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依然風騷……不,是依然風華無限的風華師父搖著鳳凰羽翅做的扇子,仙姿飄飄的斜倚淺紫紅祥雲,眼兒瞟著,仙腿翹著,十分有風情地打了個哈欠,不輕不重的問:「讓你出外遊歷,你遊歷了幾年才準備回來嗎,枉費師父我的殷勤期盼,怕你哪天在外頭露了餡,被人啃得屍骨無存,為師還得為你招魂修墳。」放出去的鳥兒一得知天空的遼闊,多半是飛不回來,自由自在去了。

這就是他不願收徒的原因,太傷感了,總要別離。

「師父,徒兒不過出去一年,哪有幾年,你的感傷也太假了,我瞧見你嘴邊的芝麻粒了。」他偷吃燒餅。

裝什麼師徒情深噁心人,鐵定她前腳一離開逍遙峰,他後腿也跟著下山了,收著無人留守的空巢任風吹雨打,在她回來的前一刻才又趕緊收拾收拾,佯裝他一人孤單的惆悵樣。

不過師父應該每隔十天半個月有回來打理過,不然沒法對她交代,逍遙居的花花草草還養得生氣勃勃,可見他雖然不靠譜,還是挺愛惜一園子草藥,時時常照拂呀!

「你這雙狐狸眼能不能不要這麼利,師父在山腳下那攤老王燒餅店吃了十個燒餅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我徒弟還是我祖宗?」也不會替師父遮掩遮掩。

「師父,我要成親了。」狐仙仙撓了撓狐狸耳朵,臉上小有羞色。

「勾搭你的公狐狸在哪裡?」他先會一會,有膽勾引他徒弟,當師父的總要送上一份好禮。

「在天脈山。」

「在哪?」還敢找上門。

「他師父那裡。」總要把此事稟明師門,連同墨玉師兄、清儀師姊那一對,兩對新人一起舉辦婚禮。

雙喜臨門。

季風華一頓,搖起手上的羽扇。「還是那小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狐仙仙略帶哀怨的瞅著他。

其實她不想太早成親,還想多玩兩年,偏偏某人等不及,非押著她回師門,強橫地決定她必須嫁給他,不得有異議。

「不選只公狐狸?」同類才能生一窩小狐狸。

「遇不到。」哪來的公狐狸,炎狐一族都快滅絕了。

「遇不到?」他挑眉。

「某人看得緊。」她根本沒機會。

他了解,並深感同情。「你怎麼就這麼沒用?」

「師父沒教好。」教不嚴,師之惰,師父也沒教她什麼,只丟了幾本書叫她自己看,她一身本事是自學來的。

「你……你這個孽徒,為師白教你了。」他肯收她就該偷笑了,還想學他一身風華嗎?

免談!

「師父,徒兒燒幾道菜孝敬你,你很久沒嘗嘗徒弟的手藝了吧!老吃龐師兄煮的菜會少活十數年的。」她很懷疑龐師兄怎麼還沒毒死人。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她那手廚藝呀,真是了不得。

狐仙仙切切剁剁地,整治出一桌子十來道佳肴,她吃得倒是不多,全都進了季風華的肚子。

人說酒足飯飽,一旦不餓了,什麼都好商量。

「小徒弟,為師要送你一份禮。」早該送了,只是他一時忘了。

「禮?」狐仙仙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很詭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不想隨時收放你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不讓人對你指指點點?」她狐狸外形是很可愛,但太顯眼,一旦出門在外就太招人惦記了。

「師父你會?」她眼中的疑色分明是不太信服。

「師父有什麼不會的。」太小看為師了。

「師父,你不要太為難,徒兒能體諒的。」反正她也習慣身上多了與眾不同的配件。

季風華把手上的摺扇往她腦門一敲,大擺當師父的威風。「你往自個的血玉鐲子里瞧一瞧,是不是有棵蔫蔫的小樹苗,你日日以水澆灌,它就會長成開滿白花的大樹。」

「小樹苗?」她看了一眼血玉鐲子,小樹苗早長到十丈高了,樹上是一朵一朵的潔白木犀花,開了一樹呢!

「那是你的本命樹,屬性為木,也就是獸的靈根,當年你被雷擊時,原本的三百年靈壽不是消失了,而是打入鐲子里,你的靈力附著在本命樹中一併進入鐲內休眠,直到你再度喚醒它。」炎狐天生有雙魂,她的另一魂來自……異世界吧!

「師父,你怎麼知道我被雷擊,你親眼看到喔?」說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風華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不重要,你不要老是打斷我的話,待會我又背不牢給忘了,有得你哭了。」

明明是他愛嘮叨,故作風騷!狐仙仙很安分地當聽話的徒弟,只是偶爾會揚揚五根尾巴,炫耀漂亮的毛髮。

「好吧,師父,我要如何喚醒我的本命樹,割指滴血嗎?」老掉牙的劇情,她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歪打正著。

他一聽,乾瞪眼,惱她搶了他的話。「三滴血,滴在鐲子上,等花瞬間變成血紅色你就喊它,然後它就會從鐲子出來,回到你體內,你用靈識一瞧,便可看見它種在你的丹田。」

「那我就有靈力和靈氣了?」她也能御劍而行,遨遊天際……呃!不,她的懼高症還沒克服。

「嗯,沒錯,還有五百年的修為,足以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她是野生狐狸,自是靈氣充沛。

「好,那我試試。」狐仙仙躍躍欲試。

「等等,還太早,要等小樹苗長大……」她太心急了。

「早是百年老樹了。」她嘻嘻哈哈的咬破手指,擠了三滴血抹在血玉鐲子,血迅速地被吸入鐲子內。

太過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探入靈識,見吸收了三滴血的木犀樹活似木頭遇到火一般的燃燒起來,但樹枝、枝幹並未有燒灼的痕迹,整棵樹沐浴在大火里,以火為水洗濯。

驀地,她腦海中浮起一句話——水火同源。

水與火不是不能並存,而是它們並未融合,一旦結合了,威力將十分驚人,足以排山倒海,烈焰焚日。

一股舒暢感慢慢蔓延四肢,狐仙仙感覺有一股氣流在身體里流動,開滿一樹的血紅木犀花一朵朵的凋謝,墜入火里,化為細細長長的水波狀流入她胸口,暗香浮動。

是水,也是火,丹田裡的小樹抽出新芽,長成綠葉,一寸一寸地拉高,枝葉繁盛,綠意蒼蠻。

「師父,我感覺到了。」是樹木的芬芳。

「嗯,不會再說師父不靠譜了吧!」她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扮了個鬼臉。「我去找林綠雲,嚇嚇他,他到現在還在苦惱我有五根尾巴呢!」

「姑娘家要矜持點,不要心急……唉!走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芝芝呀!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別再來煩我,每次一瞧見你就沒好事。」真是他命中的剋星。

一陣細風吹過樹梢,金光粼粼灑落枝椏間,傳來女子嬌媚嗓音,「多謝了,風華小弟。」

「狐芝芝,不許叫我風華小弟。」季風華咬牙切齒。

「咯咯……風華小弟還是一樣可愛,芝芝姊姊疼你呀!」女子的笑聲嫵媚多嬌,勾得人心口發癢。

「狐芝芝!」他一定要宰了她,剝了她的狐狸皮做脖圍。

「我女兒要繼續麻煩你了,請好好照顧她,小風華。」她的仙仙……還能活著就好,她不多求了。

一隻比平常狐狸大三倍的火紅狐狸妖嬈地從樹上跳下,她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便如流火般奔入森林深處。

「原來她沒死……」挺好的,日子又要不寂寞了。

風很輕,細細綿綿,季風華的眼眶有些發澀。

梨花白,人如舊,欲醉不醉笑人醒。

沒多久,林綠雲和狐仙仙成親了。

「狐小笨,你在幹什麼,把你的狐狸尾巴收起來!」正在賣力耕耘的男人有點無奈的抽了下眼皮。

「你不是說不嫌棄?它們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尾巴說它也要玩。」狐仙仙弓起尾巴,撓著他光裸的後背。

「我有狐毛恐懼症。」該死的尾巴,老是來攪局。

「那你不能碰我了,我就是一隻狐狸。」她推開他,作勢要逃開。

「你敢走?撩撥了我就要付出代價。」林綠雲捉回愛胡鬧的妻子,以水化成繩綁住她五根揚來甩去的尾巴,高高吊起,下身一挺,進入了她。

「啊!輕……輕點,你撞疼我了……嗚……壞人,欺負人……」好羞人的姿勢,她似乎玩過頭了。

「生窩小狐狸吧!」他奮力的撞擊,挺進最深處。

「嗯!」生得出來就生。

春色無邊,人間有情。

狐狸的春天……很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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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只小狐暖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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