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她難以置信!(6000+)

217:她難以置信!(6000+)

217:她難以置信!(6000+)這是唐頁第一次在沒有聶霆煬陪同的情況下單獨約見聶廣義。

古樸的茶樓里,唐頁和聶廣義面對面坐著,桌上的茶水,散發著溢人的香氣。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沉默地不時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然後再將茶杯放下,兩片嘴唇砸了砸,繼而延續沉默。

房間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腕錶指針的走動聲,滴滴答答。

時間就是在這樣的悄無聲息中,離開的。

唐頁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先開了口,「爺爺。」

聶廣義點了下頭,自從大兒子入獄,小兒子突然離開,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滿頭銀絲中再也找不到一根青絲,臉上是被歲月雕刻成的一條條溝壑,見證著他這一路走來,滄桑與艱辛。

2012年,是聶家最風雨飄搖的一年,老爺子能挺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唐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很緩慢很緩慢,她怕如果自己言辭不合適一下子讓這個老人給嚇昏過去了,這麼大的年紀,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聶家的人不把她的皮給扒了,她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爺爺,有件事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關於聶霆煬和小辰的。」

聶廣義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點了下頭,「我知道。」

唐頁一怔,他知道?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探究和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沒有繼續向下說,想聽一聽他要說什麼。

聶廣義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小口,以前他最喜歡喝這茶,可如今,不管怎樣的茶喝進嘴裡都只是白開水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再過幾年,興許今年就熬不過,他就會兩眼一閉,遠離這些塵世煩擾,可他現在最放不下的是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妻子,劉淑靜,在兒子聶平新毫無任何預兆地離開后,她承受不住打擊,身體徹底垮掉,卧床不起了一年多,今年下半年情況才稍微好轉,但生活依然不能自理。

昔日里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現在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她幾度自殺,每次都幸好被人及時發現,要不然現在她也離開了人世。

聶廣義輕嘆了一聲,扭頭看著窗外,他能活到現在,真的就是每日在艱難地支撐著,劉淑靜是她最大的牽挂。如今他活著,這些人都還能全心全意的照顧她,如果他離開了,誰還會好好地待她?所以,他不能死,起碼不能走在她的前頭。

另一個放不下的人就是大孫子,聶霆煬。

聶廣義是在去年春節的時候發現聶霆煬出了問題,確切說是心理疾病。勸他去醫院看看,他一口否認,說自己沒病,再跟他說,他就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好幾天都不出來。

後來聶廣義不敢再提這事,也曾試圖找國內外知名的心理學家,但剛一見面還沒開始里聊就被他發現了,不但將那醫生打了一頓,他自己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他以極端的方式告訴所有的人,他沒有生病,誰也不許再給他找醫生。

再到後來,沒有人再敢提他生病這事,但他生病,大家也都知道。

其實他也就是會把幾個日子記錯,其他的時候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工作起來也絲毫不含糊,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我想你應該是知道阿煬他生病這件事,你想說的也是關於他生病這事,對吧?」聶廣義的聲音很低,甚至都有些飄渺,有種氣若遊絲的感覺。

唐頁微蹙起黛眉,老爺子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這一下子臉色怎麼這麼白?

她還沒來得及問,這時候老爺子就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手有些顫抖,慢慢地擰開瓶蓋。

「爺爺,您怎麼了?」

「心慌。」聶廣義顫顫巍巍地從瓶子里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放進嘴裡,沒有用水,直接咽下,然後就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唐頁嚇得臉色都白了,站起來,卻又不知道該幫些什麼忙,「爺爺,要不要我陪您去醫院一趟?」

聶廣義擺了下手,「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時間,唐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聶廣義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爺爺,您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老毛病了,吃點葯就好。」聶廣義坐起身,歉意地笑了笑,「嚇壞你了吧?其實真沒事,現在我還不能死,也死不了。」

「爺爺……」唐頁如鯁在喉,人到了這把年紀,本來是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時候,卻承受著喪子之痛,白髮人送黑髮人。

聶廣義笑了笑,「你看你,怎麼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嚇壞你了?我真沒事。」

唐頁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望著窗外,聶廣義揉了揉眼睛,眼圈通紅,他笑著說:「我現在就想,阿煬的病能好起來,老太婆的病也能好起來,這樣我兩眼一閉也就安心了。

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其實也就是在做垂死掙扎,人這輩子啊,年輕的時候沒活明白,等老了終於活明白了,卻活不了幾年了。

言言,爺爺不勸你跟阿煬復婚,婚姻這事只有你們兩人知道到底合不合適,但是爺爺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爺爺,爺爺求你了。」

唐頁用力的點頭,一個勁兒地擦著眼淚也不管用,「爺爺您說。」

「阿煬不許任何人提起周一和周二,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調查才知道,周一是你離開的日子,周二是他媽媽去世的日子。他把每個周一當成周六,每個周二當成周日,然後他會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希望你勸他去看看病。」

唐頁知道,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並不是林徹所說的腦子有問題,這也是她今天來找聶廣義的原因,她想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兒。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母親的死對兒子的影響,唐頁可以理解,但是她的離開對聶霆煬的影響,她不理解。

他與她本不相愛,也毫無感情可言,所以他記著她離開的日子,她不懂,更是難以置信。

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跳得不正常的心,唐頁又問:「那小辰呢?他也覺得周一是周六,周二是周日,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辰是因為阿煬才刻意的改了日期,阿煬好了,小辰就好了,阿煬病著,小辰也病著。」

心,陡然間如同被脆生生的撕裂開,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阿煬好了,小辰就好了,阿煬病著,小辰也病著……

聶廣義的話像是魔咒,一遍一遍地在唐頁的耳畔回蕩著,直到離開了茶樓回到唐家許久,她依然沒能從這個魔音中走出來。

唐震系著圍裙從外面進來,衣袖挽著,十足的家庭煮男,「小頁,中午想吃點什麼?」

「呃?爸爸。」唐頁從呆愣中赫然抬起頭。

唐震走過去,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這些年他習慣了她只要臉色稍不好看就是生病的徵兆,還好,額頭並不熱。

「怎麼了?你從回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出什麼事了?」

唐頁扯了下嘴角,雖然是笑了,但笑得很勉強,「沒事爸爸,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對了,公開徵婚的事情安排了嗎?」

「還沒有,今天的新身份公開,等你正式回到唐氏上班再安排吧。」

唐頁想了想,「那也好。」

「小頁,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跟爸爸說說。」

「沒有。」唐頁矢口否認,有些事,她能自己處理好。

唐震也沒再問,她不說,必定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中午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做。」

「我一會兒還要出去一趟,估計不能在家吃飯了。」

唐震頓時就沉了臉色,「又出去?又是要吃飯的時候你出去,你就這麼不想跟爸爸一起吃頓飯?」

唐頁噙了下嘴唇,「爸爸我--」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唐震氣呼呼起身離開。

唉!

唐頁輕嘆了一口氣,頭疼地捏著眉心,一件事接連一件事,再這樣下去,估計她也要變成精神病患者了。

曉麗打來電話,說是有個客人在店裡搗亂,讓她趕緊過去一趟。

唐頁揚天一聲長嘆,她是真的要瘋了!

等到了店裡她才知道,曉麗在電話里說得也太不清楚了,這叫有個客人在店裡搗亂?明明是一群人!

看著圍堵在店裡店外的一群人,唐頁十分的頭疼,卻還是硬著頭皮擠了進去。

曉麗看到她,就如同天上降了救星一般,一下子所有的堅持都垮掉了,蹲坐在椅子上,「老闆,你可算是來了!」

唐頁問了狀況,才知道原來是一個男顧客要給女朋友買禮物,點名要櫥窗里的那對父子熊,可那對熊是不賣的,而且櫥窗邊上也貼有告消費者書。

這對熊是江百親手縫製的,從設計到選材製作全都是她一手完成的,這是她要送給聶霆煬和聶宇辰的禮物,只是一直都沒有送出去。

一開始這對熊並沒有擺在這裡,是後來唐頁放在這裡的,她想江百是希望它們在這裡的,看著窗外的來往車輛,看著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男人因為看上了這對熊,揚言多少錢都買,就是買,曉麗跟他解釋說不賣,他不同意,甩了一千塊錢在收銀台上,逼著曉麗打開櫥窗的門,曉麗死活不同意。

這年輕人也年輕氣盛,再加上喝了點小酒,一個電話打給了自己的朋友,不一會兒就來了這麼幾十號人,將小店給團團圍住,耀武揚威地說,如果再不賣,就把店給砸了!

年輕人從錢包里抽出了一沓錢數也沒數,很霸氣地朝桌上一拍,「你是老闆?我今天把話給你撂在這裡,這對熊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唐頁睨了眼桌上的錢,輕笑一聲,「這對熊你非要買?」

「沒錯!女朋友看上了!」

「你們能喜歡上小店的東西我很感動,但是這對熊的價錢怕是有些貴。」

年輕的小伙指了下桌上的錢,「不夠?」然後又從錢包里將剩下的那些現鈔也掏出來,「這夠不夠?」

唐頁搖了搖頭,還沒開口,小夥子已經急了,「這都五千快了還不夠?你宰人呢!」

年輕人的一幫朋友也跟著附和,店裡又炸開了鍋。

唐頁等他們終於安靜下來,這才緩慢開口,「我跟你們算一筆賬,這兩隻熊裡面填充的是特級手工蠶絲,大熊是4斤,小熊是2斤,一斤500元,是3000元,包裹著蠶絲的是上等的絲綢,價錢在2000左右,然後是外面的這些真皮毛,價格是8萬,大熊和小熊脖子上的鑽石,大的那顆當時的購買價是580萬,小的貴一些860萬,拉鏈其他飾品什麼都就不說了,先生自己算一下吧。」

年輕人先是瞠目結舌,繼而紅著臉嚷嚷,「你這是敲詐勒索!你那鑽石是真的?我看就是假的!我要去工商局投訴你!」

「去投訴吧,我等著工商局過來人處理,不過今天你帶著這麼多人圍堵我的店,還帶著刀具,這是恐嚇威脅,我已經報了警。」隨著唐頁話音的落下,門外響起了警笛聲。

眾人一驚,皆朝門外望去。

只見好幾輛依次停在了門外。

年輕人脖子一梗,非但沒有一點的懼色,相反,還一副,我爸是誰誰,我怕誰的表情,不屑地瞥了唐頁一眼,「嚇唬我?告訴你,我舅舅是這個區的派出所所長!他們就是來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反倒是你,欺詐勒索,我看你是吃不完兜著走,識相的話最好是現在把兩隻熊送給我,再給我說點好話賠個不是,興許我心情一好也就不與你計較了。」

唐頁輕輕地拍了拍胸口,「那我還真是害怕,嚇死我了。」轉瞬,冷戾覆蓋眼底,「幼稚!」

警察將所有的人都帶去了派出所,當然也包括唐頁。

「你這次死定了!」到了派出所,年輕人還依然狂妄。

唐頁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這時候派出所劉所長迎面走過里。

「舅舅。」年輕人叫了一聲。

劉所長瞪了他一眼,經過他的時候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徑直來到了唐頁的跟前,「唐小姐,真的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唐頁笑道:「該說抱歉的人是我,給劉所長添麻煩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弟弟不懂事我本不該跟他一般見識的。」

「這事都怪我,這孩子從小跟著我長大,是我沒教育好,給你添麻煩了。」劉所長扭頭呵斥自己的外甥,「還不過來跟唐小姐道歉!」

年輕人極不樂意地走過來,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他畢竟也是個成年人了,舅舅對一個女人如此的低三下四,他心裡也有了個一些猜測,這女人的身份想必不簡單。

劉所長呵斥,「跟唐小姐道歉!該怎麼賠償就要怎麼賠償,以後再敢胡鬧看我怎麼收拾你!」

年輕人道了歉,唐頁這時候說:「我店裡其實還有幾對手工做的玩具熊,如果弟弟真喜歡的話,我一會兒讓人親自送過來,算是做姐姐的送給你的,但是櫥櫃里的那對熊真的不賣,那是我一個已故朋友做給她朋友的,有著不一般的意義,還望弟弟能夠理解,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還不謝謝唐小姐不追究今天的事。」

「謝謝唐小姐。」

唐頁告辭離開,身後,劉所長訓斥自己的外甥,「你看看人家唐小姐,比你就大了兩歲,知書達理,又能幹又有才華,一個女孩子都能撐起一個家族企業,你看看你,整日只知道跟著你那幫狐朋狗友瞎混,你再給我惹事看我不削你!」

年輕人不以為然,這會兒他算是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了,「你看她現在風光無限的,我可是聽說她以前坐過牢的,一個女人坐過牢,能是什麼好鳥?」

「你--」劉所長恨鐵不成鋼地在外甥的腦袋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你這個逆子,你給我閉嘴!」說完趕緊拉著外甥離開了走廊。

身後的話悉數落入了唐頁的耳朵,她輕輕笑了下,轉身朝樓梯走去,迎面一個男人走過來,與她擦肩而過。

「等一下!」她原本是沒有留意那個人的,可他走過後那股似香水卻又非香水的味道她似乎在哪兒聞過。

男人停下來,轉身看她,「小姐,你叫我?」

唐頁盯著他,身高跟聶霆煬差不多,身材稍微比聶霆煬看起來壯實一些,「我們在哪兒見過?」

男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的好笑,「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你。」說完轉身就要走。

唐頁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等他走了幾步,她再次叫住他,「我們見過。」這次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這個人她一定見過,只是在哪兒見過,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男人再次停了下來,但很明顯沒有了剛才的好脾氣和耐心,他轉過身,一張臉冷得猶如被臘月的風掃過,聲音里也淬了冰,「這位小姐,那你說說我們在哪兒見過?」

頓了下,他眼底的冷意又加劇了幾分,但嘴角卻噙著一絲嘲弄的笑,「別跟我說,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某家酒店,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記得了,女人對我來說就像是內庫。」

唐頁在腦海里搜索者這個樣子,這個身影,可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至於男人說的這些話,她只當是一隻狗在亂叫,「先生,既然你我沒有見過,見了面也是緣分,你又何必說這些尖酸刻薄的話?還是說,你心裡本就有鬼?」

「無聊!」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空氣里還殘留著那個味道,說不上好聞,但也不是特別的難聞,像是某種藥水,可又不是特別的像。

唐頁一直站在那裡,看著男人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個房間,門從裡面用力的碰上,再聯想到他身上的衣服,她想,他或許是這派出所里的人。

她跟過去,看到男人所進的那個房間的門上寫著「刑偵科」三個字。

果然是這裡的人!

唐頁站在門外想了一會兒,還是敲響了房門,裡面沒人應聲,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先生?先生你在嗎?」

辦公室不大,可是卻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唐頁疑惑地撓了撓頭,人去哪兒了?正打算離開,卻聽到身後有聲音,她剛一轉過身,房門就被關上,而那個人,赫然站在門后!

與此同時,她記起了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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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意綿綿,誤惹億萬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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