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炊

「少爺，到了。」出城外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三人站在一處小丘陵中間的草地上，阿鐵指著一片樹林說道。

「就這裡嗎？」林景清其實挺滿意的，這片地方還真算是山清水秀的，確實也適合野外遊玩。

「對呢，鼓山可是這片地最漂亮的了，少爺你看，這旁邊有一條小河，我們可以在河邊燒烤，等下燒起火來也不怕引起山火。樹林里有野雞野兔，等下正可以當我們的野味。」阿鐵似乎對這裡很是熟悉，說起來是滔滔不絕，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樣子。

「阿鐵，你好像對這裡挺熟的？」旁邊的小嫣問道。

「我家以前就住這邊，小時候我時常跟著我爹到這裡來打獵的……直到去年打獵時我爹不小心遇到了一隻老虎，被考虎傷到了，後來我沒錢埋葬我爹，才進了少爺家當僕人……」阿鐵說到這裡，聲音低沉，眼眶裡也有淚珠在打轉。

林景清沒想到阿鐵的背後也有這樣的故事，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跟阿鐵算是相處最久，感情最深的，聽到他的慘事也不禁為之動容，於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輕輕摟住了他。

小嫣則有些歉然地說道：「阿鐵，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出了這種事……」

阿鐵很快便從悲傷中恢復了過來，他看了看這位從不擺架子，對自己親如兄弟的少爺，又看了看小嫣，道：「沒關係，我現在跟著少爺挺好的，我娘說了，我是遇到了貴人，少爺就是我的貴人。」

「呦，我啥時候還成貴人了？阿鐵，早上習武時怎麼沒見你對我這個貴人客氣點？」林景清打趣的話語讓幾人頓時都笑了起來。他捶了捶阿鐵的胸口，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少爺告訴你，跟我混，沒錯的！」

「少爺，你怎麼混了？」王小嫣嘟著小嘴不滿地說道：「街頭上的混混才叫混，你哪能跟他們學呢？信不信我告訴夫人，就說你跟他們學壞了。哼！」

林景清吐了吐舌頭，道：「哎呀，我的小嫣小姐，好了，我不跟他們混了，跟你混了，你能放少爺一馬不？」

阿鐵頓時跟著林景清一起笑了起來，小嫣一時沒轉過神來，點了點頭，突然發現有些不對，羞了臉別過身去道：「少爺，就你貧！」

林景清哈哈大笑，三人笑過之後便在河岸邊找了處合適的地方，阿鐵又去劈了幾根樹枝搭起個頂篷，上面掛著一張三米見方的濕布，以遮擋住午後還顯得有些**的日光。林景清以前也是有過野炊的經驗，他去找了幾塊大小合適的石頭搭起了個像模像樣的灶台。王小嫣則留在那裡將東西收拾了下，以備等下使用。

「少爺，我們可以進去樹林了。」阿鐵在準備好弓箭刀具之後，對著林景清說道。

「好的，我們現在就進去。小嫣，你就留在這裡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阿鐵說過，這一片並沒有什麼危險的動物，因此林景清並不擔心小嫣的安全。

「好的，少爺，阿鐵，那你們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著。」小嫣乖巧地應了一聲。

林景清手裡只提著一把弓箭，背後是一個裝著十幾隻箭的箭筒，便雄糾糾，氣昂昂地跟著只多了一把彎刀提在手裡的阿鐵進了樹林。

第一次打獵，說實在的，林景清手裡還真是捏了一把汗，滿是興奮與緊張。

「少爺，等下你看到我的手勢才能放箭，山裡的動物很狡猾的，別驚動了他們。」也許是看出了林景清的緊張情緒，阿鐵從一進樹林便不停地教給他各種打獵知識，以讓他心裡有底。

「好，少爺弓箭不是很准，你看我射不中，得給我補上一箭！」林景清其實不是擔心自己打不好獵，而是擔心打不到獵。他練弓箭就那麼幾天的時間，能射中，那便是奇迹了。說射不準，已經是在誇獎自己了，他應該是想射的地方射不準，不想射的地方往往一箭一個中。

「沒問題，少爺，你得有信心，有信心就能射中。」阿鐵總算給他們面子，這心理激勵做得不錯。

「好，要有信心，要有信心。」林景清眼睛四處瞟著，嘴裡喃喃地念道。

「噓……少爺，有動靜。」阿鐵阻止了林景清的自我激勵，眼睛緊緊盯著一處地方小聲地說道，眼神里透露出平時沒有的精光。

「在哪裡？」林景清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到一處灌木叢，哪裡有半點動物的影子。

「它在察看周圍呢，別出聲。」在樹林里，阿鐵就是老大，林景清只能聽他的。

林景清只好也盯著那處灌木叢一動不動地，手裡也是不停地出著汗，阿鐵則悄悄搭起了弓箭。

林景清見狀，也有些慌張地搭起了弓，抽出一支箭擺好姿勢，只是他這姿勢實在彆扭，不像阿鐵的那麼自然。

一會的功夫，灌木叢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一陣動靜之後，一隻看來有四斤來重的山雞出現在兩人面前。

山雞在那裡悠然自得地扒拉著草叢，林景清也緊張到了極點，他在等待著阿鐵的一聲令下。

但等待了半晌，阿鐵始終沒有出聲，讓彎弓搭箭準備好的林景清不禁感到手臂酥麻。

「射！」隨著阿鐵的一聲低叫，兩支箭脫弦而去，直取那隻方才醒覺的山雞。

「吖……阿鐵，射中了，我射中了，哈哈哈……」林景清無比興奮地躍了出去，跑向那隻猶在掙扎著的山雞，將它撿了起來。

一支黑色的箭從背後穿過了山雞的腹部，箭頭還沾著一絲鮮紅的血，林景清高興地將山雞翻了一翻，看了一眼箭身，剛想向阿鐵展示勝利品的他頓時泄了氣：「阿鐵，是你射中的，嗚，我的箭呢？」

林景清很不爽地將山雞扔給了阿鐵，眼光搜尋起四周來。

終於，他看到了自己那支可憐的箭正插在方才山雞出來的灌木叢里，斜插著的箭身如果硬要說是插進去的，還不是說是掛在灌木叢上更好，估計這要是射中了山雞也不定能掉一根雞毛。

「少爺，其實你做得不錯了，至少能射中這個方向，想前兩天在家裡，叫你射靶子你差點就射到離著靶子三丈遠的我呢。」阿鐵憨厚地笑了起來，這隻山雞是被他射中的，反倒讓他不好意思了。

「唉，算了，我還是沒有當神箭手的命，哼，要是給我一挺機關槍，看我不掃射中它。」林景清有些泄恨地說道。

「機關槍？那是什麼東西來的？」阿鐵對於林景清經常冒出的新辭彙很感興趣。

「呃，這……少爺隨便說的，怎麼樣，我們還要打一隻兔子吧？」林景清對於這些解釋不了的東西，只能是轉移話題。

「少爺，兔子沒有山雞好打，而且這個時候它們也不一定會出來，你要想吃兔子肉，只能是看運氣了。」

「那行，有山雞也不錯，等下給你們弄個叫化雞嘗嘗。」

「叫化雞？」

「對，叫化雞，等下試了你就知道了，嘖嘖，不知道叫化山雞是什麼味道……」

等到兩人滿身大汗地從樹林里出來之時，王小嫣已經生好火在等候他們了。

「小嫣你看。」林景清興奮地提著手裡的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對著王小嫣說道。

「啊，山雞和野兔呢，少爺，都是你打到的嗎？」王小嫣一見，站了起來，美麗的臉龐因為靠近了火堆，被烤得紅紅的，讓人一見之下，不禁有捧著吃一口的**。

林景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都是阿鐵打到的，他打了兩隻山雞，一隻野兔，我可沒有那麼好的箭法。」

「哪裡，如果不是少爺一箭嚇出了一隻野兔，我們就只有山雞吃了。」憨厚的阿鐵這次的插話恰到好處地讓林景清美了一把，至少在王小嫣面前他也不至於太丟臉。這沒有功勞，還是有苦勞的嘛。

不過，下面就是林景清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嘿嘿，他這次專門搜刮而來的香料，單單用於野炊而言，怕是閩江閣都沒他全了。

話說這閩縣雖然不算大，但靠著港口在側，貨物倒是比內陸點的大城市要齊全得多，反正有錢，林景清並不介意花點出去。

於是，林景清在王小嫣與阿鐵將剝好的山雞交給他后，他便從帶來的包里拿出了一大堆配料，按照他記憶中的程序塗上香料之後，用一張荷葉將山雞包了起來，又在外面裹上一層厚厚的泥巴，將他扔進了火堆裡面。

而王小嫣也在烤起野兔來，唯一無事可做的便是阿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