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劇烈變故

又是一個向右直角拐彎！開啟錄像功能吧，死也得死得有價值！

我在拐彎的時候，選擇了身體左轉90度角，腳步控制人物前進為後退！我已經管不得後面的情況如何了，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這個怪物的樣貌名字給搞清楚！

屏幕又是一陣震動，又被攻擊了，但是這個怪物的身影卻是顯示在我眼前了：只見一個長發遮頭、皮膚黝黑的野人蹲在我的右手方，又是想要彈跳而起的樣子！我也終於知道了它的名字「野人夸父」。

夸父？追趕太陽的那位老祖先？怎麼出現在這種情況下？就在我愣神的情況，夸父這位老祖先又是一個迅捷的彈跳，騰空撲來，我只能選擇向前跑進，身後的路看不見啊！順手打出一個偵察術，從他老人家的胯下鑽過應該不是什麼屈辱人的事情了吧！

血從70多速減到19點。我看着眼前的三叉道心裏不免苦笑：「呵呵，看來是逃不了死亡的命運了！」

懷着一份希冀，我還是努力朝着看上去有些怪異的三叉道口跑去，雖然不怎麼明白，為什麼會泛起這種奇異的感覺，但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這件事了，夸父老祖先會在4秒鐘內追上我，一擊就把我殺了，即便我之前已經灌了老大一袋中型血袋……

我選擇了最左邊的一條路，但是屏幕不可避免地震動了一下，我心裏一陣顫動，靜等著系統死亡提示！可是居然什麼事情也沒有！哇靠！躲避成功！躲避成功啊！哈哈哈……

天都不亡我啊，我的敏捷終於躲避成功了啊！－0點血啊！

我放肆地笑了出來，即便夸父再次追上來殺我，我也不會死了，血已經恢復到安全線了啊！真是好高興啊！

繼續奔行，我忽然發現前面依然是三叉路口，我依然選擇了最左邊，夸父大人已經「哇哇」大叫的攻擊了我一次！真是緊咬着不放啊！我的血袋也快沒了的說啊！

又是一個三叉路口！

我終於發現這裏的不同，但是沒什麼時間讓我考慮，我想也不想的選擇了左邊，這個習慣是小時候學會的，說什麼古中國人認為左手尊貴，右手賤。

但我沒想到的是當我選擇了第五個最左邊的時候，我的前面沒路了！

而後面是一位「哇哇」大叫的擁有強有力攻擊力的老祖先！

我心裏不禁詛咒自己的霉運！靠，這不明顯是「自找死路」么？

本能地想背水一戰，死，如果免不了的話，那至少也得把您這位祖先的仙姿拍攝下來！只見夸父又是一個騰越而起的動作，我面臨人物死亡了，心態上也就放鬆了不少，甚至還誇讚道：「哇，這個動作酷！」

出於無意識地退後一步，想多拍一點夸父騰空后的帥氣動作，但不想眼前景象突變！

夸父祖先的身影消失了！反倒又回到了剛才那種茫無頭緒的幾何小路上！心裏不免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是怎麼回事？

轉身看看四周的情況，雜亂的地形顯示我還在赤陽山路，試着往前幾步，也沒出現夸父的身影。

疑問終於在我後轉的時候有了解答，因為我又一次看到了一個單獨的等分三叉路口。稍微一想我就知道我現在真的碰上了一個迷蹤陣！這在所有的網游中幾乎都有！都是關於我們古中國的什麼周易啊、八卦啊演變而來！而我，卻是最不能理解的一個，以前《明月》的時候就有一個人為我解釋一個小型的反位圓極陣的走法，也就16步而已，我卻怎麼都記不住！最後還是讓管家電腦幫我記住的。

也就是說，憑我的智商應該是不能自行摸索什麼陣法的！可眼前的情況是：身後有那麼多幾何路我走不出去；迷蹤陣又擺在我面前讓我闖，希望渺茫！

按照剛才所經歷的，每個路口都有3個岔口，一共碰到了5次三叉路口，那麼也就是說共有3的5次方條路可以走！那是多少？呃，是…（2分鐘后）…243條路！我靠！這種陣法，用我的智商來找路，那肯定是得一條條路摸索過來！每條路以1分鐘計算，那就是4個小時！再靠！比身後的小路都麻煩！還不一定有什麼重大秘密藏着！

嗯，或許真有什麼重大秘密吧！我甚至可以想像——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在論壇上賺得滿盤金缽！但是真有必要在管家電腦的幫助下，連續奮戰四個小時么？那無不無聊啊？

或許面前的路是符合某種數字的規律的呢？比如：123、123……我正在努力勸自己勇闖迷宮。

還是下次吧，等下次叫上幫里的250個人，每人負責沖一條路……雖然有點張揚，但總也算是一個方法嘛！

※※※

正當我心裏左也決定不下，右也不甘回走。管家電腦卻提醒我：「蘭山主人，您的父親有電話給您，請問是否接通？」

我只能馬上選擇退出系統，待看清老爸頭上居然有一塊衛生棉包着，背景顯示，他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在他的辦公室，而是在一個走廊上，身後還閃過一個護士，我心中疑問頓起：老爸怎麼在醫院？

我抬頭回答管家電腦道：「好的，接通！」

老爸一下子看到了我，馬上比較焦急地說道：「兒子，快來白馬醫院，我和你媽撞車了！」

「什麼！」驚怒的聲音從我的嘴中爆射而出，我都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烈的抽動了一下，緊張得幾乎瞬間就讓血液充滿了頭部。緊張道：「沒事吧？」

老爸許是見我激動地從椅上站了起來，安慰道：「不要急，我還好，你媽正在手術室，你可以開車過來。」

很無力地癱坐回椅子上，焦躁地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問老爸道：「媽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做基因檢測手術，我已經幫你媽在基因治療上籤了字，應該不會有事了！」

好消息讓我終於平靜下來，但轉而又怒罵自己一聲，媽都出這麼大的事情了，我居然還能坐在椅子上！靠！

急忙從椅子上翻身而起，忙着找鞋子穿，老爸倒是叮囑我路上小心，我忙着答應，還是急急忙忙地沖向了醫院。

待我上了街，看到了路上的控制交通的中央電腦，我更是火氣冒了上來，老爸老媽一定是那種由中央電腦控制行進的人，那麼是什麼人就倚仗着自己的信用點，胡亂開車？然後撞上了老爸老媽的車！肯定是這樣，媽的！

跑進醫院的時候，我想到了我們家在這個區域是沒有什麼親戚的，南海區那邊還有一個阿姨，但是媽的這件事算大也算小，也就不用叫來了，等事情完結了，打個電話跟他們說一聲就好了。

所以，本以為只有我來陪老爸的，但走到手術室走廊的時候，我卻發現大哥和二哥也在！

先是一愣，再是冰住了自己的臉。大哥在一邊抽煙，二哥似乎想打個招呼，但開不了口，我打心眼底生出一種抵制看法，心中暗暗道：他們一個是屠淄雷，一個鍾天霸，不是什麼大哥、二哥！

然後，我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走到了老爸面前。

「爸，手術還沒好嗎？」

「嗯，剛才醫生說是要全面分析基因情況，檢查各個器官有沒有變異的。」

「爸，你們怎麼撞車的？」

老爸輕輕地撫了一下額頭的傷口道：「是個小夥子，手動駕車失控了，就撞上了我們！」

我睜大眼睛道：「他人呢？！」心中的火氣已經噌、噌、噌地往上冒，還真被我猜對了，肯定是他媽的一個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仰仗着家裏福蔭，多了他媽的一點信用點，就知道飆車，今天居然撞我母親，我他媽的一定要揍得他連他老娘都不認識！

老爸顯然沒有料到我現在心中的憤慨，也是帶點怒意道：「就在那個手術室，倒是也受了很重的傷！」

我轉頭看了一下走道另一頭的手術室，一個惡毒的念頭突然鑽進了我的腦袋，我已不管他也同樣受了重傷，心中只是想為母親找回一點什麼。當我大跨步跑向那個手術室的時候，老爸是沒反應過來我要幹什麼！屠淄雷卻是一把追上我，狠力地把我拉了回來！

我一看到他的臉，就朝他咆哮：「你他媽拉我幹嗎？」

「你要幹什麼去？」

「我的事你少管！」

「我他媽還管定了呢！」

「你信不信我抽你啊！」

「喲，你敢？」

「我……」我喘著粗氣抬着手，但終究不敢打下去！

鍾天霸也匆忙地上來準備拆開我倆，還算溫和地對我道：「三兒，你這是幹嗎呢，我們這不都是關心伯母的傷勢么。」

我恨恨地甩開抓在屠淄雷胸口的左手，也掙脫了他的抓捕，繼續想實行剛才的計劃。他卻是先我一步道：「瞧你那副鳥樣，是不是想去轟手術室的門啊，你他媽就不看看你要做的什麼事情？整個他媽的一個小屁孩兒！」

我被說得怒血沖頭，猛力地回過頭來道：「我的事不用你來管！」

老爸卻是威嚴道：「山兒，你真要那樣做？你有沒有考慮清楚你在幹什麼？」

我雖然被說得有點鬆動，但還是強詞奪理道：「我考慮地清清楚楚，我闖不進去也要捶門捶得開刀醫生雙手發抖，他媽的最好一刀要了他的小命！」

屠淄雷卻是在一邊冷笑：「然後，你就算是為伯母報仇了是吧？」

「是！」我雖然很用力的回答了他，雙腿卻是再也邁不開一步。

旁邊也適時竄出一個護士，責備道：「你們誰在鬼叫，這是醫院，不得喧嘩！」

一時，我們四人也就沉默了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特別的紛亂，想靜下來整理出一個頭緒都不行。鍾天霸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三兒，有些事……」，但他又不說了，我也沒理會得。

我忽然抓住一點不合邏輯的地方，連忙拿起手腕通訊器，原子鐘顯示4點16分。疑惑地走到老爸面前道：「爸，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

老爸回道：「我和你媽剛才在他們那裏。」

我奇怪道：「他們那裏？幹什麼？」

老爸打了一個疙瘩道：「商量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我緊逼道。

……

他保持沉默，鍾天霸卻是上前想跟我說話，但我緊繃着的神經一下子反應過來，轉頭朝他低吼道：「你閉嘴！我媽要是不去你們那裏就絕對不會有這件事情！你們該對此負責！」

屠淄雷卻是跨步到鍾天霸身邊了臉上儘是鄙夷道：「你他媽的腦袋有沒有秀逗，我們負責什麼東西，把罪名往我們身上推，你腦袋裏是不是沒學過『冷靜處理』四個字！啊？！」

我本已是氣急，被屠淄雷這一吆喝更是火上澆油，有些急怒攻心道：「你敢朝我吼！你算什麼東西？」

老爸可能是見事態有些失控，準時喝道：「夠了，山兒，你胡鬧什麼呢！看看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老爸也來圍攻我，我更是雙眼充血道：「我怎麼了？是不是也說我是七八歲小孩啊？！」

屠淄雷卻道：「不是嗎？你到現在有冷靜過嗎？就知道像條瘋狗一樣咬人，這算是你的真本事，是不是？」

我轉頭想要舉拳就打，但是忽然地，我意識到自己的確如他所說的沒有冷靜過！心中雖然只想到了這麼一點，但卻霎時停止了身體的激動，靜靜地站在那裏。

心裏不自禁地想到，今天被媽出事這狀事刺激了一下，所以才有這種表現，但是什麼時候又輪到屠淄雷這麼教訓我了！恨恨地盯着他，我竭力控制地噱著嘴道：「好！我冷靜！那麼由你告訴我，我媽去你們那裏幹什麼？」

鍾天霸有些欲言又止，屠淄雷卻是毫無顧忌，傲然道：「也沒什麼，只是討論一下你是不是太嬌氣了，就像一朵溫室里的花朵，風一吹就倒！」

「哼，就為這個？」

「不是嗎？你他媽地看看今天你都是什麼表現啊！不說什麼嬌氣，就你剛才那副自我中心樣兒，小樣我就鄙視你！」

我的內心深處某個地方，似乎是被猛烈地擊中了一樣，震顫了一下，但是大敵當前，又豈會露出一絲半絲的異樣神情，只是覺得半信半疑，這種事情老媽他們也有必要去和這兩個人商量？而且準備商量出什麼東西？

半轉頭問老爸道：「爸，這是你和媽的意思？是不是準備四個人非常善意地來矯正我的缺點啊？」我的話中充滿了濃濃的諷刺。

老爸輕輕地搖著頭，也不看我，就在那兒低着頭道：「雖然我不承認，但是你剛才行為和言行實在令人失望！」

老爸的話語氣非常艱澀，我甚至感覺自己就像被抽了一鞭一樣，特別是想起剛剛我還表現的一副過激衝動的言行。我讀懂了老爸的暗語，他是在婉轉地說我性格不成熟，而他和老媽去他們那裏，就是想要向曾經和我很鐵的兩個人討論一下我的具體表現。怪不得昨天傍晚老爸說了那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把幫派當作是一個考驗？他就是想要我鍛煉一下自己吧。可我真有那麼糟糕嗎？

再看看鐘天霸和屠淄雷臉上並沒有什麼嘲諷神色，我先安心不少，卻也覺得荒唐不少。他們到底是想改變我的性格，還是想顛覆我的世界觀、人生觀？而且這是多麼無聊的事情，居然被他們以充足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執行了！居然說我性格不好！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要是沒有這個撞車事件，我是不是會被一直蒙在鼓裏，直到他們認為我的性格變好為止？

我的心裏泛起了一種冷血無情的感覺，用一種沒有升降調的語音，平平地反問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很無聊么？」

老爸保持了一會兒沉默，然後才開口道：「無聊也好，有味也好，我和你媽的意思就是想給你在什麼時候敲幾下警鐘，畢竟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能總生活在童話的世界裏！」

「你們懷疑我的能力？」

老爸沉默……

我忽然想到了老爸老媽的另一層含義，試探著問道：「爸，你們是不是想讓我搬出去住？那你何必用這種方式告訴我？」

鍾天霸忍不住道：「三兒你怎麼老想些次要的東西！我們今天想向你說的就是希望你能獨立一些，堅強一些。不要事事都像剛才那樣，我們不希望你在將來一事無成！」

這話我並沒有聽進去，自顧自地想着，有些不相信老爸老媽連這種事情都要管，無力地靠在走廊牆壁上，感覺自己毫無自由可言！雖然看上去，他們佔盡地理人和！但那也是我私人的事情吧，我面前的人管的也太寬了吧，冷笑着說道：「可要是我依然我行我素，不作任何改變，你們又能拿我怎麼辦？……呵呵，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你們怎麼會想到要從這方面來管教我？」

屠淄雷顯然沒有料到我心中的心思，逼迫着說道：「管你也是為你好！難道我們還害你不成？我就認為你該深刻反思一下自己平時的一言一行，總是他媽的心血來潮的做事情，也不想想你都24的人了啊！」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裏是非常沮喪——剛才的過激行為成了他們現在手中的把柄，嘴中卻是毫不妥協道：「我就這樣，你想怎麼樣？」

「你！」

他的語塞並沒有讓我高興，反而心中湧起了一種衝動，轉身就朝醫院外走！老爸遲疑地問我：「山兒，你去哪兒？」

我沉默不語，同時也聽到了背後手術室門「嘀嘀」打開的聲音，卻是加緊腳步更加快速地離開，繼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