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對手

被稱為竹丫頭的少女帶著方言走向一個僻靜之處，走在前方的她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方言一眼，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我叫韓竹，你叫方言？」少女突然在一間茅屋前停了下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方言點點頭：「我是叫方言。」

「你從哪裡來？」韓竹神秘兮兮的問道。

「外面，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

「外面好玩嗎？」

「不好玩，很危險。」

「很危險？」韓竹吐了吐舌頭，繼續問道：「聽說你也能發出那種神秘的白光？」

「這並不稀奇，在外面那個世界，很多人都可以。」

「那你真的能幫我們把那個人趕走？」韓竹雙眼不停在他身上打量，似乎仍然不太相信這個年紀比她還要小上一些的少年能把那個全村都畏懼的人趕走。

「可以。」方言語氣非常肯定。

「真的可以？你比我還小。」韓竹一臉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你明天看著就是了。」方言也不解釋，指著一旁的茅屋問道：「這間就是我住的嗎？」

見方言迴避自己的問題，韓竹忍不住撇了撇嘴，但還是點頭道：「就是這裡了，有事你出來吩咐一聲就行了，我們一直會有人守在這裡的。」

「你們不必派人守在這裡，如果真有事我會去找你們的。」方言笑著走了進去。

這間茅屋並不大，屋內除了一張用木板搭成的床外，還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它物，不過方言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直接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一路走來，他確實有些累了。

一夜無事，第二清晨，方言早早的便醒了過來。聽著屋外鳥兒的鳴唱，起身走了出去。

「你這麼早就醒啦？」

方言剛走出來，耳邊便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扭頭望去，竟是韓竹端著一些食物走了過來。

微微一笑，方言接過食物，邊吃邊問道：「那個人什麼時候過來？」

「那個人才沒這麼早呢。一般都是傍晚時分才會來的。」

「傍晚時分？」方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四周看了看，問道：「我想四處走走，可以嗎？」

韓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當然可以了。」

方言轉身朝著田間行去，留下一臉納悶的韓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發獃。

「這有什麼好看的？」韓竹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方言慢慢的行走在田間，一旁勞作的婦人在看到他后，都是微微的朝他躬了躬身以表恭敬，讓他有些不自在。

四周非常的安寧，雖然田間不時的傳來一聲聲蟲鳴，天際飛過的鳥兒也是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但方言此刻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站在這裡竟似真的可以忘記一切煩惱。

他看著田間婦人不急不緩的做著他們熟悉的活兒，臉上再次綻放出一絲柔和的笑意。羨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才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啊。」

想到這種美妙的生活竟被人生生打破，方言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一道狠厲之色：「連一群普通人你都能下得了手，你真的該死。」

在距方言數百丈的一間房屋門前，韓長空的遠遠的盯著方言發愣的身形，在看了好一會後，他邁步走了過去。

「小兄弟，你好像有心事啊。」

方言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如果沒有外人打擾，你們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能一直這樣沿續下去該有多好。」

韓長空笑了起來：「從你的口氣里，我好像聽到了有點羨慕的味道啊。其實，這樣的生活是最簡單的生活。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只是要看你甘不甘心罷了。」

韓長空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譬如你所說的外面那方世界，人人修練，只為擁有更強的力量。那樣的生活在我們看來，太累。我們不適應那種生活，而你們也不可能放下一切來過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方言苦笑一聲，抬頭看著四周景色：「老伯，其實有很多時候不是我們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的。我也想放下，但是我不能放下，因為我一旦放下，將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大到我承受不起。所以，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忍著。我雖然很羨慕你們的生活，但我知道我過不了你們的生活。」

頓了頓，他又在後面加了一句：「至少，現在還過不了。」

韓長空轉頭看著方言，一張老臉上滿是錯愕之色，似是沒有想這翻話是出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之口。看著那張稚嫩而又堅毅的側臉，他在心底輕嘆了一聲。為這個還沒有他孫女大的孩子感到心疼。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在逼迫他成長？

「老伯，你不是生活在我的那個世界，所以你不懂那個世界的殘酷性。你也不了解那方世界的規則。成為強者，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目標。我不能放棄，也不會放棄。沒有強大的實力，想要過安逸寧靜的生活可以說是妄想。沒有實力，就沒有談論安逸的資格。當有人打擾你的生活而你又無力反抗時，你就會明白強大的力量有多麼的重要。」

方言指著身後的一片茅屋說道：「就拿這桃源村來說，沒有強大的實力，你們就不能保證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老伯，如果桃源村擁有一些力量，你們也不至於被那個人壓迫兩年之久了。而且，我相信通過這一場劫難，這村中極大多數人的心中都有了陰影。他們很難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去，就算再過上了以前的生活他們也會擔心，擔心不知什麼時候會不會又來一個威脅他們的人。」

韓長空收回目光，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方言見狀，坦然一笑。如果不是面對著這種環境，這翻話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說出來。從小時候被葉家趕出來之後，他就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性。到得後來被林家欺辱、被方家落井下石、被葉家冷嘲熱諷、被天弓城人挖苦譏笑，他更堅信，只有擁有力量才會有尊嚴，才有資格要求和擁有安逸的生活。

「尊嚴，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有實力，才有尊嚴。」這句話是葉家大小姐葉輕語所說，他一直記在心裡。

方言深吸一口氣，貪婪的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少有的安寧。享受著這段難得奢侈的時光。因為奢侈，所以他異常的珍惜。他非常的清楚，一旦走出這個村莊，就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再次享受到這種寧靜的生活。

桃源村出外採摘藥材的人陸續歸來，剛進村莊他們就聽到一個震奮人心的好消息。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田野那道看上去有些瘦弱和孤單的身影。然後在相信和懷疑之間掙扎著。

這一天，註定是桃源村人最難熬的一天。他們心中從未如此的矛盾過，即滿懷期待又忐忑不安。

方言在田間站了一天，韓竹和韓可兒就蹲在自家門前看了一天。如果不是韓長空有吩咐誰都不準去打擾他。她們肯定會忍不住上前詢問一翻。

「竹姐姐，你說大哥哥在看什麼？能看這麼久？」

「不知道。」

「竹姐姐，我爹說他來自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在哪裡？他又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不知道。」

「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不知道。」

「噢！」

不知不覺，日落西山。方言也從忘我的境界回歸現實。扭頭看了一眼半山腰的入口，快速回身，隱藏在人群之中。

一刻鐘后，峽谷內走出來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男子年紀在三十上下，一臉傲然的從山腰走來。

在方言身前，韓長空一臉嚴峻的站在那裡，在他身後，還有十幾名壯年男子，而老幼婦孺卻是一個也不見，想必都是躲了起來。

「小兄弟，就是他了。」韓林在方言身後小聲道。

「嗯。」方言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明顯的殺意。這名青年男子的實力和他一樣，凝魂境前期。他有著絕對的把握可以斬殺他，甚至不需要動用金翼妖鳳的力量。

小半刻鐘后，那青年便來到了眾人眼前。他冷冷的看了四個周的十幾人一眼，見眾人皆是兩手空空，不禁大怒道：「老傢伙，藥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