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狗最少忠誠

曉妍試圖自殺流下的血跡，浴缸底下的一塊暗紅，我一直都沒能洗掉，像是卡在那裡了。我不是英雄，我心底很多陰暗的情緒，一想起葉修跟曉妍發生關係我就想吐，我微妙地痛恨著我的妹妹，但是我卻不能不管她。

我不能看著她死。

我還坐在葉修的腿上，他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摩挲我的耳朵，我感到被他觸碰的地方在發熱。

我本來該死心的，本來該遠遠逃開他的。

我明明知道他不愛我，他只是氣不過我這樣一個不受他掌控的女人，所以才要這樣折磨我。

但我還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他微微笑了，他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說出來。」

「我做。」

「做什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的人。」

「乖。」他抱住我，我忍不住掙扎了一下，他抱得更緊了：「就這樣一會兒，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於是不動了，但心裡還是緊張的要死。

儘管我跟這個男人曾經非常短暫地，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了，但是我到現在也不能習慣他的懷抱。

那種好像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一樣的感覺。

這樣冷漠的一個人，一旦稍微表露一點點溫柔，就會讓我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我一直沒有問曉妍究竟為什麼會跟他上床，我也沒有問他，我只是怕，我在逃避這件事以及可能對我造成的傷害，我心裡很清楚，雖然過去了一年，那樣深深愛著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但是葉修他再也不會知道了。

我也想伸手抱抱他，但是才動了動指尖，他就說話了。

「有時候我在想，」他的語氣聽起來咬牙切齒，「你還不如做我的一條狗，狗最少忠誠，不會無緣無故地亂跑。」

我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生疼。

最終，我的手沒有伸出去。

葉修說話算數，第二天我在曉妍的住處看到樓下的車子，心下瞭然，葉修正倚著車抽煙，抬頭，隔著老遠的距離看了我一眼。

我跟葉修的交易是個秘密，按照約定，除了我們彼此雙方之外，不能告訴任何人，自然包括曉妍。不僅如此，就連身邊的朋友等等的，都不能說，並且在外面我跟他還必須保持一定距離，這樣子的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我依然只能遠遠看著他。

我推門叫曉妍：「葉修來接你了。」

曉妍很高興，拿著鏡子塗塗抹抹，我想起什麼來，一把奪掉她手中的口紅，「你現在可是孕婦！化什麼妝！」

她哭喪著臉：「可是姐，你看我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我怎麼見葉總啊……」

我拿卸妝紙擦掉她抹了一半的口紅，輕輕哄著她：「沒事，你天生麗質，再說再丑你也是他孩子的娘，他怎麼敢嫌棄。」

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哄小孩子。

「好吧。」她抿了一下嘴巴，「那我下去啦。」

我目送她出去，才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整個人感到焦躁，又虛脫。昨夜又凍又累折騰大半宿，也沒睡好，這會兒頭一直覺得昏昏沉沉，我現在實在很想好好睡一覺。

我安靜地想，葉修會跟曉妍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