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才少女（一）
「噗嗤，你說少爺去找梁少爺打賭？」陳氏聽到林景清孩子氣地跟梁天成打賭一段，不禁失笑問道。
「那可不是，那個梁少爺當場就答應了！」王小嫣一說到林景清，便一改小家碧玉的形象，整一個眉飛色舞的說書人。
「那哥哥有沒有被他打呢？」一旁的林妍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當然木有！」王小嫣拂了拂秀髮，道：「我們家少爺是胸有成竹，天資聰穎……」
王小嫣說到這時，外面的一個丫環突然碎步走了進來，道：「二夫人，少爺求見。」
「少爺？」陳氏與王小嫣同時喊了出聲，互視了一眼。陳氏看著王小嫣語有深意地笑道：「真是福至心臨呢小嫣……」說完便喊丫環：「請少爺進來吧！」
林景清此時站在陳氏院子門口有些躊躇，他其實是想叫阿鐵去喚王小嫣的，但又想家裡總算有這麼一號人物，要是老不見似乎也太不好了，只好硬了頭皮過來，但一想見到這個父親包的合法二奶，心裡又是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終於，先前的丫環走了出來，對著林景清行了一禮道：「夫人請您進去。」
林景清有些不自在地走了進去，順便打量了一下院落。
這是一個典型的南方院子，正中是正堂，兩旁是兩間偏房，是給下人們住的，另外還有個小房子，估計是放雜物的。院落裡布置著幾棵樹木，樹木上已經長出了一些嫩芽，給這起院落增添了不少春色。林景清看向正堂，發現門口還別有心致地擺了兩壇迎春花，點點的花色讓人心裡多了一點暖意。
門口上的兩幅對聯還是新艷如故，上書：松下清琴皓月,花邊鳥語春風。林景清心裡暗評：好對，其中倒確實有些詩情畫意，令人回味。
林景清沒有多作停留，走進了廳堂。
「姨娘好。」見到珠簾後輪廓有些不清的人影，林景清知道那是陳氏，躬身行禮道。
「自家人不用多禮。」陳氏回了一句，便無下文。
林妍見到林景清進來，待他行完禮后，便馬上蹦跳著跑上來挽著林景清的手道：「哥哥，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哩，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嘛。」
林景清微笑著抱了抱林妍，道：「當然有的，等下找阿鐵拿去。」林景清難得回來一兩次，倒也記得給林妍帶點禮物。
「少爺！」一旁的王小嫣走前盈盈施了一禮。
「呵呵小嫣也有的。」林景清笑道，很想上前也抱抱她，但礙於場合，只是點點頭。
「景清過來有什麼事嗎？」珠簾里的陳氏問道。
林景清聽到這個嬌美的聲音，微微一失神，道：「沒有，就是來找下小妍和小嫣的。對了，我給姨娘也留了一份禮物，到時叫小嫣拿過來吧。」
「我也有？」珠簾后的語氣有些驚訝。
「嗯。」林景清點了點頭，他本來並沒有給陳氏留的，不過今天回來時獵物心喜，多買了一份，現在剛好派上用場了。
「謝謝你。」陳氏輕輕地說道。
「不用客氣。」林景清話一出就有些後悔了，這哪裡是跟自己姨娘在講話啊，跟一個陌生人差不多。
果然，陳氏聽到林景清的回話后，便沒有再吭聲。
林景清有些尷尬，與林妍講了幾句話后，便與王小嫣一起告退回去了。
當林景清轉身過去的時候，他似乎，不，是很清楚地聽見了後面傳來的一聲淡淡的嘆息，裡面所包含的凄楚，林景清不敢去想像。他看了看林妍和王小嫣，見她們倆毫無知覺，便認定自己是聽錯了。
但願她過得好點吧……林景清默默地為她祈禱了一句，重新把心思轉到林妍兩人身上。
「小妍，哥不在，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呀？」林景清對待小孩子總是那麼好口氣。
「娘要我學女紅。」林妍有些委屈地說。
「那你學了沒有？」林景清隨口問了一聲。
「我不學，我想跟哥哥一樣上府學！」林妍抬起頭來道。
「小姐，你是女孩子，不可以上府學的！」王小嫣在旁插口道。
「哦。小妍，你真的想上學？」林景清蹲了下去，拉著她的手道。
「我想上的。」林妍認真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呢？」林景清又問道。
「因為，因為……」林妍偏著頭想了一會，認真地看著林景清的眼睛道：「因為我想像哥哥一樣，能讀好多好多書，然後跟哥哥一起去當官。」
林景清爆汗：自己之前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林妍就記在心裡了。看來以後有小孩子在場絕對就不要說大人話了。
「哥哥，怎麼了，小妍不能跟哥哥一樣上府學嗎？」林妍見林景清半晌沒開口，頓時緊張地問。
「小妍，你告訴哥哥，你現在識字嗎？」林景清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妹妹的了解幾乎等於零。
「認識啊。娘一直都有教我的，不過她說她現在教不了了，因為她認識的字都教給我了。」林妍說起識字的事很是高興地說，但說到林母不能再教她了便又是一陣黯然。
「沒關係，那你要不跟景明一起去上私塾，好不好？」林景清心裡一動，提出了個想法。
「好啊好啊。」林妍高興得差點就蹦了起來，不過馬上又問道：「可是娘說，私塾只有男孩子才能上的。」
林景清不禁有些為難，不過他心裡有個想法。這個時代的女子太苦了，如若能讓她們其中的一兩個幸福一點，也算是為自己積德吧。
也許上輩子是女人，不，上上輩子，林景清對女人極富同情心。
「哥哥，小妍能不能上私塾呢？」林妍見林景清又不搭話，有些慌了，拉著林景清的手搖晃了幾下。
「能，哥現在就跟你找老師去。」林景清下了很大決心似地站了起來。
「少爺，這，恐怕不行吧？」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少爺的想法往往與眾不同，但王小嫣對林景清能把林妍弄到私塾去還是存疑。
「能不能，就看小妍的福氣了。」林景清嘆了口氣，摸摸林妍的小腦袋，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周夫子。」
一來到私塾，林景清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畢竟這裡他也呆過一段時間。
沒有一來就大呼小叫的，林景清知道此時正是周夫子上課的時間，便與林妍兩人都在外面等著，直到裡面傳來了幾聲輕輕的歡呼聲，林景清才拉著林妍的小手走進私塾。
來到課室門口，林景清對著林妍和王小嫣道：「你們倆先等等。」
裡面周夫子正在收拾著東西，並沒有注意到林景清的到來，而下面座位的人乍看到林景清，都輕呼了一聲，正要叫出聲來，林景清把手指放在唇上制止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