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選擇相信

第一百零七章 選擇相信

睡眼惺忪間,梅子感覺似有隻「蟲子」在臉上游來盪去,皺了皺眉頭,很不情願的伸手在臉上撓了撓,想趕走它,沒想到「蟲子」竟然越來越放肆,她生氣地嘟囔一句「討厭」,翻個身,想繼續進入夢鄉。蟲子?不對呀,哪來的蟲子?混濁的腦子開始慢慢轉動思考,半晌,她突然睜開眼帘,正對上一對含笑凝望的眸子,睡意全無。

「老婆,你睡覺的樣子真可愛!」厲傑側躺在*邊,一手支著自己的頭,一手握著她的一綹髮絲,應該就是她誤以為的「蟲子」,痞痞地笑著說。

看了看窗外高照的艷陽,梅子尷尬的清清喉嚨問道:「什麼時間了?」

他笑米米地說:「該吃午飯了,老婆,你真能睡。」

「你還好意思說!」看著他神清氣爽的模樣,她氣不打一處來,會睡到這會兒,還不是拜他所賜。

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不起來,是不是又想我了?」戲謔的颳了刮她的鼻樑。

哦……梅子迅速起*洗澡。

吃過午飯,梅子準備用吹風機吹頭髮,厲傑說:「老婆,盡量不要用吹風機,吹多了損傷頭髮。」

把她抱到沙發上躺在他腿上,頭髮垂在外面,用梳子一下一下地梳,梳展了用手撩起,一點一點慢慢放下,再梳,再撩……

邊梳嘴裡邊哼著:一梳梳到青絲頭,二梳眉開眼笑情正濃,三梳永結同心不分離,四梳……

梅子手裡抱著一面鏡子,痴痴地看著鏡中專註而深情地為她梳頭的男子,眼眸溫潤似水,嗓音如沐春風,貪婪的戀上了這一刻。

突然聽到他問:「好看嗎?」

「什麼?」她不明所以地問。

「看了我那麼久,好看嗎?口水都流出來了,趕緊擦擦。」

她慌亂地伸手去擦口水,卻發現根本沒有口水。被他捉弄了,氣惱地剜了他一眼,扭頭盯著鏡中笑的嘴歪歪的人,用手指頭猛戳鏡中的人影,以泄心頭之憤。

扔了鏡子,扭頭去看電視,省得一會兒又被他捉弄。

不經意間看到電視里販毒集團用美女試探警察卧底的鏡頭。她若有所思地仰頭看向他,指著電視說:「快看電視。」

「看什麼?」他奇怪地望了一眼電視瞪著她問。

「你有沒有碰到這種好事?」她不懷好意地問。

「什麼好事?」

「電視中那樣的好事。」

他淡淡地掃了掃電視,眉頭微蹙,波瀾不興地說:「想什麼呢,那是電視。」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不緊不慢地繼續著手中的事。

她悻悻地爬起來,偎進他懷裡。

他嘴角逸笑,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看得她面紅耳赤,他卻輕笑出聲,調侃道:「主動投懷送抱,有何目的?」

她訕訕地說:「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他清亮的眸子笑意盈盈,沒有絲毫猶豫地說:「好呀!」

她一愣,立即明白了無論自己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心中暖意橫流,一時鼻子酸澀難忍,囔囔地說:「從現在起,不要對我說假話,即使醜陋我也要真實。」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似要看進她心靈深處,伸手輕撥著她耳邊的碎發,唇角微翹地點著頭說:「我答應你,不過有些事當時不能說,我會告訴你不能說,保證絕不用假話來搪塞你。」立刻反問道:「那你呢?」

她咬唇堅定地說:「我保證不向你說假話。」心頭泛起絲絲喜悅,可又夾雜著絲絲酸楚,還透著絲絲甜蜜。

思量了一會兒,嚴肅地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選擇說,也可以選擇不說。」

他與她對視了一眼,帶著一絲淺笑說:「你問吧。」

她猶豫不決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些年你有過女人吧。」他那技術沒法不讓人懷疑。

他身子輕輕一顫,把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臉上的笑意斂去,眼中浮起酸澀,躑躅了片刻,語氣堅定地說:「我告訴你,但不許你嫌棄我。」

她疑惑地盯著他,用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緊張地看著她說:「我有過女人,而且有過很多。」

聽到這個答案,她愣了一下,一口氣憋在胸口,有些喘不上氣來。霎時眼光渙散成一片零亂,慢慢盪起漩渦,翻江倒海地澎湃起傷痛和絕望,心砰然碎裂,似乎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原以為他和蔣伯同不一樣,現在卻知道他們並沒有區別,真如別人說的,天下男人都一樣。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咬緊牙關,輕輕推開他,慢慢站起來,向大卧室走去,硬生生憋回了眼中的淚,只留一團了無生氣的漆黑。

人走的那樣堅決,可心卻痛的像有人緊緊攥住撕扯一樣。本以為經歷過太多的磨難,沒有扛不住的事了。現在才知道付出多少信任和期待,就有多少錐心刺骨的痛。痛的似乎抬腿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微微有些晃。

見梅子的反應,厲傑的心跳剎時亂了節拍,臉色蒼白地跳起來一把拉住了她,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抱進懷裡,著急地說:「老婆,對不起。十幾年來,因為割捨了你,心裡很痛苦,有些自暴自棄,當一些中國的、外國的女人向我表示好感時,只要她們願意,我就與她們逢場作戲的尚過*。我知道,在這方面我配不上你,但我真的不知道我還可以得到你,否則,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梅子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他眉宇間的憂傷,眼睛里燃燒得一簇簇焦灼的火焰,一點一點燙著她的心,燙得她心痛難奈。

她推他,想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她怕過一年半載,他對她的新鮮勁過去,又會與外面那些向他表示好感的女人走到一起。如果再次出現這處情況,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捧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像許多女人一樣假裝不知道,還是該再次選擇離婚。

他奮力將她箍緊在懷裡,昭示著自己的決心。往日這個溫暖的懷抱,現在卻讓她覺得那樣寒冷,全身都在打顫。

「老婆,你一定要原諒我,你答應過不會嫌棄我的。」話中透著無盡地委屈和傷感,眼睛里少了些驕傲與自信,多了些沮喪和不安。

她輕輕的但堅決的掰著他的手,睫毛上掛著淚珠卻沒有落下來,眼底深處有難掩的痛色。

那痛色,無可抑制地在他心中泛開,瞬間便將他擊潰。他勉強微笑著解釋,「老婆,我不是濫用情,而是情給了你一個人,與其他女人沒有感情才那樣做的,你要相信我,我知道我錯了……」

「別說了……」她哽噎著打斷他,低啞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回蕩飄散,顯得格外悲愴。

「那,老婆,你先,一個人,靜一靜吧。」他竟然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卻靜靜地凝視著她,目光中沒有逼迫,也沒有哀求,只有絲絲縷縷糾糾纏纏的情。

她走進大卧室,淚,終於落了下來。剛才,她一直拚命控制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落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了細微的嗚咽,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成了失聲痛哭。

他的心,快要被這哭聲撕碎,很想進去安慰她,卻不敢。再次相逢,他曾經發誓,要傾盡所有,給她幸福,守住她的笑靨,可現在,卻傷了她,令她哭泣。

大哭一場的梅子,心裡不堵了。躺在*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只是苦笑,這段時間,她的心彷彿找到了歸宿,可轉眼之間又成空。她痛哭,其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想起了過去種種可怕的經歷。那些經歷久不去觸碰,自欺欺人的以為好了,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它只是被深深的埋藏起來了,一旦被人翻出來,還是那樣的痛徹心肺。

好不容易重建的人生,再一次徹底崩塌,她已經不知道,今後的路要怎麼走了。

人們常說: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可現在這個當下的眼前人她要如何去珍惜?

看著梅子消失在大卧室的門口,厲傑閉上了眼睛,唇邊浮起凄涼的笑。

命運真會捉弄人,當年自以為是為她好,放她去尋找幸福,把她推給了別的男人,卻害了她。而自己的一顆心卻沒法放下她,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一直沒有結婚,所以自暴自棄地和許多女人做過露水夫妻。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擁有她了,卻又因為她誤會自己濫情,傷了她,讓她好不容易邁過坎的腳又將縮回去。

現在,他是如此後悔曾經與那些女人的荒唐生活,真怕他們的幸福,自這一刻起便再也回不來了……

他「砰」的一拳砸在沙發上,暗暗咬牙,梅子,無論如何我決不會放棄,你跑不掉的,今生我一定要娶你為妻,給你幸福。

大卧室里,梅子仰起臉,45度望向屋頂,努力抑制眼中的淚水。

想起了,18歲的他對她許下「我會一輩子好好保護你愛護你」,讓她刻骨銘心今生難忘的誓言;想起了,她準備放棄生命時,他讓她等他畢業;想起了,大學畢業去找他時,他雖帶著女朋友接她,卻一直未娶;想起了,離婚後他趕到身邊,百般挽救生命垂危的她,想起了……

只覺得眼眶一熱,淚,一滴一滴落下,不敢相信,這樣的他會是濫情的男人。或許該相信他吧,他不是濫情,而是用了一種他認為合適自己卻不能接受的方式來處理問題。

一個聲音叫囂著相信他是專情,另一個聲音聒噪著萬一他就是濫情呢?梅子天人大戰到晚飯時,出現在了大卧室門口。

「老婆。」他驚喜卻又極度不安地低叫了一聲。

她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到他面前,瞅了他半晌,開口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樣的事實?」

他眼中閃過幾抹痛幾抹喜,伸手攬她入懷,一字字道:「你剛才下的賭注太大,我有心不賭,可你把自己的心看得太嚴,我怕你再次關閉心門,很難再有機會讓它打開。」

他竟然把自己看的如此通透。

她的心,如刀絞,好難過,好難過,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根本不受控制,奔騰著涌了出來,抽泣著軟倒在他懷裡。

他盯了她好一會兒,半是欣喜半是心酸地大叫一聲:「老婆。」抱起她旋轉起來,明白她已經選擇相信自己了。

看著如此開心快樂的他,她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聚集在心中的諸般不快瞬間化去,只剩下心痛和憐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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