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補償?拿什麼補償?

166:補償?拿什麼補償?

166:補償?拿什麼補償?說來也巧,就在唐頁跟唐震提了許楠之後,沒多久,也就是晚上七點鐘左右的樣子,唐頁的手機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自從來k國,她已經換了全新的手機和號碼,裡面的聯繫人也就僅有的幾個人。

直覺告訴她,這個號碼是許楠打來的。

她按下了接聽鍵,如她所料,是許楠。

「好久不見,唐小姐。」許楠的聲音從某個地方傳來,那裡很空曠,似郊區野外,又似在一個無人的大樓。

唐頁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有空嗎?想見你一面。」

「地點,時間。」

「現在,就在你家門外。」

「好,我換件衣服。」

唐頁掛了掛了電話,卻盯著手機屏幕出神了一陣子,換了件衣服,從房間里下來。

唐震還在看電視,一個頻道一個頻道的切換,見她穿戴整齊挎著包從樓上下來,他放下遙控器,「去約會?」

「嗯,去約會,爸爸要不要一起?」唐頁挑了下眉頭。

「好吧,我不介意做一個電燈泡,等我一下,我也換件衣服,好歹也算是正式場合第一次見面。」唐震站起身,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下來,一身很正式的西裝。

「爸爸,你這樣子像是去相親。」

「有沒有看起來年輕一些?」

「當然!」

「那這個樣子跟你一起出去,不丟你的人吧?」

「怎麼會呢。」

「那就好。」

唐頁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兩人出了屋子,傭人開來車子,因為從這裡到大門口可是有不小的一段距離,如果走路,要走好一陣子。

傍晚的時候,起風了,天有些陰沉,雖然這會兒車速不高,但坐在敞篷的車子上,還是涼意習習。

唐頁扭頭看著身邊臉色緊繃的父親,微微一笑,「爸爸,激動嗎?」

「緊張。」唐震扯了下胸前的西服,「你知道的,我跟她二十多年都沒見面了,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我現在太老了?」

「她也不年輕了。」

「你安慰我。」

「我沒有,我說的是一件事實。」唐頁抬起手,將唐震領口的蝴蝶結輕輕的撫了下,嘴角翹起,卻不難看出帶著的苦澀,「還會跟她重新開始嗎?我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話。」

唐震看著她,粗糲的大手握住她略涼的小手,「爸爸現在只想跟我的閨女在一起,其他的,不想了。」

「她可是你思念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為了她你至今未娶,不遺憾嗎?」

唐震搖搖頭,也許是年紀大了,他越發的悲觀和惜命,有些事情纏繞了數十年,可卻在一念之間放下,這才是真正懂得了活著的意義,執念一件不該執念的事情,虛度了人生太多的光陰,能在近花甲的年歲明白,還不算太晚,所以他不想再失去不該失去的了。

活在當下,把握當下,這才是生命的意義。

他伸手將女兒摟在懷裡,看著遠處,聲音不大,卻很有力「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沒什麼遺不遺憾的,錯過的人跟錯過的列車一樣,趕不上了,爸爸現在唯一想的只是有生之年多陪在我閨女身邊。你受了太多的苦,爸爸能做的就是用後半輩子好好的補償和彌補你,再也沒有精力去管別的人別的事了。」

風很大,將他的聲音一直吹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帶著些傷感,卻又怎能說不是一種洒脫?

車子停在了大門口,唐頁跳下車子,腳剛挨著地,就聽唐震大喊,「你幹什麼!」

嚇得她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怎麼了爸爸?」

「你的腳剛拆掉鋼板,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跳,萬一要是再傷著怎麼辦?」

唐頁看了看自己的腳,抬起來晃了晃,「沒事的爸爸,都已經全好了,我昨天還跑步了呢。」

「你--」唐震氣得抬起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是不是?你打算氣死我是不是?」

唐頁捂著自己的頭,「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別生氣了,我發誓還不行?」

其實她的腳踝一個月前就已經好了,醫生說她的骨骼恢復得很快,一般人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恢復,可她就差不多三個月的樣子就好了,她想,這大概跟她小時候練武有關係吧。

反正現在已經好了,她走路跑步開車什麼的一點不好的感覺都沒有了,來了k國,換了新的名字,入了新的國籍,現在她終於可以再次開車了,爸爸送了她一輛騷包的跑車,雖然有些貴,不過開起來確實很嗨,k國地廣人稀,在馬路上跑起來,簡直爽到了極點,她喜歡超越極限的這種感覺。

唐震生氣地瞪著她,「你要是再敢這麼冒冒失失的,從現在開始我不讓你再開車了!」

不讓開車那可怎麼行?唐頁連忙說:「知道了爸爸,我保證在這半年裡不奔跑,不跳躍,走路小心,這樣總行吧?」

「哼!」唐震不理她,下了車子。

凱里走過來,「先生,小姐,你們這是要出門散步嗎?」

唐頁說:「不是散步,是見個老朋友。」

「是那位漂亮的女士嗎?」凱里指著大門外不遠處背對著這裡站著的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她的頭髮在後腦勺綁成一個馬尾辮,高高地豎起,在風中搖擺,看起來性感而狂野。

從背影來看,怎麼也難以讓人相信,這樣一個身材極棒的女人會是一個已經50歲的女人。

「她來多久了?」唐頁問。

凱里想了一下,「大約一刻鐘,從我看到她開始,她就是這樣的姿勢,我問她找誰,她也不應我,小姐你知道的,我不能給陌生人開門,所以……」

「你做的很對凱里,現在開一下門吧,謝謝。」

唐頁扭頭看著身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背影的父親,抬起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他的手心裡全是汗液,他確實很緊張。

「是魂牽夢縈的那個她嗎?」她問。

「很像。」

凱里開了門,父女倆牽著手走出去,然後大門又重新鎖上,凱里看著門外的三人,眉頭皺起,難道那個漂亮的女士是太太嗎?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許楠轉過身,烈焰紅唇,戴了一副幾乎遮擋了半張臉的墨鏡。

紅唇輕啟,女人的聲音軟糯動聽,「唐先生,唐小姐。」

「真的是你,楚品然!」

許楠摘掉墨鏡,微微一笑,「唐先生,我叫許楠。」

「許楠?」唐震冷笑一聲,眼神陡然轉冷,「顏嵐,楚品然,許楠,我很想知道你到底還有多少個名字?夫妻一場,我發現我對你的了解少之甚少。」

「你們聊聊吧,我還有事。」唐頁鬆開唐震的手,對許楠微微笑了下,轉身離開。

其實她還真有一個約會,在晚上七點半。

一輛車子從遠處駛過來,她上了車。

唐震盯著那車子,眉頭皺起,她真的去約會了?跟誰?男的女的?

「你很在乎她。」許楠也望著消失遠去的車子,話語里那些酸溜溜的味道雖淡,卻不難聽出。

「她是我女兒,我不在乎她,還能在乎誰?」唐震扭臉看著她,眼神跟他的聲音一樣的冰冷。

許楠移開視線,「二十五年了,我們分開。」

她上前輕輕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聲音很輕,似呢喃,又似傾訴,「阿震,我想你,每一天,每一個夜晚,我現在依然愛你。」

「愛?你愛的只是你自己。」唐震漠然地將她推開,只要一想到她那麼狠心地將他們的女兒陷害,他都恨不得掐死她!

「品品,哦不,許小姐,你的愛我要不起,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當年的車禍,是否跟你有關?」

許楠沉默不語,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否認。

於是,有些事情便昭然若揭了。

唐震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中除了冰冷的利劍,再無其他,看著跟前的女人,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什麼愛人,什麼寬恕,這一切都已經葬送在了過去,她做的事情,他永遠都不會原諒!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我們再無任何關係,下一次再見到你,我們便是仇人。」

唐震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她,轉身離開。

「阿震!」許楠一把從身後抱住他,緊緊地收緊雙臂,生怕一鬆開他就會消失不見,「阿震,請你相信我,我那樣做真的是迫不得已,她是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她受罪受苦難道做媽媽的,我心裡不難受嗎?」

「如果你難受你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給你籌集醫藥費做代孕媽媽,如果你難受你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監獄卻還落井下石,如果你難受你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受苦受罪而無動於衷,楚品然,我現在最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遇到了你!」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就不會痛苦煎熬了二十多年,如果沒有遇到他,他的女兒就不會在監獄里呆了四年,他恨她!

戀人,從愛到恨,有時候是在細水長流的瑣事中,而有時候,只是一瞬。

轉身,他如鷹爪一樣有力的大手猛然箍住了許楠的脖子,臉上沒有怒氣,卻帶著肅殺的寒氣,「知道嗎?你就不配活在這世上,你活著就是一種恥辱。」

許楠的臉色一點點變成了暗紫色,她掙扎著想要脫離這個男人的束縛,可他的手卻如同鋼鉗,死死地卡著她的脖子,她絲毫都動不了。

呼吸越來越艱難,連同身體的力氣也一點點的消散,她死死地瞪著眼睛,嘴巴張著,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有眼淚從那雙跟唐頁有著幾分相似的眼睛里,緩緩流出來……

唐震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掐死她,他怕髒了自己的手,饒過她這次,算是感謝她給他生了個女兒,從此以後,她與他再無任何關係。

得以呼吸,許楠大口地喘著氣,一張臉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阿震……」

「你走吧,但凡你還有一點良知,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出現。」

唐震已經走了幾步,身後響起許楠的聲音,「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離開嗎?」

行走的步子猛然頓住,但只是片刻,他又重新抬步,過去的事情他不想再追究了,毫無意義。

可許楠卻娓娓道來,聲音哽咽,「那天晚上你過生日,就在你過生日的包間對面的包間里,聶平青強賤了我,除了他還有兩個男人,他們一個接一個,當時你就在門外,我聽到你跟黃蕊說笑的聲音,我叫你的名字,喊破了喉嚨,指甲摳進實木的地板里……你沒有出現,沒有人幫我……」

唐震渾身一顫,耳朵里像是穿梭在山洞裡的火車,「轟隆隆」直響,除了這個聲音,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眼前浮現出多年前的一個畫面--

「品品怎麼還沒來?」唐震著急地站在包間的門外,手機放在耳邊,許是沒人接,過了一會兒他又給掛了,臉色很不好看。

今天他過生日,原本沒打算過的,可幾個朋友卻訂好了包間打電話讓他過來,他沒有辦法推辭,下班后就直接過來了,路上他給楚品然打了電話,跟她說了酒店和房間,他們約好在酒店門口碰面,可她卻一直沒有出現,他只能先過來包間,可是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她還是沒出現,手機也一直是無人接聽。

她不會是還沒出發吧?他給家裡打了電話,傭人說她早已經出發。

那會去哪兒了呢?

唐震皺著眉頭,尋思著,不會是路上出什麼事了吧?但轉念又一想,從家裡到這裡也沒多遠,她開車的技術他是知道的,比他還厲害,肯定不會有事。

可如果沒出事,那為什麼還不過來?難道是給他準備什麼驚喜了?

對,有可能,她向來這麼的調皮,但願不是驚嚇。

想到這裡唐震稍稍鬆了一口氣,打算先回包間,這時候身後有人叫他。

「唐先生,生日快樂!」是黃蕊,她帶著一份禮物,「平哥說他一會兒就到。」

「謝謝聶太太和聶先生,聶先生和聶太太百忙之中還來參加唐某的生日宴,真是倍感榮幸。」

「唐先生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將來我們可是兒女親家。」

「哈哈,那是,那是,裡面請,請進。」

黃蕊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眼對面房門緊閉的包間,然後這才轉身進了包間。

唐震當時是留意到了她看了對面的包間,但並沒有多想,如今回想,他後悔不已。

一門之隔,他的妻子卻在遭受著侮辱,而他……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聶平青,一定會親手宰了他,哪怕是背負著殺人的罪名。

唐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來,沖刷著他早已經蒼白的臉。

「對不起……」

許楠抿著嘴搖了搖頭,「不,你沒有錯,要說對不起的人該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她上前,從後面抱住他,伏在他寬闊結實的後背,她倍感踏實和安全,二十多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此時如此的安心。

「阿震,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必須報仇!讓聶平青和黃蕊生不如死的活著!你要幫我。」

唐震說不出話,眼淚不停地流著,渾身顫抖不已。

為什麼人心會如此的險惡?為什麼?

他捫心自問,他不曾對不起過聶平青和黃蕊,他沒有對不起過聶家的任何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聶平青要那樣做?

為什麼非要讓聶唐兩家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小頁她是真的愛上了聶霆煬,他們還有一個孩子!以後讓她如何去面對那個孩子?

孩子?

唐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迅速的抹去眼淚,轉身看著眼前悲痛欲絕的女人,聲音很冷,「小頁做代孕媽媽給聶霆煬生了一個兒子,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許楠的嘴張了下,沒有否認,但同時也沒有承認。

她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是的,跟她有關。

唐震突然笑了,「楚品然,看來我不止是不了解你,而是根本就不了解,利用自己的女兒來滿足自己的私慾,很快樂,是嗎?」

仇恨不可怕,可怕的是喪失良知,如果一個人連良知都沒有了,那麼便不再是人,而是行屍走肉,是禽獸。

為了報仇,她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兒一次又一次如此的毫無人性,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善良的楚品然,她讓他感到恐懼!

許楠面色慘白,後退了兩步,怔怔地看著他,美眸里充滿了驚恐,「阿震,我……我是報仇,言言失去的我以後會補償給她。」

「補償?」唐震冷笑,朝她走了一步,眼睛瞪著,有憤怒的火焰躥出來,劈頭蓋臉地砸在楚品然的臉上,她只感覺面部一熱,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強大的力道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許久,沒有動彈一下。

唐震彎腰抓住她的頭髮,一下子將她提起來,臉被一種極度的痛苦和憤怒給扭曲了,面目猙獰,「補償?她失去的青春,失去的時間,失去的快樂,你拿什麼補給她?拿什麼!你這個踐人!」

凱里站在大門裡,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他聽不到外面的人說了什麼,但是卻看到了先生打了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要不要給小姐打個電話呢?

正猶豫著,唐力走了過來,「怎麼了?」

「少爺,先生他……」凱里指著門外。

唐力看去,眉頭漸漸皺起,楚品然?

真的是她!她果然沒死!

「怎麼回事你知道嗎?」他問凱里。

凱里搖搖頭,「不知道,剛才還只是說話,突然就這樣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唐力沒再問什麼,但也沒有開門出去,只是這樣站在這裡觀看,先生的事情他管不了。

目光四周看了看,只有這兩人,「小姐呢?她不是也出來了嗎?」

「哦,小姐出來后沒一會兒就過來了一輛車,把她接走了。」凱里回答。

「一輛車把小姐接走了?男的?女的?」

凱里搖搖頭,「那人沒下車,不過我看到是輛白色的越野車,前兩天也在門外等過小姐。」

唐力一怔,立馬掏出手機,「把車開到門口,馬上!」

不多時,車子開過來,凱里打開了門,唐力開車出去,經過唐震和許楠,他沒有停留,踩下油門,「轟」地一聲,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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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意綿綿,誤惹億萬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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