
滿寵的話聽得曹性等人面色更加的陰沉，呂布則是強忍著爆發的怒火，陳宮則早已是面如死灰！拱手告辭之後，走出了很遠，滿寵還能聽見呂布那咆哮的怒吼。
在滿寵的大笑聲中，聽著他回報的眾人都紛紛笑了起來。打你一棒，又給你個甜棗，就算你不想吃，卻又不得不吃。如此陰損的主意，恐怕也就只有夜羽才能幹的出來！滿寵在看見眾人之中沒有夜羽的身影並且詢問之時，才知道夜羽早已在他出發前往靈璧的時候便在典韋的陪同之下前往了小沛。
小沛張遼府中。
張遼滿面的無奈之色看著對面仍在滔滔不絕說話的夜羽。初見之時，張遼得知眼前之人，便是那不費一兵一卒之力，便幫助曹操拿下宛城的夜羽之時，便是驚的面容失色。人的名，樹的影。雖然夜羽來到三國並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其所作所為，卻叫人們深深的記住了他的名字。況且他的那曲「滄海一聲笑」，更是早已經被世人所稱道。
見面之後出現了二人「親切交談」的詭異畫面，比如夜羽不時的問道，張將軍年許幾何？是否已經成家啊？有沒有什麼紅顏知己啊？需不需要他幫忙啊……等等之類的問題。而招降的話，卻是一句也不露。搞的張遼一開始還能應對自如，但是隨著夜羽對於此次戰役的講解之後，張遼便徹底沉默了下來。夜羽說的沒錯，要是沒有賈詡的那封招降信，若是沒有這小沛城中的二萬士兵，也許他張遼早已經自殺了事了。在聽到夜羽說到與呂布的那份協議之時，張遼更是以看鬼的眼神，望著對他一一解釋，滿面笑容的夜羽。
夜羽細心瞧著面前神色有些無奈的張遼，心情愉快之餘不由突發奇想，此念一閃便如黃河之水一般，連綿不絕，不可抑制！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夜羽有一不情之請，還請文遠答應才是！」突然嚴肅起來的神態，配上那略帶請求的話語令張遼一怔。
張遼慨然應聲道：「隨風萬不可如此，你我二人雖是初次見面，但是對於隨風的種種事迹遼已是早有所聞。今日一見更是令張遼有相見恨晚的感受，有什麼話隨風不妨直言！只要隨風一句話，張遼又豈敢推託！」話落臉上豪邁的氣魄叫夜羽感動之餘，也是暗自佩服。
夜羽搖了搖頭輕笑道：「文遠兄此話嚴重了。剛剛兄長所言，也正是羽要說的事情。既然你我二人彼此一見如故，不如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對於夜羽的提議，張遼雖然覺得有些高攀的嫌疑，卻也慨然應諾。既然人家都不嫌棄他一個武夫，與之傾心結交，那麼他又何必造作，授人以柄呢。
而這時候看似一直沉睡的典韋，雙眼一亮，似乎對夜羽的提議也是頗為心動，張了張口，卻又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一下子落寞了許多。
典韋的表情沒有逃過夜羽的眼睛，輕輕拍了拍典韋雄壯的肩膀，張口勸慰道：「子憨若是想一起又有何妨呢！不過以羽看，仲康將軍怕是早有此念了，若是子憨此時與我等結拜，只怕就要令仲康將軍失望了！」
典韋聞言哈哈一笑，醜陋的黑臉上滿是恍然的神色，開口道：「還是軍師的話有理，那好，等老典回去，一定要跟仲康好好打上一場。俺老典還不信打不過他了，一定要當大哥！」言下之意，兩人誰贏了，誰便是大哥。醜臉上那不時閃過的興奮，叫夜羽和張遼看的暗自搖頭，也許在典韋心中，他大哥的身份早已經確認無疑了。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張遼和夜羽便跪在了案前，相互報了年歲，結果張遼29歲兄，夜羽21歲為弟。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我張遼，我夜子風」，看這張遼那明顯有些疑惑的神色，夜羽搖了搖頭，示意待會解釋，「我張遼，我夜子風今日願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人神共棄，天地不容！」誓言之後對著香案磕了三個頭。「大哥！二弟！」言罷，四隻手臂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如此感人的場面看的典韋亦是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