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襲紫紅霓裳衣裙，纖腰上系著珊瑚珠煉，珠煉上垂掛著一隻綉著雀鳥的香囊，頭戴珠玉鳳釵，耳戴精緻的珊瑚耳墜，手腕上戴著蜜蠟珠煉，整個人看起來光彩耀人中又蘊含著一抹貴氣，儼然有著城主夫人的氣勢。

「我的夫人本來就美，經過一番妝飾后，更添韻味。」

低沉熟悉的男性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季雨薇驀地轉身，眼角餘光察覺到六名丫鬟見到他來，都恭敬地對他斂裙、彎腰福身後，退到兩旁去。

慕容璟濬的目光真可謂痴痴地凝視著她，那眸光之熾熱與濃烈，幾乎要令季雨薇無法承受地低垂螓首，不敢再看他。

慕容璟濬也不怕她看出自己對她痴戀的眼神，因為她真的好美！

人人皆謂牡丹一出，天下萬花黯然失色，她姿容艷絕天下，猶勝牡丹三分，怎能不讓他迷醉傾倒？

他看她好久，久得讓季雨薇都覺得不自在起來，於是她輕咳一聲，面色有些不自在，「你要人幫我盛裝打扮究竟想做什麼？」

慕容璟濬走近她，露出一抹無賴般的笑容。「你這個媳婦要見公婆，自然得打扮一番呀！」

季雨薇雙頰浮上兩抹紅暈，卻猶然冷著一張臉，美眸瞪他一記。「你再將我帶回來，爹娘不會說什麼嗎？」她其實是有顧忌的，畢竟曾是他的下堂妻。

「他們要說什麼？」慕容璟濬不解地反問她，「當年的情形他們都知道，尤其你又替他們添了一個孫女，他們都高興得合不攏嘴了，哪裡會再多說什麼？」

見她靜默不說話，從她眼神流轉間就可以察覺出她心裡的曲折想法，不過他沒有點破，只是自然地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柔荑，轉身走出房門。

「不要讓爹娘久等了，一起去用午膳吧！」

當他們一起走過重重迥廊時，慕容璟濬側首覷著她柔美的側臉，沒想到她會這麼柔順地任由自己牽握著，沒有任何的反抗，他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薄唇揚起一抹笑痕，沒有多說什麼地和她一起走進廳堂的偏廳。

那裡是慕容家用餐的地方，兩人才剛相偕跨過門坎、進入內室時，忽聞一縷香氣由內緩緩溢來，初時清爽新鮮，如雲月縹緲，漸而馥香充盈鼻息間，清幽沁人，令季雨薇感到心曠神怡，抬眸一看，只見慕容夫人迎了上來。

她身上有股香而不膩、濃而不妖的香味，這早就變成她長年的體香了，因為她喜愛在腰間系著一個由數十種香料秘制而成的香囊。

只見她繡衣錦裳、雲鬢高挽，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讓她依然膚細如雪，雍容華貴如昔，她臉上堆滿親切溫柔的笑容，拉著她的手道：「雨薇，來來來，就等你們到來就可以開飯了，你來坐娘的身邊。」

季雨薇見她臉上堆滿慈祥的笑臉，明顯將她當作女兒般的親熱態度令她頓覺受寵若驚，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身邊的他。

慕容璟濬俊顏促狹地朝她眨了眨眼，微笑點頭，鬆開了握著她的小手。

季雨薇任由慕容夫人將她拉到圓桌旁坐了下來，席間，慕容老爺正逗弄著季念荷，見到她，朝她笑了笑，令她趕緊回禮，這時慕容夫人握住她的白嫩柔荑朝她的手背拍了拍。

「雨薇呀！這幾年來苦了你了，是我們慕容家、是濬兒對不起你，你願意回來真是太好了。」

慕容夫人的話令季雨薇心中深藏的委屈似被牽引出來般，她眼眶忍不住泛紅，尤其慕容夫人又一臉歉疚，露出憐惜的神情，她頓感千言萬語、萬種複雜情緒盤據心頭，卻無法化作言語傾訴，只能搖晃螓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慕容夫人心細如髮，又豈會看不出這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兒媳婦眼底蕩漾無以傾訴的委屈和辛酸，於是她心疼地伸手將季雨薇擁在懷裡、護在胸口，一手在她背後拍了拍，安撫地輕語。

「乖，雨薇，娘懂，懂你的委屈和辛苦，終究是濬兒負了你，不過，他也是不得已的，既然你回來了，而一切也雨過天晴了，那麼就和荷兒留下來讓濬兒好好補償你，嗯？」

季雨薇知道慕容夫人本來就待她親切，但之前短短一年的相處，兩人並沒有這麼親密，她沒有想到今天才剛回來，慕容夫人卻以真誠的心擁抱她，以真摯的言語輕易打動了她的心。

她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和懷胎十月生下她的娘親感覺是那麼相似，幾乎令她忍不住要熱淚盈眶、泫然欲泣起來。

「娘，奶奶，荷兒也要抱抱！」

清脆悅耳的童稚嗓音在靜寂的室內響了起來，也打破了溫馨卻令季雨薇尷尬的氛圍，她伸手微拭眼角還未逸出的淚水。

慕容老爺則抓住了季念荷想跑到她們中間的小小身子，輕咳了一聲，然後對夫人道：「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麼？都午時了，荷兒和雨薇肯定肚子餓了，還是快點吃飯了。」

慕容老爺以一家之主的身分說完這番話后，又哄著小孫子，同時舉箸夾了塊色澤烘烤得漂亮又誘人的鰻魚片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荷兒，乖乖吃飯了，你肯定肚子餓了，聽你爹說，你最愛吃烤鰻魚了，來，爺爺替你夾了塊鰻魚，你吃吃看。」

季念荷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她喜孜孜地張開小嘴巴，讓才剛相認且疼她的爺爺喂她吃魚。

孫女邊咀嚼著，邊嘴甜地大聲謝謝爺爺，讓慕容老爺更加開心了。

而慕容璟濬則替季雨薇夾了她愛吃的菜，「吃飯了。」他又舉箸替慕容夫人夾了一塊銀魚放在她碗里。「娘，你也吃。」

「好。」慕容夫人眉開眼笑地接受了。

於是一家人就在這種熱絡又平和、歡樂的氣氛中用完午膳。

午膳之後，大家移師到花園，慕容夫人特意和季雨薇走在一起，和她有一番深談；而慕容老爺則和季念荷玩耍，等時間到了，便差人帶她去睡午覺；至於慕容璟濬，本來也想和他們一起到花園，卻因有事要處理而被叫走了。

晚膳時，季雨薇母女陪著慕容老爺和夫人一起用餐，而慕容璟濬則尚未回來。

而季雨薇陪季念荷念了一會兒書後，親自幫她洗完澡，送她上床睡覺，待她忙完后，已經接近亥時時分了。

季雨薇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沐浴凈身後，身上只著一襲雪白色的單衣緊貼著肌膚，在昏黃的燭光下襯托出她窈窕的身軀愈發凹凸有致，而她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將她精緻美麗的臉蛋襯得幾分楚楚之姿。

慕容璟濬無聲無息地走進房裡，就見到她正好轉身過來，黝黑深邃的眸子緊緊鎖定了她且閃爍著火焰，似乎要把她燃燒殆盡。

慕容璟濬才剛從外面回來，在另一處澡堂沐浴凈身後，就迫不及待想見到她，才剛進寢室，就見到她似乎才剛沐浴凈身完，她清新脫俗、毫無防備的模樣令他眸光熠熠發亮。

季雨薇太熟悉他的目光了，尤其又意識到兩人獨處一室，而她又穿著如此單薄，危機意識倏然升起，不加思索地，她轉身就想逃離他那如餓獸般的目光。

他卻如伺機而動的猛獸，逮著了機會就撲向她，雙唇瞬間捕獲住了她的櫻唇，將她所有的反抗與不從全都吞噬。

「不。」季雨薇還在做虛弱卻力不從心的掙扎，而且是和自己抗爭，因為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軟弱無用地想向那濃烈燙人的欲/望屈服。

他的雙手將她摟得更緊，讓她纖細的身軀緊緊貼著他的身子，他的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噬，無情地侵入，掠奪她每一處的甜蜜，汲取她的蜜津，又要求她有所回應。

「慕容璟濬，不可以……」

眼前的女人是他心愛的女人，朝朝暮暮想將之攬入懷裡、揉進骨血，如今她真實地在他懷裡、在他床上，他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她？

季雨薇雙手抵住他的肩膀想推開他，但他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步，且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身上那身雪白單衣扯下，把她剝得一絲不掛。

她羞憤地又閃又躲，還大叫了一聲，卻仍避免不了衣服被他褪下。

慕容璟濬見著眼前的春景，雙眼遂變得深亮，很快低首找到她的胸，並張口含住那如盛開花朵般的嫣紅蓓蕾。

「啊……」情慾擊潰了她，一股自胸口迸出的快/感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她想推開他，手卻軟弱無力。