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定

隨後的幾日，郭嘉和荀彧分別造訪了夜羽，諸子百家之爭，琴棋書畫之論，經世治民之策，無所不談。郭嘉和荀彧刻意的親近，也隨著多次的交談，失去了原有的意味。夜羽也通過多次的聊天大致的了解了當今天下的局勢。夜羽很清楚郭嘉和荀彧來次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招攬於他，言語之中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討教之色，也是曹操有意識的叫兩人來試試他的深淺，看他到底是不是具備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成竹在胸，滿腹溝壑而已！

建安元年秋。

此時夜幕已經覆蓋了大地，弓月追彈流星，北斗顛倒懸挂，它們正在群星的拱托之下，緩緩的在空中移動。

許昌曹操府邸。客廳之中，曹操端坐在中間，兩手邊赫然就是他賴以信任的智囊團。只聽此時荀彧開口道：「主公，據細作回報，孫策已經擊敗了嚴白虎和王朗等人，一舉拿下了江東！短短兩年的時間，便有如此驕人的成就，此人當為主公之勁敵！而且其手下除了其父原有的舊將之外，還有一位出色的軍師周瑜。據說次此之所以如此迅捷的拿下江東六郡，所有計謀均是出於此人之手。所以主公萬萬不可再任其擴張，從而成為他日的一大阻力！」言畢對著曹操施了一禮方自落座。

聽了荀彧的話，曹操緩緩的點了下頭，一雙不大的細眼掃了一下眾人，示意其他人有話便自行道來。

性格直爽的程昱，雖然已經年過半百，然脾氣卻是未見絲毫打磨，掃了一下眾人，看見神態懶散，還微微打著哈欠的郭嘉，眼中無奈的神色一閃而過。起身對著曹操行禮后開口道：「主公，以昱之見，孫策如今雖已拿下了江東六郡，然其根基尚淺，民心待安，此時必定無暇它顧。而且現在與主公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所以孫策之事不妨先放之一旁。」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接著道，「以昱之見我們現在首先要考慮對付的敵人除了宛城的張綉之外，還應該是徐州初定的呂布，此二人方是我們目前考慮要對付的主要敵人。」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坐在那閉目養神。

荀攸和劉嘩同時點頭，顯然是贊同程昱之言。曹操看了一下神色睏倦的郭嘉，搖頭一嘆：「奉孝若是身體不適可先行回去休息，事情固然重要，但是身體若是垮了，卻是萬萬不行！其餘之事待明日在行商量不遲。天色也不早了，諸位也都回去休息吧。」

聽得曹操此話，神色一直睏倦的郭嘉卻是雙眼一亮，心裡更是對曹操關愛下屬的言語感激不已！抬頭正對上荀彧戲謔的眼神，不由失聲一笑道：「主公，前幾日嘉和文若與夜羽輪番交談可是大有收穫啊！嘉以為此人才華橫逸，滿腹溝壑，嘉自詡之也是略遜一籌！最難得的卻是此人對人與事之細膩之處，嘉更是自嘆不如！幾日的言語交談，他雖然沒有透露出任何為主公效力之事，然言語之處對主公竟是推崇不已！所以今日主公何不差人把夜先生請來，一來可試探一下此人究竟是何想法，二來，主公可請夜先生對今夜之事細做分析。料想以主公對其恩意他是不會推搪的。」一口氣說完神色更是睏倦了許多，心裡暗道：「隨風啊隨風，想來今夜你是不會叫我失望吧！」

郭嘉的話令曹操陷入了沉思。幾日來奉孝和文若不時的回稟，言語之間更是對其推崇不已。以他愛才的心思早就為其所動，只是今夜天色已然不早，還有若是如此行事豈不是受人以柄，叫人心寒！思慮了許久，突然面色一沉，開口喊道：「來人！去把夜先生請來，就說曹某人有要事相求，還有若是夜先生已然沉睡便不必打擾其休息了！！」

「是！屬下這就前去！」一名侍者恭聲應道。

雖然回到三國時代，但是夜羽並沒有感覺出有多麼的不習慣。雖然這時候沒有網路、電視什麼的，但是以他喜歡安靜獨處的性格來說還是處之坦然。也許除了早上的刷牙和上廁讓他略有不適之外，便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他了，對他來說在哪都是一樣，當然只要是他所喜歡的環境。早睡對於一個現代的年輕人來說似乎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夜羽當然也不會例外。腦中思緒如潮，從前的畫面在腦海之中不時穿梭而過，一個美妙的身影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腦海之中，想到這，夜羽不禁心中一痛，「總是在這麼不經意之間，自然而然的想起她……」

「夜先生是否已經安睡？」門外侍者的聲音輕輕的傳了進來打斷了夜羽的回憶。哎，也許她將會是自己心中永遠的痛！

「未曾，可是曹將軍有事要見在下？」調整了一下心思，夜羽隨口問道。

「回先生的話，正是主人叫小的前來請先生過去。主人正在廳中等候先生，還請先生移駕。」

夜羽隨意打量著面前這個相貌清秀的小廝，微笑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可是曹將軍的貼身侍從？」

「回先生的話，承蒙主人賜姓，小的叫曹義，正是我家主人的貼身侍從。」曹義恭身的回道，旋即抬頭望了一眼夜羽，開口道，「先生是如何得知小的的身份？」清秀的小臉上滿是迷惑之態。

「呵呵」，夜羽微微一笑道，「此時天色已晚，其他侍從是不是都已經休息了呢？」

「啊！先生真是厲害！」看著夜羽平和的微笑，曹義滿臉欽佩的又開口道，「小的是五年前被我家主人收留並且賜姓的，到如今主人身邊就只有小的一人伺候主人的飲食起居而已。」言語之中清秀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哦？何以就你一人伺候？」夜羽心中不解的問道。

「先生是外來的人難怪不知道了，連年的戰火使咱大漢的人口急劇減少，青壯之人早就被拉去當兵了，您不知道這院子裡邊除了守衛主人的護衛之外，象小的這樣的侍從本就不多。主人也習慣了小的的伺候，所以有小的一個也就夠了。」二人別走邊聊，不多時便到了曹府大廳。

曹義的一番話雖是說者無意，可聽在夜羽耳中，卻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口！在夜羽的記憶當中大漢由於年年的內耗使的本就不多的人口急劇下降，外族入侵，內戰消耗都是禍根。不難想象以曹操如此的身份地位，侍從卻只有區區之數，都跑來給你當下人了這仗誰去打啊，當然也不是不能多找幾個侍從，只是與戰爭比較之下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啊！怨天尤人不是夜羽的作風，幾天前的迷茫似乎就在此時一掃而光，整個人似乎也精神了許多，對著曹義微笑道：「謝謝你了小兄弟！」轉身走進了大廳，留下了一臉疑惑的曹義兀自在那發獃不已。

大廳中的眾人，隨著夜羽的到來只覺眼前一亮！不由心中暗道：「好氣度！好風采！「眾人之中郭嘉和荀彧由於與之接觸頗多，是以一見此時的夜羽不禁相互一笑，看來隨風已經有所決定了。

曹操見眼前的夜羽那容光煥發的神態，不僅僅是傷愈而已！不經意看見郭嘉和荀彧的微笑，頓時若有所悟。心念一轉忙站了起來對夜羽笑道：「打擾隨風休息，曹操愧疚萬分！先生先行安坐。」便又重新坐下。待眾人安坐后又開口道：「觀隨風神色，病體似已康復無恙，曹某心中易是高興萬分！」擺了下手示意夜羽不可多禮，神態一轉，面色肅穆接著道：「深夜請先生到此，曹某心中有一事想求，還請先生莫嫌曹某愚鈍，盡展胸中所學，助曹操一統天下，橫掃**！」說完對著夜羽深深的一禮！如此舉動叫身邊的眾人看的大吃一驚！再看夜羽竟然生生的受了曹操一禮，程昱雖然年紀已大，但是直爽火暴的脾氣卻是絲毫不減，看到夜羽如此無理的舉動更是叫他怒火難耐，倏的起身喝道：「黃口孺子，安敢如此造次！」

曹操面色一沉，低聲喝道：「仲德！休要如此，暫切安坐！」眼神示意了一下郭嘉，郭嘉慌忙把兀自氣憤難耐的程昱硬生生的摁在了坐上。曹操卻是面色平靜的看著夜羽道：「不知先生是否應允曹操所求之事？」

眾人見曹操如此大禮之下，夜羽仍然神態安然的坐在那，也是禁不住怒火上涌：就連一向與之交好的郭嘉和生性沉穩的荀彧也都是暗自可惜，些須自傲矜持尚情有可原，但是如此過度的孤傲之人，便是你有通天徹底之能又有何人敢何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