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慕容璟濬聽見他狂妄的話,先是瞥了風展一眼,風展意會地退到一旁去,這才以著自若的神情對他道:「請。」他手勢一伸,示意沈致剛可以先動手了,對他剛才的話不予置評。

沈致剛見狀,毫不客氣地拔出腰間小劍,主動朝他刺了過來——

慕容璟濬並未持任何兵器,但在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刺過來時,以柳葉之姿輕輕擺動身軀,便閃過他連番猛烈的攻勢。

沈致剛絲毫不松解,劍法如暴風驟雨,詭譎難測,慕容璟濬這時感到捉摸不定他所出的武術招數,因此閃躲得幾分狼狽,幾次都險險被他給刺中。

見狀,沈致剛對自己的武功有了自信,臉上閃現狡猾的笑容,繼續以詭奇的功夫朝他進攻,並得意地對慕容璟濬冷笑道。「我可是費了三年的功夫,歷經嚴苛的磨練,吃了許多苦,日以繼夜地練了這套功夫,為的就是今日。」

慕容璟濬聞言揚眉道:「那就放馬過來,讓我見識你苦練三年的功夫!」

他淡然溫和的話語聽在沈致剛耳里猶如挑釁一般,發招更是怪異凌厲,竟也一步步逼得慕容璟濬不得不往後退。

慕容璟濬此時已不能只守不攻,只覺這沈致剛的劍法神鬼莫測,果真不能小覷他!

沈致剛見慕容璟濬神情專註,不再只守不攻,精神為之大振,眉宇飛揚,攻打更為帶勁、凌厲,同時突然大吼一聲。「攻!」

僅僅只是一個字,卻聲如宏雷,身後那千名手持刀劍的人瞬間動了起來,且朝他們的方向圍攻過來。

沈致剛見慕容璟濬微訝地瞪著他,狡獪一笑道:「兵不厭詐!誠信於我而言,根本有如糞土。」

此言一出,慕容璟濬自覺不需和他多言,面容肅穆地和他對打了起來。

而四面八方圍攏上來的男人,慕容璟濬身形晃動間,近身的四、五個男人只來得及拿起刀劍,便兩眼瞪大,氣絕倒下。

其他人如一波波潮水般湧來,慕容璟濬還要應付沈致剛,這下顯得有些絀於應付,身形慢了些,沈致剛逮著空隙,短劍狠厲地朝他胸口一刺——

慕容璟濬堪堪來得及一閃,卻冷不防地,衣襟被他劃破一條裂縫。

沈致剛乘勢追擊,而風展也正好在此時飛身支援,打退了近在慕容璟濬周身的那些敵人。

湧上來的一波波敵人太多,風展指揮部屬圍成圓將他們擋在外,但他們只有百名護衛隊可用,很快地,沈致剛的部屬以多數鎮壓少數,將百名護衛隊逼得節節敗退。

就在此時,雲嵐帶著千名護衛隊悄悄從裡面迅速往外圍攏,另外約有千名護衛隊鎮守在山莊內,裡面又有三百名弓箭手,他們處在山莊的置高點,搭箭引弓,每一箭都其勢如電,只要被瞄準的敵手皆一箭斃命。

此時已是正午,雙方兵刃鋒利之氣映著日頭,泛起一片寒光閃爍,轉眼間,劍拔弩張、滿天滿地肅殺之氣。

那千名沈致剛的手下現在被風護衛和雲護衛所屬麾下的部隊給內外夾擊,還有弓箭手支支狠厲精準地射擊,那千名敵軍已成囊中禁臠,他們的反抗只是在做垂死的掙扎。

但敵軍除了沈致剛外,還有數名領導人,在沈致剛的訓練下,也訓練有素地指揮起一小隊、一小隊的軍隊和他們抵抗。

另一方面,慕容璟濬見雲嵐得以適時和風展配合,因此能心無旁騖地對付沈致剛,經過剛才的一戰,他心裡對沈致剛的武功路數也有個底了。

一念即生,慕容璟濬從腰際間抽出短刃,反守為攻地向沈致剛襲去——

沈致剛見慕容璟濬一劍襲來,奮劍抵擋,一來一去,拆了十餘招,已竭盡全力,任憑他臂力過人,武功再詭奇,也感受得到這次慕容璟濬似乎不似剛才那般容易對付,他感覺自己已力拔千鈞,雖然只是些微,卻明顯感覺他已屈居慕容璟濬之下。

再斗得兩招,沈致剛臂上中刀,血流如注,他感覺自己氣血在流失中,卻依然咬牙苦撐。

慕容璟濬毫不鬆手,持刃之勢波譎雲脆,招招奪命,不再心軟,而沈致剛頓時手忙腳亂,眨眼間小腹亦中一劍,身軀一弓,下盤鬆散,慕容璟濬瞄準時機,欲速戰速決,長劍一抖,刺向他的胸膛。

沈致剛胸腹頓時血流如注,他身形急急向後一退,只手捂住受傷的胸腹,似乎想阻止往外奔流的鮮血,一雙虎目狠狠瞪著他,咬牙對他道:「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有生之年,我定不會讓你安逸度日的。」

沈致剛以剛強的意志力強撐著逐漸虛弱的身軀,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千名大兵只剩殘兵敗將,他氣血翻湧間,強制壓抑,暗暗以內息調勻呼吸。

「你真以為我會像當年那般又縱虎歸山,惹來無窮的禍端?我脾氣雖好,被冠以聖商之名,但別真以為我就像聖人一般,這次又饒了你。」

慕容璟濬投向沈致剛的眼神凌厲又堅定,上次饒了他,讓他妻離子散,這次他不願再冒險,也不想再和妻女分開,這種折磨,一次就夠他受了!

沈致剛許是調勻氣息一周天,血色有些恢復,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是呀!你這聖商之名,也只有這城裡的百姓和那百花國皇帝瞎了眼,才會被蒙蔽,你和你爹的無情與殘忍,四年前我和我娘早已領教過了,不是嗎?」

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與輕蔑,甚至有一絲悲愴隱於其中。

但在慕容璟濬望向他時,只在他的表情里見到猙獰與兇殘,這股仇恨在此時迸發,足以毀天滅地!

沈致剛不顧一切地舉劍再次上前,有著誓死如歸的決心,也有著就算要死,也要拖著慕容璟濬一起死的企圖。

因此,沈致剛憑藉著這股信念支撐著逐漸虛弱的身體,在看似亂無章法的劍法中,招招都欲刺中他的要害。

慕容璟濬輕易地閃避過他每一招看似危險的劍訣,實則無凌厲之氣的小劍,手中的刀刃在陽光照射下發出森寒光芒,瞬間刺入他的胸膛里——

沈致剛瞠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地感覺痛楚漸漸滲入皮肉里,這次,他感覺到生命力似乎漸漸從指縫裡流失。

他高大的身子慢慢跪了下來,頭部也慢慢低垂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又慢慢抬首,右手緊握著手上的短劍,左手則按握住插在胸口的那把利刃,瞪視著慕容璟濬的目光如箭矢般直直射向他。

「你別以為殺死我就能稱心如意地坐穩城主的位置,就算死,我都不會讓你好過……」他突然咭咭怪笑了起來,然後臉色怪異地瞪著他,突地從他嘴裡噴出一口血來,他將右手的劍拋下,以手掌拭去嘴角的鮮血,慢慢吐出的一字一句,懷著濃重的怨恨。

「現下,我派去的兩千兵馬應該已經抵達慕容府,殺了你的家人,你就孤孤單單一個人存活在這世上吧!」

慕容璟濬聞言,神色不僅沒有任何波動,反而用著憐憫的眼神盯著他道:「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和我有血緣的親人,如果你走了,我會派人好好安葬你的。」

「誰和你有血緣關係了?」沈致剛輕蔑地對他道,神情有絲激動地對他吼著。「難道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嗎?我把大部分的兵力派到慕容府去了,我要他們把你的家人全都殺個精光,包括那個冷血無情的老傢伙!」

慕容璟濬正欲開口,一道低沉卻中氣十足的男性嗓音先他而發聲。

「沒錯,我們父子倆誰都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爹!」慕容璟濬轉首,十分驚訝慕容老爺會跑到這裡來,他的腦海消化著剛才爹說的話,他身後還有一名和他年紀差了約十歲左右的老者,殿後的是雷恩。

「你!你這個老傢伙怎麼沒有死?」沈致剛狠瞪著他,那目光之兇殘,要不是礙於全身力氣已因失血而流失,他真想親手殺了慕容老爺。

「沈致剛,你打的算盤還真如意,不過,我兒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將你的計謀給猜到了,留了兩萬護衛隊在城內與府里,你認為你那兩千兵力足以抗衡嗎?過了三年,雖然武功增進不少,與你同流合污的人也招募不少,但你太瞧輕璟濬的能力了,這也是你敗給璟濬的原因,驕兵必敗這個道理,你肯定還沒有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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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商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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